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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腰上已经中了一刀,樊毒手指着管仲明还想再说什么,他已经把刀拨了出来,第二刀直接刺樊毒手的心口。
若非是你一直嚷着报仇,我又怎会失了这片基业!管仲明呸了一声,一脚将樊毒手的尸首踢进河里。
他扯下自己的衣襟,将自己流血不停的腿紧紧绑住,将腰间的包袱顶在头顶,跳下了河淌着水到了芦苇荡中,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条小船,以手当桨,划着船消失在暗夜之中。
许国定回到许家的时候,门房的人一看见是他带着两个少爷回来了,惊得几乎要跌倒在地,拼了命的往里面一边跑一边通传,二老爷回来了!大少爷!二少爷也回来了!!
若说之前许家是一锅热油,这一声像是有人将冰块投进去了一般,原本各自忐忑各自算计着若是许国定回不来应该如何的,许家散了会怎样的,一个个的都出来了,大太太和大奶奶本来在佛堂念经,听见外面的人这般喊叫,连手里的经卷都扔了,顾不得矜持体面跑了出去。
许樱原本跟杨氏在屋里看着往来的帐目,听见外面这般喊,许樱当时就愣在那里,她以为对方是对头仇家,定不会放过许国定,却没想到竟让他们三人全身而退了。
到了晚上许家开宴庆贺许家爷孙三人平安归来的时候,许国定瞧了一眼坐在女桌的杨氏和许樱,这才把有贵人相助的事说了出来,说起来这也是二奶奶素行良善积下得功德,这才能请动勇毅伯府的小伯爷,能请动锦衣卫出手,请了江湖好手助阵,这才让我们爷孙三人化险为夷。许国定说罢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敬了杨氏一杯酒,杨氏红着脸喝了,未说其余的话。
江氏却捅了捅她,如今是锦衣卫出手将人救了回来,不知那些个银子能不能拿回来。
人已平安就是万幸,那些银子我原就没指望能拿回。杨氏小声说道。
江氏撇了撇嘴,总之现在许家大家都是穷的了,谁也别说谁,杨氏收了名却未收到利,万金散尽之后,且看她如何有银子嫁女,连家可不是寻常人家,嫁妆简薄了,怕是要丢人了。
许樱知道江氏一心只想着钱,只是低头不说话,许国定虽然没明说,她瞧许国定的脸色也知道这里面不止有武陵春的事,她又想起连成璧写给自己的信,难道这里还有连成璧的一番功劳?
想到这里,许樱竟不知该如何想了,原本她心里总是冻着一坨的冰,可是连成璧这般对她,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回报之感,也许一切都是她在瞎猜吧,今年的秋闱就在八月里,连成璧为了替自己查事情已经误了许多事,若是为自己真的奔波这许久,她真的是无以为报了。
许家经过一番折腾,再加上有许榴的丧事,庆功的酒宴也没有喝多久就散了,许国定把许樱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头一句话就是,樱丫头,你找了个好姑爷。
祖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此番事情能如此了结,全靠了连家姑爷啊。许国定就把连成璧如何与武陵春一起奔波查探许家对头底细,知道许榴出事之后如何替她收敛尸骨,又如何去了锦衣卫衙门动之以情晓之一理请出锦衣卫不说,还得了个以许家人为先的承诺。
若非如此,那匪首抓住元安向里面退的时候,锦衣卫已经出手先打死元安,再围缴匪徒了。
许樱愣了一会儿,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了,连成璧他……竟然对她……这真的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原先她只想着连成璧看中她有聚财之能,也许还有点少年人的春心萌动,却没想到他用情如此之深……她……又该拿什么来还……她嘴唇动了动,问得却是……董家的人如何了?
许国定一听她提起董家,自是气闷,若非元安跟我说,在水寨时是与董鹏飞关在一处的,我竟不知原来董鹏飞早就被绑了,董家拿不出钱来,就依了绑匪所言,用许榴的嫁妆来抵,谁知水匪拿到了钱依旧不放人,扣着他们兄弟,因董家实在无钱,水匪也看不起董家的人品,对他们兄弟非打即骂,将许多事都骂了出来,元安也不会知道底细,他们被救出来之后,董家兄弟无颜见人,已经自行走了。
董家亏得是读书人家,竟能做下如此下作之事……
我已然报了官,且看常大人到了大明府,如何处置此事。许国定和常大人本就有旧交,许家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在董家身上讨回一两分来,实在是气恨难平,许国定说完董家的事,又转回到了连成璧,樱丫头啊,你能得这样的佳婿,我日后就算是入了土见了你亲祖母和你父亲,也算是有了交待了,我知道你是个有志气有本事的孩子,可这为女子的相夫教子才是正道,你日后嫁到连家,要安守本份,上孝敬公婆下友善妯娌,做个贤良之妻才不负他的恩义。
孙女晓得了。
你不光嘴上要晓得,心里也要晓得,你这个孩子,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太冷了……
许樱不知道一直对自己不算多亲近的祖父竟对自己知之甚深,一下子不说话了。
还有……许国定知道银子的事许樱并不十分在乎,但也要说清楚,那两万两银子……
孙女知道怕是拿不回来了。
当时我想着能用银子先把元庆和元安换回来也好,谁知道他们验看过了银子又要抓我,锦衣卫这才不得不出手,如今锦衣卫虽荡平了他们的水寨,匪首却不见踪影,水寨中的财物,已经被尽数缴入国库想要追回咱们家的银子怕是……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祖父您不必介怀。
唉……如今许家连糟大劫,你出嫁之时,若是没有嫁妆可怎么办……
祖父,连家是要娶我做儿媳的,就算是许家无钱,我一个人去又能如何。
唉,你若是个男儿,我许家何愁家业不兴,偏你是个女子……
孙女虽是个女子,却也知道孝道,祖父您千万不要为了银钱之事耿耿于怀,要保重身子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点感冒了,对着WORD什么都写不出来~~~
109连俊青娶妻
杨妙仙坐在喜床上;脸上满满的都是喜悦,连俊青这个名字她自是知晓的,他这个人也是她亲自挑的,虽说出身商贾;却也有举人的功名,连家富甲一方,自己嫁过来是原配,不是继弦更不是妾,不枉她讨好嫡母多年,像个丫鬟似的侍候着她,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想想那些被嫡母随意嫁出去的庶出姐妹;自己何其的幸运,她心里越想越是欢喜;连新嫁娘的羞涩都忘记了。
姑娘,刚才连二爷身边的大丫鬟叫玉婉的,过来问姑娘要不要用些个点心,说是二爷被几个同窗缠上了,怕是一时半刻走不开。
杨妙仙脸略一沉,连俊青这些年未曾娶妻,身边的丫鬟怕是早有得宠的,这人来探问自己,莫非有查探虚实之意?春莺,你去给她几个钱,打发了她就是了,就说我不饿。
是。
玉婉掂了掂手里的荷包,拿出里面的几个刻着百年好合,吉祥如意的铜板,她还未曾作声,她旁边的小丫鬟几乎要笑出声儿来,玉婉瞪了她一眼,金铃!
金铃笑道,这新来的二太太,实实的有趣,咱们不过是好心问她是不是饿了,却被她当成讨赏的了,当成讨赏的也就罢了,这点子钱亏得她拿得出手。
二太太本是官宦人家出身,行止作派自是不同寻常的。
当初的大太太也是官家出身,我娘曾经伺候过她,她可不是这样。
偏你话多。玉婉带着金铃往前走,你去瞧瞧小厨房可预备好了醒酒汤没有,瞧二老爷这个样子,且得喝呢。
二老爷心里只有许二奶奶,如今被老太太迫着娶了妻,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呢,借酒浇愁也是寻常。玉婉说罢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新二太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若是那些个心胸狭窄的,咱们可要跟着吃苦了。
二老爷心里除了许二奶奶,还有姐姐你啊,你跟玉珍姐姐这些年跟着二老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二老爷娶了妻,早晚要给你们俩个名份。
名份什么的我是不敢想了,二老爷不是重欲忘礼之人,只盼着能生个一儿半女,将来也有个依靠。玉婉说罢又叹了口气,她和金铃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月亮门,往前厅而去,两人说得专心,却没查觉身后跟了个人。
春莺在杨妙仙的耳边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听到的事情全说了,姑娘猜得没错,那个玉婉果然是姑爷身边的通房丫头,她还说姑爷这些年原是对什么许二奶奶痴情,如今不入洞房,是正在借酒浇愁……
杨妙仙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凉……出嫁之前嫡姐曾经不阴不阳的提了几句酸话,连俊青模样俊俏,文采出众,却拖到三十多岁才娶妻,其中必有缘故,让她千万小心,却没想到真的从嫡姐的话里来了。
她心里正在忐忑之时,忽听守在外面的嬷嬷通报,二太太,大太太带着族中的几位太太、奶奶来看您了。
来人自然是连俊杰的的继室赵氏,她今年还不到三十的年纪,天生一对波光流转媚态横生的丹凤眼,略有些微圆的鹅蛋脸,因今天家有喜事,穿了件浅金织鸟羽纹的收腰宽袖羽纱的罩衣,内衬着浅黄对襟夏衫,大红织鸟羽纹的裙子,头戴赤金嵌珠玫瑰花箍,五蝶赤金步摇,那蝴蝶做得异常精巧,随着赵氏莲步轻移,微微颤动好似要飞天一般,脖子上的南珠项琏缠了两圈,最小的也有小姆指般大,耳朵上赤金嵌宝葫芦形耳坠一直坠到肩上。两个手腕子上一手戴了足金蛇叼尾镯,一手戴的是羊脂玉镯,手上的金刚石戒指足有玉米粒一般的大小。
杨妙仙原就知道连家豪富,竟不知豪富至此,不止是连大太太穿得一身珠光宝气富贵逼人,连跟着她来的几个亲戚也是穿金戴银,一个个的首饰拿到秤上称少说也有二、三十两重。
相比之下她原本颇拿得出手的嫁妆,竟有些寒酸了,她轻咳了一声,又想到自己是官家之女,几样真正贵重的首饰自是这些商家妇穿戴不得的,又觉得好过了些。
我是你大嫂子,这是你四房的三弟妹、四弟妹,五房的六弟妹、七弟妹……连俊青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