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易草菅人命。谁能想到,太夫人竟想到用这种法子把人送应天府衙!
见那两个健壮仆妇进了屋子来,提溜着她的两边胳膊就要将自己拖出屋子去,小刘氏忍不住使劲踢蹬着双腿,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姐姐。然而,此时此刻,大刘氏哪敢帮自己的妹子说半句话,跪在那儿只不敢做声。直到人被拖了出去,随着那响亮的啪啪声和仿佛依旧被堵住嘴的惨哼声从外头传来,她才忍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用那批板八十记掌嘴打下来,她那妹子就是想说话也难能,也许不会把她供出来……
“太夫人,我说,我什么都说,都是我姐姐,都是我姐姐指使的我……”
就在大刘氏眼神闪烁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外头传来这么一声,尽管只说了半截就好似被人堵住了嘴,可她仍是一惊之下险些一头栽倒昏厥了过去。见太夫人冷冷地看了过来,她不禁慌忙连滚带爬地上了前,使劲磕了几个头就带着哭腔说道:“太夫人,真不关奴婢的事,都是她失心疯了,胡言乱语攀咬奴婢……”
“我就想她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太夫人嫌恶地一挑眉头,随即厉声喝道,“来人,把她也捆了,掌嘴八十,一并送去应天府衙!就是被人参一个家门不谨,我也认了!”
王夫人才一到宁安阁前头的穿堂前头,就听到院子里那清脆的啪啪声,等到穿过穿堂,见是两个仆妇正被人死死按着肩膀跪在地上,两个婆子正手拿批板重重掌嘴,她立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时候,前头先来一步的赵妈妈就连忙疾走两步迎上了前,低声说道:“一个是跟着表小姐晗姑娘去隆福寺的小刘氏,一个是威宁侯府二小姐的乳母大刘氏,刚刚里头递出话来说,太夫人道是她们姊妹合谋偷盗,还砸了娘娘赏赐的一个御窑茶盏。”
尽管心里有些数目,可见到这样大张旗鼓的景象,王夫人仍是不免心头发紧。进了正房明间,见太夫人余怒未消地坐在正中湘妃竹榻上,想起一众小丫头都在外头廊下侍立着,这儿只有赖妈妈和白芷,而两人全都是大气不敢吭一声,王夫人连忙上前屈膝行礼,又劝道:“不论是什么事,娘还请消消气,自己的身体要紧。她们不好尽管拉出去家法处置就是,何苦在宁安阁这样的清静之地……”
“就是要让人看看!”
太夫人冷冷打断了王夫人的话,见其立时不敢做声了,她便冷笑道:“人人都说东府西府,可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再加上你和老大媳妇做事还稳重,这家里我已经多年不管了,可结果竟然会闹出这样离谱的事!”
见太夫人显见是气得狠了,王夫人眼神一闪,索性就着湘妃竹榻跪了下来,轻声说道:“娘,我和大嫂若是有什么不好您尽管教训,可究竟是什么事,您还请明示,憋在心里气坏了身子,那我们就更无地自容了。”
太夫人看了一眼赖妈妈,赖妈妈忙上前对王夫人轻声说出了隆福寺中之事。当得知洛川郡王和延长郡王两兄弟午后封了隆福寺,而正巧小刘氏哄着张琪去了小花园,而那两兄弟借口祭拜顾夫人强闯精舍,在顾夫人牌位前行为不轨,最后是章晗以死相逼,再加上赵王世子和东安郡王一块闯进来方才消弭了一场事端,她忍不住按着胸口怔了好一会儿,最后方才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真是佛祖保佑,好好去做法事,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她们两个丫头着实是受了惊吓。”
“不但她们两个受了委屈,而且顾家的声誉险些被人坏了!”太夫人斩钉截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便用严厉的眼神看了一眼王夫人,“家里头那些丧尽天良的,得趁这个机会好好清一清,下次未必还有这样好的运气!”
“是,娘。”
王夫人垂下眼睑答了一句,就在这时候,外头又是好一阵喧哗。她侧耳一听,发现是顾拂的声音,忍不住眉头微微一挑。尽管顾振和顾镇名字听上去一模一样,可顾镇尚了公主,如今成了驸马都尉,勤学好武,是最受皇帝喜爱的子弟之一,而东府这个不学无术只知道闯祸的纨绔顾振,却是哪怕袭了爵也扶不上墙的泥阿斗!再加上他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摊上这么个祸害,迟早整个家里都要被他连累了!
“老祖宗,刘妈妈究竟犯了什么错,您居然要这样罚她!”
见顾拂就这么气急败坏地冲进了屋子,王夫人冲赵妈妈使了个眼色,赵妈妈立时悄悄退出了门去。而这时候,太夫人面对这个兴师问罪的孙女,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好半晌才压着怒火说:“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样子?”
顾拂见太夫人已是脸色铁青,她心里生出了几分惧怕,可一想到生母一直对自己说,她哥哥如今已经袭爵,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便又挺直了胸膛:“外头说是她们偷了您的东西,又说什么打破了娘娘赏赐的茶盏,可偷东西讲的是捉贼捉赃,打破东西罚月例亦或是其他惩罚都行,如此打得外头惨叫连连,老祖宗这里不得清净……”
太夫人不想顾拂竟是越说越来劲了,一时怒从心头起,竟是一串佛珠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怒喝一声道:“把她给我架出去,关在房里头败败火!”
喝了两个仆妇将被佛珠砸中额头的顾拂拖出去,太夫人恨恨地坐在那儿,听到外头顾拂嚷嚷两声就没了下文,显见是那些仆妇堵住了她的嘴,她这才稍稍平顺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屋子里其他人都是大气不敢吭一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绿萍就快步进了屋子来。她看也不看顾振一眼,径直走到太夫人身侧低声说道:“太夫人,大刘氏和小刘氏都招认了,说是李姨娘支使她们干的。”
“好,好,先是把女儿挑出来生事,然后又自己亲自上,出了事情又打发女儿过来打探,真是蛇鼠一窝!”
第三十章心迹(上)
因为脖子上伤的缘故,章晗在隆福寺多住了几日。尽管惦记着赵破军所说六安侯家的事,可她更知道这时节急也急不来,因而只能安安心心在精舍里继续住着。武宁侯府倒是派过人来要接张琪回去,然而张琪死活不肯,也就没有再提,只是燕窝人参不断地送了过来,甚至连太医都请了两遭。章晗不在乎他给自己号出什么脉来,反倒是楚妈妈殷勤请人也给张琪号脉时,她心里紧张得很,直到听见那太医说出先天不足四个字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瑜是先天不足后天大补也没补好,而张琪是先天略微不足,后天又是要什么没什么,这身体亏虚也同样不少。幸好如此,方才能大略遮掩过去!
等到她们姊妹俩回府,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由于用的是宫中的外伤圣药,调理精心,章晗显得比之前还脸色红润精神,张琪的双颊竟也丰润了些。因为这个缘故,太夫人原本要狠狠责罚伺候张琪的凝香樱草,可在章晗和张琪的先后求情下,也只是狠狠训斥了两人一顿,扣了三个月的月例,就连在家“养病”的宋妈妈也被叫到了面前一顿好训。
宋妈妈见太夫人拉着章晗张琪分坐在两侧的亲昵模样,虽是窝着一肚子火,却也一丁点都不敢流露在脸上,只是看着章晗的眼神异常复杂。
这死丫头常说鱼死网破,没想到竟不是说说而已,关键时刻真敢拿刀子往脖子上抹!幸亏这事情她打探到了内情,否则异日她非吃了死丫头的亏不可!
太夫人只字不提之前隆福寺中的那件事,就仿佛丝毫没有发生过一般,章晗自是不会多事地提起,张琪也同样乖觉地仿佛忘记了这件事。而太夫人尝过她们带回来的净素酥饼,又笑着收了那两瓶菊花酒,便冲绿萍微微颔首,等人从里头捧了一个小匣子出来,她连盖子都不开,径直塞到了张琪手中。
“这是宫中娘娘刚赏赐的一对香囊,说是用东边倭国进贡的香方,她亲手所制,不是常用的那些香料,又能驱虫,又能提神醒脑,挂在身上连熏香也省了。最最难得的是,里头的香料搭配起来温和无害,各种体质都适宜。你们一个身体孱弱,一个刚刚……总之最合适不过了。至于那两把象牙宫扇,是苏州刚贡来的,留着你们玩吧。”
听说是宫中赐物,张琪微微一愣,随即就看着坐在右下手的顾钰,犹犹豫豫地说道:“既是娘娘赏赐'奇‘书‘网‘整。理'提。供'的东西,那三姐姐……”
顾钰笑着挤了挤眼睛,仿佛全然不在意:“我都有了,你们收着吧。”
既然顾钰这么说,张琪就拉着章晗一块谢了太夫人,等到回了东厢房,见凝香樱草打开匣子取出里头的东西,稀罕得什么似的,她却一丁点都去留意,挨着章晗坐下之后就说道:“府里看上去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到底这事情怎么回事?”
“你放心,自然有人会急着来告诉我们。”
章晗话音刚落,她听到外头芳草一声咳嗽,不多时,门帘一动,宋妈妈就进了屋子。在家里养病这十几天,她看上去竟也像是稍稍发福了些许,进屋之后就讥诮地说道:“大小姐和晗姑娘真是好手段,楚妈妈把人捆了回来之后,这东府西府竟是好一通天翻地覆,就连威宁侯的生身母亲李姨娘也被罚在祠堂跪了三天,之后则是禁足在家抄佛经,一年半载能不能出门还不知道。
不但如此,家里板子动得噼啪响,威宁侯的小厮和丫头仆妇足足发落了七八个,乳母和她那妹子一块被送到了应天府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家里出了多大的事。你们这该称心了,现如今上上下下都知道太夫人对你们不同。”
“鬼门关上走了一趟,自然不同。”章晗冷冷地回刺了宋妈妈一句,见人一时语塞,她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倒是宋妈妈这些天在家养病,现如今怎样了?”
一提到养病两个字,宋妈妈顿时阴了脸。她也不答章晗的话,狠狠瞪了樱草和凝香道:“日后出去的时候给我警醒些,别毛手毛脚的,再闯出如此次这样的祸事来,侯府规矩大,可不像张家这样轻轻巧巧就能蒙混过去,都给我仔仔细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