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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著,露出了狂野而又妖媚的笑容,唤出了镰刀,黑色的妖光在空中打了个回旋擦过了北宸的脖子,像是想要割断她身上的某种东西。
“我看著呢!漂漂亮亮地赢给我看!到时候你想要什麽,亚晔大人都拿来奖给你!”
北宸凝视亚晔了半晌,嘴角终於勾出了他们见面之後的第一个真正的微笑。
“亚晔偶尔也会说废话呢,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你这小鬼,竟然学会油嘴滑舌了?经过我允许了吗?!我说的话就是真理,就算是废话也是非听不可的废话!”
亚晔眯起了双眼冷笑,嘴角的虎牙露了出来,让北宸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後缩了几步,干笑了一声抓抓头,似乎有点後悔说了刚才的话,正小心地观察著亚晔的神色。
见她畏缩的样子,亚晔轻笑一声,嘴角的笑容也柔和起来。
“身上有戾气是好事,不过那是对外。在我们面前,你老老实实地做个没出息的小泥鳅就够了。”
北宸扁扁嘴,再次蹭到了亚晔的怀中:
“亚晔真的很像爸爸啊……虽然我是孤儿不知道有爸爸是什麽感觉,但我觉得肯定是这样的──又凶又温柔又帅又奇怪……”
亚晔脸上青筋浮了起来。
前面几个形容词就算了,“奇怪”是什麽意思!奇怪是爸爸必要的属性之一吗?!
“我可没做你老爹的意思。”
他粗声粗气地拍著北宸的後脑勺,拉开她。
“要撒娇以後有的是机会,现在还是把时间留出来进行各自的计划吧,保护好自己等著看我带来的好东西,下次见面如果又少了什麽,可别怪我罚你倒立跑了。”
“嗯,我会尽量的,亚晔也是,一切千万小心!”
亚晔邪笑著,一脸“放心吧本大爷怎麽可能有事”的表情,後退了一步,但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重新回到北宸跟前,英俊鬼魅的脸庞就这麽凑了上来,双唇蜻蜓点水地在她嘴上轻啄了一下,然後在她愣住尚未回神的时候奇*|*书^|^网,已经打开门,消失在门板在光线下构成的影子之中了。
“诶……啊?……怎麽回事……刚才……亚晔……?”
不是真的吧,是错觉吧?
北宸完全被亚晔最後丢下的那个大炸弹惊呆了,愣愣地摸著自己的嘴唇半天缓不过来,直到一小时後,拉翰把亚晔安全送出地下据点,然後再次回到房间,进门还是看见北宸一脸傻样地坐在床边。
看见拉翰带门进来,北宸这才尴尬地咳了一声,正了正自己的坐姿。
“你肯定有很多话想问我吧,白影小姐。”
“叫向北宸就可以。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为什麽要帮我们?”
北宸一边给拉翰倒了一杯红酒,一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拉翰大大咧咧地窝进沙发,挑挑眉:
“你之前不是很恨我麽?怎麽态度一下子急转弯了?”
北宸歪头一笑,眼底一片淡然。
“凡事都有比较,和某个家夥一比,你的可恶程度根本不够看。──而且现在回忆起来,当时西尔维亚宴会的惨案,也是那家夥授意的吧?”
“嗯,那次是试探行动。不过你家长剑出事可不是我们能算得出来的,那是意外啦──但是事後他给了我额外的奖赏倒是真的。”
北宸咬牙,用力将心中如同剧毒的火焰一般的恨意,从脑海中驱赶出去。
亚晔说的没错,爱的反面,是漠不关心,如果如他所愿恨他,不也是著了他的道吗。
“不说这个,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拉翰窝在沙发中喝了一口北宸递过去的红酒,然後轻轻晃晃杯子。
“知道我的眼睛为什麽会变成这样麽?”
他指指自己那红色的眼白。
北宸至今不太敢直视那可怖的双眼,但听他这麽说,还是认真的观察了几秒。
“……是什麽病症吗?”
“不是。”鬼眼佣兵自嘲地笑了一声,“是哭的。……很丢脸吧。”
他边说边凝视著杯中晃动的酒液。
“我在十年前,还是个天真得简直想让人踩几脚的的毛头小夥子,那时候我刚晋升成一级圣灵武司,在村庄里算是有点实力的家夥了,然後我揣著攒了两年的钱,去附近的大城市,雇到了黛鸢。”
“黛鸢?”
“嗯,是女性战器,一把长刀,虽然是量化种,实力却很不俗,几乎和烨月种有一拼。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只有三芒,模样并不是特别漂亮,一身黑不溜秋的看上去有些土气,眼睛也藏在刘海中,但她性格很好,冷冷的不太说话,但却无微不至,体贴得不得了。什麽事都想在我前面,有时候比我妈管得都宽。”
男人边说,那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怀念的,温柔的浅笑。
“别看我现在这幅样子,我也是有纯情的时候的,至少当时我是真心喜欢上了她,几乎每天和她腻在一起,帮她狩猎晋级,看著她慢慢变得美貌逼人,却害怕自己在她眼中也变成那种只对战器的身体感兴趣的小人,别说要求磨刃了,连拉她的手都没什麽勇气。直到她升到了九耀,我们俩兴奋过头抱在一起,这才把关系拉进了一步。”
“……然後你们就开始交往了?”
北宸是个很不错的听众,在他开口的时候绝不插嘴,而在他停下来的时候,适时地问上一句表示自己的关注。
“嗯,如胶似漆呢。那时候太天真,自己以为和她之间没有小孩也不要紧,所以也理所当然地认为父母也会这麽支持自己──结果你能想到吧?”
“你告诉了父母,而你父母坚决反对了?”
“是啊,哪家父母会想要一个无法生产子嗣的小孩呢。更何况我是家里唯一一个男丁,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後来我退步说,无论如何一定要孩子的话,可以再娶一个人类的妻子──但事实上我发现,没有人类会愿意和战器共享一个配偶。而且,黛鸢也不赞同,她说,我这麽把其他人类女孩娶进门,却对她没有感情,是害了她一辈子──我既然是她的主人,就绝对不能做这麽没品的事。”
“是个很有格调的战器大姐啊。”
“是啊,我的黛鸢就是这麽骄傲的女人呢。所以……就因为她是这麽地骄傲,她最终决定离开我。某个夜晚,她在和我缠绵过後,利用我在那种状态下的精神不稳,借著九耀战器的单项契约优势──和我解除了契约,就这麽走了。”
“然後你们就这麽结束了吗?”
“不,如果就这麽结束的话,我倒是要庆幸了。她离开了我,我怎麽找都找不到,但後来我才知道,她就躲在我家附近,每天暗中守护著我。所以那天出事的时候,她才──”
“出事?”
“我这种个性很容易树敌──别这麽看我,我有自知之明。当时年轻气盛,难免在工作时抢了同僚的好处,或者是太过出挑而引起了别人的嫉妒,总之暗中有很多人对我不满,而在这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帮可笑的虫豸──没胆找我自己算账,却去对我家人动手了。”
拉翰说著,神色渐渐狰狞起来,双眼定定地盯著酒杯中的红色。
“他们想拿我家人做人质让我吃苦头,却被躲在暗处的黛鸢发现了,她出面作掩护,让我的家人顺利地跑掉了──然而面对这麽多灵武司,她一个无主战器又能坚持多久呢?所以,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看见我家被一把火烧了,她被脱了精光,被十几个人按在地上凌虐,而我──无论有多愤怒,也无法冲过这麽多人的防线,去把她救出来!”
“啪”地一声,拉翰手中的酒杯碎了,鲜红的液体沾满了他的双手,滴落在他脚下的羊绒地毯上。
“我最後,被打掉了好几颗牙、打断了手骨按在地上,眼睁睁地看著她一边被侵犯,一边被挖开肚子,拉出了里面的奇怪的内脏──最後,他们掏出了她的晶核,在我面前把它捏碎了。”
“──”
北宸慢慢地捂住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然後他们丢下哭得和一条死狗一样的我,大笑著扬长而去,我抱著她的尸体,用光了星灵矿溶液,也救不回来,眼泪流光了之後,眼睛就开始流血,等血也流干了之後,我就瞎了。──当然,有超回复灵晶这种东西在,最後我的眼睛还是被治好了,但是样子却变不回来,变成了这样。”
他自嘲地指指自己的眼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从那之後,我退出了工会,我花了整整一年,把害死她的所有人都找出来,用最恶毒的方法偷偷杀掉了他们,然後在最後一刻,我觉得,我身为人的所有良知和善意都随之彻底死亡了。我当起了有奶就是娘的佣兵。只要给钱,杀人放火抢劫走私什麽都会去做,我的身价很快就变得很高,因为手段狠辣,又因为眼睛是这个样子,被取了个鬼眼的绰号。”
北宸神色复杂地看著他的侧脸:
“那你为什麽……又会想到背叛雇主来帮我?”
“因为……在那个大厅里按著你的时候。看到你的眼神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他干笑了一声,用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我当时在做的,和那些杀害黛鸢的人所做的勾当……到底有什麽……有什麽区别啊。”
“拉翰……”
“我就在想,那躺在你身边看著你被侵犯的钩爪的心情,和当时的我是不是一样呢。如果他们那时候还能人形化的话,他们眼睛里流出来的液体,是透明的呢,还是金色的呢。然後……我总算是发现了。”
鬼眼的佣兵看著手上已经渐渐凝固的红酒。
“我以为我已经卖掉了自己的一切。时间,战斗力,尊严,立场,良知──但还有一件东西,我没有卖,我也不想卖,那是我的灵魂。所以……这次我会这麽做,与其说是帮你,不如说是我想要找回我自己,我想让自己离普通人不这麽遥远。”
“现在呢?”北宸浅笑地看著他,“你觉得自己被找回来了吗?”
“啊啊,”鬼眼的佣兵随手拉起一边的桌布擦手,“这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类的感觉,真不错。……谢谢啦,白影小姐。”
“该说谢谢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