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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越泽心头惊讶此人的本事,刚刚双拳触碰的瞬间,他已将自己的元气强行灌进嘎多经脉内,没想到嘎多也只是吐了口血而已。
让元越泽惊讶的还不止如此。
嘎多身形如无重量般轻飘,身形缓缓立起,足尖一点水面,身形骤然快如闪电,扑向元越泽。
“咤!”
嘎多双拳再度袭来,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开始短促有劲,刺激耳鼓,瞬间便如狂风怒涛,铺天盖地地传入元越泽耳中。
以元越泽的修为,亦在瞬间感到周围一片茫然,天旋地转。
嘎多整个人化做一道金色光芒,划过的轨迹至美之极。
心灵上的缝隙一闪即复,嘎多那飘忽不定,如羚羊挂角般玄妙异常的拳头已到元越泽身前半丈,惊人和高度集中的气劲将元越泽完全笼罩。
元越泽左手长剑连鞘反手划出一个优美至毫巅的弧度,鞘尖朴实古拙地刺向嘎多双拳中央力道去最强的一点。
“砰!”
元越泽连退数步,鼻空带血。嘎多仰头再箭,身形射向水面。
“铮!”
长剑出鞘,身形如鬼魅一般的元越泽力人剑合一,化作浑然天成的长芒,向嘎多追击而去。长剑以弯弯曲曲的不规则路子刺出,犹如春雾蔓延,光彩万千,渗透而来。
感受得到元越泽气劲,精神上强大到足可使人丧命的气息,嘎多竟然凭空止住身形,再喷一口鲜血后,左拳猛的击出,这一拳拳仿佛充塞了整个天地,让人生出无法闪躲的颓废感。拳头周遭一尺内的空气仿若被抽得一干二净,形成真空。
拳头甫与元越泽的剑尖相碰,爆出与轻慢动态节奏完全不相符合的刺耳怪响。
嘎多心头大惊。
他只觉已被元越泽的剑引入天翻地覆,上下颠倒逆位,全身失重的可怕境况。天旋地转间,嘎多头昏脑涨,诸般扭曲幻象纷至沓来。
一声冷哼中,嘎多右手化掌,杂乱无章地挥劈而出,这一招实乃嘎多毕生功力所聚,杂乱中深谙玄理,忽左忽右,上攻下袭,犹如玄鸟划沙,大有横贯天地,洞穿宇宙之势。
气劲漫空,呼啸连连。
交击之声连响十数下后,人影一上一下分开。
元越泽身形疾掠岸边,嘎多后劲不继,“扑通”一声落如水里。
元越泽提气后人与剑重归一体,再次挥剑攻向嘎多,剑尖颤震,抖动中带起极具美感的圆形气旋,去势凌厉无匹,浑然天成。
二人分开的瞬间,婠婠已定下心神,跃起身形去救嘎多。
察觉到元越泽剑尖上小小的气团带起的力量重逾万斤,又若轻如柳絮,既庞大如岳,又缥缈若虚。婠婠心头泛起无力与颓然,只是她如今已挡在元越泽剑前,手还没拉到嘎多,只有万念俱灰,闭上美眸。
察觉到长剑就要贯穿婠婠,元越泽慌忙收剑,将剑中气劲猛然收回后撤。
“噗!”
强行回收元气的恶果随之而来,元越泽气血一涌,喷出一口鲜血。
浑身湿透的婠婠已经将嘎多救了上来。
嘎多受伤颇重,但眼中精芒却不见减少。盯着闭目调息的元越泽的双言满是愤恨之色。
“是奴家连累了你。”
婠婠不复魔女之态,一脸歉意地对勉强立住身形的嘎多道。
“不碍事,你们……真的认识?”
嘎多发觉浑身像要裂开一般。见到婠婠看元越泽的眼神,不似是陌生人,便摆摆手道。
婠婠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恢复得差不多的元越泽睁开双眼,目光冷冷地扫了嘎多与婠婠一眼,转身离去。
婠婠见状忙要追上去,又见嘎多似乎受了伤,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时,嘎多苦笑一声:“他该就是小姐所说使你倾心之人吧?不必在意我,我还可以走的,去吧。”
婠婠玉容上更显愧疚之色。她本就是想作弄下元越泽而已,谁知最后差点害死嘎多,虽然魔门中人早习惯了随手杀人,可刚刚事态显然并非一般情况下的事情。
“希望洛阳城里还可见到小姐芳踪,在下要先去恢复一下了。”
嘎多挤出一丝笑意,率先转身离去,留下婠婠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元越泽离开后,心里也有些纳闷为何刚刚会那般失态,简直就是不杀嘎多就不会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似的。
旋即想起那金发男子对婠婠的维护,元越泽心里不由自主地酸了起来。仰望星空半晌,坐到附近一块大石头上,开始筹划起下一步行动来。
婠婠不知何时已来到元越泽身边,大方地坐下,只是那柔美的坐姿就足够让人心神荡漾。
元越泽看都不看她,动作,表情依旧。
“你……你有没有伤到?”
婠婠低声问。
见她如此,元越泽一愕。这与往日的魔女形象完全不符。
“你不去关心你的小情郎吗?”
元越泽一脸冷淡,酸酸地问。
“扑哧!”
婠婠笑出声来,随即伸出藕臂抱上元越泽的胳膊,娇声媚笑道:“冤家是不是嫉妒了?”
闻听此语,元越泽又是一呆,刚刚他的表现及话语,的确是吃醋的表现。
“你……你休要胡说,我只是喜欢作弄你罢了。”
元越泽别过眼神,语气不坚定地道。
“哼!”
婠婠娇哼一声,眼神简直就是在说:奴家就等你先认输,拜在人家裙下。
“谁先投降还指不定呢!再说你身子几乎都被我看完了!”
元越泽望了一眼后,心里暗笑。
随即想起那金发男子与婠婠关系似是不一般。当即面色一沉,不再理会婠婠。
女性的细腻心思使婠婠察觉到元越泽的大概想法,心中一甜,开口道:“冤家的实力真的强到可怕呢。只是不知你如遇到奴家的师尊又是何种情景?师尊的修为已是圣门千年来的第一人了!”
婠婠说起祝玉妍,元越泽的思念之情一下子被引了出来,一年多未见,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元越泽越想越入神,那种满含情谊的眼神将周遭气氛改变,婠婠见元越泽如此,以为他在思念家中的妻子,当下心头不悦,暗道这冤家,有人家在这里,还想别的女人,哼!
婠婠直接起身,看也不看元越泽,眼带恨意地飞身离去。
元越泽还沉浸在思念之中,回过神儿来时,婠婠早已不知去向,只好收拾情怀,直奔洛阳城方向而去。
※※※※※梁都,城守府。
旧隋四大世阀之一的宇文阀阀主宇文伤恭身立于书房内,不远处的屏风后,隐约可见一人影正在细声细语地交待着什么事情。
“李密那老贼果然奸诈,不过任他如何想也猜不到法后的计谋如此高明。”
年届七十,外表五十岁上下的宇文伤冷酷得有若全无人类情感的眼神,流露着盖世绝伦的顶级高手风范,长年高高再上,修习冰玄真气影响下,他仿佛就是世间一切寒冷的根源,万载不溶的坚冰,让人颤栗瑟缩。只听他语气恭敬地对着屏风后的人影道。
“唔,有劳阀主了。本后一切皆有算计,你勿须担心,李密既留你在原地镇守,就是忌惮你的实力。你且听从他便是。今次本后所来只为和氏璧。得到和氏璧后,他们都只是蝼蚁而已。”
屏风后柔柔的声音响起。
“如法后需要老夫出力,请一并说出来,老夫亦以能为法后出力而鞠躬尽瘁。”
宇文伤又道。
“不必了,洛阳中有实力得和氏璧的不出三方,本后早已安排好一切,十数年未踏入中原,今次多得阀主款待了。化及之事,本后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屏风后的声音又响起。
“是,老夫告退,法后如有吩咐请别见外。”
宇文伤躬身退出。
※※※※※时间已近戌时之初,城内许多人家早已熄灯入睡。
元越泽展开身形,摸进自己家的宅院内,就见主宅中灯火通明,阵阵欢声笑语皆可入耳。
还没走到门前,屋内几女皆出来迎接。
萧琲,云玉真,傅君婥,卫贞贞四女飞快奔出门后,双龙的身影也出现在元越泽眼前。
“他们也来凑热闹了?”
元越泽暗道。
无法再深想下去,搂过几女,挨个儿一顿热吻,在几女面红耳赤的不依声中,扫了一眼寇仲那挑起的大拇指,元越泽一脸得意地走入客厅。
“你们而人何时来的?为何现在到此地?”
元越泽接过卫贞贞的茶杯,抿了一口,问双龙道。
双龙这一年多确实成熟了许多,可以预想他们的将来的确无可限量。元越泽都赞赏地点了点头。
“嘿,我们在荥阳走动时,偷听得那‘俏军师’讲起和氏璧与慈航静斋之事,小弟对争夺天下也有些兴趣,不来凑凑热闹岂不可惜?”
寇仲答道。
说起荥阳,徐子陵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们跑荥阳去做什么?我听玉真说你们这一年来不是一直在李子通手下混的吗?以你二人的能耐,李子通应该被架空权利了吧?”
元越泽好奇地问。
“元大哥你不知道,如今江湖上的人对我兄弟二人追捕得异常凶猛。‘杨公宝库’与《长生诀》这两样东西,就足以让他们疯狂了。我兄弟二人也是误打误撞下逃到荥阳的。”
寇仲解释道。
“李子通那个混蛋,他只为了逼我们说出宝库下落才以礼相待。其后被我和仲少一怒之下给结果了!”
徐子陵接口道。
“什么?那为何外面没有一点风声?”
元越泽惊讶地道。
“应该是辅公祏扶植的傀儡在当权吧!也怪我们杀李子通时太隐秘了。辅公祏早就对李子通不满了,但是碍于杜伏威,他当时也不敢乱来。想来一旦彻底与杜伏威决裂后,李子通的死讯应该就会传出来了。”
寇仲想了想道。
“不过我们这一路惹下的乱子可太多了,在荥阳被李密误会成刺杀那个‘俏军师’的刺客,还下了‘蒲山公令’悬赏活捉我们的人呢!”
徐子陵又接口道。
“沈落雁可有危险?”
元越泽问道。
“应该是江湖上传闻的‘影子刺客’杨虚彦所做之事。那沈落雁武艺虽然不怎么样,暗中却有保护她的高手。”
徐子陵答道。
元越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元大哥,你可真不够意思,我们兄弟根本就不知道那宝库在哪里,现在人人都知娘嫁了你,没人敢惹你们,就拿我们兄弟来撒气,你说是不是……嘿!”
寇仲挤眉弄眼地道。
见他如活宝一样大出感情牌,元越泽无奈苦笑:“即便你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