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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笨,笨到听不懂你的回答。」他紧握着拳,疯狂烧着他的脑袋。
眼前这个女孩子,正以她的方式,把他折磨得快发疯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大声的喊出来,但单薄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力。
像听到她宣判了他死刑,他沉默许久后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在一起不需要理由,要离开更不需要理由。」她硬着声音说。
从胸腔生生的挖出心脏大概就是这个滋味了吧,痛不欲生。
「方心洁,我要的只是一个理由,你告诉我,不管什么我都能够承受!」他撕心裂肺的大吼。
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告诉他,她的自卑、她的胆怯,她所面对的流言流语,所以,她选择了更决绝的方式,狠狠的拿一把大斧,剁掉了所有的情分,硬生生的、血淋淋的,很痛,但是干脆。
她大吼。「你走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们没有过去,更不会有未来!佟学礼,告诉你,我只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你要理由是不是?这个就是理由!」
在滂沱大雨中,他像一尊雕像动也不动似的,她的心都碎了,她知道,知道他的骄傲,知道他的自尊,知道他把感情捧在手里,虔诚的拿到她的面前,她却在这个夜里把它狠狠的摔在地下践踏。
他浑身湿透了,一对眼睛黑的深不见底,她的心也被揪得发疼。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穿过风雨透过来。「好,方心洁,你是我见过最残忍的女人!我走,只要我再来找你,我就不是佟学礼。」
看着他在雨中的背影慢慢的消失了,离去的背影那样决绝,她知道他会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她也淋着一身的雨,浑身又冷又湿的走进了宿舍里,身体发着抖,冷得牙齿都打颤了。
「怎么搞的,这么冷也不知道要撑个伞,还傻傻的淋个老半天,你怎么那么呆啊!」小渝嘀嘀咕咕的埋怨她。
看心洁的状况不好,小渝着急的为她请假,把她送进了医院里。
她病了,病得厉害,连续发高烧,烧了好几天,下断的呕吐和昏睡。
一天天的昏睡,在睡梦中,她见到了记忆里模糊的爸妈,在幽冥中伸出的手,仿佛向她招手似的,她以为她就要死了,随着他们离开这个世上。
她早该走了,反正,她走得也没有牵挂,她死也不会有人伤心,更不会有人知道。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赶走了我,却把自己搞成这样……」
一个男人,有着宽广的肩膀,他握着她的手,低喃的一遍遍喊着。
「心洁……求你赶快好起来!你要怎样我都随便你了,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那我……也认了。」
她真的要死了吗?见到了爸妈,还见到了以为再也不会遇见的人,学礼竟然在她的面前出现。
唉……她作梦了,作了一个美梦,梦中的学礼不再愤恨的望着她,没有雨中的决裂,只有第一次见面时,那恍如隔世再见的熟悉和怀念。
几天后,她病好了,变得更沉默安静了,黝黑的眼里幽幽的发着光,有时候,就一个人怔仲的发呆,一坐就是好半天。
「心洁,你怎么又在发呆了?」小渝看到出神的心洁,不禁推了她一下。
「我看你病好后,老是恍恍惚惚的……」小渝犹豫了又犹豫,终于像下定决心似的说:「你和佟学礼是不是分手了?」
心洁沉默了,小渝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但他对你真的很好,你生病了,他还去看你。他要我瞒着你不能说,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你们……吵架了吗?看他那样,你原谅他好了。」
两道清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了下来,她捂着脸,哽咽出声了。
这时候,柏儒文出现了。
他是数学系的才子,顽长的身材、白净的脸庞、金边的眼镜,斯文而有礼的一个男孩子。
「方同学……我是柏儒文……数学系的。」
他追她的消息,在校园里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这样书呆子一样的男人是温柔的,他没有让她昏眩的眼睛,没有让她升起又气又恨又恼的复杂情绪,是的,他是安全的,可靠而安全。
「儒文,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第一次,她开口邀他。
「明天?太好了,明天是我的生日,心洁,你真有心。」他笑得开怀。
呃?不是那样……
她一直对他没有付出过关心,一直希望能用沉默来让他知难而退,但他总是带着温柔笑意,她不能再这样伤害一个善良的人,应该要明白清楚地拒绝了。
在一间高级的法式料理店里,高雅的环境、浪漫的气氛、可口的食物,她的心在滴血。
法式料理哪,这一顿可是她半个月的生活费,但是,算是她还他的,吃了他那么多次的消夜点心,要和他摊牌了,她也不想要欠他。
「生日快乐。」她递过去一个装饰可爱的小蛋糕。
「谢谢。」他的脸上满溢着快乐,这样的快乐让她犹豫,让她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残忍。
「儒文……」她深吸一口气。「我有一些话要对你说。」
他斯文的笑了,脸上洋溢着按捺不住的欣喜。
「我……」
「儒文!」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餐桌旁,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两个。
熟悉的声音让她一颤。不!不会!怎么会是他……
柏儒文惊叫了一声。「学礼,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一些朋友刚好在这里吃饭。」
她大大的撼动了,那样深沉的目光坦率的直盯着她,在他身边的柏儒文显得苍白渺小。
这是一张靠窗的餐桌,总共只有两个椅于,他从隔壁桌拉过一张椅子,大剌剠的坐下。
「会不会打扰你们两个人吃饭?」
「怎么会呢?」柏儒文看到他是兴奋的。「今天是我生日,心洁请客。」
佟学礼扫过桌上的小蛋糕,还有心洁一身的连身白色短衣短裙,搭配着白色的针织衣,脸上的淡妆,装饰得她清丽动人。
刻意装扮后的效果是惊人的,为了这次难得吃一次的法国料理,她没有穿平常惯穿的舒适牛仔裤。
他的目光犀利的扫过这一切,包括柏儒文一睑的兴奋,还有心洁睑上生起的红晕。
「对了,我还没有介绍,这位是心洁,这位是我的朋友佟学礼,你可能有听过他的名字,他在学校里的名气很大。」
柏儒文没注意到两人间沉默怪异的气氛,只是尽责的介绍着。
「儒文,这位是你……女朋友吗?好漂亮呀。」他探索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紧锁着她。
柏儒文脸上蓦地一亮,已经说明了答案,他只是心满意足的笑着。
「没、没有,不是……」心洁尴尬的说着,脸上的红晕更甚。
佟学礼的脸色一沉,黝黑的眼里瞬间像深不见底的潭,手里玩弄的水杯因用力而不慎打翻了,桌上满是水迹。
她轻呼一声,忙用纸巾吸水擦干净。
「对不起……」他的声音里有着难言的苦涩。
「学礼,你也该交一个女朋友了。」一直没感觉到他们两人间暗潮汹涌的柏儒文道。
「我哪有你这么好的运气,能交到这么好的女朋友。」他这句像玩笑的话让柏儒文笑了。
看着佟学礼离开的背影,定向另一边的餐桌时,心洁还在恍惚的情绪中听着耳边传来的声浪。
「学礼这家伙真不简单,他家族的企业等他出国留学回来后,就可以开始接手了,他又聪明又能干,其实他有可以从政的条件,但他就是不喜欢……」
心洁早已是食不知味,一整个晚上,除了听到柏儒文兴奋的话语外,在餐厅的另一边,她不时的感到一对眼睛注视着她,目光深沉复杂,揉着的痛苦像一根针,刺得她坐立难安。
「儒文,我有话要告诉你。」
一边往宿舍的方向定时,她一边开口了。
「好,你说。」
「儒文,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我希望我们当一对普通朋友就好了。」她鼓足勇气说完这一段话。
他儒雅的脸上,闪过难以置信和挫折。「为什么……」
「我不适合你,我现在只想要专心的念书和打工,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怎么会不适合?你又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不适合?」他急道,有着平常没有的强硬。
「你没有给我机会,没有给我时间,怎么可以否定我?那太不公平了!心洁,给我一个机会,你再考虑考虑!」
她眨了眨眼,望着他颤抖的手,含满希翼的伸到她的面前。
这双手可以带领她吧?可以让她不再像在风浪里飘荡的小船,仿徨无依的找不到靠岸的地方。
「我……我会考虑。」
毕业舞会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整个会场布置得绚丽无比,五光十色的雷射,醉人缠绵的音乐播放着,昏暗的舞池里一对对的男女醉心的舞着。
方心洁不安的站着,小渝帮她把头发绾上去,画了淡淡的妆,一龚深蓝色连身长裙,将她窕窈的身材展露无遗。
「心洁,你今晚看起来好美。」柏儒文赞美道
「谢谢。」她含笑示意。
在他的坚持下,她参加了今晚的毕业舞会,这么久了,他们的关系仍没有多大的进展,她有着心结,不愿意走向前一步;而他仍然等着,但越等越心焦,因为一毕业,他就要依照家里的安排出国念书了。
「你先在这里待一下,我和别人打一下招呼。」
「好,你去吧!」
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了和平常不一样的风情,一对对的男女忘情的舞着。
翠业后就各奔前程了,今日的校园情侣,明日还会是令人艳羡的金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