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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圆腮边痒痒,咯咯笑着:“才不呢,我现在身上香扑扑的,比国师大人还好闻!”
情岫去挠她,逗趣道:“是么是么?那你说说国师大人怎么个好闻法……”
……浅,草。微!露;整、理
入夜,辛晴回了房,把团圆留下和情岫睡。情岫拿绒巾给团圆擦干头发,又亲自捏了把双鱼戏莲玉梳子,为她梳头。细密梳子缝滑过小家伙柔软的头发,黑白相间。
“团圆的头发长得真快,都过肩头了。”
小团圆光着脚坐在床上,小脚板胖嘟嘟的。她把青草蚂蚱放在跟前,用脚趾头去踢着玩儿,笑咯咯地说:“姐姐你来看,这个还会动呀!碰一下就能跳。”
情岫斜过身子探头一看,问:“哪儿来的?”
“新来的嬷嬷送我的。”团圆打了个哈欠,“唔……原来的嬷嬷又馋又懒,娘亲不要她了,给我找了一个新的。”
情岫明了:“哦,新的嬷嬷呀,叫什么名字?”
“他叫石头,长得比前一个嬷嬷好看,还会很多很多东西……”小团圆揉揉眼睛,娇娇说道:“姐姐我困了。”
“睡吧。”
情岫铺好被子让团圆睡进去,自己也在旁边躺下,侧过身去轻轻搂住她,臂弯里抱着小小的一团温暖,心满意足。
“你这样子当娘亲可不行……快长大些,不然我就要养两个娃娃了。”
夜深人静,情岫不觉想起多年前庵堂外二人的对话。彼时鲜衣怒马,年少无愁,只知花前月下。
“我已经长大了,我做娘亲也做得很好……”
她喃喃自语了两句,也阖上眸子安眠。窗外一阵寒风呜咽,似是一声叹息。
转眼便是腊月二十四小年夜,南楚虽气候暖和,这日也不免刮起北风,把公主府门口两个大灯笼吹得左摇右摆。
除夕之夜平阳公主自然是要去往宫中陪女皇守岁的,所以此夜公主府提前过节,院内爆竹惊春,夜响箫鼓。翠鼎缓腾香雾,鹅黄流苏帐煖。阖府上下欢聚一堂,热热闹闹过节。
古篱也来了,送了团圆一枚亲手所制的荷叶双龟玉锁,取平安长寿之意。团圆被柳逸抱着,见之欣喜不已,嚷嚷着就戴上了脖子。
“咻咻,这是给你的。”
古篱随后又递给情岫一个盒子,情岫接过打开,发觉里面是一只水晶卧鹿,还有一对白玉松鼠耳环,以及一根青玉仙鹤簪。竟然是比照她所饲养的几只宠物而制,神态逼真惟妙惟肖。
情岫摸着耳环好生惊讶:“咕咕这都是你做的?”
古篱微微含笑,颔首道:“玉料是以前你母皇赏赐的,我寻思放着也是无用,便拿来做了这些。可还合你心意?”
“我很喜欢!”
情岫捧起东西看了又看,指腹轻轻摩挲着鹿尾巴,爱不释手且童心未泯的模样堪比团圆。母女俩玩着自己的宝物不亦乐乎,旁人也看得入迷。
辛晴一早便祭了灶神,此时端了糖豆粥上来,逐一分给诸人。
团圆吃着粥,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娘,石头也有糖豆粥喝么?”
“石头?谁?”古篱听言问道。
情岫解释道:“是新来的嬷嬷,平日陪团圆一起玩儿的。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呢,要不把她叫来一起?”
辛晴一听大惊,赶紧阻止:“别叫他来!呃……我意思是今儿是咱们一家小聚,叫个外人来作甚?不自在得很。糖豆粥厨房里还有一锅,我叫他们拿去分了就是。”
情岫听她这样说便作罢了,只是古篱微微皱了皱眉。
公主府东南角的偏僻院子里,左虓看着厨房送来的过节东西,只是取出酒来倒上。
“唉……又是孤身一人……”
笃笃笃——
正当他垂头丧气之际,只听小院子的木门响了几下,居然有人来访。
“来了来了。”
左虓把酒杯撂下,小跑着去开了门,一低头便看见了穿着鹅黄小斗篷的团圆。
“乖乖你怎么跑来了,一个人?”
左虓弯腰抱起她亲了口。团圆高兴晃着手里的布袋子,里面装了小石子儿般的东西,哗啦啦的。
“大石头,我给你送彩豆子来,今天要吃糖豆粥,你拿去煮了吃。”
左虓哈哈大笑:“行!煮了咱们一起吃,我正愁没人说话你就来了,真是我家乖乖……”
这厢左虓抱着团圆进了屋,那边情岫却因为找不着小家伙都快急哭了。
“团圆呢团圆呢?怎么一会儿就丢了?你们怎么看人的!”
情岫平素性子柔和甚少发脾气,此时疾言厉色的样子把众人都吓住了。
古篱见状出言劝道:“莫急。她若是出了府去,下人们不会不知,定是还在府里,应当是跑哪里玩儿去了。”
这时一婢女走出来跪下禀告:“公主殿下,奴婢方才听小姐说什么石头、糖豆粥的……”
石头?
情岫一下就站了起来:“那个叫石头的人住在哪里?快带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萝挂青松是所依,松凋萝更改何枝。操刀必割腕可断,磐石徒坚心不移。——《后汉门魏博妻》周昙,唐。
十项全能通房相公的第二项职责:奶爸!!!
第六四章红菱唇,说情愫
“大石头,你到底会不会煮粥啊,锅都烧糊了……”
东南角的小院子弥漫着一股焦臭味道,一缕黑烟徐徐腾起,又被风吹散。
“咳咳!咳咳……”
院子中央摆着个小泥炉,底下乱七八糟塞着树叶和木柴,上面一个小砂罐,里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冒着小泡。左虓正拿着根树枝在捣鼓炉火,被烟火熏得眼睛都睁不开,一直咳嗽。
小团圆站得远远的,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大石头你吹牛,你还说自己什么都会,哼。”
“乖乖再站远点儿,当心熏着你。”左虓回过头来,鼻子下面一道锅灰印子,看起来就像一撮胡子,滑稽得很。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赧然道:“这生火做饭是女人家的事,我当然不太擅长了……不过你放心,我这么聪明,什么事学学就会了,煮个粥算什么?等着吧!”
“咦……黑不溜秋的,看起来都不好吃。”团圆嫌弃地捂住鼻子,走近左虓用袖子给他揩去唇上黑印,笑声宛若银铃:“大石头好邋遢,这么大的人还擦不干净脸,羞羞!”
羞羞……
左虓乍听此二字,顿时一怔,愣愣盯着眼前的小团圆,这张稚嫩乖巧的小脸蛋渐渐和印象中的那人重合起来,一丝不差。
一样的眉,弯弯似月。
一样的眼,尾稍轻挑。
一样的唇,笑如红菱。
……什么都一样。
左虓顿时眼前模糊一片,团圆的轮廓跟情岫几乎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小家伙……根本就是她的女儿,或者说,是他们的女儿。
“团圆,”左虓情不自禁抱住小团圆,满眶热泪,“我的小宝贝儿……”
团圆冷不丁被他抱得死死,奶声奶气地说:“大石头你松手啦,勒疼我了。”
“呵……”左虓吸吸鼻子,在团圆肩头蹭了一下,憋住哭意,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话不成句,“我、我……很高兴,高兴得很……”
团圆撅着嘴,小手掌在左虓脸颊一推:“嘁,糖豆子都煮糊了还高兴,大石头你撞坏脑袋了。”
“不煮了,我们进屋去,我有好东西给你。”
左虓索性把砂罐端下炉子,抱起小团圆进了房里,翻箱倒柜找出带来的包袱,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珠翠冠花、缨络流苏、玉簪金钿、团扇画人儿……基本都是女儿家用的首饰和喜爱玩意儿。这些都是他以前打算送予情岫的。
“全都送你。”左虓把东西推到团圆面前,满眼殷切,“喜欢么?不喜欢这些我还有别的。”
团圆自幼好东西见多了,在一推金玉里挑挑拣拣,撇了撇嘴:“没什么特别的嘛……”
左虓挑出一枚兽形玉扣:“这个好不好?我给你戴上。”
“我有了呢!”团圆兴冲冲从衣领里扯出荷叶双龟玉锁,笑嘻嘻道:“国师大人送我的,好不好看?”
……
情岫着急去找团圆,古篱本要和她一起,却在门口被柳逸喊住。
“国师留步。”柳逸看了眼情岫,不着痕迹给古篱使了个眼色,道:“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情岫一颗心挂在团圆身上,道:“咕咕你们有事慢聊,我自己去找。”说罢她便率先而走,头也没回。
目送情岫身影远去,古篱淡然回首,眉眼清冷:“何事?”
“你知晓我为何事。”柳逸一扫平素儒雅风度,眼里带上几分怒气,“我今日才知晓,陛下之所以答允咻咻搬出皇宫住进公主府,是因为她愿意大婚。本来咻咻年岁渐长,此时成婚也无错,可我没想到她要嫁的竟然是你!你怎能娶她为妻?你我看着她长大,与她情同父女,世上可有父亲娶女儿的道理?你太荒唐了,师弟!”
“怎么就娶不得?”古篱淡然无谓,“除了年岁略长一些,我哪一样配不上她?是你视她为女儿,我并非如此,我喜爱她,要娶她为妻。”
柳逸冷笑:“并非如此?那你老实说一句,你对她到底是何情愫?你别告诉我自打她还在襁褓之中你便心生爱慕!师弟,当年你的心事我也略知一二,你根本只是把她当一个替代物罢了。你既不是真心,何苦还要耽误她的终身?你于心何忍!”
古篱冷冷横眼,勾唇道:“你怎知晓我不是真心?即便我的初衷再不堪,也断然不会伤她的心损她的情,总好过那些负心薄情之人。就算是团圆,我也能做到视如己出。敢问世上还有谁能比我待她们母女更好?谁又能助她登上王位,稳坐天下?除了我,没有更适合的人。”
柳逸看他执意如此,怒道:“你怎么如此糊涂!若是让梅师兄看见你这样子,他……”
“他早死了。”
古篱忽然出言打断柳逸,眼帘轻垂遮住墨黑瞳孔,平平道:“阴阳有别,他身亡多年怎会看得见?就算是泉下有知……那又怎样?我愿娶她愿嫁,谁也别想阻挠。”
他袖袍一洒徐徐而去,夜风撩过青丝,鬓边霜华又多一缕。
柳逸被古篱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他走远,胸中郁结难纾,只余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