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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僧只觉得眼前一花,门是关上了,但玉蟾和天闲也已经进来了。
“哎,施主,你们……”知客大急,想再说什么,几团黑影已经冲了过来,知客忙将大门栓上,“两位施主,贫僧会尽力而为。希望两位施主抽空快去后殿,那里几位师父都在,当能保两位无恙。”
“小师父,你对付得了他们吗?”眼前是两个身着黑色僧袍的和尚,那僧袍早就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只能依稀辨认。
两人的眼里都是火红火红的,头皮充血,可惜没有头发,不然倒真想看看头发会不会变红了,两手呈现虎爪的姿势,嘴巴开合间竟然还见到鲜红的血迹。
“我,我自然不是两位师兄对手。”知客咽了口吐沫。这样的五个似人非人的家伙,确实够可怕的。
“那你还帮我们挡?”天闲道。“我,师父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们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我不能让两位施主有危险。”知客僧虽然很害怕,依然很坚定地道。
“难得,不知道是你师父教的好,还是你太迂腐。”天闲觉得好笑,这和尚倒是挺有趣的,居然真的相信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那一套。
“我……”知客僧不知道想说什么,不过那五个失去理智的和尚显然不打算让他再多说了。
一声发自喉底的嘶鸣,两个僧侣已经用一恶虎扑羊的姿势向着这边扑过来。
“施主,快走。”知客僧眼一闭,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手乱舞着就胡乱迎了上去。
“你这和尚倒是有趣,若让你这么死了,未免可惜。”天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知客僧只觉得腰上一紧,已经离地飞起,吓得他连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挂在屋梁上。
“施主,施主!”这知客到现在还想着天闲呢。
“我在这,笨蛋!”天闲在后面给了他个头夯。
“施主,是你带我上来的?”这和尚倒不笨,没以为是什么佛祖显灵。
“对。”天闲点头,旁边的玉蟾早就笑趴在了天闲背上了。玉蟾一直就不担心会出事,只是这和尚实在太好玩了。
“谢谢施主救命之恩。”这知客显然忘了在什么地方,准备给天闲道谢,一抬头,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屋顶。不知道明王寺的和尚练不练铁头功,反正这知客僧肯定没练,撞了个满头包,呼痛不已,累的刚回过气的玉蟾又差点背过气去。
“小和尚,你多大了?”天闲才不急,下面的几个主那是跳不上来的。后殿这会儿倒是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该是有人赶过来了。
“贫僧已经二十了。”知客僧老实地道。
“嗯,小和尚,有趣!”天闲捉黠地摸摸和尚的光头,弄的那知客僧尴尬不已,却又发作不得。
正在难受之际,下面已经有声音传来:“空明,空明,你没事吧?”
“是师父,师父,我没事!”知客僧看来是挺不怕死的,大声应道。
“你,你怎么上去了?”一个长着白胡子的和尚在下面叫道。
“我,是这两位施主救了我。”空明老老实实地道。
“哦,多谢两位救了小徒。等拿下两个孽障,老衲再好好向两位致谢。”老和尚望空合十道。
“大师客气了!”天闲微颔首道。
老和尚向天闲打招呼时,下面一群人也把两个恶僧给围在当间。
“孽障,还不速速就擒。”
“磔磔,你们能怎么样?”怪物张大嘴道。
“该死的孽障,拿下了!”老和尚的脾气看来不大好。难怪这空明的脾气那么急躁,真是物以类聚。
下面那些和尚的身手显然比空明这知客强了不少,加上人多势众,一会工夫就把两个恶僧压制住,绑个结实。
“两位,可以下来了。”那老和尚冲着上面道。
“敢问大师法号,这是怎么回事?”天闲下地的身法可是玄乎得很,即使带着两个人,依然是仿佛飞仙一般飘然而落,看的老和尚吃惊不小。
“不敢,老衲法号见性,多谢施主搭救小徒。此事说来话长,两位施主若不嫌弃请随老衲到禅房。”
“不客气,大师请!”天闲一拱手。
那边的僧人押着两个恶僧朝后殿而去,见性带着天闲和玉蟾,前面则是空明在前引路。
“两位,禅房简陋,还请两位不要嫌弃。”见性将天闲和玉蟾让进禅房,地面铺着一层踏踏米,四周墙上都贴着墙纸,门边几双拖鞋。看来倒是挺新的,该是专为客人准备的。
一拉开门时,一股檀香味就扑鼻而来,对面一个巨大的禅字笔走龙蛇。
“不敢,大师住处雅致得很,何来简陋之说。”天闲换上拖鞋,和玉蟾在见性对面坐下。
“哎,说来惭愧,不知两位可知扶桑城前日出现的一些怪事。”见性道。
“哦,大师是说那些奇怪的热毒?”天闲问道。
“不错。”见性点头,“当日本寺主持见意大师发现城中多了一股妖气,断定此事必因此而起,所以派年轻弟子中最出色的五大明王僧前去降妖除魔,没想到这次的妖邪确实厉害,五位师侄居然刹羽而归,还落到那副模样,六亲不认,嗜血如狂,长此下去,哎……”见性担心地道。
“哦,我不是听说大日神社的雅子小姐已经降伏妖魔,为什么大师不去请她帮忙呢?”天闲奇道。
“如何没有?老衲和上代巫女,也就是雅子的母亲也曾有过交情,可是这次去了几趟,雅子不但闭而不见,连门都不让进,连她母亲老衲也欲求一见而不得。”见性长叹一口气,“怕只怕,这次的婚礼都不是那么简单啊。”
“会不会是大师多虑了?实不相瞒,我和雅子小姐也有一段交情,看雅子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啊。”天闲道。
“哎,这正是我担心的。我怕雅子小姐的遭遇比老衲这里好不到哪去啊。”见性道。
“这样吗?奇怪!大师,我有一不情之请,可以让我看看那几位失常的僧侣吗?”天闲心中有一个想法,却无法肯定。
“这?”见性略显犹豫,但他毕竟是有道高僧,多少还是有点眼力的,天闲即使在刻意隐藏,但那种先天正而不邪的浩然正气却是无法掩盖的。
“也好,施主不是凡人,老衲也就不矫情了,请随老衲过来。”
“多谢大师。”一行四人来到后殿的一处静室外,这里到处都是拿着棍棒的武僧,看到见性带着天闲过来,都显得很是意外。
“开门!”见性来到静室前道。
“可是,师叔……”那守门的武僧看了天闲一样。
“一切自有老衲担待,开门。”见性道。
“是,师叔。”看门的武僧不敢再说,打开了静室的门。
静室里一阵阵铁链响动的声音,夹杂着声声惨叫,听得见性难过不已。这五大明王僧可是明王寺年轻一代的希望,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吼……呼……呜!”粗重的喘息声中,一道黑影夹带着铁链的金属撞击声向着天闲扑来。
“施主小心!”见性忙道。
“不防事。”天闲微微一笑,右手拇指、食指相扣,闪电般向前伸出,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在扑来的黑影额头一点。
黑影立刻一顿,呆立在当地一动不动。
“啊!呜,啊!”黑影忽然抱住自己的头发出凄厉的号叫。
“空相,你怎么了?”见性大惊道。
“师,师叔,我,我这是怎么了?”那叫空相的黑影忽然吐出清晰的话语。
“空相,你,你没事了?”见性刚才纯粹是条件反射,没想到空相居然恢复了神志。
“我,我只记得被一团火烧,烧的好难受,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空相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道。
他这会仿佛刚跑完马拉松,浑身无力,而且身上的伤痕也开始让他觉得疼痛起来,再看看身上的粗如儿臂的铁链,更是莫名其妙。
“空相,你真的没事了吗?”见性不大放心。
“师叔,我真的没事。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弟子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把我关在戒律堂?”空相道。
“你,真的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快!空明,快给你师兄松绑。”见性大喜,接着冲着天闲合十倒地:“施主妙手,老衲感激不尽。但老衲亦有一不情之请,另外几位师侄还请施主一并予以援手。”
“老和尚,你可知道,救他的不是我,是他自己?”天闲摇摇头道。
“这,老衲愚钝,还请施主明示。”见性疑惑地道。
“刚才我那一针,只是解去空相的火毒,使得他的脑子恢复清明,但若他本身定力不够,依然无法挣脱邪法束缚的。”天闲道,“若你那四位师侄没有空相的定力,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这点还请施主放心,老衲的几位师侄虽然资质驽钝,但些许定力倒还是有的,就请施主予以援手,老衲感激不尽。”见性很恳切地道。
“也好,我此来或许也和此事有关,既然如此我尽力就是了。但若他们没有足够的定力,那就不是我所能干涉的了。”天闲看看另外还在不住挣扎的四名为邪法所迷惑的僧人道。
“多谢施主,毕寺上下感激不尽!”见性感激不已。
这五大明王僧是明王寺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也是未来继承主持的人选,若是就此毁了未免可惜。
“金针渡穴,阴阳相克。去!”天闲两手同时挥出,四点灰白泛青的线缕从他手中直冲着烦躁不已的四僧眉心射去。
青灰色的光点一闪既没,盯在那四僧额头上,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和刚才空相一样,四僧抱住头一阵狂号后,各自便恢复了理智,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铁链。
“那眉心的银针乃阴火所化,算是我赠给贵寺的见面礼吧。”
这些用来替五大光明僧解除火毒的正是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