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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抿了抿嘴唇,上前与努尔握手:“看来你似乎有了不错的收获。”
努尔微笑:“托福,托福。”
弥勒对努尔的腹语并不惊奇,稍微聊了几句话,然后问我们道:“我们在老山附近挖出来的那根小蛟,真的不见了?”
我拍了拍肚子,说对,当时我翻出来的时候,当时就已经死了,后来我直接把它给吃了。
“吃了?”
弥勒显得很惊讶,似笑非笑,而这时那只小松鼠却在阮将军搜查我身之后扔在地上的东西一阵翻,将那根蛟角给叼了出来,跃上了弥勒的手臂上,丢在其手掌,然后得意洋洋地冲着我乐。
瞧见这蛟角,弥勒终于信了,不过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失落,而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提醒我和努尔道:“蛟未成形,肉质实有剧毒,不过你们两个人体质特殊,倒也不会立即生效,日后回国,可以找齐甘草、贝母、瓜蒌、半夏、白蔹、石脂和犀角煨药服用,将其寒毒消解,方才能够事半功倍。”
弥勒说了一个药方,让我们记下,接着抛了抛手中那根玉质蛟角,看了一眼小观音。
小观音摇头,这时弥勒才交还给我,说道:“凡事不可圆满,过盈则缺。此番前来,我也是有了一番天大的机缘,所以此物虽然贵重,我却不再贪图,你且收着,回去之后也最好自己留着,别傻乎乎地交公了。”
他说出这话儿来,倒也不像是背后阴人的作派,我和努尔当下也是放了心,询问起前几日之事来,弥勒倒也不讳言,说在老山密林之中的时候,他其实也是在的,不过他去,只是因为他的这只龙象黄金鼠能够识别宝物,最擅探索,至于交手之类的,他虽然长期在国外生活,倒也是不会和自己国家为敌的。
这话儿说得冠冕堂皇,不过他到底有没有动手杀人,这个我们也无从追究,接着又攀谈了一些话语,扯了些老乡关系,这时整个山谷都开始晃动起来,地面上也不断地摇晃,弥勒便提议我们不要再驻留,得赶紧离开这里。
这岩洞之中的镆铘食人树根基已经被弥勒用秘法摧毁,一会儿即将死去,到时候一定会让整个山谷都给它陪葬的。
此处充满了秘密,特别是瓯雒文明,让人心醉不已,然而我们也不敢再做停留,匆匆而走。
越过了倒塌大半的瓯雒城寨,我们沿着山壁往外走,快要走出桃花林的时候,我有些犹豫了,问弥勒道:“外面有安南的大部队守着,我们出去,会不会有麻烦?”
弥勒笑了,露出了一口白牙,指着小尾巴一般跟着他的小观音道:“没事,这事儿你们就让她来犯愁吧,到时候出去,只管往外走就好,不会有人拦住你们的。”
小观音也笑,说对,只管走。
他们信心满满,我倒也不敢表现出太多的怯弱之意,生怕被人瞧不起,于是硬着头皮往外走。
事情当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那石缝之外果然守着一众安南士兵,我除了先前我们碰见的那些人之外,阮将军又带了一票人来,既有北方协调部队的修行者,也有精锐的正规部队,他们对山谷里发生的一切惶恐不已,而当弥勒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纷纷围了上去。
然而这些人对于小观音以及我、努尔,却是熟视无睹,就连先前撵我们像撵狗一般的阮梁静,此刻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弥勒的身上。
我们就像透明人一般,在小观音的带领下,有惊无险地走出了人群聚集的地区。
一直过了两个山头,我们的脚步方才会放缓一些,惊魂未定的我问小观音,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们被集体催眠了,还是我们施展了隐身之法?
小观音只是笑,却并不说话,待吊足了胃口,也只是说一声“师兄安排,无可奉告”,便算是完了事。
走出了好远,小观音停下了脚步来,她自己也有事情,并不能“送佛送到西”,不过她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来,递给了我们。
这是一份中方和安南交界的详细地图,并且标注了最近几日安南军方的兵力部署,这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是一份绝密的情报,是弥勒吩咐小观音给我们的,让我们绕开安南军方的据点,赶紧返回自己的祖国去,免得到时候又被人给盯上。
对方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临走前小观音还给了我一个皮包袱,里面有那烤炙的野猪肉。
双方挥手离别,瞧见小观音折回那边山头,去找自家师兄,我心中感慨,对努尔说道:“多好的小姑娘,我们这回算是遇到贵人了。”
努尔捏了捏自己的棍子,若有所指地说道:“这小姑娘,是好人;不过她师兄嘛,我看未必。”
书中之趣,在于分享…【】…二九
第六十三章 离国境只有一步
努尔的话语让我感到一阵惊讶,要知道小观音的师兄弥勒可就在刚才,从阮将军的刀下将我给救了起来,而且为了留我性命,甚至将实力远超于我们的阮将军给下手杀害,这般的情谊,说实话已经是够意思了。'词*书/阁'cishuge
所谓的好与坏,这个其实是要看立场的,从安南的角度来说,阮将军是为国尽忠,而从我们的角度来说,只不过是拼死求存而已。
努尔看我的模样,笑了,说难道你不觉得弥勒杀阮将军,是另有所图么?
他这般说,我倒想起了当时的猜测来。
当时弥勒杀阮将军,所为有二,其一的确是如他所说,是听从了自己师妹的请求,以及顾及老乡情谊,所以才不得不拔刀杀人;其二就很简单了,四个字,杀人灭口。
虽然仅仅只是片刻,但是我当时却能够瞧见弥勒从龙象黄金鼠口中得到了那枚佛威加持的神秘虫卵之后,究竟有多兴奋。
连奔波万里的小白龙蛟角都可以舍之不用,连努尔这根富有传奇色彩的赶神杀威棍都看不上眼,便可以推断出他纳入囊中的虫卵到底有多珍贵了,然而这事情不但被我瞧见了,被他师妹小观音瞧见了,却也被实力不逊他多少的阮将军瞧见。
当时的阮将军提都没有提起此事,但是并不代表他出了山谷之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后就不会再提。
财帛动人心,而对于修行者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些稀奇古怪的珍宝,更加让人心动?
这个世间为十块、五块而杀人的事情都存在,更何况这个?
不过即便如此,弥勒放过了我们,终究还是顾及了一些情分,我和努尔两人商量一番,决定不再停留,匆匆北上。路上的时候,努尔告诉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瓯雒山谷中的镆铘食人神树虽然已毁,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手中的赶神杀威棍却得了好处,在水里的那段时间里,并非他有意潜伏,而是赶神棍被一股庞大的意志牵扯住…………他有一种感觉,觉得这赶神杀威棍似乎进驻了某一种意志。
又或者说,说不定那镆铘食人树的树婆婆,还留得有后手,在了他的棍子里。'词*书/阁'cishuge
对于努尔的这个猜测,我大为惊讶,借过那棍子过来看了好一会儿,结果终究没有瞧出这黑漆漆的桃木棍上面,有什么变化。
当然,此棍是努尔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倒也察觉不得。
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岩洞中绑了几天,不过也正是这几天的休养,使得我和努尔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此刻赶路倒也精神奕奕,先前连场大战的疲惫也不再影响,而后更是按照着地图,一路翻山越岭,昼伏夜出,足足走了两天的路,终于来到了两国交界的一处原始森林边缘。这里的苏仙岭山形挺拔险峻,江流湍急,是天然的屏障,也是两国的交界之处,双方部署的兵力很少,是越境而过最好的途径。
唯一的坏处,那就是双方在这几天的交战期间,为了防备敌人奇兵突出,所以在这片方圆上百里的土地上,埋下了数以十万、几十万的地雷。
作为一种低廉而简易的国防手段,地雷获得了交战国双方的青睐,在这几年时间里,无数的地雷成为了两国交流的屏障,充斥在山林、河滩以及任何一处兵力所不能及的区域,不过相对于硬闯重兵把手的关隘来说,还是从此处行走,希望要来得大一些,毕竟只要入了夜里,我们还有另外的一种手段,那就是一直寄居在我小宝剑中的阴魂白合。
是的,之所以敢走这条路,就是因为有白合这个底牌在,她虽为阴魂之体,但是却能够比我们更多一些视野,也能够从茫茫林原之中,给我们指出一条出路来。
在山林中潜行两天,我们尽量地避开人群聚集的地方,餐风饮露,在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我和努尔分别从一棵大树上面滑落下来,然后我拍了拍小宝剑,将白合使唤了出来。
白合吞食小蛟未成形的内丹,凝住身形,努尔也能瞧见,而在此之前,我就曾经就此事与她做过确认,有了同生共死的几次经历,我和白合之间倒也能够说得上是默契,调笑了两句之后,我们就开始往着林子深处进发。
东南亚的热带雨林之中,湿气很重,而且夜间的蚊虫乌央乌央的,俗话说“三个蚊子一盘菜”,凶猛得很,虽然没有那人面腐蛆蝇恐怖,但是寻常人也绝对受不了,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我和努尔却没有怎么为此烦恼过,我们两人猜测,可能是因为前些日子吃过的蛟肉缘故。
但凡灵兽,不说像小观音的那头小白虎,就算是这一条没有成型的小蛟,天生也有一种威压,这种东西对人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那些虫子啊什么的,最是敏感不过。
就比如猫狗、蚂蚁能够提前预感地震一般,经过这成百上千万年的演化,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早已根植在它们的基因之中。
正因为如此,我们的行程倒也还算是顺利,除了因为下雨之后的林中之路有些潮湿难行,倒也没有太多的麻烦。我们一路行,大概走到了月上中天,努尔观星定位,然后对比弥勒提供的军用地图,判断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