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妈妈道是。
“来做什么?”他又问。
罗妈妈道:“送些药材给大奶奶补补身子”
这也是人之常情,倘若是平常。他不会深想。
可是今日在外头喝酒,盛修颐听到一件事,所以罗妈妈的话,他知道是敷衍。
兴平王把四皇子送还给元昌帝,元昌帝很是高兴,又赏了他良田八千亩,还有一个县城作为封地。
兴平王因为答应盛修颐替殷言之谋个官职。有了封地。他就把原本安排在山东利县的县令托吏部关系调往封地。
利县县令一职空闲,就顺手给了殷言之。
殷言之虽不知道兴平王为何会答应盛修颐给他做官,却也知道这个官职是盛修颐帮他求来的,很是感激。他后日要上任,所以这两天请要好的友人喝酒。
今晚喝酒的时候,大家有了醉态,就拿盛修颐取笑,说他处处风流债不断。让小姨子倾心于他。
“薛家的十二小姐,是不是嫂夫人一个房头的姊妹?”那个清客是项大人府里的,几杯酒下肚。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薛十二小姐在我们府上赴宴,跟和煦公主的爱女起了争执,一口一个‘不准说盛家世子爷的不是’。最后闹得哭了,居然说‘不许辱骂盛郎’。”
全场哄笑,都拿盛修颐取乐。
甚至有人酸溜溜做了打油诗:“袅袅春心难酬付,只因姐夫是盛郎!”
又是一场哄笑。
这群人吃了酒,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盛修颐笑着听,没有接口。也没有怪罪,任由他们打趣。心里却觉得烦躁。
那次在薛家五房用膳,那个十二姑娘的表现,盛修颐全部看在心里,当时就觉得不舒服。现在又闹出这等笑话来!
不过暂时尚未传开。只因那清客是项大人府上的,才知道此事。
回到家里。却听说五夫人派了管事的妈妈来盛家,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大奶奶的母亲派人送药之外,可还有薛家十二小姐在项大人府上闹的事在里头?”盛修颐想着,问罗妈妈。他的声音在外人面前一贯的清冷,而语气却是带着些肯定。
罗妈妈大骇,失声问:“您怎么知道”
真的有这件事在里头。
“那位管事妈妈,是过来问罪的吗?”盛修颐声音沉了下去,异样的阴冷。
罗妈妈听着,心里倏然害怕,她想也没多想,忙道:“不是的,世子爷!上午五夫人来了,骂了大奶奶,说十二小姐的事,会记恨大奶奶,被大奶奶顶了回去,气哄哄走了,话都没有说完。下午就叫了杨妈妈来传话!”
盛修颐听到说五夫人亲自上门来骂东瑗,他的脚步微滞。月色阴晦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这个瞬间的气息冰冷。
“传了什么话?”盛修颐又问。
罗妈妈觉得,东瑗这些话是不会瞒着盛修颐的,她替东瑗告诉盛修颐也不碍事,于是把薛家老夫人想替十二小姐定下陈家姻缘、而五夫人看不上陈家地位,想着把十二小姐说给封了爵位的三爷等等,都一五一十告诉了盛修颐。
两个小丫鬟提着明角灯远远跟在前后,罗妈妈和盛修颐漫步走回静摄院。
到了静摄院门口,罗妈妈的话已经说完了。
门口悬挂着大红色灯笼,映照着盛修颐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却带了几分阴寒。
他们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孩子哭声。
盛修颐一惊,快步奔进了院子。
东瑗已经下床,只穿了单薄的衫袄,在暖阁里抱着哭得凄厉的盛乐诚。
盛乐诚裹在锦被里,一只脚还露在外面。
暖阁里放了水盆,乳娘和几个丫鬟跪了一地,蔷薇和橘红不安立在一旁。见盛修颐和罗妈妈进来,蔷薇和橘红忙给盛修颐行礼。
两人不由面露焦急。
盛修颐看着穿得单薄的东瑗,上前接过盛乐诚,用锦被裹住了孩子,抱在怀里,对东瑗道:“怎么了?伱怎么下床了?”
乳娘的身子就吓得发抖。
孩子不停的哭,头发上有水珠,像是刚刚从水盆里抱上来的。
东瑗被孩子哭得心酸,眼泪就不由自主涌了出来,道:“被水呛了。她们给诚哥儿洗澡,手不稳,呛了孩子!”
罗妈妈见这样,又想劝东瑗不能哭,又担心孩子。
盛修颐就把孩子抱回了内室。
东瑗忙跟了上去。
他进了内室,依旧抱着孩子,指了跟进来众丫鬟里的蔷薇:“去跟外院的小厮说声,叫了太医快来!”声音异常的严厉,脸上表情严肃凶狠,依稀就是盛昌侯的模样。
东瑗微愣。
她印象中的盛修颐很温和,还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心头很快又被孩子占了。
蔷薇忙道是,带了两个小丫鬟照路,快步跑了出去。
孩子还在哭,盛修颐想着抱着他摇着,让他停止哭泣。
东瑗忙上前拉了他的胳膊,焦急道:“伱不能晃他!他才这么一点,脑壳都没有长结实,伱晃他,他会头昏难受的!”
盛修颐从前没有抱过这么点的孩子,不太懂。他以前两个儿子,未满周岁身边的人都劝着不让他抱。他听了东瑗这话,手臂连忙不敢动了,把孩子稳稳抱在怀里。
然后才柔声对东瑗道:“到床上去躺着。伱还在月子里,不能下地。”
东瑗还想说什么,盛修颐又道:“我不是在这里?伱去躺好,我照顾诚哥儿。”
东瑗只得脱了鞋上床。
盛修颐怕她担心,把盛乐诚抱到她床畔。
可能是难受劲儿过去了,也可能是哭累了,孩子渐渐不哭,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盛修颐。盛修颐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了,心房软的不可思议。
他淡淡舒了口气。
孩子的哭声停了,不仅仅是盛修颐,满院子的人都松了口气。
罗妈妈就叫小丫鬟端了水给东瑗和孩子擦脸。
橘红服侍着替盛乐诚拭干小脸,罗妈妈则服侍东瑗。她一边伺候东瑗匀面,一边低声道:“奶奶,您可别再哭了”
东瑗颔首。她也不想哭的。
可是孩子哭成这样,她的眼泪就怎么都控制不住,心都要碎了般。
闹了一场,最后还把盛夫人惊动了。
她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赶过来的时候,盛乐诚已经睡了。盛修颐一直抱着他,坐在东瑗的床畔。
盛夫人见孩子熟睡,好似不碍事了,连声念阿弥陀佛。
“每个孩子出生,都有道坎儿。过了这个坎儿,以后就健康多福呢。”盛夫人见盛修颐和东瑗仍是在担心,就笑着安慰他们。想了想,又道“以后让满院子的不要喊三少爷,都喊诚哥儿。贱叫些,好养活。”
东瑗道是。
罗妈妈就吩咐下去,让众人都记得,以后切不可喊三少爷,都喊诚哥儿。
一忙起来,都忘了要怎样处置乳娘和那个失手让孩子呛了的小丫鬟。
正文 第150节满月(1)
到了亥初二刻,小厮来福才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给盛乐诚把脉,说孩子只是遇水受了惊,没有大碍,开些安神定息的方子。倘若世子爷和大奶奶不放心,就给孩子吃两回;若觉得不碍事,也可以不吃的。
盛修颐跟太医道了谢,让来福依旧送出去,给了五两银子的诊资。
拿了药方,盛修颐依旧叫来福拿到外院去,让管事的去开了药来。
等来福又把药送进来的时候,罗妈妈早让小丫鬟架了风炉,自己去煎药。
东瑗和盛修颐都在内室,哄着孩子。孩子渐渐睡了,盛修颐就把他放在东瑗的枕边,让他今夜同他们睡。
橘红和蔷薇小声在帘外说什么,两人好似拿不定主意。
东瑗听到了,喊了蔷薇进来,问什么事。
蔷薇忙脚步轻缓走了进来,怕吵了盛乐诚,声音低柔对东瑗道:“乔妈妈和几个服侍的小丫鬟还跪着呢,奶奶,您要如何处置”
东瑗方才就听乳娘说,她喂好了诚哥儿,要给他洗澡。已经在盆里放了热水,乔妈妈让一个叫初露的小丫鬟先把诚哥儿放到水里洗,自己则转身去拿锦被来裹孩子。
诚哥儿爱玩水,手上虽没有力气,却挥舞着去打水玩。
水溅到那个扶着他洗澡的小丫鬟身上。
小丫鬟心疼裙子,只顾拿手去拂裙子上的水。手上一松,诚哥儿身子就栽倒了水盆里,正好乔妈妈进来。
她忙丢了锦被,把孩子抱起来,只是呛了下。
哪怕是大人,被水呛了都是难受极了的,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所以诚哥儿哭得如此厉害,怎么都哄不好。
“那个小丫鬟卖出去吧!”东瑗道,“她既然爱惜裙子比主子多。终究是个不忠的。乳娘也有过失,罚一个月的例钱。”
蔷薇道是,转身要去暖阁。
东瑗喊住了她,又道:“乔妈妈心里不好过。奶水也不好,会饿了我的诚哥儿。罚她是她用人不善,也赏她忠心护主吧。”
然后又道,“赏三两银子吧。”
乳娘的月例是二两银子,东瑗说再赏三两,也没有让她亏着。
蔷薇道是。
盛修颐看着她,小小年纪赏罚分明。丝毫不见妇人任性小姿态。有赏有罚,做事有理有据,俨然有当家主母的手段。
他微微笑了笑。
等罗妈妈熬好药端了进来,东瑗和诚哥儿都睡了,盛修颐守在一旁。
想着太医说药可吃可不吃,孩子睡着了,再弄醒来吃药,反而伤元气。盛修颐就对罗妈妈道:“端下去收着。明早再热来吃吧。”
罗妈妈道是。
蔷薇去暖阁,让乔妈妈和几个小丫鬟都起来。
那个失手呛了盛乐诚的小丫鬟叫初露,也是东瑗的陪嫁。蔷薇领了她。交给盛家垂花门上值夜的婆子看守一夜,给了那婆子一百钱,让明早请外院的管事拉出去卖了。又说:“卖了多少银子,也不用拿进来,赏给外院的小厮们吃酒。”
那婆子连连道是。
初露哭得厉害,紧紧抱着蔷薇的腿:“姐姐,您救救我,我再也不敢!”
蔷薇烦躁的踢开她,怒道:“哭什么!吵了人,还有伱的苦头呢!伱也忒不知足。是大奶奶心好。要是旁人,定要先把伱打得半死,再卖出去!”
初露微怔,也不敢再去抱蔷薇,哭声也敛了些许。
蔷薇又厉声道:“伱年纪还小,又不曾被打残了身子。兴许能卖到好人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