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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便觉头昏脑涨。
“墓之主阿·丁”伸出手,自洞中又拉出了一个人。
四肢仅剩下右手的“逗号”般的人。
——张大为!
——竟然又是张大为!
“墓之主阿·丁”咯咯大笑着,“谁也别想骗我!谁也别想背叛我!什么方式也不行!”血液自口中不停地涌出来,他的神色看上去显得更为狰狞可怕了。大笑声中,一把抛出了张大为,“你已经交过了票钱,上车去吧!”一指背后的石壁,“开车!撞破石壁,就到了人间!”声落,数十只闪烁着紫光的鞋子突然移开,一条可容张大为进入车门的通路出现了。但除了张大为之外,其他人仍是谁也不可能穿过紫光的封锁,进入车内。
王甲忽然明白了。他逼视着萎缩的“墓之主阿·丁”,缓缓道:“原来,你已经失去了动手的能力!”
“墓之主阿·丁”森然冷笑:“不错,——但这镇墓法器,却都在我的指挥之下!”
王甲再悟,沉声道:“原来,你是‘幽冥机关’的组成部分!你,才是‘幽冥机关’的代表!”
“‘墓之主’所在,皆‘幽冥’所在!”“墓之主阿·丁”冷笑着,“现在,你们的生杀存亡,皆操于我一人之手。你,还不割肉剖骨,更待何时?”
他的话音一落,张大为却突然插话了。他失去了两腿以及整条的手臂,本就毫无“人”样,再加上被困于随时浮现,又似乎无处不在的洞穴中,所受的困苦,简直已经是难以形容,非但已经不像是人,简直已经不能再当做是人来看。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难以辨别面目、血肉模糊的人,所说出的话,却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既然,我已经买过了票,这票,当然也就可以转让给别人了,对不对?”他这样问。
即使在这样的仿佛是神智不清的状态下,“墓之主阿·丁”也不由一怔。
张大为继续道:“所以,我可以抛弃生命,以命换命,让别人安然出去,顺利逃生,对不对?”
这刹那,关雯、余冰、杨洋,一同意识到了张大为话中的含义,每个人都像是看到了曙光、看到了救命恩人,疯亦似地齐声喊叫起来:“大为!大为!给我……给我……”
张大为神情迷茫地从一个个人脸上扫过,他望向谁时,谁的眼中便充满了希望,他的视线从谁的脸上扫过时,谁的表情中就充满了绝望。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王甲的脸上,王甲却毅然摇头。他目中的神色,已经充分地显示出,他一点也不在乎张大为的“换命”善举,甚至,还有一丝的痛苦的悲凉。
“吴……小……慧……,吴……小慧……呢?”张大为终于说话了。
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转移向惨不忍睹的死尸,移向“墓之主阿·丁”身边的头颅。
张大为呆呆地看着,终于惨笑。
“早该……这样了……果然……谁也……逃不掉……”
“你想把命换给她?!”关雯、余冰、杨洋,充满仇恨地锐叫起来,“你忘了她是罪魁祸首了?!没有她,严开心怎么会死去?没有她,你怎么会离开我们?!张大为!你这个白痴!”
张大为惨笑。他像是看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一样,大笑着,哑笑着,惨笑着,他也就用这样的表情望定了“墓之主阿·丁”,良久,才说了一句话。
一句很奇怪的话。
一片瓦砾般的凄凉而荒芜的“世界”上,只剩下小丁和雷震雨两个人。
直升机在上空盘旋着,可以随时带走两人,也可以随时抛弃两人。
雷震雨终于再次扎好了势子。
“快点动手!”电话中传来了命令。
雷震雨却没有立刻听从命令。
“你知道吗?”他看着小丁,“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的事情,对于你我这一类的人来说,是没的选择的。”
“你想说什么?”迟疑一下,小丁怯怯地问。
雷震雨摇了摇头,他的眸子深处,正有种深深的痛苦。
“不。什么也不想说。”他道:“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我能够选择的话。我不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会让他们出来!”
挥刀。
“你看到了,阿丁。这就是你所面临的现实。”张大为惨笑着,“你看到了,墓之主。这就是你所面临的现实。”
“一切都不一样了。”他说。“一切的一切,和最初的印象,都不同了。”
“真的什么都不一样了。真的。‘多变多变’,已经无处不在了。——一切,都已经是毫无意义了!”
“等一等!”小丁又叫了起来,“——看!”
刀势在千钧一发之际,生生刹住。刀锋,距离树干不及一厘米。雷震雨收势,目光随小丁手指的方向望去。
树干上,隐约刻画着字迹。
的确有字迹,是——:
树神在此诸神魔人鬼退避三舍雷震雨轻“咦”了一声,道:“奇怪。刻上这些字做什么?”话音未落,一片树皮突然脱落,白皙干燥的树干上,赫然显示出一些凸纹,竟是有字有画。
小丁吃了一惊,“怎么有你的画像?”
那些凸纹,不但绘制有雷震雨的画像,还有其他的字迹: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见符者不得伐木违令者以律刀兵之劫以血奉令辛末年戊戌月丙辰日王甲必杀下刻必杀符令,竟是王甲留下的禁止。
“别砍它!”小丁急叫。
“厉害!果然厉害!”雷震雨嘿嘿一笑,面目严肃,“早就预见到了我会伐木,果然厉害!可见这一切,果然是人为造成的。”突然冷笑,“但既然是如此,我却不得不砍伐了!”
“别砍它!”小丁急叫道:“我先通知师傅!”
“不必了。”雷震雨缓缓摇头,“这是指名道姓的,让我来砍伐。可见非吾莫属。以血奉令,嘿嘿,好一个以血奉令,王甲呀王甲,你一手导演出了这一切,如今,我倒要看看,怎么样的一个以血奉令!”大喝:“——让开了!”
突然挥刀。
一刀斫入了树干之中,那厚背砍山刀,已经砍入了空气般自另一个方向出来。雷震雨大叫一声,砍山刀当啷落地,后退,双目流出鲜血,接着七窍流血,忽然间已经是个血人,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冒血。
那树干中,也渗出了绿色的汁液。
椿树已经在轻微地晃动。
这奇诡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但小丁业已是无可选择,揉身一进,坚逾金铁之双掌,一起插入树干之中。
闭眼。
王甲后退。
这刹那,对张大为的话,他已经有了模糊的认识,但其真实的涵义,仍不明白。可他隐约间似乎已经意识到,那是一个悲惨的、甚至比他失去了弟弟,还要悲惨得多的故事。
“不——”
就仿佛遇到了最不可接受的事情但它又的确是发生了般,一声歇斯底里的狂啸,“墓之主阿·丁”的身体,迅速地变化着,忽然是墓之主的身躯,忽然是阿丁的身躯,像是在经历着难以言传的痛苦一样,也似乎恐怖影片中魔鬼与人身分离前的痛苦呼叫。“不—行—你—只—买—自—己—的—票—无—权—转—让——”
忽然安静。
阴阴一笑。
“而且,你还没有拿到票,又谈何以命换命?不想上车,你大可求死,多说什么?”
声音轻柔的仿佛怕吓着了胆小的孩子一般。
——他无权转让?
——只能取肉换票?
忽然,韦依依、安莹莹已经同时叫道:“只要是自己的肉,就可以吗?”问话声中,两人怀抱着的婴儿,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不错!”
刹那间,王甲已经看到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两人喝道:“买票了!”竟一同抛出了怀中的婴儿。
——婴儿入血桶,立刻挣扎两下,发出了半声惨叫,化做血汁。
——两人飞速地奔向前方;紫光让开;两人奔过,紫光重新交叉;转眼间,两人已经安全上车。
八、爱在远山烟云缥缈处王甲后退。他也只有后退。
有些的事情,拼命是可以解决问题的。但有些的事情,拼命反而是最愚蠢的行径。他不是不想救弟弟,可是当他看到了“鞋子”的威力时,但他回忆起昏迷中的所知时,立刻就知晓,那绝非是可以用来做法术的鞋子。
“鞋子”不是鞋子,而是说不清的东西!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可是既然有了这么多荒谬的事情,甚至有了鬼,“鞋子”不是鞋子,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只有后退。只有快些回到弟弟的身边,再图新策。
——“霸气劫脉术”从原理上来说,是绝不会伤克自身的,弟弟必然能活!
——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的!
宁等三分,不抢一秒。
——这是行车的格言,却也是人们犹豫不决时的心态。
但当人们看到韦依依、安莹莹已经顺利上车,并在试图开动大客车时,就再无一人肯犹豫。关雯、余冰、杨洋三热各自抛下一块取自自己手臂或大腿上的肉,飞步上车,一直昏死了的杜留也醒转来了。也看出了眼前的危机局势,他痛苦地大叫了一声,抓出一团碎石,抛进石桶,紫光居然也为他让开了一条路,他步伐犹如醉鬼般艰难地歪斜着上车,“快!杜留!快来开车!”五个女子登时叫嚷起来,把他扶到了司机的位置,让他坐好。
——即使是到了此刻,人们也没有忘记,只有杜留会开车!
被紫光封锁了的,只剩下周伶俐一个。
退出光路,王甲来到自己那堆衣物前,抱起衣裤。雨浇下来,衣裤早已湿透,那头顶圆球体内抛散降落的雨,竟果真和血液毫无区别。这是什么样的雨?这雨究竟代表了什么含义?他茫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