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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的,是大批养精蓄锐已久、憋着一股杀气的梦之国普通骑兵和步兵。山道两旁早已被雪驹骑士杀得一片混乱,根本无暇再向山道上放箭了。偶尔露出一两个勇敢的朱诺士兵,都立刻被梦之国军队中的神箭手射杀。
在这一刻,光荣属于我们。
在朱诺的帅帐前,仅存的一百余名重甲步兵结阵死守,最后全部阵亡。但是在他们的掩护之下,威尔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风澜逃脱了。
“不要紧!苏威洛先生自会加以截杀的!勇士们,以我梦之国战旗加恩于身的勇士们,让我们收割朱诺人的头颅,为我们的祖国赢得伟大的胜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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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厮杀,至清晨时,朱诺军队已完全从千尺崖溃退,其主力也已荡然无存。踩着满地的尸首,麒麟视察了朱诺人以前的大营。
良久,他叹了口气:“我们,终于胜利了!”
只要踏过千尺崖,朱诺人就再也无险可守,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在一马平川之上,直逼朱诺城,迫使敌人屈服。
他回过头,看到了满身血污的威尔,说道:“辛苦了,知不知道苏威洛去哪了?”
威尔一脸茫然:“他昨晚就出发去截杀风澜了,怎么,难道现在还没回来?”
麒麟眉头一耸,心里涌上一阵不安。随即他告慰自己:不会出事的,苏威洛武功高强,人又精明,只是追击一支败军,肯定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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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麒麟等到的是噩耗。
几个苏威洛的部下满身是伤地回到了大营,告诉麒麟:在追击风澜时,眼看就能杀死风澜,忽然一个神秘的男子出现。他的武功、魔法都十分高强,居然打败了苏威洛,同时杀死了不少弟兄。最终苏威洛不顾伤势,拼死一击,重伤了这个男子。但是,剩余的弟兄们终于无力再战,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苏威洛死去,而那个男子也蹒跚地护送着风澜离去。
麒麟心头一震:“难道是他?”他立即问道:“那个人是否使用了黑色的火焰?”
几个刺客茫然地摇了摇头。
麒麟随即也明白过来:“不可能是他,如果是他的话,是不可能被苏威洛重伤的。何况做这种事,怎么想也不符合他的立场。”
最终,麒麟只有接受了这个事实,同时,下令继续进军,为苏威洛报仇。
从千尺崖到朱诺城之间的辽阔高原上,梦之国军队如狼似虎地突进、再突进!麒麟五战五捷,一路逼到朱诺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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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朱诺大宫殿之中。
环绕着宫殿北端的圆墙,七个穿黑袍的人默默地坐在椅中。站在七个人中间的,是两个成年男子,其中一个人抱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长得很清秀,一双大眼睛中透着单纯,他好奇地看着周围,对空气中那压抑而凄凉的气氛浑然不觉。
风澜垂头丧气:“对不起,是我这个元帅不称职,请撤去我的职务吧。”
“那是肯定要撤的。”一个黄头发、裹在黑袍里的男人很没正经地说道。
坐在七个座位正中的一位银发老者严肃地说:“风澜,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而且,就算要负责任,也不是现在。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一个绿头发的、脸上抹得花里胡哨的男人沮丧地说道:“难道朱诺共和国就要这样葬送在我们这一代智者手里吗。”
七个黑袍人当中唯一的一位女性无奈地以手支额:“为什么我们智者会议里都是这样的家伙……”
“咳咳……各位,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说话的是坐在末位的、七个人当中最年轻的人——盛晓风,他一手按胸,显然受了严重的内伤,在不停地咳嗽,“各位,既然梦之国这次出兵的名义是捉拿德莱克和小德莱克,”他不安地看了一眼那个抱着孩子的男性,“那么我们不妨把他们父子交出去,平息战火。”
此言一出,另外六个人一起把锐利的目光盯向了他,他凛然地与其他六位智者对视:“在国家的存亡面前,个人的生死荣辱算得了什么?我们只要寻求到停战的机会,总有一天,我们可以东山再起,报仇雪恨!”
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德莱克,悲伤地垂下了头,低声说道:“如果这样能够达到和平的目的,我愿意牺牲我个人。但是我想请求各位,放我的儿子一条生路吧。这是卢恩王国最后一点血脉了。”
六位智者羞愧地低下了头——从何时起,强盛的朱诺共和国要靠泯灭尊严、用一位多年的朋友的性命来换取国家的存续了?只有盛晓风考虑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虽然他也很尊重德莱克的自我牺牲,但他很清楚地知道,梦之国此次出兵是一定要斩草除根的,德莱克最后的愿望,恐怕是无法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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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国38年11月,朱诺方面交出了德莱克父子,同时愿意对梦之国割地、赔款、称臣、纳贡,终于达成了停战协定。很快的,负责外交的克来伯亲自来到麒麟军中,与朱诺共和国进一步交涉。
交涉之后,两国达成了很苛刻的协议——两国的边境线重划,以千尺崖一线为新国境,同时,朱诺共和国不得在千尺崖要塞驻扎任何军队。朱诺共和国要赔款20亿赞尼给梦之国,以后每年再交纳1亿赞尼和各种北国的奇珍作为贡赋。
交涉结束之后,克来伯即命人快马加鞭把这些好消息报告给华尔元首。这时,由梦之国士兵接收过来的德莱克父子也押到了军营之中,麒麟询问克来伯如何处置。
克来伯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元首的意思,你知道的。”
麒麟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无奈——元首的意思,他自然知道的。这次北伐就是为了得到这两个卢恩王国最后的血脉继承者。但是然后呢?把他们带回首都关押起来吗?元首的意思很清楚:就地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但是,麒麟却又下不去这个手——如果单是要杀德莱克,他还可以接受。但是身为军人的操守,让他无法对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子下毒手。
这一夜,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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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麒麟辗转反侧之时,一个人影静悄悄地来到了他的床前。麒麟立刻本能地察觉,同时立刻起身拔剑:“谁?!”
随即他吃惊得扔下了剑。
夜微笑着点亮了灯:“见到我很高兴?”
“先生,好久不见了。您当年出手解救我梦之国,如此大恩,麒麟永感于心。”麒麟恭敬地对夜说道。
“那就好,我这次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的。”
“什么事?”麒麟心里暗暗疑惑:如果连眼前这个人都解决不了的事,自己又怎么可能帮得了他?
“其实也简单,我所拜托你的事,和你正在苦恼的事,本来就是一件事。”
麒麟大吃一惊:“先生,您要杀小德莱克?”
“恰恰相反,我是要救他。”夜叹了口气,“和你一样,我虽然杀人不眨一下眼,但是我也同样怜悯这个孩子。”
麒麟先是一喜,随即一忧,他苦恼地拒绝了:“不行的,先生,这是元首的命令,不杀小德莱克,我无法交差的。”
“我可以让你有办法交差。”夜说道,“我有另一具童尸,和小德莱克正好年龄相仿。只要你肯拿这具童尸冒充小德莱克,没有人会知道真相。”
“可是,您从哪弄来这具尸体的呢?”麒麟是不可能接受杀死一个孩子来救另一个孩子这种做法的。
“你不要担心……这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孩子,得的是急病。”
麒麟最终接受了这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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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7日建国纪念日上,华尔对全国人民宣讲了对朱诺的全胜。万众欢腾,一个崭新的纪元终于到来,国家可以再无战争,人民可以安居乐业。
没有人注意到,华尔却在一片喧嚣声中,默默地走进了阴影之下。
他痛苦地摸着一具空的棺材:“苏威洛……难道我的新纪元,注定要用你的尸骨来搭建吗……”
一旁的巴哈姆特只能劝慰道:“元首,一将功成万骨枯,您所要开创的,本来就是不世的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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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初,北线军队终于班师回国,威尔在边境上留了下来,随他一同驻守边境的还有一万名战士,其中包括雪驹骁骑。从此以后,威尔永远地生活在了北国的土地上,作为梦之国的“北极将军”,再也没有回到过中原。
在回国途中,德莱克及其子小德莱克被秘密处死,首级送往普隆德拉。
麒麟回到普隆德拉后,接受了升为元帅的任命。同时古莱亦因督战有功升为中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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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之下,夜站在盛晓风旁边,他轻声地问:“你真的不后悔?”
盛晓风神色痛苦:“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平息我心中对他父子的愧疚。”
此时的小德莱克还不懂事,被夜抱在怀中。他迷茫地看着盛晓风。
他并不知道,就是这个表面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为解救风澜而杀死了苏威洛;还是这个表面上一切唯利益至上的男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顶替他送给了梦之国。
夜转过身:“你哭了。”
盛晓风苦笑着擦了一下眼睛:“风太大了,沙子进了眼里。”
他强作笑颜地说道:“夜,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吧。”
夜看着怀中的小德莱克,思忖半晌,最后说道:“他生于一个不幸的时代,但我希望他能够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