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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百炼金蚕纱就是够宽、够重,硬自往下罩来,小被见状更惊,喝道:“小心暗器!”
小竟闻言,这才想起金蚕纱有利针,若让它罩住,岂非会被扎成刺猬?情急之中已闪之不及,猝见他猛抖长藤,断成无数藤枝。
他再次大喝,双掌猛往藤枝打去,藤枝受力,直若万把利箭,反冲百炼金蚕纱,叭叭响声不断,那刀枪不入的金蚕纱竟然吃力不住,硬是让藤枝穿射得百孔千疮,倒弹而落,只剩藤枝仍如利箭猛喷高空。
此情此景,瞧得根净和尚双目睁大,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眼看百炼金蚕纱已如泄气皮球瘫软落下。
他急忙伸手捞去,并检视袈裟,竟自手穿指穿,裂出大堆大大小小铜钱般破洞,迫使他惊愕万分:“你到底是用何妖法,竟然两次破我百炼金蚕纱?”
小竟冷斥:“破你烂袈裟,还要什么妖法,随便放两把木头就够你受!”
根净怒道:“坏我少林宝物,罪该万死,除非你能再赔一件,否则我绝不善罢甘休!”
小被愤然接口骂道:“你这分明强人所难,如果百炼金蚕纱能说补就补,你又何必一把怒一把怨地跟在我们后面喊报仇!”
根净和尚似被说中痛处,咬牙切齿,故做正色道:“正因金蚕纱千年难得,如今却毁在他手上,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要他补好金蚕纱又有何不可!”
瞪向小竟:“只要你能补好,前冤后债,一律勾消!”
他竟然在这节骨眼里展开谈判,不再攻招。
小竟当然想解此冤,遂道:“你说,该如何补法?若行,一定替你补!”
根净和尚为之暗露得意神色,正欲开口,小被却觉得他笑容有异,心念一动,顿有所悟,暗道:“这老和尚似乎并非真为金蚕纱而来,否则又何须在喊打打杀杀之后,又来这招和谈?”
嘿然一声,黠笑道:“老和尚,你的计划可要失败了!”
“我有什么计划!”
根净和尚显得较为紧张,似被拆穿什么。
小被见状,更是肯定自己想法,遂道:“你不敢说是不是?那我来替你开口好了!”
“你?”
根净和尚诧异道:“你早知道,我想说什么?”
小被黠笑道:“当然啦!否则岂非被你耍得团团转!真是阿弥陀佛!”
目光挑向根净,笑的更谑:“你明里是要小竟替你将金蚕纱补好,暗中却是跟踪我们,想藉机找寻失踪多年的八苦老人,对不对?”
根净和尚心头猛地一抽,他的确有此计划,没想到却被一眼看穿,纵使他修行颇高,此时亦自老脸阴晴,有了恼羞成怒形态,冷笑道:“自以为聪明的人,通常都较短命!”
小被谑笑道:“我可认为,老来还东搞西搞的人活不长,你以为呢?”
根净和尚懒得回答,冷漠直道:“既然你已知道,那么,咱便一道同行吧!”
“一道?”
小被不屑眯着眼睛:“为什么咱们要一道同行?跟你这和尚?算了算了,实在不搭调!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跟谁,哼哼,阿弥陀佛,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招,否则……哼哼!”
以冷笑代替严重性。
飘雨早受够他那金蚕纱之利针,逮到机会,也把脑袋探出来,斥叫道:“老和尚,你识相点,给我们退到一边,你的宝衣,待我有空才替你补,否则你很快会尝到严重后果!”
根净和尚地位之尊,已少听得如此奚落贬损之话,此时却全听着了,而且还是毛头小鬼,不禁火冒三丈,嗔喝道:“后生小辈也敢口出狂言,待我好好教训你们!”
话方说完,少林金刚掌耍得虎虎生威,就要欺攻过来。
小竟见状,登时急叫:“慢来慢来,有话好说!”
一副委屈求和模样!
小竟往下瞧,虽有居高临下之态却显谦卑,恭敬一笑,道:“看在老前辈锲而不舍份上,我就引您去见八苦老人便是!”
“当真?”
根净和尚两眼发亮。
小被、飘雨闻言却大为紧张,直叫小竟别乱说话。
根净和尚讪笑:“不错,老衲要跟,任谁也甩不脱!快说,八苦老人在哪!”
小竟往上一指:“在顶头,不过,你要跟,得在我后面百丈,否则我很没安全感!”
此事倒让根净能理解,他猛点头:“就依你,快带路吧!”
他立刻唤回几名高手在身边,以免让对方担心而误了时机。
小竟则要小被掠回上头,神秘兮兮说道:“爬吧!跟屁虫是很难甩脱的,认命吧!”
小被低声叫道:“难道真的就此平白让他得逞?”
“走一步算一步啦!”
小竟催人,他却信心十足往上攀,瞧得小被、飘雨莫名其妙,但觉必有计划,可是又猜不出,只有闷着思绪,爬了上去。
如此两批人,一前一后攀着高崖,眨眼间已攀高数百丈。
终于,小竟三人已靠着山藤,攀过一处只有峭壁,别无横枝野树的山崖,而暂且落于崖顶凸岩处。
现在三人往下望,根净和几名同伴则象猿猴般在揪荡,揪着山藤往上攀。
根净目光总是瞅着小竟不放,见人停下,他冷喝道:“干嘛停下?到时别怪我超过百丈距离!”
小竟笑道:“对不起,你已经超过了,得受点处罚才行!”
说完,他拿出利刀,开始锯往山藤。
根净和尚冷斥:“超过一点也要处罚?那算什么?”
忽见小竟举止,喝道:“你想干什么?……”
突然想及自己身在半山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左右毫无凸岩野树可攀附,要是山藤一断,那岂非奇惨无比!”
猝而发现已中诡计,吓得老脸发青,登时厉吼:“你敢——”
没命攀掠往上追来。
小竟见状亦是惊叫:“快啊!快把山藤锯断!”
急得乱砍乱砸。
小被乍闻状况,始知计谋,登时大笑大叫:“高招高招!”
眼看根净已攀高数十丈,他哪顾得大笑,赶忙凑手过来,非扯即劈。
然而山藤大如手臂,坚韧得很,三两下断不了,根净已冲高,就快窜出凸岩,厉谑大笑:“你们找死!”
一掌就要把人击落。
小竟见状,赶忙腾出右手,一掌劲风劈下,直叫:“快啊!”
劲风勉强把人逼退三数丈,眼看根净复用真劲,想翻掠上岩,小竟干脆张嘴咬向山藤,空出双手连连开打。
就在他喝着“我咬我咬”一连咬了十余口,亦自发劲十余道,终把山藤给咬断,根净和尚一时借力不着,哇哇下坠。
想借力攀向崖壁,又被小竟、小被有计划射来石块,打得双手生疼,攀崖无力,哇然再叫,往下猛坠,竟然砸中下头四五名高手。
那几名高手强忍痛楚,勉强把人抓住,根净始喘口气,大呼好险。
然而小竟、小被又自黠笑直道:“险的还在后头呢!”
两人同力,再把其他山藤给砍得碎断。
山藤一断,下头几人如若葡萄断茎,大串地往下坠去。
只听得根净骇狂怒叫声:“我不会放过你……”
声音已被拖得淡长,几至消失于回音不绝之中。
似乎又传来砰砰叭叭碰撞声。
小竟等人探宝似地往下瞧,直到完全沉静,始发出莫名笑声。
飘雨道:“不知他们如愿找到八苦老人没有?……”
小被笑道:“要自杀,也不必急于一时嘛!”
转向小竟,呵呵笑道:“你这招葡萄成熟时,果然妙绝,必让根净永生难忘。”
小竟余悸犹存笑道:“猜不透,我以前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往下跳?”
“耍帅啊!”
飘雨笑道:“再跳一次如何?”
“不,死也不!”
小竟自嘲一笑:“死过一次,我可不想再死第二次,走啦走啦,八苦老人还在上头,你们不是急着见他?”
他不想多谈潦倒事,催着两人再往下攀。
由于八苦老人甚重要,两人也就放他一马,卯足精神往上攀爬。
足足再攀过三崖六险处,峰顶方自渐渐明显。
此时已是夕阳余晖,向晚凉风时刻。
耗去大白天光景,好不容易才攀抵地头。
三人再一股作气,完成最后三百丈,终上峰顶,欢呼倒地休息,辛苦一天,终于有了代价。
峰顶似乎暗的特别快,眨眼间,已是一轮银月探出山头,繁星点点挂天际。
清风徐徐,掠过绝望峰,松涛阵阵,一股苍凉静寂隐隐泛生。
小竟等人却不再感到悲索,而是充满希望。
稍作休息之后,小竟已找到那株千年大古松,直指过去,道:“我就是在这里遇上八苦老人的!只是,他现在不知何处去矣!”
小被张目望来,吃吃笑道:“能选这清风明月、松涛相伴的地方现身,果真有点仙气,你觉得他还在吗?”
小竟道:“还在就看到了,我看八成已开溜!”
飘雨道:“那,我们岂非白跑一趟?当时,你是如何跟他碰面的?”
小竟道:“是他叫我的,听说,他喜欢抱着大树干睡觉,就像被打扁的苍蝇一样,咱四处找找,看看哪儿还有大树!”
然而此峰顶面积不大,四处溜了百丈方圆,自逛完,根本无迹可寻。
“怎么办?还是找不到人……”
飘雨道:“八苦老人会不会开溜了?……”
小被道:“也许他不堪寂寞,溜到凡间吃碗米粉羹呢!”
小竟道:“看来……,我们刻它几个字,到时他老人家回来,也好有个招呼……”
说完,拿起短刀,就要往古松大枝干刻去。
突然从树林中传出“嗖”地声响。
声落、转眼,奇快无比打得小竟手中尖刀甩飞而出。
诧然中,只见顶空飘下一位灰白散发,不修边幅的糟老头,他吹胡子瞪眼地瞪着小竟。
小竟乍见老头,欣喜不已:“老前辈,你没走?终于现形了!”
来者正是八苦老人,冷眼再瞪:“我要不来,你岂非在我肚皮上刻字,可恶!”
“我……我只在树上刻字啊……”
小竟不解。
八苦老人喝道:“混蛋!懂不懂环保?胡乱刻字?懂不懂敬老尊贤,敢在千岁老公公肚皮刻字,简直就像刻在我身上,还不给我下跪,磕头认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