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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英呆了一呆,张口想再叫,可是他没叫出声,最后他闭上了嘴,眼望着资啸天等转过一处民房不见,他方始迈步向银妞家走去。
他进了银妞的家,从一处民房后射过来的两道目光,一直紧紧地跟着他,直到他进了银妞的家,这双目光才收了回去。
那是费啸天,他转过了身,眼前站着仇超,两名白衣童子,还有古翰,他目光先落在仇超脸上,犀利而冷峻的目光,使得这位当年四大凶人之一的“神力霸王”一惊,不安地低下头去。
费啸天淡淡地开了口:“仇超,事不寻常,情形特殊,从现在起,我不许你再骚扰民家,更不许碰任何一个妇女,听见了么?”
仇超忙道:“谢少主恩典,属下听见了。”
费啸天的目光又扫向古翰,古翰也一懔低头:“古翰,你可知罪?”
古翰一惊,惶恐地道:“少主明示。”
费啸天道:“是谁叫你当着那个贾玉称呼我少主的?”
古翰呆了一呆,道:“少主的意思是……”
费啸天冷然说道:“你知道他是谁?”
古翰道:“属下不知道,少主明示。”
费啸天道:“他叫司马杰,又叫诸葛英。”
古翰、仇超双双大惊失色,脱口叫道:“玉书生……”
费啸天叱道:“轻点。”
古翰、仇超立即噤声住口,但脸上的神色却难掩心中的震撼与惊骇。
只听费啸天道:“这么声少主不啻告知诸葛英你跟仇超是我的人,你们两个现是我的人,那夏侯是我的人……”
哼哼哼地一阵冷笑。
古翰面无人色,低下头去额声说道:“少主开恩,属下有眼无珠,没看出他就是司马杰……”
费啸天道:“让他知道真正要杀霍刚兄妹的是我,这还事小,大不了让梅姑娘跟我反目成仇,而若由此让他相信了邢玉珍的话,那可就……”
古翰忙道:“少主开恩,少主开恩。”
费啸天淡然一笑道:“这是你的罪,但你适才握住我的手腕,却是你一桩大功,将功折罪,我姑饶这次……”
古翰一躬身道:“谢少主恩典。”
费啸天睑色一寒,神色怕人道:“不管怎么说,诸葛英总是我的心腹大患,留他不得,我必定杀之……”
古翰一场头道:“禀少主,属下愿……”
资啸天摇头说道:“诸葛英一身功力虽已大打折扣,但合你二人之力,仍不是他的对手,我要亲自下手,不过目前尚非其时,仇超。”
仇超忙应道:“属下在。”
费啸天一字一字地道:“传我的令谕,命夏侯飞宫红二人即刻离开‘六诏’,回转中原,尽全力不惜一切,务必于限期内找到那原住梅花溪下松涧中的一对母女,擒之,押送回庄,然后报我,去。”
仇超应了一声,腾身破空而去。
费啸天目光移转,道:“古翰。”
古翰忙应道:“属下在。”
费啸天道:“你暂时留此跟踪诸葛英,沿途留下记号,绝不许被他察觉,否则你提头来见。”
古翰一愧忙道:“属下遵命,少主放心就是。”
费啸天脸上微泛笑意,微一点,转身要走,突然他又停住问道:“班羿真死了?”
古翰道:“回少主,是真的,他自碎天灵……”
费啸天两眼一睁,道:“是他么?”
古翰道:“回少主,确是班羿本人。”
费啸天道:“你没有错?”
古翰道:“回少主,没有错。”
资啸天威态一敛,点头说道:“那就好,便宜了他……”
话锋一转,问道:“你怎么安置他的?”
古翰道:“回少主,属下把他装进了一只酒坛子里……”
费啸天倏然笑道:“生前称酒怪,死后死置酒坛中,可称死得其所……”
只听一名白衣童子道:“禀少主,出来了。”
费啸天忙回身窥看,只见诸葛英跟银妞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那对老夫妇,想必是银妞的爹娘。
费啸天讶然说道:“他这是干什么,莫非……”
他话还没说完,银妞跟她的爹娘相偕往东行去,诸葛英则一个人往西而去。
古翰忙道:“少主,属下是……”
费啸天略一沉吟,道:“跟诸葛英。”
古翰答应一声,瘦小身形一闪不见。
望着诸葛英的背影,费啸天脸上浮起异样的表情,令人难以意会,可是却令人不寒而僳……
诸葛英在前面走,古翰隐蔽着身形在后头跟。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全村没有一点灯火,要不是今夜夜空里月亮升起来的早,夜色准是一片黝黑。
诸葛英进了班羿的那家酒肆,这却使跟着后头的古翰一怔,古翰老奸巨滑,他立即明白他那位少主判断错误,不该跟诸葛英,而该跟银妞一家三口。
可是跟诸葛英是费啸天的令谕,古翰他不敢不听,更不改擅改,再说,这时候回头去跟那三个,未免也太迟了。
古翰既然知道那穷酸是“玉书生”,他可不敢跟得太近,万一让诸葛英发现,他就要提头去见少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故,诸葛美进入酒肆之后,他只有躲在十丈外一处墙后耐心地等,等着诸葛英再出来。
还好,他没白等,没多久诸葛英就从酒肆里出来了,肩上扛着一个半人高的大酒坛子,他一出酒肆往东飞掠而去,古翰不敢怠慢,忙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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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夜色中,‘六诏’极巅,邢玉珍、仲孙漱玉夫妇那住处,黑黑地,没点灯,竹篱外草亭中,邢玉珍、仲孙漱玉和阿律三个人静静地对望着。
清冷月光轻洒,那玉珍夫妇这所座落在‘六诏’极巅之住处,在这时候冷得出奇,而且也静得出奇。
突然,阿律开了口:“阿英怎么还不回来?”
邢玉珍没答理。
仲孙漱玉却轻笑道:“怎么,小兄弟,等急了。”
阿律道:“你不知道,那人的本事很大……”
仲孙漱王笑道:“你放心,阿英的本事更大。”
阿律道:“那他怎么还不回来?该回来了啊。
仲孙漱玉道:“小兄弟,这件事不是小事,既然不是小事,那么处理起来一定是较费工夫的。”
阿律遣:“究竟是什么事啊?”
仲孙漱玉摇头说道:“小兄弟,你是个不该知道这种事的人,最好别问。”
阿律口齿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仲孙漱玉转眼望着邢玉珍。
邢玉珍扬了扬眉道:“我在想件事……”
仲孙淑玉道:“想什么事?”
邢玉珍道:“来人俱是找咱们的,和诸葛英就算得志同道合……”
仲孙漱玉倏然一笑道:“珍妹,你阅人不少,怎么说这种话?”
邢玉珍摇头道:“处在这种情形下,办事我不得不小心,除了你我自己之外,我几乎不敢相信任何人。”
仲孙漱玉道:“那么当初你就不该带他来。”
邢玉珍道:“班大哥在他手里,我是不得已,再说我认为他确不同于一般人,我希望他能相信我们……”
仲孙漱玉道:“既然你认为他不同于一般人,你还担心什么?”
邢玉珍目中寒芒透面纱,突然抬眼望向石壁:“什么人?”
阿律霍地站起,叫道:“阿英……”
立听石壁那边传来一个粗壮声:“夫人,我,仇超。”
阿律一怔道:“不是阿英……”
邢玉珍飞射出亭,站在竹篱之前,挡住了草亭。
石壁边上下小径上走过一人,魁伟高大,一身红袍,正是“神力霸王”仇超,他大步走过来,往丈余外一站,如炬目光一扫草亭,冷然说道:“属下见过夫人。”
却傲不为礼。
邢玉珍平静如常淡然说道:“别客气,我不敢当你这称呼。”
仇超道:“多年不见,夫人安好?”
邢玉珍道:“我还活着,没想到你们也还活着。”
仇超道:“夫人犹健在,属下等怎敢先夫人而去。”
邢玉珍话锋忽转,道:“在山下打班大哥的就是你了。”
仇超道:“不敢欺瞒夫人,拷问班羿的另有其人。”
邢玉珍淡然一笑道:“谅你一人也不敢前来‘六诏’找我,和你同来的那三位是谁,为什么还躲在那儿请他们出来吧!”
仇超目中异采暴闪,道:“夫人修为较当年犹有过之,可喜,可贺。”
他侧转过身去,就在这当地,小径上衣袂飘飘,行云流水,洒脱异常地走过来费啸天,身后是两名白衣童子。
邢玉珍微微一愕,但她没说话。
仇超一躬身。
“少主。”
费啸天在仇超身前停步,抬眼一扫道:“仇超。”
仇超忙应追:“属下在。”
费啸天道:“眼前这位就是邢仙姬?”
仇超道:“回少主,正是。”
费啸天淡然说道:“邢仙姬,我这末学后进久仰。”
邢玉珍凝目问道:“年轻人,你是查三影的什么人?”
资啸天摇头说道:“你错了,我和查前辈毫无渊源。”
邢玉珍道:“我家仇超称呼你少主?”
费啸天把对诸葛英说的,又对刑玉珍说一遍。
语毕,邢玉珍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费啸天截口说道:“你明白了?”
邢玉珍道:“我明白了。”
费啸天道:“那就好。”手往后一伸,身后一名白衣童子双手递过金鞭。
邢玉珍平静地道:“年轻人,我还不知道你名。”
费啸天道:“‘金鞭神驹’费啸天,邢玉珍,用你的独门兵刃。”
邢玉珍道:“年轻人,你可愿听我说几句话?”
费啸天道:“我在山下听的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