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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岚截口说道:“那么为什么一见我就吓呆在那儿,后来定过神,为什么忙也不帮,更不答话,翻身便跑?”
那面目阴沉汉子脸色一变,一时来能答上话来。
夏侯岚笑了笑,道:“看来我若不用那错骨分筋手法,你是……”
那面目阴沉汉子忙道:“我几个确实在‘秣陵关’见过你……”
夏侯岚道:“这就是了,再告诉我,你找巴老爹干什么?”
那面目阴沉汉子一惊忙道:“我没有……”
夏侯岚一指迟瘦子,道:“别忘了,现成的人证在此!”
那面目阴沉汉子沉默不语。
夏侯岚道:“阁下,说话!”
那面目阴沉汉子双眉一扬,道:“咱告诉你,只为他那孙女儿手中那只丝囊!”
夏侯岚笑道:“该说是那张‘藏真图’。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面目阴沉汉子道:“你跟那位红衣女子的说话,我几个听见了!”
夏侯岚眉锋一皱,道:“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一顿,忽道:“你几个别是跟金玉容有甚关连吧?”
那面目阴沉汉子一惊色变,但他旋即摇了头,道:“我几个不知道谁是金玉容!”
夏侯岚目中异采闪动,道:“可惜你那神色瞒不了人,我不愿轻用错骨分筋手法,你也未必愿意我用错骨分筋手法,那么,说吧,那位董婉若董姑娘现在何处?”
那面目阴沉汉子难掩惊骇地摇头说道:“我实在不知道……”
夏侯岚淡淡一笑,道:“是么?你若逼我非用不可,那……”缓缓抬起了右手。
那面目阴沉汉子魂飞魄散,刚要张口。
突然—声冰冷轻笑划空传来。
那面目阴沉汉子机伶一颤,脸色惨变,低下了头。
夏侯岚双眉一扬,循声望去,只见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出六个人,不,那该是说被推出来的。
那六个—望可知是当地的百姓。
那六个身后,各跟着一个佩剑黑衣人,推着那六个百姓直往里走,可怜他六个吓得不住哀求。
而那六个佩剑黑衣人却是神色冷漠,听若无闻。
那六个佩剑黑衣人,押着那六个百姓远远站定,其中一名身材高大黑衣人扬声说道:“姓申的,咱们打个商量!”
夏侯岚道:“你等是……”
那高大黑衣人道:“我等是董姑娘手下的人!”
夏侯岚双眉一扬,道:“那么你说吧!”
高大黑衣人道:“你那里有六个,我这里也有六个,咱们一个换一个,你干不干?”
夏侯岚倏然一笑,道:“你是想用六个善良百姓威胁我?”
高大黑衣人道:“事实如此,我不否认!”
夏侯岚笑了笑,道:“你要知道,那六个跟我毫无关连!”
高大黑衣人冷笑说道:“换不换在你,你要不换,我一个一个地杀!”
那六个百姓闻言跪下,叩头求饶。
夏侯岚眉峰微皱,笑道:“那随你,你杀一个,我也杀一个,咱们比比看,是你的剑利,还是我的手狠!”
高大黑衣人道:“倘我真要剑出了鞘,躺下的不只这六个!”
夏侯岚目中寒芒一闪,道:“你想干什么?”
高大黑衣人道:“你明白,我明白就行了!”
夏侯岚脑中电旋,道:“我把他六个杀了,你等有自信脱身么?”
高大黑衣人道:“那是我的事,不劳你但心!”
夏侯岚沉吟了一下,道:“董姑娘现在何处?让我跟她当面谈谈?”
高大黑衣人道:“董姑娘没有空,你若要见她不难,等你把那半张‘藏真图’取到手后,我自会把她交给你!”
夏侯岚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用那半张‘藏真图’交换董姑她?”
高大黑衣人道:“不错,我正是此意。”
夏侯岚道:“你做得了主?”
高大黑衣人道:“我那老主人已然去世,如今我是主人!”
夏侯岚道:“那好,咱们何时何地换?”
高大黑衣人道:“你取得那半张‘藏真图’后,我自会派人跟你接头!”
夏侯岚一点头,道:“行,你我一言为定!”虚空拍开了那另五名高大黑衣人穴道,一摆手,道:“你们的主人来救你们了,走吧!”
那六个黑衣汉子二话没说,放步狂奔而去。
那高大黑衣人等六人却没有动。
夏侯岚道:“你可以放那六个无辜了!”
高大黑衣人嘿嘿笑道:“我还要跟你打个商量!”
夏侯岚双眉一扬,道:“敢情你是言而无信……”
高大黑衣人笑道:“我这叫兵不厌诈!”
夏侯岚威态一敛,道:“你说说我听听!”
高大黑衣人道:“叫那迟瘦子父女到我这儿来!”
迟瘦子父女俩一哆嗦,下意识地忙住后退。
夏侯岚道:“你想干什么?”
高大黑衣人笑道:“自然是让他俩带我去找巴老头儿!”
夏侯岚道:“你以为他父女会带你去么?”
高大黑衣人道:“先前我不知道迟瘦子知道巴老头住在哪儿,要不然那半张‘藏真图’早到我手了,你以为我没办法让他乖乖带路么?”
夏侯岚道:“我知道你有办法,可是由我交给你不也一样么?”
高大黑衣人道:“那样我就得把董姑娘交给你了!”
夏侯岚道:“‘藏真图’现已到手,我不明白你要董姑娘还有何用?”
高大黑衣人嘿嘿笑道:“便她那么标致的女子,用处大得很呢!”
夏侯岚目中寒芒暴闪,倏又淡淡说道:“你该死,我不答应!”
高大黑衣人道:“那我就杀这六个……”
夏侯岚道:“你尽管杀,他六位之中若伤了一位,你六个就别想落得个全尸,你若自信有把握逃脱尽管下手!”
高大黑衣人目光转动,一笑说道:“看来我只有牺牲那标致姑娘了,咱们走!”
夏侯岚喝道:“放下他六个,否则你六个一个也走不了!”
高大黑衣人回身说道:“我得让他六个送我几个一程,我若是放了他六个……”
夏侯岚截口说道:“我网开一面,放你几个走就是!”
高大黑衣人道:“若你是我,你会轻信么?”
夏侯岚道:“我由来说一句算一句,你也只好相信!”
高大黑衣人略一迟疑,道:“也好,反正你只一动,我还可以就近抓!”手一松,道:“你六个走吧!”
那六个战战兢兢,恨爹娘少生两条船,抱头奔去。
高大黑衣人等六个,则适时闪身扑进了人群中,人群为之大乱,刹时奔跑号叫,乱了整条街。
夏侯岚果然没动,但站在那儿直皱眉。
转眼间,整条街空荡荡地,没了一个人影,便连这条街上的几个商号,也都把两扇门关得紧紧的。
夏侯岚缓缓转注迟瘦子父女,道:“迟老哥,咱们走吧!”
迟瘦子满脸余悸地点了点头,拉着花容失色的花姑,战战兢兢地顺大街往东行去。
在夜色里他父女带着夏侯岚左拐右拐,片刻之后来到一处。
这儿似乎是“句容”最贫苦的一方。
眼前,是一条既脏又黑的小巷子。
巷子两旁,是既矮又破的小木屋。
这些小木屋前,摆得乱七八槽,触目皆破烂,什么都有。
巷子就那么窄,却挂着不少晒衣裳架子,另外还有几辆破手车,夜色里车子上正有几个脏兮兮的孩童在跳上跳下玩耍!
夏侯岚道:“迟老哥,就在这儿么?”
迟瘦子点了点头,道:“就在这儿,恩公,小心,别弄脏了你的……”
夏侯岚截口笑道:“不要紧,我也是在苦难中长大的!”
迟瘦子没说话,带着夏侯盅进了巷子。
只听花姑话声犹自发抖地道:“爹,这不是巴爷爷原先的……”
迟瘦子忙道:“花姑,别多说话!”
花姑闭上了小嘴儿,夏侯岚却笑道:“这位巴老爹好心智!”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一间小木屋前,昏暗灯光下,可以看见达间小木屋上还贴着已然退了色的春联,由于多日的风吹雨打,字迹已难辨认了,那两扇破木门上,却上着一把锁。
看情形,该不是没人住了,便是人出去了。
迟瘦子却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隔壁一家门口,向里面扬声望了说:“大嫂在家么?”
只听里面响起个女人话声:“谁呀?”
迟瘦子应道:“是我,老迟!”
里面那女人“哦”地一声道:“原来是迟大哥,进来坐,进来坐,我就出来!”
转眼间由里面走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妇人,想必正在洗东西,两只湿淋淋的粗手直往身上一抹。
她一脸笑容地道:“迟大哥,多日不……”
一眼瞥见了夏侯岚,一怔住口,诧异地望着迟瘦子,不再言语,迟瘦子忙向她低低说了几句。
只见那妇人一边点头,一边掩起衣角取下了一串钥匙,交在了迟瘦子手中,然后转身进了屋。
迟瘦子拿着钥匙走了回来,把琴交给了花姑,上前开了锁,推开了门,转身含笑说道:“恩公请进来吧!”
夏侯岚没多问,一点头,矮身行了进去。
甫进门,一股子潮湿腐朽味儿扑入鼻中,他却是连眉头也未皱一皱,迟瘦子随手掩上了门wrshǚ。сōm,道:“恩公,请跟我来!”
当先向那黑黝黝的里面行去。
夏侯岚仍没说话,举步跟了进去。
别看这小木屋矮小像个鸽子笼,它却是相当的深长。
过了片刻之后,眼前突然有了光亮,原来那是一处小小天井,在这小小天井之中地上,有一块木板盖在那儿,迟瘦子蹲下来就在那木板上敲了几敲。
夏侯岚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