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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无惧摇摇头,“谢了,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了。”他的视线又追寻叶可叙的身影而去。
这也不过是她和画月的第二次见面,他真的不懂,为什么她们俩有那么多话题好谈。
“无悔公主……”狄仰苦着脸低声嗫嚅。怎么连无悔公主也赞成殿下喜欢叶可叙,她明明就配不上殿下嘛!
鬼无悔的眼中流露出不解,“怎么了?”
狄仰偷偷瞄了殿下一眼,才低声道:“殿下……殿下和她根本就不相配嘛!谷内多的是美女任殿下挑选。”
鬼无惧专注地凝视着叶可叙的身影,他无法想象她究竟如何独自一人度过那许多年?他也不明白,为何有父母会遗弃他们亲生的子女?至少,魔谷内不曾有这等情形。
鬼无悔的笑容漾深,“狄仰,评断一个人的价值并不能光看外表,不然,依你所言,那长得丑的人不就都该去跳河死了算了?”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我认为殿下可以选择条件更好的女人。”这是他的真心话。
“那是你认为,不能代表无惧的意思,而且以貌取人是很肤浅的。”她知道,其实狄仰并无恶意,只是认为他的主子的另一半该有更好的条件,“有颗善良的心比美丽的外表更重要。”
这个道理他也知道,“但是,两者兼具不是更好吗?”何必一定要二选一。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没有谁是十全十美的,如果非要你在外貌与内在两者择其一不可的话,你会选择哪一个?外表还是内在?”
“当然是内在。”狄仰在两者之中作了选择,再笨的人也知道该选何者。
他原以为殿下会喜欢上画月小姐,这会儿……冒出了个叶可叙……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了。”叶可叙真会成为魔谷的王后吗?没人知道。
“殿下、殿下,你在哪里?”狄仰的声音中满是焦虑,眼看舞会就要开始了,而此刻,殿下却不知所终,这下……这下他死定了啦!王一定会剥了他的皮的。
“殿下——”他哭丧着脸哀号,“殿下,你就饶了我吧!”都已经回到魔谷来了,没有道理不去参加那场特地举办的舞会啊!
偌大的宫殿中没有任何回应。
“殿下——殿下——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倒大楣了啦!”
这会儿就连宫女也都画眉搽粉,用心地打扮一番前去参加舞会,希望能雀屏中选,从此飞上枝头当凤凰,早知道他也该投胎当女人,那么此时此刻他也就不用忙得像无头苍蝇似地四处找寻殿下的行踪。
昨天他好不容易才把殿下给求回来的,哪知道……哪知道殿下会来这招?时间一分一秒的逼近,而他却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难道……难道殿下又到人界去了?殿下不会对他这么残忍吧!
“殿下——”他欲哭无泪地站在鬼无惧的寝宫中面对那面雕工精细华丽的大镜子。
“吵死了,狄仰你牙齿痛吗?”一抹微带着不耐且夹杂些许冷淡的嗓音自狄仰的身后扬起。
狄仰瞪大眼望着镜子,果然在镜子的倒影中瞧见他的身后正站着他遍寻不着的殿下。
“殿下,你终于出现了,我差点就急疯了。”狄仰大喜过望地道。他终于松了口气。
“我既然答应你回来参加舞会,我就不会突然消失,你不相信我的人格?”鬼无惧微眯起眼,一脸危险地注视着他。
“不、不。”这教他如何解释呢?“是王吩咐属下提早来请殿下过去的。”
鬼无惧转了个身,“那就走吧!”话声示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狄仰也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大殿上,魔王和王后正端坐在上头,底下聚集了许许多多各具特色的美女,令人眼花缭乱。
“父王,母后。”鬼无惧颀长的身形一出现在大殿上立即引起每一名女子的注意,不只因为他那崇高的殿下身分,他是许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无惧,你来啦!”赫连晴美丽的脸上绽放一抹安慰的笑容,她原以为他不会出现了。
“是的。”鬼无惧表现出少见的绅士风度,抬眼淡淡地扫过大殿中的每一个女孩,最后停在其中一个女孩的身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闻画月打了个寒颤,他不会真的打算跟她卯上了吧?婚姻可不是儿戏耶!她的身躯微微地移动,闪身到另一名女孩身后,期望他没看见她。
鬼无惧满意地收回目光,不过,他可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鬼见愁抬起手,原本喧扰的大殿立即安静下来,众人全都专注地等待着。
“我正式宣布,舞会开始。”他的话声一落,大殿上立即扬起一阵悠扬悦耳的音乐声。
若非他答应狄仰会回来参加这个舞会,否则,他宁可留在人界和可叙在一起,虽然人家不见得希望有他的陪伴。不过,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多多少少会对他有些感情吧?鬼无惧想着。
“无惧,开舞吧!”鬼见愁微笑道。
他倒想看看无惧会邀请哪一个女孩子跳第一支舞,也好弄清楚他喜欢的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女孩。
“遵命。”父王心中所打的算盘他也不难猜出一二,只不过这一次父王的用心都白费了,因为可叙并没有出现在舞会上,纵使舞会上有再多再美的女孩子,他此刻只对可叙有兴趣。
一抹诧异自鬼见愁红眸中掠过,何时起无惧变得如此温文有礼?
鬼无惧沉稳地举步朝闻画月走去,无视于她一脸惊慌失措的神色,“画月小姐,我可有这个荣幸邀你共舞一曲?”他朝她行了个绅士礼,垂下的睫毛适时的掩去红眸中熠熠生辉的光芒。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真是有趣。
闻画月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搭上他的手,“这真是令我感到受宠若惊啊!”他这摆明了是报仇嘛!
鬼无惧但笑不语,轻轻地拥着她随音乐起舞。
一时之间,闻画月成为在场所有的女性嫉妒、羡慕的对象,可是,没有人明白她心中的懊恼。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咬牙切齿地开口,却不忘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
“你说呢?”他反问。
“你——”她不敢抬眼望向王和王后,深怕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你这人怎么这么会记仇啊?”
“我只是请你跳一支舞而已,和记仇有什么关系?”他故作不解地问。
“你是故意要陷害我的,是不是?因为我当着可叙的面嘲笑你。”
鬼无惧不置可否。他挑眉朝父王和母后投去一瞥,凑近她无关痛痒地询问:“你认为我父王和母后什么时候会开始筹备我们的结婚事宜?”
“我才不要嫁给你。”闻画月毫不迟疑地向他提出郑重的声明。
咦!鬼无惧懒懒地抬了抬眉毛,他怎么不知道他如此不受欢迎?“你这么讨厌我?”
他们两人的模样在其他人眼中瞧来,是亲密得教人羡慕呐!
“原来殿下喜欢的人是画月啊!”
“画月她真是幸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了。
把她们的话听在耳朵里,闻画月实在是有口难言,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你真的想娶我?不怕可叙伤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避开她的问题。事实上,他并不确定可叙对他有什么感觉,就连他这一次回魔谷,她也不曾有一字一句挽留的话。
“我不要嫁给你是因为我太了解一项事实了。”她不慌不忙地道。
“什么事实?”鬼无惧倒想到知道她所说的那一项事实是指什么。
“你是不可能爱上我的。”闻画月单刀直入地道,“这一点我想你比谁都明白,是吧!”
他没有回答,因为闻画月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答案。一曲终了,闻画月行了个礼,从容优雅地退了开去。
这一场舞会下来,他不知跳过多少支舞了,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和谁共舞过,而,他的脑海自始至终都被同一个身影占据。没错,是叶可叙。
※※※
鬼无惧和狄仰已经回去一个星期了,而她却总是习惯在进门的时候寻找鬼无惧和狄仰的身影。
原本她已经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但是,鬼无惧突如其来地闯入她一成不变的生活,赶走了她的孤寂,而在她习惯了他的存在后,他却说他要回魔谷去了。
虽然他老爱嘲笑她,虽然有时候喜欢占她的便宜,可她始终是相信他。她曾想过要挽留他,但,终究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将话说出口。她早知道他会回去的,不是吗?他是魔谷的殿下。
叶可叙的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墙角那一面大镜子上,当初他就是自镜子里冲出来,才会正巧被她给刺伤了,那么……他还有可能会再到人界来吗?还有再见的机会吗?
一直都有觉得这个套房有点小,尤其是鬼无惧和狄仰也住在这里的时候,更觉得连转个身都会碰撞到人,而,此刻他们离去以后,房间突然变得空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些什么。
鬼无惧那一贯的嘲弄表情和冷冷的笑似乎还在眼前,耳边也依稀听见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和狄仰努力搓洗衣服的声响。老天!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想起和鬼无惧有关的一切?叶可叙用力地甩了甩头,企图将他的一切抛出脑海,但效果不彰。
如果她再次在午夜十二点钟,点上两根白蜡烛,面对镜子削完一颗苹果,他是不是也会像上次一样自镜子里出来?
三点多,很晚了,她不该再胡思乱想。爬上木板床,叶可叙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鬼无惧时常坐在床上倚着墙壁的样子。一定是有毛病了!不然,何以她会对他念念不忘?拉起棉被蒙住头,她让自己的脑袋维持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试着进入梦乡……
一片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这里是哪里?她是在做梦吗?
叶可叙努力地睁大眼睛望向无边无际的黑暗,心中有股恐惧正缓缓地扩散开来,传达到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她打了个寒颤,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叶可叙、叶可叙。”
谁?谁在叫她?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声音仿佛是自四面八方朝她涌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