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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摸了摸他还平躺着的舌头——一切动作都不剧烈,就跟之前一样,像是最轻柔的安抚。
这个温和的亲吻并没有持续太久。
顾沉舟微微松开嘴唇,放开了吮在嘴里的对方柔韧的下唇。
两个人凑得很近,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又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流喷洒在皮肤上,有不同于寻常的搔痒。
我们继续玩,当然继续玩。
而且方式可以稍微换一换。
贺海楼,你可给了一个很不寻常的定金。
顾沉舟很快伸手在贺海楼枕边一按,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贺海楼愣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他神情古怪地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说:“我先回去洗个澡,明天再过来。”
贺海楼“嗯”了一声,看见对方帮他放下床铺,又整理好被子,还将水壶提到床头边,放在他可以够得到的地方后,这才转身离开病房。
之前没有感觉的时候休息得太多了,现在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贺海楼躺在床上,目光漫不经心地在室内来回逡巡移动着,一会儿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一会儿又试着动动手臂和双腿,一直到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打开,他才停下自己的动作。
“感觉怎么样?”拄着拐杖进来的人关了门,慢慢走到贺海楼身旁,问。
“很糟糕。”贺海楼随口说。
贺南山在顾沉舟刚刚的位置上坐下来,他拿拐杖轻轻敲了敲地板:“事情的经过,顾沉舟简单地跟我说过了,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什么了吧。”贺海楼说,“顾沉舟应该不至于傻到拿大家都看见的事情骗你。”
“我是说你。”贺南山淡淡说,“你对顾家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贺海楼漫不经心地笑起来,他回答贺南山,深色的眼睛里再次闪烁着和最初时没有分别的冰冷光芒,“玩玩呗,玩腻了自然就放手了。”
“……好,”贺南山说,“记住你的这句话。”
在贺南山来到贺海楼病房的时候,顾沉舟也从医院回到了天瑞园,跟顾老爷子及顾正嘉见了面,说过一会话之后,又开车到沈宅,亲自向沈老爷子报平安。
老人家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看见自己的外孙,又高兴又心疼,说没有两句话就赶顾沉舟去洗澡休息。
顾沉舟也确实累了,到客房快速地洗完澡之后,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他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拨通卫祥锦的电话。
“小舟?”电话很快接通,卫祥锦在电话里说。
“那边现在怎么样了?”顾沉舟问,接着跟对方说,“贺海楼醒来了。”
“差不多了吧,挖掘工作普遍慢了下来。”卫祥锦先跟对方说了一些青乡县的情况,就把话题转到贺海楼身上,“贺海楼醒来了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顾沉舟说,也不算欺骗卫祥锦——贺海楼醒来后说的一切事情都在他意料之中,确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电话那边的卫祥锦狐疑说:“真的没说什么?”
顾沉舟失笑道:“我骗你干什么?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好,”卫祥锦说,“你先休息吧,你这几天都睡不着,回了京城就早点睡吧。”
“嗯。”顾沉舟收了线,直接关灯躺倒在床上。
室内骤然按下来,短暂的漆黑之后,微弱的光线从床铺旁边的窗户洒进来。
顾沉舟躺到柔软的床上,或许是太过疲惫和终于能够放松下来,没过几分钟,他就陷入深沉的睡眠。
床头一侧的窗户外,深蓝色的天空上,亘古的月亮在满城市璀璨的灯火中,也黯然失色。
110、第一一零章同床共枕
贺海楼在京城的医院里足足呆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顾沉舟除了前两天还每天过来一次之外,就再也不见踪影了——两天过完,顾沉舟就直接跟贺海楼说他要回青乡县了。
贺海楼当时就在心里“我了个槽”一声,也没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也没用——放人走了。
倒是之前在京城里的那些朋友,打听到他住院,都三三两两地结伴过来,有些还特意带上了一两个年轻的男女,说给他解闷用。
贺海楼无可无不可地留下了,全当陪聊护工用,就是在顾沉舟刚走几天,他终于能够下床行动之后,贺海楼对着镜子摸了摸缠满白纱布的头脸,心道那些跟在他身边言笑晏晏的人就算了,反正钱权交易一干二净;倒是顾沉舟,对着这张脸,他居然真亲得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脑袋上和脸上的伤口都长好了,脸上的伤口并不严重,除了肌肤的颜色有些不同之外,一点疤都没有留下,倒是脑袋上,主治医师在几次检查后对贺海楼说这里会留下一道疤,长不了头发。又安慰贺海楼,不过还好,你伤口周围的头发都很茂密,遮一遮就遮住了。
对待伤疤上面,男人毕竟不是女人,贺海楼稍一郁闷也就丢开了,只让医生确定不会有后遗症之后,就办了出院手续。
而这个时候,扬淮省青乡县的灾后重建工作,只刚刚起了一个头。
省里领导下访安慰群众,官兵协作鼓舞人心,各地同伸救援之手……
一切在灾难降临时候,可能出现的花头都过去了。街道上的空洞和废墟都被清理了,在灾难中失去住所的民众被妥善安排到临时居住区里,市场的秩序也开始恢复,各个行业的办公地点,也从之前的露天搬回到屋檐下……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
但是问题照样很多。
比如对城乡住房、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设施、农业生态、工商企业等等受灾情况全面及系统的评估,评估之后,对个人及企业补偿补助款的发放,还有新建起的建筑群规划,该建筑群对抗灾害能力的评估,还有这一次大灾之后,由于青乡县全面受灾,在进行重新建设的时候,也会进行综合水土资源、生态重要性、自然灾害危险性、经济发展水平等综合评价,将青乡县进行全面的整体的规划,任务可以说是千头万绪,非常繁重'1'。
不说其他,光光是顾沉舟这个原本负责招商引资的副主任,因为在国外学过经济,就被抽调去讨论由省里下达的《关于青乡县未来三年经济工作规划草案》,切实落实未来三年的经济发展方向及发展细节,并就此作出一份包含建设具体步骤的工作报告。只是写了好几次都被打回来,让作出更切合省里意思的报告。
十二月过去,一月份来到,之前还残留着一丝灼热之气的南方终于进入真正的冬天,早上起来对着天空轻轻呵出一口气,能看见细细的一团白雾出现,又轻飘飘向四周散去。
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冷,但特别阴湿,似乎也没有多少人习惯开暖气,在办公室里呆了两天差点感冒的顾沉舟只能每天出门都带着围巾和手套,坐在办公室里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第四份《关于学习《青乡县未来三年经济工作规划草案》一二点》正在办公桌上的电脑里躺着,顾沉舟正从旁边的资料柜里翻找着资料,就听见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来。他放下资料,几步走到办公桌旁,接起电话:“喂?”
“您好,是顾主任吗?我是值班室的小张。”电话那头客客气气地说,顾沉舟现在的情况是临时借调,虽然换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但是职位暂时还没有变动,因此县政府里的其他人叫顾沉舟还是称呼顾主任。
“什么事?”顾沉舟问。
“是这样的,外边有一位自称贺海楼的说要见您,说是您的朋友……”小张说。
“让他进来吧。”顾沉舟说道。他所在的办公室是正对着县政府大门的,而且楼层也不高,就只在三层。走到窗户边向外一看,就直接看见县政府的大门口,贺海楼坐在敞篷跑车里,微微歪着头,神情看不清楚,但似乎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顾沉舟的目光,在值班室的警卫让开位置让贺海楼进去的时候,贺海楼突然抬头,朝顾沉舟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隔得远远的,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交。
贺海楼刚刚微笑了一下?
顾沉舟心里想道,见贺海楼开车进来了,也没有在窗户边多站,回头整理整理办公桌,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换了个地方?”贺海楼还没有走进办公室就先说了一句话。等走进来看见顾沉舟之后,本来还准备说什么的贺海楼明显愣了一下,“你在室内也戴围巾?”
“要不要喝点茶?”顾沉舟没有接话,只问贺海楼。
“喝酒吧。”贺海楼真诚建议。
顾沉舟径自从柜子里拿出茶叶罐子,又把烧开的水的水壶从加热器上拿下来准备泡茶。
贺海楼顿时心道你都有决定了还问我干什么,就听顾沉舟说:“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才到。”贺海楼说,青乡县这种小地方本来就没有什么娱乐,何况刚刚经历过大地震,到处除了平整地面还是平整地面,真要开着敞篷跑车跑一圈,灰尘都能把人埋了——何况贺海楼来这里的目的,从头到尾都只有顾沉舟一个。
顾沉舟将水注入茶壶,又很快将洗茶水倒掉,再次注入滚水,片刻后,他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贺海楼:“我搬出政府宿舍了。”
“嗯?”贺海楼捏着杯沿将杯子拿起来,刚用嘴唇试了试温度,就听顾沉舟说:
“既然你刚来还没到落脚地,要不要跟我一起住?”
“咳!”贺海楼毫不大意地被茶水烫到了!
滚烫的茶水一半溅在手背上,一半溅在膝盖上,贺海楼吃疼了一下,连连甩手,又结果顾沉舟递过来的茶巾,快速擦拭手背问:“你刚刚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听错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住?”顾沉舟从善如流地重复一遍,然后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钥匙和房子的地址都在这里,你可以看一看。”
贺海楼一愣一愣地接过东西,又听顾沉舟说:“你要不要去看看房间,你的房间我没怎么布置,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弄。”
“这感情好……”贺海楼顺嘴接了一句,就在顾沉舟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