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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说的,至少,现在不会说;要不然,我们之前再见她就应该说的。”长歌没觉得轻松,只觉得心头越来越沉。
她有一种预感,秦子蓉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时机,所有这一切,或许要等着这个契机到来,才能明白了。
“好了,我们先睡吧。”她笑了,“不管她想做什么,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好!” 秦子期应了一声,闭了眼睛。
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这一辈子,是生是死他都是要跟着她的,有她陪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必再担心。
“长歌,明天我们就回安州了吧?”睡了一会儿,子期又想起这件事来。
“是啊,明天就回家了。”
黄沙千里,砾石满地,从此,便是她的家了。
奇京城之中,逢单拿着孟秋送来的信,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书“逢单,你有什么眉目了吗?”孟秋问道。
逢单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只是心有些乱。
他已经到了京城这么长一段时间,当初长歌安排在他身边的人,的确很有些用处,他找到了好几个与当时孟长蓝之死有关联的人,但是此事不但没有搞清楚,反而越来越复杂了。
而且,根据他的调查,这些年来,秦子蓉行踪诡秘,不时离开京城,似乎是在查访着些什么人。
“孟秋,你是说,长歌与主君,已经圆房了吗?”压下心中千头万绪,他低声问道。
孟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是的。”
沉默了很久,逢单慢慢笑了起来,“那样就好了。”
那样,真的很好,至少漫漫长夜里,长歌再不用抱着玉箫,独坐到天明。
“逢单,你没事吧?”多少知道一些他的心思,孟秋有些担心。
“我很好!”逢单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是真实而愉悦的,“主君爱长歌至深,长歌能够接受,与他做真正的夫妻,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傻小子,你喜欢小姐就应该告诉她啊,莫非,你要像逢双一样,至死都没有让她知道心意吗?”孟秋忍不住的心疼,为着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男子。
“谁喜欢她了?”逢单白了她一眼,“那么不解风情的家伙,谁要喜欢。”
孟秋拍拍他的背,叹气,“你就嘴硬吧,有得你哭的。”
他才不会哭,他这一生,绝不会爱上她,所以不会在她面前哭让她难过。
“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夜里,逢单对跟在他身边的肖凌道。肖凌是长歌身边易容术最高超的护卫,此次进入皇宫查探消息,实在是功不可没。
肖凌有些迟疑,“逢单公子,不需要告诉将军吗?”
逢单背着手,看着窗外漆黑夜色,“再多的过去都是过去了,我们何必再拿过去的事去破坏长歌现在的幸福。长蓝公子,毕竟已经不在了,即便让长歌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她看不开,我们这些陪在她身边的人,不应该帮她一把吗!”
肖凌想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将桌上的几份东西收了起来,然后,隐入黑暗之中。
逢单却没有动,仍然在窗前站着,任烛火烧到尽头,然后,熄灭。
他的嘴角,却慢慢的挂起笑容。
长歌,如果你能继续这样幸福,那么那些过去,就让我帮你埋葬吧!
漠漠黄沙
长歌到达安州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之时,城门紧闭,听不到一丝喧哗。
这寒风冷沙摧残下的古城,早失了江南灯火辉煌的温情,惟余千百年来被世人遗忘的沧桑。
长歌的箫,在手中扬起,夜空里,突然光华大涨,照亮了斑驳的城门。
几乎是立刻的,城门大开,守城士兵单腿跪地,掩不住眼中的激动和兴奋,“恭迎将军回城!”
长歌在城门前站定,风穿过厚实的城门,将她黑发高高扬起。
她仰着头,凝目望着城墙上隽刻着的“安州”二字,久久不语。
这里,从今往后,就是她的家,要用余生守护和建设的家。
赵苇和马易护着子期安静的站在她身后,不敢打断这沉默得静乎神圣的时刻。
“怎么,近亲情怯了?”霜芜的声音响起,额上亮亮的全是汗珠,显然是匆忙间赶来的。绛夏和阿箫,纵身跃了过来,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脸上,尽是盈盈笑意。
长歌忍不住的,柔了脸上神色,一挥手,“进城!”
街道上,商铺并不多,也没有大都市里见惯的喧嚣繁华。
可是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跪着一大片人,有些,甚至还抱着孩子,看那装束,明明是平民衣着。
长歌跳下马来,“霜芜?”安州荒废已久,何来这么多的人百姓!
霜芜当然知道她心头所想,缓步走上前来,“你在安州,所以安州便是她们心头最为安全的所在。”
自长歌坐镇安州的消息传了出去之后,便陆陆续续有人赶来投奔,有已经归田的兵士,有江湖的侠客,甚至,普通的老百姓。
长歌,她往这里一站,便站成一道让人仰望的风景。
“将军,欢迎回来!”人群里,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将军!”有很多人,甚至没有见过长歌,可是叫出口的这声声呼唤,似乎就是心头最真的期盼。
深深的拜伏于地之后,人们抬起头来,望着这位远行归来的将军,带着急切,带着渴望,带着寄托。
长歌走了几步之后,扶起离她最近的一位老人,“各位请先起来,这样,实在折煞我了。”
老人眼里有泪光闪动,顺着长歌的手劲站起来,捧着手里的馒头,“将军,您赶了远路,该饿了吧。这馒头是刚刚蒸好的,还没端上桌呢,就听说您回来了,赶快趁热吃吧。”
在这样殷切的目光里,长歌如何说得出拒绝的话,近乎虔诚的从老人手里接过还冒着热气的馒头,“谢谢!”
“将军,还有我家的咸菜,就着馒头可好吃了!”
“我媳妇刚好炖着汤来,将军再喝一口汤就更好了。”
……。
一看长歌接了馒头,像是突然点燃了人们的热情和欢欣,迅速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长歌站在人群中,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混合着激动和兴奋的脸庞,有些哽咽,“保家卫国,是我职责所在,担不起各位如此深情厚意。”
她深深的弯下腰来,“长歌实在愧不敢当。”
人群有一瞬间的静默,然后,先前的那个老人,颤巍巍的挤了过来,“将军,世上当兵的有那么多,可是并不是每一个都如同您这样!”
他拉过偎在旁边的小孙子,“将军,这是我的孙儿,您还记得吗?”
长歌仔细的看了那孩子半响,实在是没什么印象,摇了摇头。
老人却笑了,连脸上的皱纹都慢慢舒展开来,“将军恐怕是做了太多的这样的事,所以不记得了吧?临瑞二年,将军抗敌于逸都,为保大伙儿安全撤出,将军亲自断后,我这小孙儿不慎中跌倒,从山上滑了下来,眼看追兵快到了,将军却毅然折返,将他救起,为这,将军手臂上受了一箭吧?”
长歌有点想起来了,就为这,她没少被霜芜责怪,说堂堂大将军,岂能为一小毛孩之命,弃自身安危于不顾,当真是因小失大了。
她苦笑,“老人家,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那时也是我冲动了,完全没有考虑到身为将领的职责。”
老人却是深深的一拜, “不经思虑的所为,才是将军心中至真的情义。小老儿不懂什么大局什么将领,只知道是将军救了我家仅此的血脉。”
“将军,还有我们呢?”几个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将军,您还记得礼州之战吗?”
礼州守将王希自恃沙场老将,战功赫赫,从来不将长歌这个后生小辈放在眼里,所以二人向来不合。更甚者,王希多次在各种场合明嘲暗讽长歌依靠送弟入宫来换取功名,又曾经多次挑衅,破坏长歌的布防。
礼州后来被安瑞围困,长歌原本可以坐视王希兵败,失了这小小城池,对丰临并无影响,但在危急时刻,她却不计前嫌,命绛夏率孟家军最精锐的力量,解了礼州之困。
“将军如此胸襟,有何不敢当?”
“还有,还有我们呢,丰临四年……。。”
霜芜等人站在人群外,看着长歌随着那些人的话语而一次又一次恍然大悟的神色,不由得摇头轻笑。
“这样的将军,有时候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子期嘴角含笑,他从来都知道,他一眼便选定的女人,值得他用尽一生去争取和等待。
绛夏倒管不了这么多,双手叉腰,大喊,“好了好了,真想对将军表示感谢,来报名参军吧!”
一直热闹着回忆过去的众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打断,纷纷回头望着她。被这么多目光盯着,绛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颇有些艰难的继续道,“将军累了,应该回去休息了。”
长歌有些哭笑不得,她不知道原来绛夏的大噪门还有这样一个解围的功能。她正苦于陷入众人的热情和感激之中无法脱身,这下终于安静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向着众人扬声道,“各位的信任,长歌无以为报,惟愿所作所为,无愧天地,无愧人心。”
她牵着马,于人群中走过。
载着万千人的期待和信任,她一步步,缓慢而坚定的走过。
“长歌!”末梢一步三跳的冲了出来。
可怜长歌还是没能好好吃一顿饭喝一口水,便又重新沦落为某小皇子的厨娘。
“长歌,你欠我这么多顿饭!”末梢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密密的画了很多横杠,末梢得意非凡,“你欠我一顿,我就划了一下,你慢慢还吧。”
“好!”长歌叹气,含着宠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