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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道:“他便是师傅你老人家时常提起的那‘连天山庄’的少庄主,‘天上飞花’冷冰鱼……”
他话末说完,齐星寿已为之动容,不知不觉间,伸手摸了摸颊上一条疤痕——这疤痕正是年前“天上飞花”在他面上留下的——冷冰鱼不但为他留下了这条疤,也为他留下了这条命。
直到今日,齐星寿仍不知是该对冷冰鱼感激,还是该怨毒,他垂首呆呆地出了半晌神,方自长叹道:“请,快快有请!”
抬起头,冷冰鱼却已悄然来到他面前。
齐星寿抢出画舫,抱拳笑道:“冷兄远来,在下未曾远迎……”
冷冰鱼冷冷道:“你我之间,无须客套,我只问你,那‘云梦’万子良与武林七大弟于此刻在园中何处?”
齐星寿怔了怔,道:“万大侠?他几曾来过这里?……道路传闻,多有不实,冷兄你只怕听错了吧?”
冷冰鱼道:“别人为何要骗钱?”
突听黑暗处一人大呼道:“万子良虽未来过,但七大弟子中却明明有人在这里,冷少庄主,你切切莫要被齐星寿骗过了。”
冷冰鱼冷笑一声,目光直视齐垦寿,道:“莫非那七大弟子也与方宝玉一样,是有名无实的狂徒,听得冷某在寻找于他,便躲着不敢见面了?”
齐星寿避开他的目光,强笑道:“这不知是谁在胡说,七大弟子怎会……”
突然间,一人自画舫中一掠而出,沉声道:“七大弟子中确实有人在这里,你要怎样?”只见此人剑眉双飞,眉宇间常带杀气,正是“淮阳”杨不怒。
他骤看虽矫健如昔,但仔细一瞧,便可发觉他面色腊黄,神情憔悴,目光也远不如往昔之明锐。
画舫灯光亮如白昼,他这蜡黄的面色,显然必非被灯光所染,只是为了连番伤病,多日忧虑,气血实已两亏。
竹林中人,一眼瞧见杨不怒,目中立时现出激动之色,骤然冲出数步,又骤然驻足,激动的目光中,又已充满了痛苦——他虽想冲出竹林,却又似有道无形的枷锁,锁伎了他双足,使他不敢冲出竹林一步。只听冷冰鱼道:“七大弟子,就只你一人在这里?”
杨不怒厉声道:“就只杨不怒一人,已足够应付你这狂徒。”
冷冰鱼道:“好!冷某也正好先领教领教推阳秘狡,鹰爪伸手。”撤肩、甩腕,“破云震天笔”已到了手中。
齐星寿横身挡住杨不怒,面带煌急,低声道:“莫大侠、万大侠等人都不在这里,你怎能出手?”杨不怒道:“就因他们不在这里,我不出手,谁来出手?”齐星寿道:“但……但以你此刻体力,怎可与人交锋?”
杨不怒“哼”了一声,再不说话,一手推开了齐星寿,走向冷冰鱼,他胸膛起伏,走得十分缓慢。
此时此刻,他心情正与宝玉那日应战欧阳天矫时一样——明知必败,也要战的,为了光荣与名誉,这其中别无选择之余地。
冷冰鱼退后半步,道:“亮兵刃!”杨不忽厉声道:“淮阳鹰爪力,无坚不摧,无故不克,纵是世上最最锋利的兵刃,也难比得上某家这一双铁爪,何况你区区一支银笔。”
冷冰鱼目光凝注半晌,突然仰天狂笑起来。
杨不怒暴忽道:“高手相斗,必当诚心正意,兢兢业业,以临大敌,你此刻却突然大笑起来,莫非有轻侮莱家之意?”
冷冰鱼倏然顿住笑声,厉声道:“冷某久闻‘淮阳’杨不怒,刚猛正直,天下无双,哪知今日一见……嘿嘿……哈哈……”杨不怒吨道:今日一见,却怎地了?”冷冰鱼道;
“今日一见,才知道杨中怒也不过是位投机取巧之辈。”
杨不忽蜡黄的面容,立时涨得血红,忽吼道:“你说什么?”
冷冰鱼冷冷笑道:“你明知冷某这‘破云震天笔’,妙用无方,人所难敌,你明知你若不用兵刃,冷某也必定不致以兵刃与你动手,你为了不敢面对这‘破云震天笔’,自然不敢用兵刃与我在阵上相见了。”
杨不忽狂吼一声,拧腰翻身,闪电般出手,自画肪边观战的一人腰衅,袖出了一柄鬼头刀,挥刀大喝道:“无论你使什么,只管上来吧!”
冷冰鱼纵声长笑道:“好,十招内冷某若不能要你兵刃脱手,便从此不再称雄江湖。”
抱笔当胸,踏前半步,叱道:“请!”
杨不忽不等他“请”宇出口,掌中鬼头刀已一刀劈了过去,白刃破风,当真有开山裂石之威!
就只这一刀,已引起四下群豪惊叹之声:
“刀法本非淮阳门所长,怎地杨不忽这一刀招势功力,却比之海内任何刀法名家亦不逞多让?”
那鬼头刀的原主人,惊叹之外,更不觉暗暗起了惭愧之心,他以毕生的精力,浸淫于这柄鬼头刀上,却做梦也末想到,这柄刀到了别人手中,一刀便能展出如此激荡人心的威力!
但潘济城、齐星寿等人面上却是忧虑重重——这时不但园中群豪,早已闻风四下赶来,万老夫人、潘济城等人也早己来到画舫畔,还未到可以害人时,她是绝不肯露面的。
杨不怒一刀劈出,冷冰鱼纹风石动,刀风已扇起了他鬃边发丝,刀锋出已眼看便要劈开他头颅。
他身形候然移开四寸……
仅仅只移开了四寸,刀锋便已无法伤及他一根毫发,只因移开四寸便已足够,是以他便绝不肯多移一寸。
这判断是何等准确,这镇静是何等惊人!
群豪再次惊赞。
冷冰鱼“破云震天笔”已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滑出——这一招没有任何惊人的力道,诡异的架式,但轻、灵、巧、快、稳,言语难叙,这一招看来丝毫☆不觉辛辣,但银光颤动,已将杨不怒前胸“玄机”、“将台”、“乳泉”之间的十’处大穴,完全笼罩。
杨不怒拧腰转身,鬼头刀如闪电,如狂飘,势如风卷落叶,式如风凰展翅,白银光下反挥而出。
这一刀连消带打,自对方,攻向对方无法招架之处,用的当真是狠极、险极!
哪知冷冰鱼还是纹风不动,直等这一刀已堪堪到来,手腕一拧,笔柄已恰巧点中了他刀尖之处。
鬼头刀立被震开,“破云震天笔”笔身已随着那手腕一拧之力,乱洒而出,这一招亦攻亦守,攻守完全融于一刹那间,妙造天成,挥然自如,其狠辣、凶险处,又远在杨不怒那一刀之上。
两招拆过,齐星寿等人面上忧虑之色,已更见沉重。
潘济城本与齐星寿并肩而立,此刻不禁悄然叹道:“杨七侠体力已是强弩之末,兵刃更不称手,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只怕……唉!十招之内,他兵刃便当真要脱手了。”
齐星寿浓眉深皱,沉声道:“何况冷冰鱼仗以威震武林的‘飞鱼穿鱼式,凌空十八刺’还未使出,便已着着占了先机……唉!淮阳门的英名,莫非真要在今日断送?”
潘济城道:“但愿有人能替下杨大侠,否则……”
齐星寿苦笑道:“此间人又有谁有把握能是冷冰鱼的敌手?”
潘济城双眉一轩,但随即垂下头去,长叹不语。
就在这时,黑暗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喝道:“第五招……是第五招了,看来不必十招,‘淮阳’杨不怒兵刃便将脱手。”
就在这短短五招间,杨不怒鼻洼额面,果然已观出了汗珠,鬼头刀使出,也不再有那种令人动魄惊心的威力……
竹林中人目光中的痛苦与矛盾之色,已尖锐得有如两柄剪刀,几乎要将他的心一片片剪成碎片。
黑暗中,虽看不清他的面色,却已可看出他连手指都已颤斜起来,他身子也已紧张而绷紧。
他不能也不忍在这里袖手旁观,看着杨不怒将一世英名葬送,但他也不能出去,只因他出去后,只有毁了杨不怒。
也毁了他自己。
只见杨不忽一刀劈出,刀势虽仍笔直,但刀尖已有轻微颤料——他力道已无法贯注到刀尖之上。
冷冰鱼第六招使出,银光盘旋,已将杨不怒身形完全笼罩,无论任何人都已可看出,他三招之内,已可使杨不怒落败。
竹林中人脚步迈出,又缩回——也就在这时,他身后假山石隙间,突然传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呼唤,唤道:“方宝玉!”
这三个字有如一枝冷箭,一箭射入了他心里,他身子一震,并未回头——不问而知,他便是才脱魔窟的方宝玉。
石隙间语声又已冷冷接道:“方宝玉,杨不怒为了你,正在与人苦战,眼看便将落败,你却躲在这里,你还算是人么?”
方宝玉咬住牙,不回头,沉声道:“你是谁?”
石隙中人道:“你不必问,也该猜得出的。”
他两人说话虽然俱都十分急促,但这时冷冰鱼已使出第八招来,银光如电,杨不怒抬臂挥刀,迎向银光。
他虽已明知这一刀万万接不住冷冰鱼这一笔之力,但他除了挥刀迎笔之外,既别更不能闪避——·他又已别无选择的余地。
银光与刀光相接,银光突然顿伎——“破云震天笔”与鬼头刀边缘已轻微接触,银笔虽末击下,鬼头刀也无法撤回,也无法移动,只因他刀势一动,银笔立将乘势而下,鬼头刀便必将撒手飞出——杨不怒此刻已有如被压在巨石下的蚯蚓一般,已只有听人宰割。
这是胜负分际之一刹那间,推阳派的声名,眼见已将在这一刹那间葬送,四下观战群豪,都已在不知不觉间为这紧张的局势而屏息,园林死寂,风吹草动,甚至连呼吸之声都已不复再闻。
冷冰鱼一招仍未击下。
灯光下,只见他冷傲的面容上,已泛起轻蔑与讥嘲之色,冷冷道:“杨不怒,你若不愿我这一招击下,只要承认方宝玉确是骗子,万子良确是欺世盗名之辈。”
杨不怒虽然咬紧牙关,但身子仍不禁因激怒而颤抖起来——刀光颤抖,与银笔轻击,发出一连串叮当声响。
方宝玉身子也正在随着这响声颤抖,颤声道:“你是五行魔富中人,你们将我放走,却又令我武功尽失,为的就是要我面临此刻这种痛苦,是么?”
石隙中人笑道:“不错,你此刻总已该知道,江湖之路,你已无法再走,你还是回来吧,普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