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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境。
何仲容愣一下,只听他又冷冷道:“你们马上跪下磕个头,大爷也许高抬贵手,饶你们狗命。”
何仲容心中怒气陡生,想道:“你就是把我打死了,我也不能忍受这侮辱……”念头犹未转完,只听扑通一声,王光义已趴在地上,磕几个响头。
那人眼睛不眨一下,冷冷瞅住何仲容,见他英气勃勃地挺立如山,反而不敢大意,便愠声道:“好,算你有种,我们如今有点儿小事,吃完便要赶路,你叫什么名字?”
何仲容道:“我姓何,名仲容,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人生气地道:“我复姓尉迟,单名军,那个是我的兄长尉迟刚。还有那个是我师兄黑煞掌桑无忌。姓何的你要真有种,今晚三更在城北乱葬岗见面。你随便请什么人助拳都可以,我们只挑出一个人对付。”他嘠然住口,一脸老是阴森森的杀气,又道:“如果你敢赴会,莫怪我们兄弟将你一腔鲜血用来解渴。”
他转身走回桌子,何仲容傲然应一声,大踏步走出馆子,经过他们的桌子时,连正眼也不看他们。原来何仲容自幼便养成这种敢做敢为的脾气,这时认为反正已是这么一回事,至多豁出性命,倒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耳中忽听那黑煞掌桑无忌息声道:“这小子真狂。”
他一不做,二不休,离地转身冷然遭:“杀人不过头点地,脖子上多个碗大窟窿,有什么了不起。咱们今晚再见,此时何必逞口舌争雄?”
那三人为之一怔,未及言语,何仲容已走出酒馆,酒力上涌,头脑有点儿迷糊,霎时把这件生死大事,置诸脑后。
他在街上东歪西斜的走着,迎面忽见马大哥走来。他心中一喜,便要招呼,只见马大哥一转身,闪到街边人堆中。何仲容为之一愣,跟着暴怒起来,大踏步冲过去,一把抓住马大哥的肩膊。
马大哥哟了一声,何作容道:“你们这些势利怯懦的人瞧吧,我何仲容总有一天要闯出万儿,扬名江湖。”
马大哥陪笑道:“哎,老弟你先放手。”何仲容把手一松,他又道:“何老弟你如今在镖行中名气就够大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这种名气对镖行不适合呀!什么事看着不平,你都来一手,镖局准得让你累垮。而且我说句实话,你的武艺赢不得秦东双鸟,那么你的胆是够了,无奈人家报起仇来,你搪得住么?试问哪一家镖局敢请你去呢?”
何仲容一听有理,但因仗着酒意,硬是顶嘴道:“难道我一定要在镖行中混么?我就离开这一行让你瞧瞧。”说完转身便走,脚步飘浮地撞出北门。
城外郊野的秋风一吹,酒意更涌上来,踉踉跄跄不知走了多远,四下荒僻得很,他跨过一片平坦的草地,旁边一棵大树,磋峨利空。
他摇摇晃晃地爬上树去,一面喃喃自语道:“人们都在床上睡觉,我们要上树睡去。”
他拣了一枝粗大的树干,便睡在上面,正好躲在树叶中。忽然不知哪里来的灵机,使他想到睡着之后,可能会滚下来,虽然离地不过两丈余高。但摔一跤总不会好受,断折了骨头的话更糟。当下解下腰带,把自己牢牢缚在树干上。
这一觉睡得舒畅异常,直到初更时分才醒过来。猛可发现自己已侧身吊在树干上,若不是手用都有枝枝承住,只怕吊得更难受。
银光从树叶经间洒下来,天空一片明净,皓月挂在山巅上,已将天上群星的光华掩住。
他正想有所动作,猛然大吃一惊,呆呆地瞪口看着树下的草地。
原来在草地中央,一个枝头散发,全身惨白衣裳的女人,正跪在地上,向皓月参拜。她两只手直直举起来,身躯也挺直得十分僵硬。
他只能看到她一点点侧面,那面色惨白之极,几乎比那白衣服还要白些。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反射出惨淡可惜的灰白颜色。
霎时间但觉阴风习习,何仲容打个哆嗦,浑身毛发直竖,皮肤上的鸡皮疙瘩最小也有小指尖那么大。
那披发女人但直地向前伏下,两臂仍然伸得笔直,只听阵阵幽咽之声,细细传来,跟着她又直起身子,仰头伸臂,直向天边的皓月。
“我的天,这是僵尸啊,僵尸就是这样子吸取日月精华,这叫做时衰鬼弄人,居然教我碰上僵尸,哎,她那惨白的十指间,鬼火隐隐。”
幽暗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一声阴森刺耳的袅叫,何仲容但觉头皮发炸,全身冰冷。
那披发妇人继续一下一下地向月亮参拜,渐渐的咽之声变成惨惊刺骨的嚎哭声,一不过声音并不大,却因此更加添了一种阴森寒冷的气氛。
黝暗的树林中不时传来一声结呜,每当采声一起,何仲穿便为之打个寒噤,头皮直发炸,全身鸡皮疙瘩越起越大。
片刻工夫,何仲容已忍受不住,有如在极恐怖的梦魔中,他想张口尽力大叫,可是口噤难开,手足连分毫也移动不得。
那技发妇人僵直的双手,在那惨白的十指间,不时闪动出微弱的绿光,时候一大,磷磷鬼火,居然脱手而出,随着双手起落,时现时隐。
何仲容但觉一刻比一年还长,他不但心寒胆落,而且非常厌恶自己,因为害怕并不要紧,任何大胆的人,处身在这种环境之下,也非得发抖不可。但他居然连叫喊和移动的能力也失去,此所以令他非常厌恶自己。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他的神经系统将要崩溃了,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然来了救星。
树林外呼的一声,墓地一块四方石头,飞起半空,越过矮林,直飞到草地中心,然后直掉下去,正正砸向那披发女僵尸俯伏的背上。
何仲容为之一震,忽然恢复了自我控制的力量。
那披发妇人忽地一直腰,双手直举起来。鬼火闪闪,从双手上发出。那块方石少说也有五十斤重,加上这空中下坠的力量,起码也有五六百斤之重。可是一碰到她手中盈尺的修绿鬼火,立刻斜滑开去,砰地砸在草地上。
她猛地跳起来,举起双手,迅速地把头发一级,在脑后给个髻儿,然后转面向石头来路瞧看,白素素的一张脸庞,在月光下完全显现出来,居然甚为姣美。
一个壮健的年轻人轻灵的走进林子,踏上那片草地时,便哈哈一笑道:“幽磷掌果然厉害,可是大名鼎鼎的女罗刹可要变成女僵尸了。”
此人笑声语声都宏亮之极,一直在林中震荡,不少宿鸟为之惊得噗噗乱飞。只见这人身量中等,肩闻目细,下盘稳固。眉目粗大,鼻子团下去,因此甚是丑陋,年纪约摸在二十五六之间。
何仲容想道:“这厮是什么人?居然敢对名震黄河南北的女罗刹郁雅如此轻佻?”原来那女多刹郁雅乃是近数年来崛起江湖的一个女魔头,传闻长得甚美,武功古怪高强,喜怒之情甚是强烈,动辄便因小故杀人。是以武林人极怕遇上这个美丽的魔星。
女罗刹郁雅道:“岳爷来了多久?老堡主没有来吧?”
“还未到时候,家父一离堡,天下可就得大乱啦,怎么样,你可得到什么消息没有?”
女罗刹郁雅摇头道:“没有,其实我才来了几天呢,哪能这么着急。”
“对,对,我太心急。”那位岳爷踏近一步,眼光像火焰般燃烧着对方,忽然嗟叹道:“你真美呀,可惜带着刺儿。”
话意甚是撩拨.女罗刹郁雅笑一下,吐气如兰,娇媚地道:“少堡主过奖了,你那成家堡成妹妹比我美丽百倍,等你见了,可就不屑对我多看一眼啦!”
何仲容所得如坠五里雾中,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但那女罗刹郁雅对那成家堡的成姑娘怀有妒意,他却懂得。
他觉得浑身有点儿麻痹之意,连忙暗中运功。耳边那岳少堡主粗豪一笑,道:“还能有比你更美的人么?算了,咱们就此分手,以后有什么秘密话要说,咱们仍旧到这儿来好了。再见……”末后那句再见刚一出口,身形一晃,已到了林外,语声摇曳越林而逝。这种身手,可教何仲容大吃一惊,想道。“我本以为那位成相公武功已到达了不得的境地,谁知这一男一女的武功也如此令人惊骇。”
女罗刹郁雅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你这癞蛤蟆连我也别想动得,何况是她……”猛然瞧见月光下的树枝影子,夹着一个人的身影。
抬头一看,可就瞧见了何仲容,阴森森笑一声,一摇头,秀发便被垂下来.纵身一跃,飞起丈把高,伸手拈住一枝树干,定睛向何仲容打量。
何仲容还以为她走了,因为他刚好闲目运功,这时一想不走更待何时,当下挪好身子,准备解开自缚的腰带。睁眼猛见面前不及两尺之处,一张白素素的脸孔正对着他,头发从两边披垂下来,掩住一点儿面庞,那双眼睛隐隐泛出微弱的绿光。这景象是那么可怕,以致他一下为它骇得愕住。
瞬息间他已意味过来这张苍白可饰的脸孔.正是那位女罗刹郁雅,又是一惊,本能地想后退一点儿,这才发觉捆住身体的腰带未解,丝毫不能移动。
女罗刹郁雅定睛瞧了他一会儿,眼中绿光渐敛,伸手拣掠头发,立刻恢复了美丽的本来面目。
“你姓甚名谁?我们的说话已经完全听到么?哪一个派你来的?”
何仲容定定神,忽然毫不惊骇了,道:“在下姓何,名仲容,是无意睡在树上,没有人派我来。”
“哦,是你,听说你是条硬汉子,居然敢碰秦东双鸟,虽然秦东双鸟之类算不了什么,但在镖行那些窝囊废来说,可就是了不得的任务,那么你为何把自己捆住?”她的态度变得非常和蔼可爱。
何仲容想道:“原来江湖上已知道我的名头。”想到这里,登时豪气冲天,声音也壮大了,道:“我喝了点儿酒,爬上树睡觉,但怕掉下来,故此把自己捆住。”忽然发觉天已三更,便赶快把腰带解下,跳下树去。眼前一花,女罗刹郁雅已站在他眼前,她冰冷异常道:“今晚之事,不许泄漏半字,知道么?”
何仲容点点头,女罗刹郁雅忽然收敛起那种阴森可怕的神色,微微叹道:“我应该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