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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甚至算得上是个陌生人。
“就这么说了。”宋子轩将信收入怀中。“二嫂就安心等着郡王回信吧。不过此去路途遥远。两三个月才回转也未必可知。二嫂得有些耐心才好。”
赫连容连忙答应。心里合计着人家这么帮忙。自己也不能跌份。还是尽快去向钱金宝打听一下捐官地事。便也不等未秋菊醒来。急着离开了知秋苑。
她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对她好。对她好一点她就阳光灿烂了。总要十倍八倍地好回去才能心安。不然总象辜负了人家对她地一番心意似地。
正朝未府大门走着。吴氏身边地碧兰从后面追上她。朝后一指。见吴氏急急地赶过来。待到近前便让丫头远远地站到一边。急道:“我听说昨晚少昀让人封了祠堂大门。怎么回事?他不打算修了?”
赫连容怔了一下,而后摇头,“我不知道这事。”
吴氏皱皱眉头,“弟妹还是问问,少昀办事总不靠谱。如果他不修,就让他和奶奶说让别人去修,突然把大门封上算是怎么回事,还防着谁偷跑进去不成?”
赫连容急着出门,没空和她讨论这事,就“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然后便不理她再说什么,带着碧柳出了未府大门。
她本是去找钱金宝,不想去了韩府却扑了个空,听说是被韩森带着游湖去了,赫连容不便去打扰,只让下人转告钱金宝有空就去找自己。
待赫连容再回到未府,不料见到的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场面,老夫人大夫人聚在大厅,看样子是在等她。赫连容有些头痛,以为她们今天就要逼自己当众做出个选择,正合计着该如何应对才能全身而退,老夫人开口道:“听说你想给家里写信?”
赫连容一愣,这消息传的倒快,只是她给家里写封信用得着这么如临大敌似的么?
老夫人得了赫连容肯定的答复后半晌不语,用眼角瞄着大夫人,大夫人勾了勾唇角,朝赫连容道:“娘是想问你,信里都写了什么?”
老夫人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她的原意是让严氏问,没想到严氏又用了自己的名义,那和自己亲自开口问有什么不同?
严氏却佯作不知,好整以暇地盯着赫连容,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
赫连容大皱起眉头,“写了什么?”
这不是反问句,而是引申着下一句话,写了什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老夫人和严氏也听得明白,严氏正待开口,老夫人先说道:“本来这是你的私事,我不应过问,不过你是西越的县主,又是经皇上亲自下旨赐婚,身份与众不同,信件内容很可能关系到两国邦交,所以我才多事一问。孙媳,你可斟酌好字眼,别产生什么误会才好。”
赫连容这才算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无非是让她别向家里诉苦,否则一旦传到云夏国主耳中,未家不好交待。其实这是老太太不知道延宁郡王和西越国主间的关系,估计就算她死在云夏,西越国主也未必会为她出头,又怎会仅凭什么信件就向云夏国主进言?
“不知道奶奶指的误会是什么?”赫连容平静地开口,“我既嫁到未家,自然是想生活和乐,如果大家一直和平相处,我哪里能写出什么招人误会的话,奶奶说是吗?”
老夫人揉了揉额头,“理是这个理,不过居家过日子,唇齿难免相碰,你要大度点才是,毕竟未家才是你的归宿,我们才是你的亲人,来日方长。”
“孙媳会记住这句话的。”赫连容站起身,“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孙媳先告退了。”
老夫人挥了挥手,赫连容便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了大厅。
来日方长,简单的四个字,似感叹又似威胁,全看你怎么理解,让人的火气想收收不住,想发发不出,衍生出一种无比郁闷的情绪,游走全身。
待回到听雨轩,便见碧桃跪在门口,一脸歉疚。赫连容只稍加思索,便明白了碧桃的用意。
她写家书的事虽不是什么秘密,但也远没到大肆宣扬的地步,何以她前脚才出门,老太太后脚就知道还特地出言警告她?因为碧桃以前身份的原因,就算她来了听雨轩,和老太太那边的联系也没断,加之她现在的举动,赫连容自然不问而明。
想通了这事,赫连容便不理会她,带着碧柳径自回了房间,碧桃急得原地转了个方向,“少奶奶……”
赫连容在房门前停下脚步,“碧柳,把院子打扫一下,没用的东西都丢到外面去。”
碧柳当即应声,朝院里的二等丫环吩咐道:“去拿扫把。”
碧桃忙叫道:“少奶奶,碧桃也是身不由已,求少奶奶原谅……”
赫连容置若罔闻地进了屋子,回身关上门,隔绝了碧桃的娇声恳求。
其实家书这件事,就算碧桃不去说,老太太也迟早知道,所以赫连容就算明白是有人私下递了小话,也没打算深究,因为该来的始终要来。可碧桃偏偏要两面全光,主动向自己认错,以表自己的忠心无辜。
这是碧桃自以为聪明的地方,却也是赫连容最为反感的地方。碧桃的身份、来历都明摆在那,卧底也好、盯梢也好,乖乖去做就行了,赫连容自觉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也随她去告密。可她不该一边当着细作,一边又表现出对赫连容死心塌地的模样,好像她的所为只属无奈,她的心还是站在赫连容这边似的。
难道自己看起来就那么笨吗?这果然是应了一句老话,蹬鼻子上脸。平时不去理她,她就自以为没人发现她的小九九,越发的得意猖狂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谁家欢喜
再说碧桃被碧柳赶出听雨轩,自然极为不服,她一直觉得这位少奶奶是吃这一套的,想不到今天一点也不给她留脸。看着碧柳拿着扫把就要回去,碧桃忙叫住她,“碧柳,你去和少奶奶说,就说我在外长跪不起,一定要得到她的原谅。”
碧柳看着好好站着的她,迟疑不语。碧桃走到她面前盯住她的眼睛,笑了笑,“碧柳,我知道你对我是有些嫉妒的,所以平日里我说什么你也假装听不见。不过有些事情你自己得想明白,我是老夫人送到听雨轩来的,少奶奶不可能把我遣走,二少爷收我做妾也是早晚的事,我不敢和少奶奶一较长短,但这院子里的人也该知道你们上头除了少爷少奶奶,还有谁才对。”
碧柳扭过脸去,眼中带了些不耐,却又很好地控制着不表露出来。碧桃又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就没想过以后的事?如果有一个在老太太面前都说得上话的人帮你,你还愁嫁不到好婆家吗?你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你好,就这么简单的事。”
碧柳没有言语,侧过身子躲过碧桃进了院子。她十三岁就卖身到未家做丫头,在听雨轩也待了五年了,就像碧桃说的,丫头嫁不嫁人、嫁给何人,全凭主子的一句话,虽然碧桃远算不上什么主子,但……
到了中午,碧柳进屋给赫连容备饭,特地瞄着赫连容的脸色,赫连容奇道:“怎么了?”
碧柳抿抿双唇,让别的丫头出去,又给赫连容盛了碗汤,才试探地道:“碧桃一直跪在院外,求少奶奶原谅呢。”
赫连容盯着碧柳看了半天,碧柳静静地垂着头不说话,赫连容慢慢地吃着东西,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碧桃是谁?新来的丫头?”
碧柳怔了半晌,“少奶奶……”刚说出几个字她突然闭了嘴,思忖着赫连容的话,琢磨着这位少奶奶究竟是什么意思。
赫连容又作恍然状,“哦……碧桃,是那个通房丫头吧?你刚刚说她怎么了?”
碧柳没再说话,低头退至一旁,赫连容笑笑,继续吃自己的饭。
她不知道碧柳和碧桃的关系如何,但无论如何,她都要身边的人清楚知道,一个通房丫头,还远没到可以掺和主子事情的地步,也远不到能让主子费心的程度。虽然赫连容对封建阶级这一套的认识还不深刻,但显然,有时候也是需要讲讲的。
片刻过后。赫连容放下碗筷。摆手让碧柳收拾下去。碧柳没有动弹。轻声道:“刚刚少奶奶问地话婢子还没回答。”
赫连容好奇地看向她。见她一脸正色。与刚刚地出言试探截然不同。
“碧桃是老夫人送给二少爷地通房丫头。月钱是婢子地一倍半。除此之外。她与婢子并无不同。就算将来二少爷纳她为妾。婢子是少奶奶身边地大丫头。她也是没权利使唤地。”
赫连容这才听出些门道。轻轻挑了挑眉。“她怎么使唤你了?”
碧柳欠了欠身。“刚刚在门外。碧桃要婢子向少奶奶说她长跪不起。以求少奶奶原谅。并向婢子许诺。将来必定会说动老夫人替婢子安排一个好婆家。”
赫连容轻笑。“她要求地你已经替她做了。”
“是。”碧柳上前两步跪到赫连容面前,“婢子糊涂,刚刚才想通,婢子既在听雨轩当差,将来的一切必然交在少奶奶手中,碧桃能给我承诺,难道少奶奶就会刻薄于我么?说到底,听雨轩的主子只有二少爷和少奶奶两个人而己。”
赫连容看着她,轻轻站起身来,踱到窗前半天没说话。
碧柳是个聪明人,这么长时间一直在观望形势,保持中立,现在则知道给自己争取一个更有利的方案。而赫连容对碧柳的印象要好得多,将来也需要碧柳时时陪在她身边,不过让她像碧桃那样做下承诺,却又不是赫连容能做得出来的事了。
“你不必试探。”赫连容轻吐出口气,“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承诺,在现实面前,任何事都存在变数。”
碧柳轻轻咬住下唇,听赫连容又道:“我之前有个丫头,我们相处得极好,我对她说,将来一定会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要吃她的喜酒,还要给她的孩子做干娘。”赫连容回头盯住碧柳的眼睛,“但世事难料,突然之间我要来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