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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甲却依然未从惊惧中松弛下来。他哆嗦着把烟盒与打火机塞入裤袋中,竟忘了在方才从西装上衣内袋中掏烟时无意间把废票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
走到出事地点后,两辆车都已经着火。
火光中,车内在向外淌血,却没有人呼救。
公路大货车里,坐了三个人,车窗的玻璃已经粉碎,三个人的脸上,都嵌满了玻璃碎渣;公交车的车窗处,露出那售票员的一只右手,森森白骨,血肉模糊,却依然保持着召唤或是告别的姿态。车里的人,垒在一起,都已经变形,唯有一名青年的头从车窗内伸出,眼皮吃力地眨动着,发出求救的目光,——但车窗的玻璃残渣,已经在他的喉管并将之刺穿,滴滴答答的血,正如同屋檐下不甘坠落的雨。
火不算大,王甲试图上前,被王木拉住,两人惊恐未定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出事现场,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车里还有没有活着的,但鲜血如却同溪流般,从公交车中向外渗着,公路大货车的车头已经扁了,车门不可能打开,公交车象个马鞍,车里能看清楚的地方仿佛都在冒烟。
王甲的眼睛忽然落在了公路大货车上,面色又是一变:
“快!快跑!”
拉起王木就象个受惊的兔子一般奔离了出事现场,顺公路狂奔。
王木虽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但也本能地跟着王甲狂奔。
两人跑的很快,十分种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挟着股股锐风传来,王甲王木怖然驻足回头:
爆炸声来自于那辆公路大货车。
公路大货车爆炸了。车里装的什么,并不知道,但那辆公路大货车却已经炸为碎片。
“叟——框!”
顺着声音而扭着头,前面不及十米的路面上,炸飞出一片几米见方的铁皮,铁皮打着滚,再向前飞掠数米,这才落下。
——假如不停下回头看的话……
(是不是刚好就跑到了那里,然后被铁皮削为两截?)
无疑,两人又逃过了死神的追杀。
王甲王木剧烈地喘着气,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象是在秋风里瑟瑟发抖的枯叶,两人呆呆地看着铁皮终于不再滑动,忽然间王甲又一拉王木,“快走!”
两人亡命般地向前奔跑着,王甲面色惨白,王木也好不到哪里去。直到看见小石乡车站时,这才弯腰按腹,急促地喘息了半晌后,慢慢走向车站。
“──你知道它会爆炸?”王木胆战心惊地问。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叫我快跑?”
“我也……说不清……。只是当时觉得那么多的血让我害怕……也好象是急于通知公交公司,不敢耽误……不过,直觉上也觉得那辆公路大货车……说不清!”王甲烦乱地摆着手,心中浮现着难言的纷乱念头,第一次没有借机自吹自擂。
王木喘着气,松弛下来,居然露出了笑容。“看来,人还是得有点善心才行。要不是你急于赶着通知人来救援,现在死得,就得加上咱们两个了。”
王甲也松弛了,喘着气,本性再露,得意洋洋。“恩。言之有理。佛说过,宇宙乃是众生业力所造,咱们起善念,发善心,行善举,佛当然会鼓励我们的业力持续长久。否则,死神两次照顾我们,咱们哪有能力来拒绝?”
“你不是会算命、会改运吗?”王木逗王甲。
“那当然!”王甲拍拍胸,“咱又不拜佛念经的,佛凭啥照顾咱们?那样书,只是给佛一个面子而已。要不是我两次救你,你还有命?”
王木笑呵呵地说:“要我说哪,是阴世在照顾咱们。咱爸不是让咱回去给他盖房子吗?咱们这么急着往家赶,爸会不保佑咱们?要不然我哪次听过你的,什么时候不是你让我往东我偏要去西?看来,人还是要有点孝心的好,如果不是咱爸托梦回来让咱们回去给他盖房子,咱们兄弟一齐回去感动了咱爸保佑咱们,也许咱们就一命呜呼了……”忽然话题一转,“喂!王甲啊,让你救我是给你个做大哥的机会而已!你可别得意别以什么恩人自居!”不等王甲反驳或表示气愤,又道:“──我说,人家都说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什么的,王甲,快算算有什么后福!”
“本人从来不随便算。”王甲连连摇头,“象咱们这类人,掌天地之秘,哓阴阳鬼神,可是玄机如果只有一百份时,则泄一少一,而且不该知道的,也就不能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那句话?”
“什么话?”王木果然上当了。
“知道最多的人死得最快!”王甲哈哈笑了起来,王木捶了王甲一拳,恶狠狠地威胁道:“快算!”
王甲装模做样地伸出手掐算着,笑呵呵地说,“恩,咱们快去快回,越快越好,等咱们回老家盖完房子再回到家后,一回去就有桃花运。”
王木砰然心动,大喜道:“咱现在就回去吧!”
“现在?”王甲失声而笑,“还没回家就回去?你也太有点色迷心窍了吧?”
“可我‘算’着这次回老家盖房子会连遇劫难。”王木认真起来,“你以前不是也说过这个夏季我们兄弟不适合一齐回去,前两天你自己回去前不是也交代我千万别在今天回家吗?不然咱们明天再回去给咱爸盖房子吧,今天也遇到了两劫了,先回去看看咱们的桃花运。”
王甲笑了,“王木啊王木,你什么时候也学的和我一样喜欢吹嘘了?──说到底你还是想着桃花运吧!”
王木装出来的认真一扫而光,却丝毫没有被拆穿的不安,洋洋自得道:“色不迷人人自醉,那有什么要紧?……喂!警告你!可别说我是鬼迷心窍!──咦!快点,那辆车要开了!”
※※※※※
通往大葬山的车很干净。大葬山近来已经成为折戟市的旅游点,石坑立交桥是通往各市、县、乡的交叉路口,自小石乡发往大葬山的长途车,在通过石坑立交桥时,会遇到严格的检查,不能不干净。
上车后,两人很舒服地坐下。车内的年轻人较多,显得生机勃勃,衣着也都很整洁。坐在这辆车内,王甲王木的一身根本谈不上显眼。同样穿西装打领带的年轻人,一望即知价值非凡,更无法与他们相比的是通常都有一个甚至两个花枝招展的美丽女孩相伴,但让王木直瞪眼的是那些女孩儿对他居然都是视而不见,仿佛不知道这位王二公子其实也是个相当英俊相当惹女孩子喜欢的人般。
车平稳行驶着,前座的一个年轻人正给身旁的女孩儿看手相。他一手搂着那女孩的腰,另一手握着女孩的手,指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说着婚姻、人生、事业、健康,居然头头是道。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似乎很有修养。
王甲不禁好奇地望去。这一看,立刻就看到了健康线上的星形暗纹以及锥形暗纹,正截断健康线,锥形的暗纹直刺人生线,竟是暗伏杀机、祸在近日的术相!
他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了。“两位……,恩──麻烦一下好吗?”
两个人同时回头,那男子长得一脸斯文,看上去显得既老实又害羞,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好象有点知识;女的一头短发,显得精明能干,虽然稍有点娃娃脸的样子,但一副女中强人的气质,似乎是个活泼乐观但又很天真的人,英资飒爽而讨人喜欢。两个人都诧异地望着王甲。
“……你好。我能帮你做点什么?”那男子客气地问,带着种老外电影电视里表现出来的绅士风度,却让王甲王木这种没结识过什么大人物的人总觉得这话显得很滑稽。
王甲笑了笑,客客气气而又不失真诚地道:“我也略懂一些手相,能为她看看吗?”
“哦?”男子显出明显的警惕之色。女孩看看王甲,微微一笑:“无聊。”
两个人转过了头。
这一鼻子灰,碰得实在是没趣。就在王甲难以下台时,临座的一个瘦弱秀气的小女孩却怯生生地问:“能给我看看吗?──我只有两块钱。”
竟把王甲当成了街头算命的。
“不收钱不收钱,──义务服务。”王甲开心地望向那女孩。
十六岁左右的年龄,瘦小柔弱,身材单薄,似乎风一吹就会倒。瘦瘦的瓜子脸,如果再长大几岁,或许能算个长相不错的女孩子,现在却只象个邻家可怜的小妹妹。她两只眼大得出奇。假如按“体相”法所说的大眼女子乳房也大的判断标准而言,显然要么这种方法对她不适合,要么就是她现在还她现在还太小,没长开。
小女孩伸出手来。男左女右,她伸得是右手。右手的纹络细微繁杂,障碍线密密麻麻,三道主纹断断续续,掌中暗纹呈现出一道山峰般锥形,另有一只圆环。环形暗纹正位于掌心。(所谓暗纹是指的在手掌上并没有明显陷出的纹线与图形,只能通过把手掌的角度变换,借光线作用才可以看出的纹线。在手相中,当今的相法多以科学的外衣来掩饰着其中大量的目前科学尚无法解释被称之为偶然现象的纹线,并将之列为“秘技”一类,以取代科学的看手相判断疾病与健康的关系。如星形截断主线时代表着凶险、暴卒等等,对暗纹所揭示的“偶然现象”只有很少的典籍来说明,大多数仍停留在判断健康的层次上,少部分“迷信算命”的“大师级”人物才在自己的书籍中偶尔透露一两句。笔者在本文中写出的图案意义部分来自于西安某手相专家的说法,是非与否看客可以只当是笑谈,不必相信。)
王甲拉过那只手,手指稍稍用力,探察了肌肉厚薄虚实一翻后,松开了手。
“你心事太多了。曾动过两次手术。落过水,家中有人练武术或者气功。你习过‘圆光术’,可以预测、遥视。”再拉过手翻过来看看手背,见指节处的纹上都显示出星纹,“有灾。近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