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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里,太阳已经下了山,三人约好明儿早上再见。
麦收一过,整个夏日里地里的活计并不多,王氏今儿下地锄了草,早早下了晌,心说吃了一夏天的包谷面饼子就凉拌菜,今儿蒸一笼菜包子,给三个娃儿改善改善伙食,包子熟了,左右等却不见两个娃儿,心里焦急的不得了,让润生到村儿里寻了一圈还是不见。
这会儿见宝珠两个回来了,眼神里就有些怀疑,拉着她问了半天。宝珠两人早就对好了说辞,王氏一时半会倒也没问出啥不妥来。
做糖葫芦的事,宝珠原也没想着一定要瞒王氏,可自个儿瞒着大人跟招娣上镇上的事,是万万不能让王氏知道的,王氏担心几个小娃儿的安全,一向不允许宝珠几个私自跑出村儿,因此,这事也就只能私下里偷偷干。
再往后,宝珠几个便提前了行程,竹签子是思沛前一晚上提前削好的,连着十来天儿,她们做的糖葫芦总算有了些销量,从一天五根的量,到现在一天十根还不够卖,意外的是,倒始终再没碰上那天来买糖葫芦的高个少年。
尝到了些许甜头,宝珠也就决心放胆去收水果,这日,三人早早卖完了糖葫芦,打听了镇上蔬菜水果市场,类似于现代的果蔬批发部。
其实也就是镇西北边儿上的农贸市场,这一带做水果买卖的多是自家有果园子的周边村民,或是小贩从周围果农手里收来的水果。
杏子是不用买的,家里今年摘的多,葡萄价格高些,但因为用的省,一串葡萄能做好些串糖葫芦,加之难以贮存,就只买了一斤,苹果的价格也在宝珠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一口气买了五斤,这才提着大大小小的布袋子往回赶。
花了五十文钱儿买来的水果宝珠还是相当满意的,古代一斤是十六两,六斤的水果,足足等于现代的十斤,价格也不算贵。
日子就在三个娃儿忙碌充实又喜悦的心情中一晃晃到了八月份,这个时候,宝珠手里已经攒了四百多个钱儿,这天刚从镇上回来,她将招娣跟魏思沛召集在一处,跟他们两个商量分成的事。
魏思沛摆着手,说钱儿的事总要分个孰轻孰重,说是宝珠大哥明年四月份的院试少不得要打点,就算考不上,来年的学费也不少,说自个儿不读书,屋里的地收成虽然不如意,可他爹还在镇上卖着草药,家里人口也少,日子总还过的舒适。
宝珠劝他,他又一本正经说糖葫芦的事儿全是宝珠两姐妹想出来的点子,也是宝珠亲手做的,无论如何也不收那钱儿。
宝珠定定瞧他,心里有无数感动的话儿,却最终化成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儿,踮起脚尖去拍他的肩膀,笑嘻嘻说:“思沛哥放心,等以后赚了大钱儿,总少不得你的好处”
魏思沛伸出两根手指去夹她的鼻子,“小不点儿,跟哥哥还说啥好处不好处的?”
宝珠又瞧招娣,她最近老是提不起精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宝珠有一回问她,她说是眼看到了秋上,她娘前些天儿才传了信儿,说是招娣奶奶念叨的紧,再过个几天要接她回去,一说起这事儿,总是唉声叹气的。
这会儿她正趴在魏思沛的小炕上扁着嘴儿连声叹气,宝珠见惯了招娣上蹿下跳的模样,见不得她无精打采,想起招娣平日里卖力吆喝的样子,像个上了发条的小闹钟,每每天不亮就催促着她起床,日日念叨着赚钱儿,一定是个小财迷,于是戳戳她,笑着说:“表姐,快起来,分钱儿喽”
招娣慢吞吞起来,俩眼儿直愣愣地瞅一眼宝珠,又叹一口气,一头栽倒在炕上,扯过被子蒙住头吆喝:“不分钱儿,钱儿是宝珠妹妹的”
宝珠疑惑地看一眼魏思沛,他却胸有成竹地走到炕沿儿,笑眯眯说:“招娣舍不得从宝珠手里拿钱儿,又惦记着你母亲要接你回去,心头不高兴,是不?”
招娣猛地翻身坐起来,惊呼道:“你咋瞧出我是这样想的?”
魏思沛笑笑,“招娣跟宝珠感情好,我又怎么瞧不出。”又哄她,“过年时还能见上一回,等明年夏天了,再来宝珠屋住着,左右不过几个月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招娣扁着嘴儿,“回屋里都是哥哥们,不能说悄悄话儿,不能跟宝珠一块睡,还不能跟宝珠一块玩儿”
宝珠上前儿拉她的手,“思沛哥说的对,几个月的时间,可不一眨眼就过去了?带着咱们赚的钱儿回去好好藏着,这事儿可不能让舅舅他们跟我娘知道了。”
“那钱儿是我帮着妹子赚的,谁也不许给,妹子自个儿留着花。”想想宝珠平日的乖巧,又想过些天要走了,忍不住将脑袋埋在宝珠肩窝里,眼圈红红的,不一会儿倒小声抽噎起来,“以后再也没有人陪着睡;半夜饿了也没有妹子偷偷给做荷包蛋吃,不能到镇上玩儿,还有咱们的菜园子,喜妹再欺负宝珠,我不在跟前儿咋办……”越说越哭的伤心起来,想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得过宝珠这样好的伴,一想起要走,心头就难受,只恨不得将所有好的都给她妹子,哪里肯要她的钱儿。
第七十五章去采山楂
宝珠轻抚着招娣的背,嘴角噙着笑,安慰她说:“赶明儿小舅舅来了,咱们再央他让表姐多住些时候,过些日子是仲秋,仲秋一过还有冬至节,表姐少不得要在屋里过节,算起来也快,转眼就过大年,那时不就能见上了?”
招娣想想也是,从她肩窝抬起头,见两人都笑嘻嘻看她,面上一阵窘迫,捂着脸儿就往院子里跑,就着井旁的木盆子洗了洗,这才撅着嘴儿进屋跟他们说话。
过了几日,宝珠妗子专门赶车来接招娣,顺便带来了消息,说是宝珠小舅在县里一切安好,每日下了工还常得陈翠喜的照应,三天两头来送些吃食。
听了这话,王氏心里也舒坦,想想前些年,也跟着叹,说从前到底小看了翠喜,翠喜嫁出去的早,王氏跟她少有交情,那时候只看着她平日邋里邋遢,说话办事也不得人心,可后来那些年,到底还是帮了自家的大忙。
宝珠妗子也笑着说是,说亲戚间的关系可不就是慢慢走出来的,今儿你借我一百钱儿,明儿我还你一袋面。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你来我往的,到头来可不就比一家子还亲?
王氏这边儿跟招娣娘扯着闲话儿,宝珠跟招娣两个则抓紧最后一小会儿的时间聚在一块咬耳朵,淡淡的离别哀愁萦绕在两人之间,招娣前些天一个劲儿说缓过来了,到今个要走,还是没忍住掉泪儿,宝珠心里也不舍得,招娣这一走,心头还真有些空荡荡的,不知以后的日子会不会不习惯?
宝珠到底没跟着哭,想想她毕竟心理年龄比招娣大,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出比招娣更加坚强的态度才是,只一个劲儿安抚她,说是最晚年上也能见,前些年一等就是一年见一回,一年都等得,还怕几个月不成?
润生探进来一颗头,催她们:“妗子要赶着下午回呐,小招娣可要快些收拾。”
宝珠拿出绢子帮招娣擦了擦脸,又替她解开发髻重新梳理一番,才笑着说:“表姐早些回吧,来了这些日子,姥姥也想的紧。”想起什么,又一阵遗憾,“今年没顾上教表姐写字儿,要是会写字儿了,咱们就能常常写信联络。”
招娣重重点头,又叮嘱宝珠,“我走以后,宝珠可不能忘了我哦,明年一定跟宝珠学写字儿”
宝珠妗子已经驾车在院子里头等着了,笑着嗔怪招娣,“这娃儿还舍不下她妹子了,少半天的路程,想你妹子了明年再来就是”
招娣应了她娘一声儿,依依不舍看着宝珠,转身往院子里去了,润生上了车,跟她们同去,顺带给宝珠姥姥稍些鸡蛋过去,王氏站在院子中央也抹着泪儿,叮嘱宝珠妗子,“娃儿在大姐家这些天儿乖的很,回去了有啥话儿好好跟娃儿说,可别没事就打娃儿。”又说:“招娣明年还来大姑家玩儿噢”
宝珠妗子驾着车往院子外头走,回头叫王氏跟宝珠别送了,说是过些天儿收大豆有时间了就过来帮忙。
招娣走后,宝珠继续每日跟思沛两个做糖葫芦,现在他也基本能掌握熬糖汁的要领,就是刀工略显笨拙,削果子的活计仍旧由宝珠做,削好的果子串上签子,他倒能做出像模像样的糖葫芦。
在镇上卖了这些天,俩人做的水果糖葫芦兴许不再让人感到新奇,生意时好时差,有时带去的糖葫芦不大会儿便卖完了,有时连着几天才全部卖出去。
不过,宝珠并不为此失落,对她来说,卖糖葫芦赚的钱虽然少,但却是自己的一项收入,买来的苹果跟杏子就放在地窖里贮存着,只要外头不下雨,他们每天都去一趟镇里,能卖多少算多少。
八月中旬的一天,宝珠正在院子里跟着她娘学做鞋垫子,润生扛着一个布袋进了门,大汗淋漓地脱了罩衫,走出屋,笑着说:“山楂熟了,今儿跟大头可摘了不少回来”
这对宝珠来说无疑是个盼望已久的好消息,忙央着她娘要去采山楂。
王氏看招娣走的这些天儿闺女又沉默了许多,性子也不如从前欢腾,这会儿难得对一样事物起了兴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说是让润生下午带着宝珠再去一回,今年多弄回来些,全熬成酱贮存起来,那味道酸酸甜甜的,指不定宝珠娃儿爱吃。
润生嗯了一声,进厢房躺着歇息了,王氏放下鞋垫子,站起身,进灶房取了几个大篮子放在院子里。
宝珠这会儿的心思都放在山楂上,润生歇了不多大会儿,宝珠就进去喊他,“哥,别睡了,早些去了早些回来。”
润生伸了个懒腰,一骨碌爬起来,笑着说,“行,小馋嘴猴儿”
宝珠又说:“叫上思沛哥”
兄妹俩人挎着篮子往外头走,经过了魏大夫家门口,宝珠清亮地喊了一嗓子,里头门帘马上被人掀起来,魏思沛有一阵子没见过润生,笑着和他打招呼。
润生也腼腆地笑笑,问他:“你功课做完了没有?跟我们一块上燕山,这阵子山楂正结的好”
魏思沛点头,进灶房取了篮子跟布袋子,“不碍的,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