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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可言苦笑着替自己打开车门,启动了车辆之后才回答:“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后视镜里,秦思蓉缓缓点头——十分真挚地,如同顾可言每次对她说话的表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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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秦思蓉送回秦宅的时候,正好遇到段雅彤。于是,无论顾可言愿意不愿意,都得和她寒暄两句。
“多谢顾少送她回来。”段雅彤有些讨好地说着,挪动脚步上前两步,站在离顾可言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距离。
她身上的香水味让顾可言有些难受,于是,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他才干笑着说不用谢。目光扫过秦思蓉,啧啧称奇地看到,这个女人又披上了怯懦无能的外衣,站在段雅彤身边当背景。
顾可言一边和段雅彤周旋,一边在心中暗自想,如果不是秦思蓉那张脸,其实真的被秦天算计娶她,其实也不是太差。
无论如何,她是少有的,让自己觉得不错的女人。
可惜,她那个老子太不好惹。
段雅彤不合时宜地提出留客,顾可言无声地看了看天空,觉得自己和她对话真是一个折磨。
现在这种三更半夜的时候,不说出来和女儿的客人说话是不是合适,居然还想留客……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他再一次确定了这一点,同时坚决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于是,段雅彤十分可惜十分恋恋不舍地看着顾可言仿佛逃避瘟疫一样绝尘而去。等到他的车尾灯消失,她转头,隐蔽地瞪了秦思蓉一眼。
“思蓉怎么没有和菲菲一起回来?今天菲菲回来得很早。”她过来,想挽住秦思蓉一起进门,被秦思蓉连连后退的动作弄得十分扫兴。
秦思蓉小声回答:“姐姐心里有事,忘记我了。”
段雅彤在心中暗暗对秦菲菲的举动皱眉,表面上刻意亲切地表达了一下自己对秦思蓉的关心,打发她睡觉去了。
秦思蓉飞快地逃开。
段雅彤等到她消失之后,犹豫一下,决定去找秦菲菲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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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蓉回到自己的小楼。不用开灯,就感觉到,黑暗中有个熟悉的人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她熟练地绕过那些障碍物,过去抱住他:“阿莫,谢谢你。”
阿莫沉默不答。
随手将面具丢到一旁的桌子上,秦思蓉抬头,在隐约的环境中媚眼如丝地看他:“阿莫,抱抱我。”
然后,她感觉到强健有力的身体包围自己,阿莫抱着自己走动几步,在沙发上坐下来。
她将整个人窝进他怀中,揪着他胸口的衣服,有些哀怨地说:“阿莫,你真是个木头桩子,都不知道安慰安慰我。”
“你没事。”阿莫说,胸腔震动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可是,我受了惊吓。今天如果不是你在那里,我肯定进医院了。有没有命回来,还是两回事。”她嘟着嘴说。
阿莫毫无起伏的声音干巴巴地说:“这种情况不会出现。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安全。”
秦思蓉依旧有些不满地戳着他的胸,在他怀里扭动。
偏偏抱着她的那个人,依旧平稳得仿佛深海里的石头,冷淡得似乎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秦思蓉在心中暗暗叹息,她知道,自己永远都控制不了这个男人。但是,他是她唯一的依仗,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太难受。
阿莫沉默,忽然声音中仿佛多了些蛊惑:“我现在并不完全属于你。我只是忠诚于你的母亲的托付。”
秦思蓉的手停了下来,良久,闷闷地回答一声:“我知道。”
“但是,”她从他怀中坐起来,勾着他的脖子,定定地凝视他,“我不会怀疑妈妈的居心,我相信,她一定是爱我的。所以,你不用试探我了。我怕,我受不住诱惑。”
阿莫再度沉默下去。
秦思蓉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嘴唇轻轻相接。
她说:“阿莫,虽然我无法离开你。但是,现在我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我不会出卖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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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最近的生活很惬意。无论是一帆风顺的投资,或者是和睦的家庭环境,都足够让他睡觉的时候都笑出声来。
“如果能够保持这样的心情,对您的身体有很大好处。”薛飞白在农历新年前的最后一次例行检查中,这样告诉她。
秦天笑呵呵地对他点头,让人送他出门。
薛飞白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秦菲菲急匆匆地往秦天那里走,段雅彤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着追过去。
他看着两个人从自己身边飞快地掠过,甚至来不及和自己打招呼,有些恶意地猜想了一下将要发生的事情。然后,一抬头,看见秦思蓉不紧不慢地从前面走过来。
他连忙笑着过去打一声招呼。
秦思蓉微笑问:“又过来帮他检查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坏消息?”
薛飞白肯定了她的猜测,又有些遗憾地回答:“但是,心脑系统方面的问题,还是比较严重,很有可能出问题。”
“没关系,他最近春风得意得很,不会那么容易出问题的。”秦思蓉随口说着,然后有些歉意地说:“白白,我要到书房去,你……”
薛飞白立刻识趣地回答:“我马上就走了。”
两个人拥抱一下,相互说再见。
叶还真站在拐角处,看到那两个相拥的人影,觉得自己有些无法控制地嫉妒——以及,想要毁灭那个男人。
等到薛飞白离开之后,他才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秦思蓉慢慢地走着的背影,深呼吸几下,稳定了一下心绪。
“思蓉。”他扬声叫。
秦思蓉一怔,缓缓转过身来,然后对他露出浅浅的笑:“啊,是你。秦菲菲在书房里。”
叶还真大步走过去,站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我知道。我并不是来找她。”
“那么,你来找秦天?那你得等一等,等他处理完你亲亲女朋友的事情之后,才能召见你。”秦思蓉不无恶意地说,对着叶还真摆摆手,“你来见谁都行,别说是来见我的就行。”
叶还真被她堵得心情顿时变差,上前一大步,握住她的手臂说:“为什么不能来见你?”
秦思蓉漂亮地翻个白眼:“因为你是秦菲菲的男朋友。瓜田李下的,我可不愿意传出什么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的戏码。”
她挣脱叶还真的手,让开路:“你要是有事,就过去等着吧。我要先离开。”
叶还真的心头随着手心一空而空虚起来,有些不舍地看着她离开。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去和她说话去尝试打动她的心。
于是,他只能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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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蓉在书房门口一站,里面秦天带着怒气的声音透过没有闭合好的门缝传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于是,她举起来的手立即就顿了顿。
段雅彤的尖叫声刺耳地传出来:“你说什么!?秦天,你敢不敢再重复一遍?!”
秦菲菲劝架:“爸,妈,不要吵了。是我的错,不要吵了!”
“菲菲你边上去,我们两个的事,你不要插嘴。”段雅彤说,脚步声就算有着厚厚的地毯依旧显得清晰。
秦思蓉眯了眯眼,转身从旁边的房间转了进去,到了书房的那个小门那里。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明显要差一些,那边的声音听得更清晰了。
这时,一道房门隔着的地方,段雅彤已经开始历数旧账:“秦天,你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当初如果不是我供你,你哪里有可能进学校,最后被云蓉看上?如果当初我没有忍气吞声让你逍遥自在,你怎么可能和云蓉结婚最后得到云家?”
她说:“我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从一开始到现在,你都是个吃软饭的家伙!”
瓷器破碎的声音十分清晰。
秦思蓉在这边撇撇嘴——可惜了上好的骨瓷。
虽然这段公案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这样被直白地说出来,很明显,秦天受了刺激。
秦菲菲无力的劝阻声低低地夹杂在中间传过来:“妈,不要说了。我和叶还真分手就是了。”
段雅彤和秦天显然都对她充耳不闻。
秦天略带讽刺的声音不高,但是听在耳中十分清晰:“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当初如果不是我防着你,你不过来坏了我的事才怪!别和我说良心,你要是想说,先问问你自己,云蓉是怎么死的!”
段雅彤十分明显地畏缩了一下,然后又理直气壮地尖叫:“怎么死的?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云蓉的抑郁症,可不是一天两天。”
“如果不是你下毒,她有个屁的抑郁症!”秦天有些失去理智,他的手指几乎要指到段雅彤鼻尖上去:“不要以为你做过的事没人知道,没我帮你善后,你早就到大牢去过后半辈子了。”
秦思蓉有些感慨地发现,自己听到这些,心中居然一点波澜都没有。
很久以前,她就已经为了这样不公正的人生悲痛欲绝过。
秦菲菲还在坚持不屑地劝架,只是声音越来越低,说出的话越来越无力。
“你也别说你多好。如果不是你帮忙,我哪里能那么顺利杀掉她。她的死,你秦天,要负大半的责任。”段雅彤反而镇定了下来,语气变得温柔,“我想,云蓉当初一定想不到,她辛辛苦苦找到的良人,是个对自己举起屠刀的白眼狼。”
秦天冷笑:“至少,我没有动手。”
一时之间,对骂的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秦菲菲也有些不知所措地安静了。
良久,秦天深吸一口气,抹了抹脸:“小彤,有些事,你看得没有我远。你要知道,菲菲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害她。顾家的那个小兔崽子,并不是良配。你不要逼菲菲了。”
段雅彤沉默,终于还带着怨气地回答:“随你。反正,以后要是菲菲过得不顺,我找你拼命。”
秦天点头:“当然。我对菲菲,你可以不用怀疑。否则,当初思蓉的脸……”
秦菲菲尖叫:“不要说了!”
段雅彤转脸看着她,过去抱住她,叹息:“丫头,敢做就要敢当。不要让这件事变成你的弱点。”
秦菲菲在她怀中含泪点头。
这边,秦思蓉的指尖抚上自己的脸,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