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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清楚的交谈声从外头传到灌木丛里。
“这里……找过……?”
“灌木太多……打灯……”
几句话后,微弱的光线倏地扫过来。
顾沉舟轻轻眯了眼,慢慢屏住呼吸,对着外边的左手悄悄握住冰凉的刀柄。压在他身上的贺海楼也没有再说话,同样放轻了呼吸,只是一只手依旧安分不下来,不时碰碰手掌,胳膊,或者腰肢。
顾沉舟没有太过注意这点,他借着外头不时晃过的光线,打量着自己暂时栖身的地方:这是一个叶片非常丰茂,但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枝叶向四周生长,几乎成球状覆盖根茎,其下快到泥土的部位,又堆满了枯枝和根系,哪怕在白天,只要不注意,恐怕都会错过藏在这里的人。
外头的脚步近了,光线越来越明显,贺海楼的手已经摸上他的脸颊。
顾沉舟快速抬手挥开对方摸上来的那只手。他顿了顿,又伸出手去握住对方的手掌。
躺在他身上的贺海楼似乎动了一动,但很细微。接着他的脑袋垂下来,就抵在顾沉舟的脖颈旁,安安静静地不再闹腾了。
一阵窸窣声忽的从不远处传来,朝顾沉舟这里照射的灯光一下子远去,大概几息过后,两三道轻微的脚步声跟着快速离开。
顾沉舟又在心底默数了三分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个软件,看见上面的数个绿点。
“我的人来了。”顾沉舟对贺海楼低声说。
“嗯。”贺海楼模糊地应了一声,没有动弹。
顾沉舟准备挣开自己空闲的右手,但对方立刻用力反握住,他只好放掉左手的军刀,抱着身上的人的脖颈,换了个方向,一边用肩背挡着身后的灌木,一边抬手护住贺海楼的脑袋,拖着人从灌木丛中挣脱出来。
喧闹和灯光都在远处,周围几十米内已经没有了人迹。顾沉舟从灌木中找出军刀,也不管不知什么时候爬到自己外套上的蜘蛛,直接抖落在地上就去问贺海楼:
“站不站得起来?”
贺海楼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慢吞吞撑起身子:“我试试……”他突地一歪脑袋,嘴唇就印到顾沉舟的嘴唇上,同时露出牙齿轻轻一咬——
顾沉舟突地抽出手,放在贺海楼腋下将人拖起来,让贺海楼伸出的牙齿直接咬到自己的嘴唇。这一下咬出了血,贺海楼又疼又遗憾,非常清晰地长叹一口气。
顾沉舟根本没有管对方,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找辆救护车来,十五分钟不到你就不用干了。”
说完他直接挂了,这才瞟一眼还靠在自己身上的贺海楼:“如果不是你脑袋上已经开了一个洞,我现在就给你再开一个。”
说完这句话,顾沉舟将贺海楼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人向外走去。
这回贺海楼乖乖地不生事了。
两人向外走了一段距离,还没完全上了那条滚下来的陡坡,远处已经出现影影绰绰的人影了。
贺海楼眯了好一会眼睛,才说:“人来了?”
“嗯,”顾沉舟应了一声,“你的视力怎么样?一点都看不见?”
“有黑块。”贺海楼不太在意,转头抓紧时间问顾沉舟,“你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
“什么?”顾沉舟绝对是说顺口了——顺口之后他就后悔了!
而贺海楼总有本事让人更后悔:“和奸强奸SM,我真的觉得哪一个都挺有趣的。”
45、第四十五章后续
这话音刚刚落下,远处的人影看见顾沉舟和贺海楼,已经远远跑过来。
顾沉舟懒得搭理贺海楼,朝最先跑过来的人问:“有没有抓到人?”
这话一出,刚要张口的人瞬间卡壳:“这个……很抱歉,顾少,我们……”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连对方一个人都没能留下——那些人发现他们过来后,全部都在第一时间果断撤退,而他们要找顾沉舟,也没有太多心思去追击对方……
“算了。”顾沉舟神情淡淡的,没留下就没留下,留下了万一到时候咬口是什么人做的,反而有些麻烦。
赶上来的领队松了一口气,连忙伸手想去扶搭在顾沉舟肩膀上的人:“顾少,我来。”
“滚一边去。”一直没有出声的贺海楼听到这里,撩了眼皮慢吞吞吐出这一句。
领队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
顾沉舟皱一下眉:“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了……这是贺少,贺少刚刚挨了一下,心情不太好。”
“其实我现在心情还不错。”贺海楼纠正。
但两个人谁都没有理他。顾沉舟继续扶着人向前走去,那个领队则瞬间释然了:贺海楼贺大公子嘛,喜怒无常是出了名了,跟他认真你就输了!
这么做了一下自我心里建设,领队自觉被扣了三分之一的HP回满,连忙朝前几步为顾沉舟开路,同时放开嗓门招呼自己的同伴,让他们到山脚和公路之间的那个大台阶,准备把人拉上去。
“撑不撑得住?”随着离公路的距离越来越近,月光和路灯都让顾沉舟看清楚贺海楼的情况:他脑袋上挨了一下,血顺着头发流下来,糊了半边脸,加上两人一路从坡上滚下去,现在贺海楼脸上青的红的、灰的黄的什么颜色都有,枯枝烂叶就更不用说了,都快成了蛋糕上的水果,尽点缀在头发里了。
顾沉舟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己此刻大概和贺海楼一样狼狈——证据是贺海楼侧头很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噗地笑了出来:“顾少这么狼狈的样子,不多见啊!”一副又可乐又心满意足的样子。
顾沉舟心想还能说这种话——对了,还有前面那句——应该没被敲坏脑袋吧。他接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贺海楼愣了一下,显然也想起青乡县的人为泥石流:“还真不是,不过咱们可真有缘分,两次都一起倒霉了。”
顾沉舟本来想吐槽两次都是你追过来,不过想想这话可发挥的空间实在太大了,因此明智地保持沉默。
但如果有谁认为这样就能阻止贺海楼,那就弱!爆!了!
只见贺海楼咧嘴一笑,神色暧昧:“说起来这两次都是我主动,下次顾少也主动一回,说不定我们可以野——”
走在前方的领队听得半懂不懂,暗想贺海楼居然对被人追砍这么期待,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贺少。”顾沉舟突然出声打断贺海楼的话,他用自己的名字打赌对方想说的就是野战。
“嗯?”
“少说两句吧,如果你不想我把你摔下去。”他看着前方,感觉自己的下限岌岌可危——他居然想把贺海楼丢下去再跟贺海楼吵嘴——这个世界太叫人绝望了,“我的年纪都快被你弄小十岁了。”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倒霉的贺海楼笑到一半,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大笑变成猛咳,咳完之后脑袋更痛了……
一段十五分钟的路程因为贺海楼的缘故,两个伤号慢吞吞地走了将近三十分钟。十分钟前就停在路边的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看上去简直比顾沉舟和贺海楼本人还捉急,早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就差没从公路上跳下来把人扛上去了。
顾沉舟终于扶着贺海楼走到公路底下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两个伤号反倒没什么表示,顾沉舟将贺海楼的手松开,交给旁边的人:“先扶贺少上去。”
贺海楼这次没说话,闭着眼任由几个人托着他将他送上公路。
这些人还想用同样的方法把顾沉舟也送上去,但顾沉舟摆了摆手,抓着从上面升下来的一只手,用力蹬了面前的土墙一下,自己爬上公路。
这一下,两人终于彻底从昏黑的树木杂草中摆脱出来,顾沉舟就着路灯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四十分。距离他们离开国色天香还没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前还衣冠楚楚地坐在高档酒店谈笑风生,四十分钟后差点丢掉半条命……
“走吧。”贺海楼懒洋洋还带着些含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并冲他伸出一只手。
算了。顾沉舟这回也没力气计较,继续扶着对方上救护车后,自己也顺势上去。
很快,救护车车门关闭,始终没有熄火的司机立刻踩下油门,同时拉响警报:
“呜——呜——嘀嘟嘀嘟——”
时隔三个月,京城医院的院长又一次在大厅接见了平常难得一见的重要人物:顾组织部长和贺副总理!
救护车已经在十分钟前到达了,两位受伤的公子也安排妥当,找了医院内最好的专家会诊治疗,早早赶下来亲自将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的院长塌着腰,十分恭敬地对两位接连到达的大人物说着似乎有点熟悉的话:“贺总理您好,顾部长您好!顾公子的伤势主要是多处软组织受伤,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贺公子的额头被钝器击破,不过初步看来,贺公子神智清醒,可以排除一些比较严重的可能……”
“人在哪里?”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的贺南山拄着拐杖,直接问道。
“在综合大楼三楼。”本来还有许多长篇大论的院长立刻抛弃那些没用的话,直接说重点,“贺总理,顾部长,我带您二位上去!”
说着一刻不停,转身就向前带路。
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顾沉舟其实真的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甚至比之前卫祥锦的那场车祸还不如,那场车祸里,他好歹吊了半个多月的手臂,而这一次,只需要脱掉衣服把身上那些因为撞到树干和石头的淤青揉散就可以了。
但与早就有所准备的车祸不同,这一次,顾沉舟是在全无预料之下遭到袭击,从袭击开始,精神就一直紧绷着不放松,再加上身上脸上全是泥土,因此就显得特别狼狈疲乏,这也成功地让赶过来看自家儿子情况的顾新军脸上黑了一半。
“爸。”顾沉舟看见顾新军从外面走进来,也没管正在给自己揉肩膀的专家,手肘一撑椅背,就要站起来。
“坐着,”顾新军摆了摆手,皱眉问正给自己儿子治疗的专家,“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那位专家连忙说,“休息两三天,淤青就全部褪下去了。”他说到这里又额外插了一句,“顾公子是从树林里的斜坡上滚下去的吧?运气真不错,基本没受什么伤,有些不太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