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夫人按着太夫人的手,身子更俯低了些:“娘,当初您是觉得瑜儿和赵王世子妃身边那位宋妈妈泄露了二姑太太原本的心意,这才让他有这样的妄想。可您想过没有,就算那时振儿已经袭了威宁侯,可您一贯不喜他的性子为人,断然不会把瑜儿这外孙女许配给他,更不要提什么兼收并蓄了。既如此,他缘何敢那般狂妄,甚至还说出了老爷遭人弹劾的事?”
“这么说,他不是今天就翅膀硬了,而是早就攀上了高枝。”
太夫人的声音一下子就低沉了下来,面色亦是变得晦暗凝涩。好一阵子,她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那时候储位虚悬,秦王赵王不在京城,其他留京诸王中,又大多是不敢去争那个位子的。那个能够说动得了他,紧跟着又能在此时此刻弄了他回来的……”
“就只有一个人!”
王夫人接了一句,知道自己不说太夫人也能明白过来。婆媳俩对视了一眼,全都露出了异常忧心忡忡的表情。尽管东宫乃是名正言顺的国之储君,只要皇帝驾崩就能即位,可这世上最难当的,不外乎就是太子。为人臣子的过早地对储君投下筹码,异日兴许会因从龙之功而烜赫一时,但同样会让一家人弥足深陷,还不如一直摆出忠心于皇帝的态度,在异日储君登基之后再行效忠。这是一个纯臣的态度,也是最明智的选择,顾家已经够显眼了。起头顾家是动过那心思,但最后还是打消了。
“这个孽障……这个孽障!”
尽管太夫人已是心头恨极,然而,当晌午时分,外头说是跟着顾振的小厮回府禀报,她仍然收敛了那怒色,立时吩咐把人请了进来。然而,那小厮伶俐地在门外跪下磕了个头后,就头也不抬地说道:“禀报太夫人,二夫人,三少爷说,既是奉旨回来进国子监读书,就当一心一意,如今已经去国子监办好了一应手续。他还说当年耽误了不少光阴,如今悔之晚矣。所以国子监十日一休沐放假的时候,他已经和赤大人闵大人等说好了,去他们府上请其指点武艺和军略。三少爷还说,太夫人一直教导他要忠心事上。如今他一定会铭记在心。”
见太夫人已经是气得一张脸都青了,王夫人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连忙轻咳一声道:“就算他不回来给老祖宗磕个头,可大嫂如今病在床上,他这个当儿子的一回来连探望都不去探望就径直住在监中,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个……三少爷说,大夫人未必愿意见着他。还是等他改过之后有了出息,大夫人兴许才会高兴一些……”
此时此刻,太夫人终于忍不住了,脱口而出斥道:“滚!”
那小厮听到这个清清楚楚的字,抬头一看,见太夫人脸色铁青,他顿时心头一个激灵,再次磕了一个头后。竟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就这么狼狈地退了出去。眼看他走了,太夫人却仍是余怒未消。又气又恼地狠狠拍了一记扶手,这才站起身来从明间进了东次间。才刚坐下,她还不及和王夫人商量什么,外间就传来了赖妈妈的声音。
“太夫人,赵王府派了人来送东西。”
王夫人顿时看了太夫人一眼,见其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她就出声问道:“是什么人?给谁送东西?”
“是世子妃身边的沈姑姑,说是送太夫人和二夫人,还有三小姐和表小姐的明前茶。都是之前宫中赏赐的,她如今有身子不敢多吃茶。世子爷又嫌明前茶不够鲜浓,所以只留下了一些,其他的便吩咐人送了嘉兴公主半斤,还有就是咱们府上。”
“既如此,快请进来!”
明前茶滋味清淡,太夫人确实素来爱这一口。然而。这些好茶叶往往都是先尽着贡品,然后才会到市上出卖,就是顾家的煊赫,如今确实也还没进门。只是,章晗虽逢年过节屡有馈赠,这当口让人送茶来,她却绝不会认为这单单只是一片心意。
须臾,沈姑姑就进了屋子。不说她还曾经在顾家住过教习章晗礼仪,这前前后后也来过好多回了,当即笑着对太夫人和王夫人一一行礼,又双手呈上了那个锦盒。等到楚妈妈亲自搬了锦墩请她坐了,她坐下后这才欠了欠身说道:“这里头一共是明前茶两斤,世子妃也是听说此次贡茶原就少,颁赐各府时,皇上格外给赵王府多了一倍,除却宛平郡王那儿,世子妃到手还有两斤多,却是觉得空放可惜了,所以让我舀两斤请太夫人和各位夫人小姐尝尝。”
“多谢世子妃费心了。”太夫人连忙笑着把锦盒交给了一旁的鸀萍收好,随即才关切地说道,“世子妃如今的身孕有快五个月了吧?掐指算一算,再过几个月,这孩子就要呱呱落地了,皇上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正是。就为了这个,如今王府上下的事情世子妃都撂开了手,都是宛平郡王妃打理。郡王妃公允果决,上上下下都说好。”说到这里,沈姑姑突然话锋一转道,“只是有了身子难免焦虑多思,世子妃一直都很记挂着张家大小姐。”
闻听此言,太夫人和王夫人同时怔了一怔。这前几日才刚让张琪去王府做过客,怎么又说惦记的话?于是,王夫人当即笑着试探道:“世子妃这么顾情分,实在是瑜儿的福气。”
“世子妃说了,大小姐和她便如同亲姊妹一般,她如今一切顺遂,就怕大小姐遭了什么磨难。大小姐的父亲是那样的性子,之前又有那样狼心狗肺的仆妇和丫头,内外勾连对其不利,她每每想起就觉得心中不安。”
听到这里,太夫人终于明白章晗让沈姑姑带的话是什么意思。章晗如今贵为世子妃,却是牵挂着张琪会不会再次被人算计。号称一家死绝了的樱草暂且不说,当时处置宋妈妈的时候是怕人死了,当时正逢事的顾家名声不好听,如今是该把人好生清理干净了!至于顾振那里,也要绝了他万一打主意的念头!
ps:打滚求粉红,又只差一票就要被人压到第十去了!为啥我老是被压呢,画圈圈……前天昨天两日单更之后,即日起继续双更攒人品!
第一百九十三章投桃报李,宫人遗祸
琴棋书画这种东西,当初章晗跟着顾夫人的时候,曾经跟着好几位名师学了几年。尽管说不得有多么惊人的造诣,但泼墨挥毫作书画,勾抹揉挑奏弦音的技艺却一直都在。此前在顾家的时候,她有意不显这些当家主妇用不着的本事,这些东西一概都不曾碰过,但如今身怀六甲又不用管内外诸事,她一时起意让人从库房里翻找了一下,竟是找出了一具好琴。
此时此刻,坐在的窗前的琴桌边,她用那一具让人调好了弦的琴缓缓奏着那一曲凤求凰,从最初许久不弹的生涩,到逐渐找回旧日的感觉,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教她抚琴的是开封府一位曾经名噪一时的琴师,但因为被仇家断了一指,便只能在权贵之家觅了一份活计。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对方曾经说过,抚琴其实是自抒心曲,心绪如何,琴音便会带出那种情绪来。便如同此时此刻她自己侧耳倾听自己那琴音,在平缓之中便透出了几分焦虑来。
然而,无论是后跟章晗的秋韵也好,还是从归德府便一路伴来的芳草碧茵也罢,全都是第一次见章晗抚琴。见其全神贯注的样子,芳草忍不住轻轻捅了捅碧茵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世子妃竟然连琴都弹得这么好……上次我去郡王妃那儿送东西,那两个丫头还趾高气昂地搬着琴桌,说话间总有些话头露出来,若是能让她们听见就好了!”
这两个丫头彼此嘀嘀咕咕。秋韵站在那儿,却忍不住想到了昔日旧主六安侯夫人吕氏。想当年吕氏在闺阁之中也弹得一手好琴,嫁入夫家之后主持中馈,几乎再没有时间去碰琴,抄家的那日她记得清清楚楚,那琴架上的琴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想着想着,她的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琴声终于缓缓而止,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单妈妈的声音:“怪不得世子妃让人把琴找了出来,原来是竟有这样一番深藏不露的琴艺!”
“说什么深藏不露。不过是闲来无事舀琴解解乏,整日里看书散步,实在是有些闷了!”章晗说着便顺着单妈妈伸出的手站起身来。回到软榻上坐下便问道,“十二姑姑怎么说?”
“嘉兴公主说,多谢世子妃美意。惠妃娘娘那儿原本匀了几两给她,如今又有了您送的这半斤,这段日子就熬得过了,还说要是世子妃不嫌烦,她过几日就带着珍哥来看您。”
“那敢情好,十二姑姑前年一举得男,我也想沾沾她的喜气呢!”
章晗说着便抿嘴一笑。尽管她自己是不拘男孩女孩都喜欢,陈善昭也说了无所谓。然而,对于皇帝和赵王而言,恐怕更盼望的是一个儿子。毕竟,这个比她预料中得来更早的孩子承担着众多人的期望,不是他们夫妻俩的喜好便可以作数的。
单妈妈紧跟着又说起了嘉兴公主的其他闲话。其中便有提到顾振的。对于当初东安郡王陈善嘉和顾振在威武街上的那段争执,单妈妈心里也清楚得很,当下自然转述得很是详尽。
“嘉兴公主说,顾振那人的性子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文不成武不就,想当初威宁侯在外镇守的时间太长。没工夫管教这个儿子,而威宁侯夫人又是撒手不管的,惯得他成了那样的脾性,要说立功剿灭叛党,别说老家曾经有百多个老家丁,就是再多一倍那都不可能。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就是有人把别人的功劳算在他头上……”
单妈妈正说着,只听外头院子里有小丫头嚷嚷了一句:“世子妃,沈姑姑回来了!”
瞧见沈姑姑进门,单妈妈立时站起身来,两人相视颔首打了个招呼。而沈姑姑上前行礼之后便说道:“世子妃,太夫人和武宁侯夫人都说感激不尽,三小姐和张大小姐还让我带了两盒刚刚做好的点心,说是让家里人尝个鲜。”
知道别人是担心自己身怀六甲,而不敢捎什么东西给自己吃,章晗顿时心中暗叹。然而,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她的所有吃食都是梧桐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