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在一刻钟内,要爬完三十棵树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杜天当然早就算到这可能是女人设的局,他更算到这个女人不可能在一刻钟内爬完三十棵树。
所以他赌了。
藏花爬到第四棵时,杜天就有点笑不出来,可是她爬到第二十五棵,杜天又恢复笑容。
他确信这个女人顶多只能爬到第二十九棵树。
在最后一秒半,藏花爬上了第三十棵树,可是却没有足够时间下树。
杜天笑得更开心了。虽然藏花爬上第三十棵,是出乎他的预料,但是她已没有时间下来了。
他正准备好好接受这位长工时,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发生了。
他看见藏花从树上“摔”了下来。
不是跳下来,而是自己让自己从树上“摔”下来。
藏花就在一刻钟的最后一刹那“摔”落地面。
所以藏花赢了。
杜天的表情,就仿佛看见八十个老太婆同时脱光。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在咳嗽。
一个穿着破旧灰白色的长袍,不停咳嗽的流浪汉,从树后走出来。
刚才他们都没有看见这个人。
刚才树后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可是现在这个人却明明从树后走出来了。他走得很慢,咳嗽很厉害。
他一出现,秋雨竟似已因他而变了颜色,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
他的眼睛却是黑的,漆黑的眼睛。
——灰白与漆黑,岂非都正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死亡岂非就正是空虚和寂寞的极限。
流浪汉不停地咳嗽着,慢慢地走过去,忽然站住,站在藏花面前,他的咳嗽总算停止了一下。
“何苦?”
藏花不懂他说的话,正想问,却见他已转身走向杜天。
杜天吃惊地望着流浪汉,他忽然对杜天笑了笑。
“何必呢?”
一句话还未说完,流浪汉又开始不停地咳嗽,慢慢地走开了。
杜天吃惊地望着他,藏花也诧异地望着他,好像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藏花正想追过去再问问他,这个人却已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走得虽然慢,可是一眨眼就已连影子都看不见了,甚至连咳嗽声都已听不见。
杜天喃喃自语:“奇怪奇怪,这个人我怎么看起来很面熟?”
藏花也在喃喃自语:“奇怪奇怪,我明明赢了,为什么没人问我要什么?”
藏花要的,当然是三十坛陈年女儿红。
“摔下来”和“跳下来”是两种完全不同速度下降的动作。
“跳下来”在下降的速度上,是属于较缓慢的一种,而且很有可能会被树枝绊住。
“摔下来”就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背部朝下的动作。由于人的上半身比下半身重,所以下降速度当然快多了。
但是要由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也非一般常人所敢做的。
藏花的背,至今还痛得不得了,她却很愉快,能让杜天上当的人,毕竟还我不到第二个。
所以藏花的心情愉快极了。
秋雨绵绵,日已偏西。
夕阳却难得地出现在雨中。
雨中的夕阳是那么的飘缈,那么的孤寂。
人也是孤寂。
——除非必要,通常很少有人愿意在雨中行走。
藏花从小就喜欢雨,尤其是秋雨,她喜欢秋雨的那份懒洋洋的感觉。
也唯有在雨中,她才能暂时忘记那份埋藏在记忆深处,埋藏在骨髓深处的痛苦。
——像她这样的人,怎会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痛苦真的忘得了吗?
雨中夕阳淡黄,照着长街,照着藏花,除了她之外,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藏花沉醉在雨中那份独有的苍茫里,就在这时,她忽然望见一大票人。
一大票十七八岁的少年,个个部长得很俊俏,他们就从长衔的尽处施施然地走过?BR54321础C扛鋈说氖稚隙寄米哦鳎械亩俗挪耍械哪米酪危械呐踝啪疲褂械谋ё藕?BR54321毯,扛着竹竿。
今生今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同时看见那么一大票漂亮的少年,所以藏花很仔细地盯着每一个少年,看个过瘾。
这些少年竟好像是为了藏花而来,他们到了藏花面前就停下,然后很快地将竹篷架起,铺上红毯,放好桌椅。
等一切弄好时,一位长得较高的少年恭敬地走了过来。
“花大小姐,请坐。”
藏花什么话都不说,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就坐下。
“这桌上各式各样的莱都有,可是你最好不要吃。”另一位少年上前恭敬他说:“园为各式各样的莱都有一点毒。”
藏花马上拿起筷子,各式各样的菜都大吃一口。
“这瓶酒里的毒最多了。”
藏花随便拿起瓶酒,拔开塞子就往肚里倒,倒得很快,几乎连气都没有喘,一瓶酒就完了。
身后有人叹息。
这么好的酒,被你这样喝,真是王八吃大麦,糟蹋了粮食。”“不是王八吃大麦,是乌龟吃大麦。“藏花纠正他用的字。一老者笑着走出:“原来你不是王八,是乌龟。”
“乌龟吃大麦是会糟蹋粮食。”藏花也笑了。“可是乌龟却会喝酒,这是五十年陈的女儿红。”
“好,好。”老者笑得更开心。“花大小姐就是花大小姐。”
“藏花忽然觉得这位老者很有趣,遇见有趣的人不喝点酒,就像自己和自己下棋一样无趣了。于是藏花又拿起瓶酒,这次她总算喝得慢些。”这么好的陈年女儿红不温着喝,实在可惜。”“是的。“老者挥挥手,立即有一少年捧着炭炉走了过来。炉中有炭,炭已燃烧。老者拿火钳拨了拨炭火,然后将一坛女儿红摆上去,再细心地将坛口的封泥敲开。老者在做这些事时,就仿佛一个疼爱孙女的老祖母在为出嫁的孙女准备嫁妆。坛口清理干净,老者拿出一张宣纸,轻轻地封住坛口,然后才满意地停手。”温酒就好像泡茶一样,要讲究火候、温度和时间。“老者说:“火太烈,温度太高,酒的原味一定会被蒸发。”
藏花同意地点点头。
“火弱,温太久,酒一定会变酸。”老者仿佛在说一件很庄严的事。“唯有适当的火,适当的时间,才能温出原味仍在,又对人体有益的好酒。”
适当的火,适当的时间,要做到这一步,是多么的不容易,要经过多少次的失败,才得来这经验。
“坛内酒气刚冒,就马上要将酒坛拿离开炉。”老者拿下酒坛放在桌上。“然后等酒气蒸湿了坛口的宣纸,大功就算告成了。”
老者倒了一杯温好的酒递给藏花。
“这时酒的温度正好比人体内的温度差二度半。”老者说:“这种温度最适合人体。”
酒未喝,就有一股芬芳香味扑鼻而来。
酒喝下,就有如一股甘泉琼汁顺喉咙缓缓流入肚子里,然后整个人就宛如置身于云中。
“好,酒好。”藏花诚意他说:“老先生的手艺更好。”
“谢谢。”老者指着酒坛说:“这是杜大爷输的三十坛酒中的一坛,其他的二十九坛,就等花大小姐去拿。”
“喝多老先生精心调温的酒,已是人生一大快事,其余的酒又何妨?”
“既是何妨,又何必令杜大爷落下一个背信之名?”
第一部 第二章 神秘的传说
藏花当然不是姓藏,也不是像那些英雄侠士的响亮外号。
藏花好像天生就叫藏花。
从小她就喜欢花,常常会为了一朵不知名的花而仁足凝视半天。
也会为了凋谢的花朵伤心很久,然后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将花朵埋藏起来。
就因为她爱花,所以有人叫她小花,有的叫她小藏花,也有人叫她藏花儿。
不管哪种叫法,就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来自何方?
藏花也不说,于是又有人叫她小野花。
“小野花”的意思,当然就是指没有人要的孩子。
藏花知道,也懂,却也不生气不辩解。
只是那些叫她“小野花”的人,时常会莫名其妙地挨一闷棍,等醒来后,都会发现满嘴的泥巴。
有钱的人大致可分为几种:一种是吝啬、苛薄,一种是舍不得花钱,时常装穷占别人小便宜。
有的是像暴发户,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钱,还有的是肯花钱,却时常当冤大头。
最理想的一种是会花钱、会享受,杜天就是属于这一砷的人。
他的家里全部铺着来自遥远的地方名叫波斯国的白色长毛地毯,走在上面就仿佛置身于初春低飘的白云中。
据说他房子里的家具,都是来自遥远的西方国度,每样东西不但美观、舒适,而且实用。
就拿藏花现在坐的这把椅子来说,整张椅子是以人体而设计的。
椅背微微向内拱,人一坐上去就仿佛剑滑入剑鞘般的密扣、舒畅。
藏花刚坐上就觉得舒服服极了,她打算有钱时也要弄几把这种椅子来玩玩。
有了椅子当然有桌子,尤其杜天家里的这张桌子,更是好玩。
桌面是圆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圆盘,菜就放在小圆盘上。
小圆盘是活动的,你想吃那道菜,不须要起身挟,只要拨动小圆盘,它就会转。
等你要吃的那道菜转到面前时,再将小圆盘停止,这时你就可以享受你要吃的菜了。
藏花就不停地去拨动小圆盘,并不是为了想吃菜,而是觉得很好玩。
“这张桌子是来自很远的西方国度,专供西方王族用的。”杜天很得意,“我觉得它很适合吃饭时用,所以替它取了个名字。”
“什么名字?”
“西王餐桌。”
“那这几把椅子是不是也有名字?”藏花好奇:“是不是叫‘牺王餐椅’?”
杜天微笑点点头。
“这吃饭的屋子一定叫‘西王屋’了。”
“好像是的。”杜天愉快地喝光杯中酒。
温酒老者立即将杜天的酒杯倒满,然后又退至一旁。
杯于是水晶做的,酒是浅红色。
浅红色的酒在水晶杯里,看起来就宛如处女湿润的嘴唇。
“这酒的调制法,也是来自西方国度。”杜天说。
“是不是叫西王酒?”
“它是用一种特制的葡萄酒,加上几种水果汁,摇晃调匀而出。”杜天举杯望着杯中酒。“它在调配时,颜色五彩缤纷的,就好像公鸡的尾巴一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