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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情之求。”
郁雅心想这人脸皮越变越厚,自己对他十分不满意,但他还开口向自己求帮助,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她不知怎地,又无法拂袖而去,便漠然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何仲容见她态度冷下来,为之犹疑一下。要知何仲容骨头最硬,要不是女罗刹郁雅为人与别的人两样,越生气时,越发露出笑容,因而使他误会了,只要她早一点儿露出不高兴的样子,何仲容便不会说求她相助的话。
这时何仲容心中虽略有犹疑,但想到自己一命已不长久,同时江湖门道也十分外行。要想把老人周工才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走,谈何容易。终于道:“有一位老丈,遭遇十分凄凉,我已由成堡主手中将他救出来,却无法把他送走,脱离成家堡势力,不知你可肯帮我这个忙外
女罗刹郁雅闻言微讶,敢情这件事对成家堡却是敌对行为,心念一转,于脆地答道:“可以,但要把老人家送到哪里去?”
何仲容路忖思,道:“扬州会不会太远?”她点点头,道:“远近都是一样,不瞒你说,我可以动用我们布置的力量,连夜将老人家送走。相信那成永无法查出。”
何仲容为之大喜,只要老人家周工才能够重出生天,他已可算是报答了他。当下约定请郁雅在此地等待,他自个儿如飞回到成家堡中。转眼间已潜入秘道,回到那个秘密石室之中。
老人周工才等得心惊胆跳,见他无恙归来,喜不自胜。何仲容将经过情形以及重托郁雅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老人。周工才问知何仲容没将自家何以被成家的禁的原因说出,稍觉安心。只因以他这种学问,四堡五寨的头儿都会忌惮他或是迫他出力帮忙,这样岂不是出了龙潭,又人虎穴。
“这样安排太好了。”老人缓慢地说:“但以我阅人的经验来看,何老弟你一定逢凶化吉,绝不至于夭折,我到了扬州,将在离城西二十里处的那座石山附近建屋暂居,老弟你如离开此地,务必到扬州一行,我会在建屋时,预布暗号,到时你一看便晓得我的居所。”
何仲容苦笑道:“假如我不死的话,定必赴扬州一行,但这个机会只怕甚微。”
老人周工才坚决地道:“不,我们一定能够再见。”何仲容不再多说,把周工才负起来,潜出堡外。只见女罗刹郁雅已趁他去负老人出来之时,调了一辆双轮轻车来,车轮用厚厚的布裹住,这样蹄声便可以掩住轮声。驾车之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壮汉。
郁雅将老人周工才搀上马车之后,玉手一挥,那壮汉驾车疾驰而去。何仲容心中一阵茫然,之后问郁雅道:“郁姑娘你已和成家堡扯破面皮,今后到什么地方去?”口气甚是恳切关怀,郁雅心中微喜,道:“这样还不算扯破面皮,只要我不是当场被擒,他们不会对我怎样。我仍然可以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地留在堡中,但我看明日的以武会友恐怕要暂停举行了。”何仲容拱手道:“那么再见吧。”不等她询问,转身没入黑暗中。
女罗刹都雅顿脚恨恨骂一声,也自回房歇息。这时何仲容并没有休息,施展脚程,直扑翡翠山。不久,已到了翡翠山。上了山顶,纵目四看,那边的流沙谷如一条白色长带,从山上可以看到此谷的半环。
忽见翡翠山脚有两骑向成家堡那边驰去,只因距离过远,又在黑夜,到底不及白昼,只隐约见到马上的人,其中一个好像是女的。何仲容猜想可能便是成玉真,但这时已无法赶下去看清楚,同时想起金凤儿陷在死亡岭中,已无疑问。假如是成玉真撤退,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金凤儿已死,她留之无用。第二个是听郁雅说过,这流沙谷乃是天险之地,她可能是知难而退。
不论是哪一个原因,流沙谷死亡岭百虫洞一定非常骇人。但何仲容认为自己有一点比别人强胜之处,便是别的人一定会爱借自己生命,而他则大可不必。
当下直驰下去,不久已到了流沙谷边缘。沿着这道流沙谷走了不远,忽然发现前面随风传来人声。却因眼光被起伏的丘陵和树林阻挡住,因此不知是什么人。何仲容反而微笑一下,想道:“发现人迹更佳,我先看看他们揽什么鬼,等会儿自家也可事先趋避。”
潜行过去,躲在一块石后窥看,只见谷边站着三人,一个老者,虬髯绕颊,面目粗扩。一个少年,身量高大,肋下挟着一对双怀杖。另一个却是个少女,五官端正,面含悲戚之容。何仲容仅仅认得那高大少年乃是衡州府卫家寨少寨主卫成功,其余两人均不认识。
只听卫成功道:“成玉真捣鬼了大半夜,终于不敢过去,白白害得咱们苦等。”那老者双眉一锁,道:“此地实是天险,刚才那厮陷人流沙中竟毫无挽救余地。”旁边那个少女轻轻叹一声,道:“千不该,万不该,却中了左昆借刀杀人之计,幸好他们也搭上两个,否则更不值得。”
老者目光电射,打量了片刻,倏然道:“成功取出长索来,老夫姑且试试。”
卫成功豹眼一瞪,道:“爹爹没见到成玉真那一拨人么?那厮也备有长索呀!”
何仲容暗自点点头,心说原来这老者乃是卫家寨老寨主,怪不得站在那里,气度便自不凡。只听老寨主卫效青傲然遭:“那厮如何能与为父相比,你不必多言。”
卫成功不必再说,从背后解下一捆长索,粗细仅如末指,是以这一捆索少说也有三十来丈之长。另外那个少女也解下一捆长索,先接起来。卫效青握住一头,吸一口气,便向流沙谷疾驰而去。
卫成功十分紧张,手中长索不住滑走,但他双目眨也不眨,凝望着老父身形。转眼间老寨主已驰出二十余丈之远,卫成功紧张地道:“柳虹影,你小心帮忙我看着爹,以免……”刚说到这里,基听老主卫效青大喝一声,卫成功为之一惊,十指齐齐抓紧长索。只见这条长索陡然一震,何仲容目力最好,看清楚郑卫效青身形忽然一沉,浮沙及腰。但当下沉之时,已大喝一声,谷边长索随声抓紧,卫效青登时借力挺身飞起半空。
卫效青老堡主这一手轻功,与及应变之速,的确不愧是一时高手,只看得何仲容大为佩服,差点儿脱口喝彩。这时卫效青身在半空,复又借长索之力,一抖一扯,忽地飞退回三丈之多,然后飘落沙地上。
假若那片沙地又是流沙的话,卫效青便无法再逃此厄。卫成功父子关心,一头冷汗,限见老父脚踏实地之后,并无异状,这才呼口气,叫声好险。卫效青飞纵回来,道:“尚幸是我,才不至于陷在流沙谷中,不过那片浮沙下陷时,有点儿古怪。看来营救之事,不能操之过急。”
柳虹影道:“那怎么办呢?卫叔叔,岳冲大哥已被困两日之久了。”
卫成功不悦道:“柳妹,你没看见刚才的危险么?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啊。”柳虹影便不作声。卫效奇安慰她道:“你不要着急,试看金老大爱女被困,今宵最早来了,但研究了好一会儿,却最先回去。他的独生爱女何等宝贝,还不敢轻易犯险,看来这桩事,必须我们暂时中止内讧,共谋应付之方呢!”
何仲容想道:“你们几个老头,纵然能合力计议,但哪一个肯率先以身犯险?到时候还不是望而却步,我可不能等待他们。”
但见卫效青等三人,连谈边走,不久工夫,已经走远。何仲容忖道:一既是有好些人被困,必定还有人在营救,我可不能叫他们看见我在这里。”想罢三面寻视,只见不远处有块巨石,下面似有洞穴,便奔过去,隐匿在洞穴中。
他连夜未睡,这时稍为定下来,便觉困倦,立刻盘膝运行内功,调息呼吸,不觉又入无我之境。过了不知多久,猛一睁眼,红日跳升,阳光遍地。
何仲容跳起来,跌足自怨,只因在夜色中,行事较佳,身形不易暴露。他并不知死亡岭上,还有一位厉害无比的异人天孤叟翟寒,却仅仅不欲自己在闯过这座流沙谷时,被成家堡那一于人看见。
这时已是卯初,他立下决心,不再犹疑,回身奔到一座树林后,砍削了一株直直的树干,长约丈半。然后持村干直扑流沙谷。他的打算并无惊人之处,仅仅准备碰上浮沙之时,可能旁边不远已有实地,靠着这根长达丈半的树干,也许可以脱出险境。
走人沙谷中,便放缓脚步,沉住气一步一步地走,这样一旦踏人浮沙之中,还不至于陷入中心,手中丈半长的树干可发挥作用。
走了半个时辰,才走过大半个流沙谷,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边走边想道:“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我不怕死,居然便平安走过大半个沙谷。”他脚下渐渐加速,比早先快了几倍。
其实这时天孤叟翟寒因两日两夜都有人来侵袭,以致没有休息。现在已回到所居洞府之中,打坐用功,那流沙谷没人操纵,便毫无危险。
何仲容抛下手中树于,吁一口气,现在他已站在山麓。
朝阳晒在光秃秃的岭上,倍增寂寞之感。岭上大大小小的石头,大部分由白色变成黄色,这些岩石不管风吹雨打,依然无声地屹立岭上。
何仲容站了片刻,便向岭上奔去,忽见岭上洞穴甚多,这么大的一座山岭,如果四面俱是一样,则最少也有千余个洞穴。
却见朝阳照射之下,地上的石头,许多都反映出光芒,一看而知这些石头因有什么虫蛇之类爬过,留下动液晒干,是以会有这种反光。他忽然记起此地称为死亡岭百虫洞,不消说这岭上一定是毒虫甚多,故此别无生物,因而称为死亡岭。推论下去,人类也难以在此岭上生存,金凤儿性命,岂不是岌岌可危?
走了几丈,忽见一个洞穴,隐在一座岩冈之后。他想了一下,便走过去。只见洞口一丈之内,俱是幼细洁白的砂。极是干净整洁,连一块石子也没有。
他微笑一下,忖道:“这个洞穴门户高大,生像修道人居住的洞府,不似刚才一路所见的洞穴,俱甚阴暗低矮,里面若有毒虫,必定是一种秉性喜洁的虫类。我难得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