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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还是伤了我,我的痛苦都是你造成的,我的心像被掏空般,眼泪也流个不停,我好恨自己,居然怎么也忘不了你。”她终于坦承。
他搂住她,用力得像要把她揉进身子里,“我舍不得看你哭,请你原谅我……”
他不是个会将心事说出口的人,不是他故作神秘,而是他说不出口啊!
“没用的!君猷,这样是不对的,咱们该悬崖勒马。”
他拉着她的手,“如果你是指要和我分开,那么你听着,那是不可能的,我不能没有你!”
“你我不会有未来的。”她见到的只有悲哀,他们之间存在著太多不信任。
“我知道我伤害你太深,要你原谅我是种奢求,但是在宫中那天,听到内务大臣的话,我表面上虽装作不在乎,但我心里其实嫉妒得快要发狂。我本该是孤独的,但我却有了不该有的眷恋,甚至比我的生命还重要……”那个眷恋就是她!他努力表达自己的心情。
悠幽推开他,但他又抱住她,他想轻易的把过去的针锋相对一笔勾销,但她不愿意,她忘不了那椎心刺骨的滋味。
她再次推开,他捺着性子重新搂住她,如此反覆几次,直到她软化,直到她生气不起来。
“我知道我一无是处,但我会改的,请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他试探性的问。
悠幽仿佛置身云端,“我是在作梦吗?这样的幸福会不会只是昙花一现?”
“别胡思乱想了。”他想要给她十足的保证,却不知该怎么说,只能恨自己口拙。
“你知道伤心的感觉吗?”她忍不住问。
“或许我曾经尝过,或许我早已忘记,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帮我找回那些感觉。”他困难的开口。
是什么让他失去人最初的本能?
“君猷,你不怕尝到心痛如绞的滋味吗?”
他平静的看着她,“你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
她目光含泪,倾诉道:“那么,不管我俩会走多久多长,你都要好好待我。”她太贪心了,明知他最后不会是她的,却还做出这种要求。
“你不气我了?”他问。
“我从来都不想气你。”也气不了。
“为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
“你——”他微微感到她的不寻常。“那天你到底去哪了?”
“我在街上走了一夜,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回到这里。”她没有隐瞒,对他,她没有设防。
他握着她的手一紧,歉疚地看着她。
她释怀而笑,“今晚的月色真美,你陪我去院子里赏月好吗?”
“悠幽——”他欲言又止。
她语无伦次的。“我可能是病了,病得不轻。君猷,我不在乎别人怎么对我,我只求你能了解我的心。”
悠幽倚着他的肩头,没多久就闭上眼了,君猷的眼却亮晶晶的直瞅著她。
月色蒙胧,陡地被乌云遮敞,莫非爱情就一定要经过大风大浪?她只求能得到平静啊,为什么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是谁?是谁的叹息飘入她心中,好像在说……我爱你。
夜已深,人也憔悴。
第七章
自从那日之后,君猷天天和悠幽见面,而悠幽也愈陷愈深,虽然日子很平静,但她知道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她的噩梦愈来愈密集,常令她彻夜难眠,也因如此,她更把握他们相处的每一刻。
“你在忙吗?”
悠幽回过神,她又在发呆了,“我在看书。”她随口敷衍,当然被他识破了。
“可是你从刚才到现在连一页都没翻,我猜那页一定很精采,才会让你一看再看。”他孩子气地道:“我真嫉妒它。”
“好吧,我承认我在想事情。”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你在想我吗?”他期待地问。
“不是。”她见到他眼里的失望。
“那你在想什么?告诉我,我要知道。”他像个孩子般要赖。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悠幽笑盈盈的走向他,将忧虑抛到九霄云外。
“但你的表情告诉我不是。”他无意勉强她。“你来帮我磨墨,我要写些字。”
“是红帖?”她颇为讶异。
他笑得不太自在。“礼部大臣要娶媳妇,希望我写个祝贺的红帖送过去。”
“这个礼部大臣为人如何?”是不是故意要他出糗?
“我对他一无所知,但那又何妨?想我君猷写的红帖,别人看了一定吓得摔跤。”他自我解嘲。
“对方既然居心不良,咱们就不要让他称心如意。”她磨好墨,柔嫩的小手覆上他的手。
君猷凝神望着她,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人。
悠幽握着他的手缓缓落笔,细腻与狂野混合,形成力与美,令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你的手好巧、好美……”真不知他当时怎么狠得下心伤她?以后若再伤她,他就不得好死!他痛定思痛地决定。
“怎么谈到我的手?”
“你的字写得真好,据说你读过不少书,你都读些什么?”
“大部分是诗词,我特别偏爱苏轼的词,既豁达又柔情。真想看看西湖是什么样貌,竟能激发这位才子写下万古流传的佳作。”就好像她只为他而美丽是同样的道理,她突地坠入他幽深的眼中。
他哑着声,“你想去西湖?”
“是不是在那里就不会有伤痛怨恨?呵,瞧我在发痴,竟把那儿当成天堂,而你竟也信以为真。”她轻打了他一下。
她易感的心触动他内心深处,让他更爱她了,就算不说话,只看著她他就很满足。
他直直的盯著她,把她的一颦一笑刻在心版上,有一瞬间,他似乎就要作出生死不渝承诺,但要说出口却比登天还难。
悠幽静静的替他磨墨,他再次拉着她的手。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笑问。
“我——”他别开眼。“我也喜欢那样的生活!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了,你愿意跟我到西湖共度余生吗?”他呐呐地道。
会有那么一天吗?
悠幽转移了话题,“磨的墨都快干了,你还想写什么?”
他有些心痛地问道:“你不愿意?”
“君猷,不可能的。”她正色道。“你适合待在这里,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
“你在暗示我什么?”
她笑得苦涩,“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他摔下笔。“不,相信我,我可以办到的。”
“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我不要曾经拥有,我要你一辈子在我身边!悠幽,你注定是我的!”他决定牢牢捉着她,生生世世不放手。
她爱怜地摸着他的脸,他俩是那么的相爱,如果可以,要她为他奉献所有她也不后侮,她的身心和灵魂都已是他的了。
既然如此,为何她还这么忧愁?这其中存在著太多原因,她知道他俩的关系若是传了出去,没有半个人会赞成他俩的。
“你不愿意是吗?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她等著好了。
“君猷,如果你放弃这里的一切,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事!你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你,我应该离开才是。”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要是有哪个地方敢收留你,我会弄得他们生灵涂炭。”冲冠一怒为红颜,他一旦发怒就什么也顾不了了。
“你这是知法犯法!”
他淡笑,“大不了丢官去职,这世上除了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我只是说说,你千万不要冲动。”她赶紧缓和他的情绪,瞧她光听就心神欲裂了。
他将她的手覆住自己的双眼。“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总有一天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请你不要再说这么残忍的话了,要是你离开,我真不知要怎么办……”
她红了眼眶,够了,这番话已胜过千言万语。
“我哪儿也不去了。”不要再说了,她不要他们相处的时候有任何的不愉快。
君猷伸手搂住她的腰,闭上了眼,就让他们永远这样下去吧。
这日,玲珑格格忽然来访。
玲珑格格的心机很重,脾气阴晴不定,宫中的奴婢大都不喜欢接近她,由于从小养尊处优,养成她恃宠而骄的个性。
玲珑格格早已打定主意要当君猷的福晋,两年前她曾向他提过婚事,他虽没答应,却也没拒绝,让她更加坚定信念。
“君猷,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最近怎么都不进宫?”玲珑格格先礼后兵,若君猷敢负她,她绝对要闹得天翻地覆。
“我本来就很少进宫。”君猷言简意赅的答。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玲珑格格不甘心的问。
“没错。”她敢问,他就敢回答。
“你!”玲珑格格气急败坏的,“难道你心里有其他女人?她比得上我吗?”
没有人能比得上悠幽。他在心中想道。
“玲珑格格,我不必跟你报告,你请回吧。”他说得很绝,别的女人,他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前阵子你找了一大群歌妓舞伶进府,根本是在声东击西,你想藉此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为那个女人找退路,让她免于遭受外界舆论的压力,这女人现在一定在你府中!”
君猷和她话不投机,“抱歉,我先回房了。”语毕往内厅走去。
玲珑格格有恃无恐,“你不怕我下令搜府吗?你居然敢私自藏了个女人在府里,做那些苟且之事!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君猷停下脚步,回眸冷冷地道:“你说话客气点。”
“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就摆明了说——我要你答应和我成婚。”玲珑格格道出来意。
“很抱歉,我配不上你。”
“但我就是要你,我阿玛是当今皇上,我额娘是皇上的宠妃,我可以助你飞黄腾达;相反的,我也可以轻易毁了你。”
“你还真是有背景。”
“你若再执迷不悟,后果自己承担。”
他眯起眼,“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要你回心转意!”玲珑格格大叫。
“我有给过你任何承诺吗?”
“没有!但你从不曾对我如此冷漠,一定是那女人从中搞鬼,那女人已经把你迷得团团转了。”
“我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说你在做什么?你爱她?你可以抛下所有和她共度一生?”她如连珠炮似的追问。
他掀开薄唇,想说些什么,但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只能紧紧握住拳头。
“无话可说了吧!”玲珑格格忽然不可遏抑地狂笑,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太好笑了,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