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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的风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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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带着火圈飞向溪水。

“嗤,’的一声,接着河面上就冒起白烟,河水也冒着气泡。

过了一会儿,藏花才从水底站起,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满足地摇摇头。

“老盖仙真残忍,居然喜欢烤鱼。”

藏花用手压了压头发,等水稍微压掉些,才向河边走去。

走了三步,藏花脸上突然露出痛苦之色,左腿接着弯了下去,然后河面上迅速冒起鲜红的血。

她一、咬牙,右脚一蹬,人立即离水落向岸边。

河里紧跟出一人影,手持东流武士刀,一刀扫向藏花的腰部。

藏花人一落地,马上就地向前一滚,躲过那凌厉的一刀。

人影落下,左手按地,右手持武士刀,横举过眉,右脚伸直贴地,左腿弯曲,双眼如刀锋般地射向藏花。

藏花左脚略弯,左小腿中有一道血痕,鲜血不断地流出。

她一看持武士刀的人,就知道他是来自扶桑的忍者。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东流忍者神秘的‘忍术’之一,‘水杀’?”藏花心想:“我怎么从未听说中原武林中已有人学会了这种迹近邪术的武功?”

古老相传,“忍术”是~种能使自己的身形在敌人面前突然消失的方法,或是突然出现的武功。

要学会这种神秘的”忍术”,便得断绝情欲,将自己完全奉献给“忍术”之祭礼,其过程之艰苦卓绝,直非人所能忍受,是以就算在东流武林中,能通忍术的忍者,通常也都是被视为鬼魅的神秘人物。

藏花忍住左腿的疼痛,大敌当前,她不能有一点疏忽。

——疏忽就是死。她注视忍者。“阁下来自东流,”“是。”声音就跟他的人一样冷。

“阁下大名?”

“天枫十四郎。”

“天枫十四郎?”藏花眸中流露出惊疑之色。

昔年中原武林来了一位东流伊贺谷的忍者,他带着两位儿子来到中原,先向丐帮帮主任玄挑战,结果身中一掌。接着他又迎战少林掌门天峰大师。

这位忍者就叫夭枫十四郎。

藏花的目光,迎上忍者的目光。

“伊贺忍侠,神能无敌,三十余年前,曾在闽浙一带偶现侠踪,莫非便是前辈,”“正是。”

“前辈数度前来,令我等后进又能一睹伊贺秘技,后辈实在不胜之喜。”藏花问:”却不知前辈今夜在此出现,又是为何?”

“寻回昔年的一拳一掌。”忍者姿势还是未变。

“可惜任老前辈和天峰大师均已仙逝,不然定可满足前辈的愿望。”

“不必。”

”小必的意思?”

“你就可以代表。”

藏花一愣,随即笑了。

“晚辈本想多聆前辈教益,怎奈身有急事,但望前辈能借路一行。”藏花说:“改日必定再来请教。”

天枫十四郎突然仰首狂笑了起来,凄厉的笑声,震得梅林的梅花部籁籁落下,浓雾仿佛也淡了些。

藏花面露诧异,也不知他笑什么?

“改日再来请教?”忍者狂笑着说:“当年我受了一拳一掌,含恨重归东流,发誓再来中土之时,必定会战一万一千一百个人。”

他如刀锋般的眼睛直逼藏花。“你是第八十三个。”



“你是第八十三个。”

话声刚落,就见一道闪光自忍者的左胁飞出。

藏花只觉得光芒耀眼,一道鹰钩般的银光已迎面而来,来势快如电击。

她身子立即一扭,滑开七尺,谁知那银光竟仿佛像是有眼睛的,如影随形地跟着飞了过去。

藏花双脚连错,身影闪动,连闪七次。但那银光就宛如夜星般的令人不知该如何闪避。

藏花的右手,忽然向前伸出,由左往右,顺势划了一个圆圈,在她所划的圆圈内,突然有两点乌星飞出。

“呛”的一声,满天银光忽然消失了。

“八格野鹿!竟然破了我的‘死卷术’。”忍者双眼暴怒。“哼!好,再瞧瞧我的‘丹心术’。”

忍者翻身,手一扬,一片紫色的烟雾仿佛海浪般地卷向藏花。

雾中似乎还夹着一点亮晶晶的紫星。

紫烟一起,藏花的身子立刻后退,立刻冲天跃起。

“轰”的一声大响,如电闪雷鸣,紫烟立刻暴剔“而开。

本来在藏花身后的一棵梅花,竟然被从中间炸成两段,炸开处如遭雷击般地被烧成焦炭。

一阵寒凤吹过,梅花片片飞飘,一棵傲然挺拔的梅树,一瞬间竟然全部枯死,纯白如雪的花瓣也一刹那间变成枯黄色。

藏花有点吃惊。”东流忍者,神通果然广大。”

忍者双眼突然射出一种既兴奋又哀怨的光芒。眨也不眨地凝注藏花,目光中逐渐散发出一种妖异之光,也仿佛带着种妖异的催眠之力。

藏花脸上虽然有着笑意,但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已充满了警戒之意,眼睛却只盯着忍者手中的武士刀。

忍者横举过眉的刀,缓缓移向前,缓缓竖直起来,左手也缓缓靠向刀把,然后双手一握,一用力,一扭。

刀身的光芒,如一泓秋水,碧绿森寒,刺入肌骨。

一望见忍者这种姿态,藏花眉头微皱。“迎风一刀斩?”

“是的。”忍者狞笑。“这‘迎风一刀斩,乃剑道之精华,剑出见血,剑出必杀。”

刀锋朝着藏花,忍者妖异的目光凝注着她。

刀光和目光已将藏花笼罩。

刀,未动。

刀虽未动,但自刀锋逼出的杀气却越来越重。

藏花不敢动。

她知道自己只要稍微动一动,一定有空门露出,对方的“必杀”之刀,一定就会立刻砍了下来。

以静制动,本就是武功的最高精华。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不发则已,一发必中。”

高手相争,岂非正是一指便可分出胜负。

浓雾迷漫,风声瑟瑟,天地问充满了肃杀之意。

柔柔的流水声,也似越来越远,甚至已听不见了,大地间只剩下忍者和藏花有节奏的呼吸声。

越来越重。

“静”的对峙,实在比“动”的争杀还要可怕。

固为“静”比“动”还要难。

“动”你可以看得见,你可以随时预防。

“静”却充满了不可知的危机,不可知的凶险。

——谁也无法预测忍者这“迎凤一刀斩”的第一刀要从何处斩下。

在这残秋酷寒的夜里,藏花已感觉到汗珠一粒粒自她鼻尖沁出。

忍者双眼依然闪着妖异之光,甚至连刀尖部没有一丝颤动。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缕寒风,直袭藏花的脸上。她眼睛眨了眨。

眼眨,刀也动。

忍者轻喝一声,掌中的武士刀已急斩而下。

这一刀看来平平淡淡的,但是却很快,快到今人无法感觉它在动。

快到很平淡。

这一刀实在太平淡了,但平淡中却带有武术之精华,临敌之智慧,世人所能容纳之武功极限,已全部包涵在这平淡的一刀中了。

忍者目光已红,满身衣服也已被他身体内所发出的真力,鼓动得振振有声。

这一刀,已必杀,他已不必再留余力。

“迎凤一刀斩”真的能无敌于天下?

刀凤来到时,藏花身子已躺下,手中的铁箱子已飞出迎向刀锋。

“哨”的一声,火花四射。

铁箱子竟然被斩裂开了。

火花一起,逼人的杀气就消失了。

铁箱子一裂,刀口竟崩开一个缺口。

火花一失,藏花的人就已翻至忍者的背后,双手凝力,拍向忍者背部。

“嗯”的一声,忍者向前扑倒,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但他的脸上却没有痛苦之色,他忽然大笑了起来。

藏花却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汗水却已从她的额头流下。

她的双手竟已有血丝沁出,顺着手指一滴一滴落下。

忍者大笑站起,拿起已裂开的铁箱子。

藏花没有动,她只眼睁睁地看着铁箱子被忍者拿去。

“这是伊贺独创的‘无悔术’。”忍者大笑。“轻拍者,一个对时必死无疑,你刚刚那么用力,最多活不过两个时辰。”

藏花的嘴唇已困用力咬着,而沁出了血,她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没有痛苦,没有后悔,没有情感,却有着一丝恨意。

忍者再次狂笑。

狂笑声中,他的人影已消失在梅林深处。

离别钩当然也已随他而去。

天地间只剩下藏花。

溪水尽头的那一点亮光,似乎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大。

大地凄凉,浓雾依旧迷漫。

寂静中,突然传来一阵洞萧的声音。



寒风吹着。

浓雾迷漫的溪水上,那一点亮光逐渐明亮。

不是灯光,是炉光。

炉火在舟上,洞萧声也来自舟上。

一叶孤舟,一个小小的红泥炉,闪动的火光,照着盘膝而坐在船头的一个老人。

青斗笠、棕蓑衣,满头自发如雪,他正专心地吹着洞萧。

带声低沉、凄凉。

风中夹带着一阵阵苦涩而清冽的芳香。

香味来自炉火上的瓷罐。

炉火上煮的也不知是茶?还是药,一叶孤舟,一炉弱火,一个孤独的老人,一支洞萧。

萧声哀怨。

对这舟上的老人来说,生命中所有的悲欢离合,想必都已成了过眼的云烟。

他是不是也已将死?

听见萧声,本来不动的藏花忽然动了,她转身望向舟上的老人。

“船上的老丈,你能不能把船摇过来?”

萧声停止。”你要干什么?”

“你一个人坐在船上吹萧,我一个人站在岸上发呆,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不坐在一起聊聊,也好打发这无情漫漫的一夜。”

老人没有开口,萧声却又响起,轻舟已慢慢地靠了过去。

炉火上的小瓷罐,水已沸了,苦涩清冽的香气更浓。

“这是茶?”藏花已坐上舟。“还是药,”“是茶。”老人淡淡他说。“是药。”

老人看着闪动明灭的火花,衰老的脸上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喃喃地接着说:“你还年轻,也许还没有懂得领略苦茶的滋味。”

“我却知道,一定要苦尽才会有余甘。”

老人抬头,看着她,逐渐笑了,脸上每一条皱纹里也都有了笑意。

一种经过风霜的笑意。

老人提起小瓷罐,倒了一杯。“好,你喝一杯。”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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