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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仑那里有心听她们叫什么凤,目光立即停在门内迎壁上的一方红漆金字大匾上,因为那上面就刻着三个金漆大字——一朵红。
“一朵红”的花名牌的确够气派,牌子不但大了七八倍,红漆金字,而且中央还特别缀了一个海碗大的红绸彩球,四盏小型饰花纱灯,整齐的悬在牌子上头。
白玉仑一看,立即目光不移的问:“这位一朵红,可也是位姑娘?”
四个妙龄少女一听,立即有些失望的说:“是呀!”
白玉仑立即道:“那我选这位姑娘好了!”
四个妙龄少女一听,同时哼了一声,松开白玉仑即向门阶前走去。
白玉仑尤自一笑,举步走向院内。
绕过迎壁一看,正面即是一座敞厅,两厢廊下,厅前院中,三三两两的艳装女子,正陪着一群嫖客调笑,厅上已有几桌客人正在饮酒,一些仆妇侍女,也正忙着端菜送酒。
只见一个身穿灰衣白短裙,头戴白毡小帽的中年人,立即扯开嗓门高唱道:“见客哪!”
立在院中的艳装女子们一听,立即急步走过来七八个,纷纷向着白玉仑裣衽行礼,同时含笑恭声道:“欢迎少侠光临!”
白玉仑已有了方才的经验,立即开门见山的说:“在下要选‘一朵红’!”
七八个艳装女子一听,立即纷纷回头去看那个灰衣小帽中年人。
灰衣小帽中年人一看,立即满面谄笑的奔了过来,向着白玉仑躬身哈腰,恭声道:“爷,请随小的来。”
说话之间,刻意的看了白玉仑两眼,转身当先向前走去。
白玉仑立即大步跟在他的身后。
分别走回原处的七八个艳装女子一宣扬,一群嫖客和其他女子,俱都纷纷以惊异的目光向白玉仑望来,同时窃窃私议起来。
白玉仑一看那些嫖客的神情,好像他白玉端是去老虎嘴上捋虎须似的。
登上廻廊,绕过敞厅,又穿过一道月形圆门,眼前视界一广,竟是一座小型花园。
花园的尽头即是一座灯光明亮的精舍独院,院的中央是一座雕梁画栋的红漆二层小楼。
小楼是红漆,窗帘是红纱,连二楼栏台正门上的竹帘也是用红漆漆成。
就在他一面打量一面前进之际,悬着两盏艳红纱灯的红漆门楼内,突然传来一声娇叱,接着是一声杀猪般的噑叫。
只见一个蓝衣大汉的身体,迳由门楼内翻翻滚滚的被掼了出来,“咚”的一声跌在门外地上,又一连来了两个翻身,才急忙爬起,抱头向这边奔来。
在前引导的灰衣小帽中年人一看,立即神情忧急的回头警告道:“少侠,您可要小心哪!”
白玉仑淡然颔首道:“在下晓得!”
说话间,那个抱头奔来的大汉巳到了近前。
只见那个蓝衣大汉,抬起他数处红肿的脸惊异的看了一眼白玉仑,继续抱头向前奔去。
到达精舍门前,灰衣小帽中年人立即先扯开嗓门高唱道:“有客拜访红姑娘!”
唱声甫落,院中立时传来一声娇哼嗔声道:“竟有这么多不怕打的猪猡!”
灰人中年人一听,立即向着白玉仑震惊的一肃手道:“爷,您请进吧!”
白玉仑知道送到这儿为止了,微一颔首,举步就向门楼内走去。
一进门楼,即见四角植有花木的小院中,立着一个明媚大眼穿红衣的少女,和一个身穿锦缎衣裙、头插红花的老婆婆。
红衣少女一见飘逸潇脱的白玉仑,粉面上的霜意立逝,神情随之一呆,一双明媚大眼睛,直盯在白玉仑的俊面上。
老脸上布满惊悸的老婆婆,想是对方才红衣少女痛惩蓝衣大汉的一幕仍余悸在心。这时一见白玉仑,也慌慌张张的迎过来,急忙一个万福,恭声道:“柳尤氏给爷您见礼!”
白玉仑仅淡淡的肃手点了点头,却望着红衣少女,问:“你就是‘一朵红’姑娘吗?”
红衣少女见问,自己的粉面先不由一红,急忙定神含笑,同时施礼道:“小婢‘小红’,您少侠也太抬举小婢了,小婢这里给您见礼啦!”
白玉仑淡然“噢”了一声,问:“那么‘一朵红’姑娘呢?”
红衣侍女“小红”急忙一指楼上道:“我家姑娘正在楼上,请少侠在这儿稍侯一会儿……”
白玉仑再度“噢”了一声,立即举目向楼上看去,只见楼上两端都有灯光,唯独中间黑暗,四盏红纱灯悬在红帘外面。
一看这情形,白玉仑断定“一朵红”正隐身在竹帘后向下偷看,可惜,他无法看得见她。
也就在他仰面打量间,楼下门楣上,突然响起一阵拉铃声响!
白玉仑急忙低头一看,发现一个金光澄澄的碗大铜铃悬在门楼横楣旁,一条细丝绳,直通到楼上。
他正待沿着丝绳向上看,蓦闻红衣侍女“小红”兴奋的说:“少侠快请上楼吧!”
老婆婆一听铃声,也不由展颜笑着说:“爷,红姑娘请您登楼了,您就快请吧!”
岂知,白玉仑却摇手道:“慢着!别慌!’
“小红”和老婆婆一听,俱都楞了。
白玉仑则继续说:“她现在是隔着帘子看中了我,万一楼上的灯光明亮,她又把我给轰下来了,“小红”姑娘的这一关在下恐怕很难逃过……”
话未说完,红衣侍女“小红”已迷惑的问:“少侠您是……”
白玉仑道:“在下要先向你‘小红’姑娘讨教几招,胜了你在下才好放心登楼……”
“小红”一听,不由跺脚含笑道:“哎呀,不会的啦,您放心登楼吧!”
白玉仑却摇头道:“不行,非试招不可!”
“小红”微蹙了一下柳眉,仰头看了一眼楼上,只得道:“好吧,小婢只怕不是少侠您的对手!”
白玉仑淡然道:“你别客气,方才见你把那么粗壮的大汉都掼到门外去,现在想来我心中仍有余悸!”
“小红”一听,小脸倏沉,不由嗔声道:“你可是前来找碴的?”
白玉仑立即道:“你错了,我只是预留退路罢了!”
“小红”一听,沉声喝了个“好”,足尖一点,飞身前扑,一双玉手迎空一挥,幻起一片翩翩掌影,迳向白玉仑的面门和双眉拍去。
白玉仑佯装一惊,急忙退步侧身,觑准掌影中的两只玉手,两手揑指一拿,“小红”立即发出一声娇呼。
紧接着,白玉仑振腕一抖,“小红”的娇躯随着她那声震惊娇呼,直向院门楼上飞去。
由于白玉仑是顺着“小红”飞扑之势,藉力抖腕甩起,因而“小红”的身形一到门楼上方,也就自动的落在瓦面上。
“小红”惊得急定心神,立即回头向院中的白玉仑望去!
白玉仑却一笑道:“没想到你的轻功如此俊!”
说罢转身,对呆立一旁的老婆婆,看也不看,举步走进了楼门内。
楼厅内灯光明亮,伹却寂静无人,白玉仑知道“一朵红”在楼上,迳向铺着红毡的梯口走去。
一举步登楼,即见楼口同样的立着一个红衣少女在那里恭迎。
将到楼口,那个红衣少女已施礼恭声道:“小婢‘小桃’恭迎少侠!”
白玉仑颔首一笑,急步登至楼上,游目一看,楼上的陈设竟是意外的简单。
中央放着一张小矮桌,桌后放着一个小锦墩,右间整面悬着一面大幅竹帘,帘内漆黑一片,除此再没有什么了。
白玉仑一看,不由望着“小桃”,关切的问:“你们姑娘呢?”
话声甫落,漆黑的竹帘内,已响起了一个清脆娇滴的声音道:“少侠请坐!”
白玉仑业已断定了几分,因而并不感到惊异,仅看了一眼竹帘立即循着“小桃”的手势走至小桌后坐下。
“小桃”接着送来一杯香茶放在桌上。
白玉仑剑眉一蹙,首先迷惑的问:“姑娘为何不出来相见?”
帘内立即娇声问:“那么你也愿意将你的真实姓名和来历相告吗?”
白玉仑却听得心中一惊道:“在下只是来看看姑娘,又何必一定将真实姓名相告呢?”
帘内娇声问:“你为了什么来看我?”
白玉仑不答反问道:“你又为了什么闹得满城风雨,制造酒楼茶肆间的谈话材料呢?”
帘内黯然一叹道:“你不会知道!”
白玉仑道:“我却很想知道!”
帘内不解的问:“是为了好奇?”
白玉仑正色道:“也不尽然!”
帘内再度一叹道:“谢谢你的好意,你帮不了我什么。现在为了感谢你的光临,我愿亲自抚琴唱一首诗歌给你听,也算报答你的关怀热忱!”
话声甫落,帘内立即响起了“叮咚”琴音。
白玉仑一听,知道帘内的“一朵红”有难言之隐,因而也不便强求人家说出。
本待起身离去,但帘内琴音已弹出了悦耳的旋律,只得耐心的听下去。
琴音一转,接着响起一阵圆润歌声道:“桃花红绽碧桥边,杨柳丝丝拂绿烟,记得少年曾取醉,玉人扶上画楼船!”
歌声美妙,直如珠走玉盘,白玉仑倒真的听得有些入神了。
歌声甫落,琴音立止,同时帘内传出“一朵红”的娇笑道:“贱妾献丑,让你见笑了!”
白玉仑急定心神,起身含笑道:“那里,姑娘唱得太好了,就是我这不懂音律的人,都听得入神着迷了!”
帘内的“一朵红”却娇声问:“你可知道这是谁的诗?”
白玉仑一笑道:“我是个粗俗之人,没读过多少书,不过,我倒很希望有一天喝醉了酒有玉人扶我上船!”
帘内的“一朵红”竟愉快的“格格”一笑道:“你倒是一个非常会讲话的人!”
说此一顿,突然又关切的问:“怎么?你就要走了?”
白玉仑含笑道:“今夜在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