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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闲的草庐说是草庐,其实却是全防弹玻璃造成的透明花房。隔着一曾玻璃,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披散着一头及肩的长发,正背对着他们,花房中到处都是些奇怪的植物,有些还笼罩着各种色彩的气雾。
苗秀轻轻打开草庐的玻璃门,引着众人走进草庐。她自己则无声无息地站在白衣人身后,可是却半天也没有出声,过了好久才似乎聚集了力量,轻声唤道:“天闲。”
被唤做天闲的白衣人缓缓掉过头来,露齿一笑:“是秀姐和铜墙啊,你们也回来了,见了师父吗?”苗秀摇摇头:“没有,师父去月宗了。”
“嗯?”天闲眉头一皱,这事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哦,这样?你们等一会,我还有一会儿就好。”天闲说完又转过身,神情专注地修剪着一株根茎如针、弯曲九折、叶分三片的植物。
如果是老中医,该认出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灵药,九曲三叶芝。
这么过了一会,朱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始无聊地张望起来,花房中大多的植物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根本叫不出名字,不过她还是很快被一丛隐隐发出光泽、闪烁着七彩的花吸引过去。趁着众人都不注意她,朱丝轻轻走到那丛花面前,仿佛怕惊动似的,小心地伸出手,想要试着抚摩一下这美丽的鲜花。“丝丝啊,你喜欢这些花啊,我替你摘啊!这些花知道能被你这样的美女喜欢一定也很高兴的。”路上被朱丝俘获的那名警卫很殷勤地凑了过来,说着就伸手想要摘下来讨好朱丝。可是还没等他伸手,一个白影已经鬼似地挡住了警卫的手,吓的他退后一步。
“花自有本心,何须美人折?姑娘还是放它一条生路吧。”不知什么时候,天闲已经忙完手头的事,无声无息地挡到朱丝面前。
“哼,有什么了不起,稀罕?”朱丝虽然刁蛮,也不敢在陌生人地盘上撒野。
“怠慢了,此地不便待客,几位,请跟我来。”略微整理了一下工具,天闲当先走出草庐。
来到天闲的住处,虽然外表和其他房舍并无两样,内里却是一副复古的陈设,堂上北墙挂着一副巨大的星图中堂,两边是一副对联,上联:天上群星,唯我逍遥自在;下联:人间众生,任你看破红尘。当中的两张太师椅上则坐着一个极传统的东方古典美女,秀眉轻颦。正在桌上摆弄着什么,想是听到天闲的脚步,抬起头,娇柔的粉面冲着进来的天闲甜甜一笑:“天闲,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有客人来,所以就先回来了。”天闲将工具箱递给面前的花语。
“小语。”铜墙和苗秀此刻也跟了进来。“是铜墙和秀姐啊。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苗秀,花语显得很高兴。如果说苗秀有什么闺中密友,那就是花语吧,或者只有像花语这么优秀而又淡薄的人在面对苗秀时才不会有自卑感。
“坐,坐!”花语发觉大家都站着,忙道。“语姐,铜墙和秀姐难得回来一趟。就辛苦你一下了哦。”天闲坐到先前花语坐的位置,仇松、朱少锋、朱丝坐在他左手,而苗秀和铜墙则坐到右手,那些保镖都站在仇松身后。
“知道了!”花语应一声,姗姗离去。仇松看着花语离去的背影,这种纯古典而又不带做作的美人,在喧嚣的城市中是难得一见的。即使是对自己相貌极自负的朱丝,也不得不承认花语那种成熟的风情不是她能比的上的。“极品,极品啊。”仇松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秀姐,忽然来找我是因为铜墙受伤的事吗?”天闲开门见山地问道。铜墙的伤势那是瞒不过天闲神目的。
“不是,这次是政府要求征用你们炎龙集团。”不等苗秀说话,刚刚回过神来的仇松就来插话。
天闲很不高兴有人打断他的话,皱起眉:“他是谁?”
“哦,这是分管治安的副总理仇松先生。”朱少锋看出天闲不高兴,忙来打圆场。“哦,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闲闷在这里,一般除了在草庐打发时间,从来不去管外面发生的事。那次救铜墙是因为正好闲着无聊打卦玩,发现铜墙有危险,才会出现在亡魂之森外的。铜墙大体将事情说了一遍。“这样,这怎么是征用?我们是合法纳税人,该是你们保护我们的安全才是,怎么反要我们派人去帮你。而且当初狂虎既然被抓,你们早就该判他死刑的。”天闲不喜欢仇松,更不喜欢他的那种态度。
本来以狂虎身上背着的人命,死十次都有余,可是谁也不肯做这个炮灰,怕遭到虎王集团的报复,所以一拖再拖,结果弄出现在这种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政府征用就是征用,哪有你说不的余地?”仇松拍着桌子,在他看来以他尊贵的身份,屈尊降贵来和天闲谈,已经给足天闲面子,没想到天闲却不识抬举。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这里撒野?你们怕了狂虎,难道我还不如狂虎不成。”天闲本就不喜欢仇松,现在更加恼火。
“你好大胆子,你们炎龙集团的生意还想不想做了?”仇松越发气恼,出言威胁道。
“哼!”天闲冷哼一声,不见他有何行动,衣袖虚空一卷,将仇松身后那些保镖的枪一下都卷了去,在仇松目瞪口呆之下揉成一团,“威胁我?你这么大威风怎么不冲狂虎去发?”
这下双方都说僵了,朱少锋大急。苗秀也坐不住了,忙起身相劝。毕竟她不是天闲,她身上担负着整个炎龙集团所有人的命运,“天闲,别动气。我想仇副总理不是那个意思。”本来如果仇松客气一点,天闲也不会动这么大气,可是仇松居然敢对他摆出官威,想靠官方的力量逼天闲就范。
昔日在天外,天闲看多了人间的朝代更替,最让他觉得不屑的就是这些仗势欺人的官吏。
“这是怎么了?”花语端着菜出来,见气氛不对。随口问道。这一打叉,总算暂时平息了双方的怒火。仇松想起来是有求于人,天闲也不好驳了花语的面子。
花语准备的菜式很清淡,没有油腻的刺鼻气味。“秀姐,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刚摘的。”花语指着前面一盘娇艳欲滴的素食对苗秀道。花语的厨艺本就不错,加上往日天闲从天厨星那儿偷师,他自己不大感兴趣,花语却是很喜欢那些东西,经常缠着天闲背天厨星的食谱。
“好久没吃过小语烧的菜了。”苗秀轻轻夹起一块,放在口中嚼了嚼,“淡而不寡,清而不薄,芳香却不刺鼻。小语的手艺又进步了。要在你这多住几天,我回去的日子可怎么过?”苗秀笑着打趣花语,也缓和一下气氛。
听到苗秀的赞誉,仇松也忍不住夹起一块肉状物送到嘴里,立刻脸色一变,风卷残云的将几盘点心一扫而光,刚才的不快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没想到姑娘还是位女易牙,不知道这是什么做的?”
“既然你知道易牙,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做的?”天闲反正就是看仇松不顺眼。
“哦?”仇松一呆,易牙以厨艺闻名,可是也因此,他的拿手菜实在太多了,根本无从想起。
“没听说过易牙昔日为讨好他主子用的什么肉吗?”天闲故意刺激仇松。这回仇松的脸是真绿了,一阵恶心,险些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原来这易牙除了厨艺上的造诣,另外一点出名的就是他的奸恶。当年为了讨好主子,因为他主子一句戏言,竟然将自己年仅三岁的幼子烹食,献给主子,也以此给自己换来一生富贵。
往日天厨谈论人间大师时,对这易牙的手艺也有所感慨,却很是不齿他的为人。
“别听天闲胡说,那些是草灵芝。”花语看到在座知道易牙典故的脸色都不对,忙揭开谜底。
“天闲,你怎么开这种玩笑?”苗秀道。刚才虽然苗秀的动作没那么明显,却也觉得反胃,到现在还翻江倒海呢。想起那种事,实在叫人恶心。
“没什么,说着玩的。让我去也成,当年的赏金还得照旧。”天闲开出条件。“你……”仇松的眼睛瞪的老大,那可是十亿啊,当年是十几个国家同时出的,这回因为是警视厅的疏忽,责任算起来还是归结到仇松头上。要仇松自已想办法,他能调动的经费也就那么多,当然就吃惊了。
“放心,只要你们公布狂虎逃脱,自然有人会肯出钱的。”天闲懒懒地说。话是不错,问题就是这件事不能公布,不然国家丢面子是小,内阁一定会被在野党弹劾的。
“你们想清楚,反正不急。我想秀姐他们总得参加完我的成年礼吧。”天闲算定到最后仇松还是得低头,而且只能自己掏腰包。
这么大的数目,仇松一时也不敢做主,推说要考虑几天,想借机和上面商量一下。“没问题,不过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们这里除了特制的通讯系统,普通装置是不能和外界联络的。”天闲好心地提醒。
“没关系。”仇松仗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一点也不把天闲的话放在心上。“那就好。没别的事我要去准备一下过几天的宴会。语姐,你带他们随便走走。”天闲说完隐入内室。
真正有心思参观的恐怕只有朱丝了,对这个地方她充满了好奇,铜墙要去和好久不见的师弟们打招呼,苗秀则想回自己以前住的房间看看,于是只好由花语带着好奇宝宝的朱丝。“姐姐,我叫朱丝,你叫什么名字啊?”说也奇怪,按理以朱丝这种性格,对于胜过自己的女人该充满敌意的,可是对着花语,她反而有一种亲切感,同时又对花语身上的神秘气息感到好奇。“我叫花语。”花语温柔地回答道。眼前的朱丝一头短发,加上那一身的穿着,给人很艳丽的感觉。
“花语?花语?”朱丝念了几遍,显得有些迟疑,带着惊异的口吻问道:“你不会就是那个星相界第一神童吧?”朱丝任性,却不是个草包,而且她的好姐妹中也有和花语同一世界的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