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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发出更强烈反应。唾骂更大声,喝彩更响亮,有人拍手,有人跺脚,有人怪叫:
“好样的,乱伦王子!”
“睡一个给他们看看!”
“和黑寡妇睡觉!和黑寡妇睡一觉!”……
“疯子!”吕宋淡淡地说道。
苏萨望了老宰相一眼。
典礼官的权杖击地声再次响起。
司法大臣收起控拆状,用无感情的声音说:“既然所有的罪行你都承认了,那么,接受主教大人的临终祝福吧。”
“让沃伦那家伙见鬼去吧!我不需要什么临终祝福。需要祝福的是你们!”亚雷克斯叫嚣。
司法大臣看都没看他一眼,迈着等距的步幅回到了他的座位。取代他位置的,是光明神在王城的最高代理人,可敬的红衣主教,圣·沃伦·拉方索。
他头戴红色方形帽,身着华丽的真丝礼袍,披肩短披风上的金色钩扣在阳光下熠熠闪光,脖间挂的紫水晶项链随着蹒跚的步履左右轻晃。
他一直走到亚雷克斯面前才停下来,用最温和的声音对亚雷克斯说:
“向仁慈的光明神跪下吧,我的孩子。祈求神的宽恕,求他让痛苦来得不那么强烈,求他赋予你勇气与力量,去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
“我什么宽恕都不需要!把我的权杖还给我,把我的王冠还给我!”亚雷克斯疯狂地叫道。
“光明神啊,原谅这疯狂的孩子吧。他是让魔鬼攫去了理智,所以才会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行。神灵在天,冥冥中自有正义审判。接受你的惩罚吧,可怜的孩子。”沃伦对亚雷克斯的叫嚣恍若未闻,照本宣科将他该说的话一口气全部说完,然后拿手中象征主教权利的权杖向亚雷克斯的额头点去。
视线触及主教权杖杖头镶嵌的红宝石,亚雷克斯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突然伸出手去,妄图把权杖夺过来。两名卫士见状,连忙架住亚雷克斯,及时制止了闹剧的上演。
沃伦有些狼狈地缩回权杖,象征性地朝亚雷克斯脸上划了个六芒星标记,然后叹息着离开了。
没有抓到红宝石权杖,亚雷克斯暴怒地叫骂起来:“滚吧,披着红袍的猪;滚吧,你们这些肮脏的老鼠!这次是我,下次就轮到你们了!谁都逃不过,谁都逃不过一死!”他这一番叫骂,立刻引来观众如雷的吼叫。
吕宋霜眉皱了起来,他向典礼官使了个眼色。典礼官会意,立刻用力一顿权杖,大声叫道:
“祝福完毕。最终判决。”
吕宋再次站了起来,走上两步,一直半垂的眼皮突然一睁,老眼里射出凛冽如极冰的寒芒,扫过哪里,哪里的人群就被冻结。没有一个人敢在老宰相的面前放肆,即便是桀骜不驯的亚雷克斯,也低下了高扬的头颅。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屏声息气,静静地等待老宰相的最终判决。
珂缇娜紧紧地抓住苏萨的手,指甲深深地抠入苏萨的肌肤。苏萨温柔地用另一只手按在珂缇娜的手背上,安抚着少女。
王城近两个月来的剑与血、死亡与眼泪,所有的罪孽、耻辱与痛苦,都将有一个最终的结局。
老宰相慢慢地张开嘴,从齿间吐出一个冰冷的单词:
“死刑。”
一阵死寂之后,群众突然爆发出地动山摇的欢呼,整个会场似乎都要被这巨大的欢呼声给掀翻。
“死刑!死刑!死刑!”人们用力地挥动着手臂,齐声呐喊着,将所有的愤怒诅咒与恶毒快意都倾泻给行刑台前的亚雷克斯。
狂傲的王子,一下子被那个简单的单词给击溃了。他双膝一软,如非两名卫士架住他,他肯定要重重地跪倒在地板上了。
“阿蕾希娅,带珂缇娜回去。”苏萨命令站在珂缇娜身后的公主密友。
“不!”珂缇娜低声但坚定地摇了摇头,她一只手抓着苏萨,一只手抓着扶手,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瘫软下来。她的视线直直地注视着平台的中心,脸上现出凝重而坚毅的神情。
天真无邪的小公主,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之后,终于长大了。
苏萨有些感慨地将视线投向遥远的东方天空。里贝卡啊,你的丫头终于慢慢走出亲友羽翼的荫庇,开始独自面对雾岚风暴了。你一定感到很欣慰吧?
萨拉逊家庭的最后一只鹰,冲上了天空。
※※※
最可怕的往往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临死的恐惧。
——当亚雷克斯被蒙着脸的刽子手拖上行刑台时,他肯定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所有王族的荣耀,血统的骄傲,甚至起码的做人尊严,都在黑寡妇的呻吟之下烟消云散。惟一留给他的,只有濒死的战栗。
“不,不,不……”前王储嘴唇哆嗦,脸色是死人一般的苍白。因为恐惧,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会机械地重复着那个字。
然而这一切根本无法唤起刽子手的同情。两名刽子手让他俯躺在黑寡妇身上,手与脚都用镣铐与牛皮紧紧地绑上了。当最后一枚插销插到底,与锁片相撞发出清脆的锐音,亚雷克斯突然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挣扎着手脚,从黑寡妇的床头反拗起他的头颅来,大声嚎叫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王子,我不是凶手!”
“真丢脸!”吕宋咕哝了一声,向刽子手比了一个手势。
刽子手双手一用力,高高地举起了砍头长斧。
斧身磨得锃亮,阳光在阴沉的金属斧身上滑动跳跃,月牙形的斧刃比任何剃刀都要锋利。
人群一片哗然,纷纷向前推挤,伸长脖子,张大了嘴,睁圆眼睛死死盯着行刑台,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不~~~~~~”
沉重的长斧狠狠地斫下。亚雷克斯的惨叫戛然而止。
一颗头颅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像球一样弹跳着滚出老远。
亚雷克斯无头的尸身手脚一阵短促的抽搐,然后伸直了。
“哦——”人群纷纷向后退开去,仿佛是要躲避那断颈标出的鲜血似的。其实鲜血离着他们还有老远。
刽子手扔下带血的长斧,大步追上那颗头颅,揪住染红的金发,提回行刑台。另一名副手接过头颅,将之浸入木桶的柏油里。半晌,提了出来,高举过头,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王子的头颅。
人们张大了嘴,发出“啊”的惊叹声。胆小一点的女子和小孩子早已躲进了自己亲人的怀里。
然而珂缇娜却一眨不眨地将整个行刑过程看了下来。等到亚雷克斯滴着柏油和血污的头颅被呈上主席台时,她才垂下了头,放开了抓着苏萨的手。
阿蕾希娅睁开了眼,走到珂缇娜面前半跪下来,将珂缇娜的头抱进自己的怀里,温言柔语安慰着珂缇娜。两个好朋友都流下了眼泪。
主席台上一大半人都下意识地闪避着可怕的血腥的头颅。红衣主教更是一个劲儿地摸着胸前的紫水晶项链,嘴里念叨着他的祷文。
惟有苏萨和吕宋,冷静地审视着亚雷克斯的头颅。
半晌,吕宋挥了挥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把弑君者的头颅挑上枪尖,树在城头。让所有王国的臣民看到弑君叛国的下场。”
第五十二章 主教大人的真面目
人们评论着,叹息着,纷纷散去。
“等等!”
就在大家以为戏剧已经落幕的时候,阳台上传来女子的叫喊。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阳台,汇聚到蝴蝶夫人身上,不明白这个与自己继子通奸的女人有什么花样要耍。
蝴蝶夫人趴在阳台扶手上,用手指着主席台大声叫道:
“还有人应该被砍头!”
“轰——”人群又一次沸腾了。
来自王后的指控。好戏似乎还没演完。砍头不嫌多,人们不介意多看一次。
“什么,你听清了吗?”
“还有人要砍头?”
“谁?谁被砍头了?”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阴谋!”
“好样的,骚娘们儿,把你的情夫全供出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着,期待着。
主席台上更是炸开了锅,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适应不了情势的突转。
“这是怎么回事?”吕宋皱着眉头,质问苏萨。
敏锐的嗅觉。——苏萨在心里对老宰相这样评价着。马上能反应过来这事肯定与自己有关的,也只有王国的智囊吕宋了。
苏萨施施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朝着老宰相微微一笑,没作解释,抬步走过众人面前,来到不知所措的典礼官面前,夺过他手中的权杖。
“下面,由我来主持。”苏萨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然后大步走到平台的中间,站定了,学着老宰相的样,环视了一圈。尽管效果没老宰相那么好,但人群还是渐渐安静下来。这个时候,苏萨再猛地以权杖一击地板,清了清嗓子,大声说:
“王国的臣民们,现在,你们将见证一桩新的指控。提出指控的,是你们的王后;受到指控的,是你们都敬爱的人物。你们有兴趣知道他是谁吗?”
“有兴趣!有兴趣!”人心都是惟恐天下不乱,人们纷纷挥着拳头吼叫着。尤其以约瑟夫那边吼得最响。
苏萨满意地转过身来,凌厉的目光射向主席台。主席台上立马人人自危,不明白苏萨口中的“敬爱的人物”指的是谁。红衣主教、财务大臣、司法大臣、外交大臣、王国秘书官……一个个都不安地站了起来。惟有老宰相吕宋,依然冷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戴着宰相印签戒指的枯瘦手指轻轻地叩着扶手,目光冷冷地盯着苏萨。
“小伙子,看你玩什么。”老宰相的反应明确无误地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苏萨又大步走回主席台,瞥了老宰相一眼后,他又站到了司法大臣面前,朗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