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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傅希尧默默地掀开眼盯着她的瘦削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当她胆大包天的跟他说什么“两清”的时候他真想一下子掐死这臭丫头,他们连被窝都盖一起了还说什么两清不两清的?不过老太爷打小就教育他做什么事都得喜怒不形于色,可以看透别人的心思,却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虽学不足老太爷的本事,可七八分总有,自然也就把火压了下来。
他知道她还惦记着邵峰,可他们俩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了,就算邵峰好全了又怎么样?他们这样的人最忌儿女情长,容易坏事,所以经过这次大难邵家还不把他看得死死的?自己的孩子舍不得伤害,可难保不会为了阻止他们而做出些什么事来,她爸爸的案子算是试水的了,这丫头难道不明白?虽然那天……他对她是狠了点,可这也是被她逼的不是?既然他们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就怎么就不像别的女人一样顺着他一些呢?
这几天忙着新的合作案,忙得晕头转向,他也没心思管她,要不是这里招商办的带他来考察环境,他还真没想起她来,看她对着那小子笑得那么灿烂就觉得被人刮了一脸子,他也是男人,怎么会不懂那小子眼里的想法?只是他更没想到的是她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同意她的话,彼此断了关系,笑话,都是他的人了还敢存这念头,真要长了翅膀的话恐怕连心都飞了!是时候让她知道她属于谁的了……
“好了。”夏小冉拎着细巧的行李包站在雕花椅前头,本来就只是来这儿三天的采风,她带的东西也不多,一下子就收好了。
他点点头说:“走吧。”
夏小冉让客栈的老板留话,让他跟她同学说她正巧遇上了亲戚,要先离开。她迫不得已又撒了谎,如果真的会长鼻子,那么她的鼻子肯定比大象还长了。
她跟傅希尧一前一后地走出古镇,本来他想牵她的手的,可是眼眶红红地跟他说“不要”,他心里一软也就随她去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她还能一辈子不给他牵?
傅希尧愕然了一下,一辈子……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么远?
他们驱车到了另一个小镇,地方没那么大也没那么出名,可是也有七八百年历史了,而且保存得更完好。地上的青石砖每一块都刻有字,在上面走过就好像走进了历史里的烟雨江南。
若是以前,夏小冉会细细地品味这份别有情调的山水墨画,可现在不行,她身边站着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他正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那种天生唯我独尊的狂放与这温柔的水乡格格不入,每到一处都引起别人的瞩目,他太过于耀眼了,而她不需要这样的关注,她觉得羞耻。
不过这里没人认识他们,还是让她安心不少。
傅希尧搂着夏小冉,笑眯眯地说:“这儿清静些也淳朴些,刚才那地儿过分商业化,人满为患,真不知道是看人还是看景,你也不嫌膈应?”
夏小冉想,只要没有你,哪里都是天堂。
她沉着脸不说话,傅希尧微勾起唇冷冷瞥了她一眼,拉着她默默地在巷子里走着,一些古朴的民宅前还会有人摆摊卖一些镇上的独有的东西,有刺绣,有吃食,有衣服等等,他扯着她路过一家卖木屐的小铺子时,碰巧一双小情侣在闹别扭。
女生撒娇:“不嘛,我就想买,你快给我买一双啦,走在雨后的青石路上肯定很过瘾。”
男生摇头:“不行,你没听说男人送鞋给女人的话两人会越走越远的,不能长久的,要买你自己买。”
那女生立马不说话了。
夏小冉觉得手腕传来钝痛,抬眼一看立马僵住了,傅希尧那双眼像毒蛇一样狠厉,仿佛要钻到她心里,她害怕得颤了下。
他寒着脸看了看她的脚下,还是上次他送她的鞋,他开始见了还很高兴,以为她愿意穿至少是没那么厌恶自己,莫非其实她存的就是这个心思?
他冷冷地命令:“脱下。”
想摆脱他?没那么容易!他会让她想都不敢想!
夏小冉愣了愣,下一秒已经被他拉到一边,弯下腰粗鲁地脱掉自己的鞋子,他不温柔的手劲将她细白的足踝捏得通红,她一直拍着他嚷嚷:“你快起来,做什么呢,好疼!”她的声音软得跟弹棉花似的,没有一点力量。
傅希尧冷笑着反问:“你还知道疼?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对你好你不稀罕是吧?”
夏小冉立马噤声,咬着唇不看他。
他随手把鞋扔到垃圾桶去,也不管旁人异样的眼光,用力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她赤着脚,又走得急,脚底被凹凸不平的青石砖磨得刺刺地疼,不一会儿已经出血了。
夏小冉忍不住大喊:“你发什么疯,真的很痛啊!”
手痛,脚痛,心更痛,怎么偏偏让她遇上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男人?
傅希尧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来,不过还是冷言冷语:“把脚抬起来,我看看。”
夏小冉怕他再有什么不讲理的举动,乖乖的提起脚板给他看,已经都红肿了一大片,有些惨不忍睹,他松开她的手往回走,不一会儿又回来,伸出手说:“把你钱包拿来。”
“做什么?”
“少废话!”他拿过她的小包取出钱夹子,再回来的时候提了双木屐回来递给她,“喏,穿上,你的钱买的。”后面的那句话别扭得有些负气的成分,跟他倨傲的气场实在不搭。
不知怎么的,夏小冉忽然很想笑,可她还是忍住,接过袋子把木屐穿上,已经刮伤的皮肤碰到什么都疼,但是已经比赤脚走路好许多了。
傅希尧盯着她穿鞋,突然忆起以前学过的一句诗——一双金齿屐,两足白如霜,若再换身古典的旗袍,那她就是从画里走出的女子了。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神变得多温柔,只是声音稍稍地放软:“累了,去饭店休息。”
余辉落下。
他们落脚的饭店在小镇外,徒步走去也不过十分钟,当然,他们住同一个房间。
夏小冉紧张得要命,只要跟他独处就会想起他那一夜的狠,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所以整个人处于紧绷的状态,傅希尧自然也知道,眼神暗了暗,抛下一句:“我先洗。”拿起浴袍到浴室洗澡。
这话把夏小冉吓个半死,晃着腿几乎站不稳,她想夺门而出,可是她能逃到哪里呢,她深知他家的背景比邵峰家还厉害,无论到哪里,只怕也会被他抓回来,到时候又不知使什么手段羞辱自己了。
她恨自己渺小,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懦弱,更恨,在里面的那个男人。
流水“哗啦哗啦”的声音渐小,她的心也提到嗓子眼,绞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傅希尧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他一边拿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近她。
她拼命往后缩,很快就没有退路,他露出的纠结肌肉让她胆战心惊,他喜怒不定,会不会突然就扑过来,会不会再对她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折腾她?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世界是一片黑色的。
谁知傅希尧只是拍拍她的头,语气很温和:“乖,先去洗洗,走了那么久,不嫌身上臭吗?”
还要洗得香喷喷的供他大少爷享用吗?夏小冉僵直着背脊走进浴室,像准备赴死一样。
傅希尧好气又好笑,这丫头,至于这么拧巴么?
她在浴室里磨了足够久,他的耐心告罄,起身在门口敲了敲:“喂,还没好吗?”
一直没反应,他都想撞门了,门一下子打开,冒出氤氲的热气,夏小冉红着一张脸走出来,她没敢穿饭店的浴袍,只是拿了自己的睡衣换上,一身卡通的保守睡衣差点没把傅希尧笑死。
他捏捏她水润的脸蛋说:“小丫头,今年几岁啊?”
她没理她,只是抓着衣摆,眼神也不敢往他身上看,太危险了。
他没生气,反而觉得她这憨憨的样子特可爱,拉着她梳妆台坐下,然后开了吹风筒,替她吹干头发,还时不时地问:“烫不烫?难受就说,我第一次帮人吹,没经验。”
她还是不说话,满脑子地想,今晚怎么办?如果他真的存着要跟她那个的心思的话,怎么办?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傅希尧一下把她拉起来,贴在她耳边说:“你也帮我吹。”说着就把有些发烫的吹风机塞在她手里。
夏小冉怔忡了一下,也傻傻地替他吹起了头发,其实他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可是还是很享受她服侍自己,他从镜子里瞅着她那细细的指尖在自己的头发里穿梭,真实别有一番情调。
他忽然拉下她的手,轻声说:“好了,先睡吧,明天再带你去玩。”
然后搂着她倒在床上,夏小冉恐惧地僵直着身体,又要来了。哪知他只是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呼出的热气烫得她的神经都麻了。
傅希尧轻笑,亲亲她的嘴巴:“还不睡?想干坏事?”
夏小冉立马闭上眼睛,只是身体在他炙热的怀里不安地扭动了几下。
傅希尧勒得她更紧,呼吸变得比刚才还要重,眼神深深的笑容坏坏的:“别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待会儿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你知道的,男人不能忍的。”他侧着身把一条腿压在她双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
夏小冉知道,臀部的皮肤传来他身上的热力,她怎么不知道?可他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不会动自己了?
她想得不错,傅希尧今晚的确不打算对她怎么样?虽然他心里很想。可是他觉得做这种事还是得两厢情愿才能美才能过瘾,他又不是什么变态虐待狂,所以还是想等她放下戒心心甘情愿地对自己投怀送抱才会继续下去。
夏小冉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隐隐地觉得自己今晚肯定是安全了,怕他反悔似的拼命逼自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