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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眼儿媚-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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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峰?她侧头想想,摇头。又想想,还是摇头。抱歉的笑,官人们太多,委实记不起来。要不让妈妈去查查这两年的册子……

不用查了。我慌忙说。我昏头了,每一个线头,都有一部新的历史。不同时空穿梭纠缠,同样的历史,不同的时空,这个世界里没有我父亲。

“细细姑娘,给我一点时间。”我在身上掏着,你说这时候手头要有部拍立得多好?有个手机也成啊!她那小样儿活生生在眼前,就是弄不下,带不走。

路边有人摆摊替人写信,我跑过去要来一张纸和一枝毛笔。

“别动哦!”我将纸铺在树下的石案上,一笔一画开始照葫芦画瓢。国画我不行,不过描这两笔倒也不难。她乖巧的倚住树,浅浅一个笑挂在唇边,是做惯模特的样子。

我一边画一边感叹,老天生人千百样,一样的鼻子眼睛,换个摆法就换了张脸。这苏细细眉目五官也不如何绝色,淡撇撇的两弯眉,水津津的单眼皮,怎么会一转之间就能勾了人的魂?晴初也是这么个长法,单看眉眼也不如何出奇,合在一起就怎么看怎么顺眼,而且晴初自有股气度,相国那几个兄弟生的女儿,内府那几位当家姑娘,我都见过,全是各有各的美的,但就是谁也及不上晴初……

晴初?我一惊抬头,晴初已经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走掉了。

我慌忙将画的差不多的画折起来往胸口一塞,墨汁未干也顾不得了。我匆匆向苏细细告别,走出很远似乎还听到苏细细轻轻的浅笑声。

晴初一下午跟我闹别扭。我在附近找到她,她沉着脸自己往前走,不理我。不知道她这恼火从何而来。我想了想,适才是冷落了她,解释两句,也是解释不清。她恼的不仅仅是我撇下她,还有私自去绣馆的事。

“你一个女孩家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你欢喜那个苏细细?”

“这是什么话?”说到这个我也是理直气壮,“还不是为了给你去看衣服样子?”

她顿了一顿,似乎信了我的话。我将苏细细的画像掏出来,果然沾污了,一边脸颊上染了墨。我懊糟不已。晴初眉尖又蹙起来。

“麝奴,你欢喜我么?”

呃!我这下是真的语塞。欢喜她?我当然是欢喜她的。从什么时候起,我对她越来越好,这个好却不完全是因受公子所托,不是因为,她是公子心爱之人。我对她好,只因为我想对她好。

但这话却讲不出来。两个女人互相说甜蜜话儿,该有多别扭。

我让她上马她不肯,要替她雇车她也不坐。我一时也想不出话来讲了,又不想哄她,就随她去。大家板着脸各走各的。这样到了府外,她站住了,我们走的是半日园这一条近路。眼前正是那一片绵延到天边的花田。

大片紫金和豆蔻静静铺陈着色彩,夕阳中波涛起伏的花浪,使人沉醉,也使人莫名的忧伤。晴初也被感染了,适才的嗔怒从她面上消失,她默默站着,草长及膝,她的衣袂被风扬起。久违的伤感出现在她脸上。

“元泽最近好么?”

“晴初,你欢喜公子么?”我忍不住问她。公子对她的深情谁都看得出来。晴初这边却一向很少有表示。

晴初蹲下身,凝注那一片正打着苞儿的豆蔻。她蝉翼般的睫毛闪动,像han住一颗露珠。

“欢喜……我自然是欢喜他的。我和元泽一起长大,那时候的几个伙伴里,谁也没有他好。他无论到哪里,都是一群人的中心。大家都说,我和他是天生佳偶……后来我们见得不多,但只要有人提亲我全都拒绝。我没有想过,我要嫁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欢喜他,我怎么会不欢喜他呢?我从小到大一直的念想,就是做元泽的妻子。”

“公子也是这样。除了你,他不会要任何人做妻子。”

“是么?他是很忙很忙的……”她缓缓说,“他从12岁开始自己做文章,不到18,就帮助老大人修注三经。我不常见他,也听人不停的谈论他,大家都说他是神童。我呢,我是家中长女,一直被寄予众望,我虽然不如他,却也一直不服气的想着,怎么赢过了他。”

“你想见他么?”

她不说话,手上使力,折断了一支芦苇。

公子房中照例是一案的文书,变法到了哪一步?每天有新举措,每天有新的争吵。人进人出,这书房哪里还像个样子。简文浩惊诧的看着我,我径自往里去。

但公子却是不在,喜姐儿说他一早一出门,不到晚上不得回来。

“你不知道?”喜姐儿有点讥讽的问我。是啊,我不知道,现在公子的事,我知道的已不多。

但我也知道一定有大事。简文浩正收拾出一扎信笺,捆牢,走进内间,不久室内腾起火光。他在焚烧什么?若非出了事,不会有这样奇怪的举动,但他神态颇轻松,又不像祸事临头。

当然,公子能有什么祸事?我的公子吉人天相,事事顺利。我不停的碎碎念,还是止不了心中越来越深的恐慌。

脚步声响,我立刻听出公子的步子。无论人怎样多声怎样杂,我总是能立刻听出他轻柔的,平静的脚步。

我冲到门口,一眼便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

“麝奴,你来了?”他脸上分明有惊喜。一步跨到我面前,他握住我的手。血行加速使他的手比平时暖而有力,直握到我心里也发痛。

他从不跟我这样亲热,他心中一定有事。有个什么大事使他忘了避讳。他苍白的脸上有淡淡晕红,眼中明亮的兴奋。

“我正想叫你去半日园。这几天都没去,觉也睡得不香。”他往书房中的躺椅上一倒,长长伸个懒腰。

我心想你根本就不睡,哪来什么香不香。但他是这样愉快,多日不见的愉快,使我也快乐起来,管他是好事坏事,只要能让他这样放松的,愉悦的休憩。

两个人从外面进来,一是简文浩,另一人一个尖尖的橄榄头,脸上有一道疤,却是久违的,因卖煤事件被弹劾,又被痛殴的“霉大人”吕嘉问。

公子询问的看他们。

“都完事了。”简文浩说。“绝无线索。”

公子点头,“很好。这次他再也无路可遁。”

吕嘉问脸上也是掩不住的喜色,他脸颊抽动,带的那道伤疤也扭动不已。“早该有这一天!当初我们若是下手快些,也不会有那一劫。”

几人讲话就像密语,虽然不避我,却也没让听明白。后来我知道,那一天,我的公子,终于一切谋划到位,下手歼了吕惠卿。

公子拿到了大部分吕惠卿的受贿证据,与很多地方官员的私通信件,包括买官,贪污,任人为私等等罪证。哪一条都够他下大狱。但公子沉住了气,一直到吕惠卿自以为太平无事,胆大到意欲将内阁全都包揽,公子才招人联名上奏,将他的恶性一一列出有二十多条,终于一下翻了这位素来狡黠多疑,手腕老辣的吕大人。

而这一切,都是瞒着相国私下进行的。

公子在躺椅上闭着眼,看起来马上就要睡过去,琳铛儿从内堂抱了被子来。公子摆一摆手,对我说,叫他们几个来,我们连夜再赶一份,这厮狡猾,提防他反咬。我们先把文件搜一搜,先堵他的嘴。

他舒展手脚,又打个呵欠,站了起来,要走。我上前一步,拦在他面前。

“怎么了?”他温声低语的问我。只这一声,我就胸口发酸眼眶发热,我的公子雱,多久没有这样,认真温和的,问我一声。

我鼻子塞着气,将一封便笺塞在他袖中,他诧异的看我。

“这是什么?有什么事,还得写下来给我?”他好笑的又从袖中抽出来,展开看了两眼,不动了。

那是晴初的一首词。是她某夜对月遣怀,自己写下的。我替她收了。想不到正好在今天用上。

公子定定的站着,风把他手中的纸页刷拉吹出微响,他似乎在沉思,又像在回忆,眉心微微一跳,显出心里的渴盼与挣扎。这是明明相爱的一对人,却不得不以分隔来保全爱情和尊严。

“今夜子时。我在霁月楼,等着给你开门。”我蹲下给他收拾凌乱的地面,一边以只有他能听到的悄声说话。我手中不停的拿这拿那,刻意拖延着时间,回避着看他的脸。

他仍是静默,须臾,抬起了脚向外走,他柔软的棉袍角,轻柔的,轻柔的从我的脸上拂过去。

我无力的坐在地上,耳边安妈妈在廊下跟丫头们翻黄历算日子,那是初七日,宜会友,宜修仓,忌破土,忌开市,获利北方。

唉,晴初。我就这样把他送到你身边,把你送进他怀中。那时候我还不懂得,我为何这样做,或许是陶醉于自己的高尚,虽然我一向不是如此会牺牲的人,但我愿看到他幸福,也愿看到你幸福。

那一晚月色凉了楼阑,将台阶涂抹成玉色冰魄。那一晚我彻夜不眠,初秋的风触脸成冰,我独立在院外,看月影移动树梢,将万千星子抖落。

那一晚我一手安排,我支走旁人,我在霁月楼外徘徊,一直晃荡到桥边的小树林里。霜冷了我的脸颊和手,小桥那端,公子颀长的身影终于无声的出现。

他以夜一样深的目光看我,直看到我心底暗涌的波澜。他欲言又止,我已把他推进院去。我掩护着他,进院,上楼,他轻推那掩住的门,最后看了我一眼,眼中情绪我无法分析,他如落叶一般轻巧进了门去。门里一声轻轻惊呼,晴初似乎叫了声麝奴,没有得到回答。此后便没了声息。

我心中一抽,我知道晴初还没睡在等我。因为我执意不穿那些古怪的内衣,琳铛儿按我的要求做了宽松T恤型的新内衣,晴初正在等我同试。我忽然心痛了,那一点浅淡的幸福,尽化作酸楚。我只觉得我似乎,一下失去了所有。

那一晚神秘的乐符又随风潜来,从那次使人们吃惊之后,已经许久不闻。乐声如呢喃,如叹息。人们都醒了,却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梦一般的音乐如诉如慕,直抵心间,难以捕捉,使人断肠,琴声如落花,如飞雪,如溅珠一样覆盖了人们的梦境,月色冷了,仿佛一夜成冬。

三十二、魑魅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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