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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啊,棒棒糖不是跟我说小涵醒了么?是百媚的声音。
百媚,你不要碰她的伤口!是黑少。
我没有碰。黑少,是我不对,但是你也体谅一下我,我找安公子都找了近千年了,那次都是很确定了,我只那一次没送她回家,就出了事。你不要总这样对我板着脸好不好?
百媚,你不用找了,我跟你讲安公子你是找不到的。
你说什么,黑少,你不要因为小涵这件事上就这样说,我怎么可能找不到。反倒是你,我要劝劝你,你不要把小涵变作第二个东阳。她已经够可怜了。当初我要她进诊所,没想到你会看上她。
百媚你——
不想让他们再争下去,他们两个怎么就没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
我只得睁开眼来,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冲着他们笑了笑,说道,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很好么。你们也真是,自已都开医院的,我还是门诊部的主任,竟然照顾别人的生意,快接我出院吧。
他们两个呆在那里,有点愣神。
我却依然在笑。强作坚强。
不是不想哭,而是知道小伤痛可以通过人前的泪水别人的安慰获得化解,而入骨的伤悲,是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大悲无声,不但无声,我还要做到无形。我的错我自已来背,我不要别人来同情我。
一诺,他从此在我心里的最深处,我要把他护得深深的,藏得紧紧的。
第二卷 第二章 唯一的亲人
(二)唯一的亲人
我醒来后,黑少和百媚轮流照看我。
西施和范蠡两夫妻也来看我了,我尽量显得自已很正常,不住的微笑。想让他们放心。
这样,好累。
难得的单独时间,想起一诺,直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可是却不能够。
醒来的第二天,来了个大夫,当时黑少陪在我的身边。
请问,你是张一诺的家属吗?他是冲着黑少问的。
黑少跟我解释,当时要抢救,刚好又只有我认得他,所以填了我的名字。
我点点头,心内突然疼痛。一诺的话又响在耳边:
丫头,我的宝贝,我的妈妈已经死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舍得你离开我呢。
低下头去,不要黑少看到我的泪水。
医生,什么事?是黑少的声音。
医生,我们出去谈吧。
医生转身想走,我却抬起头来,说道,医生,如果是关于张一诺的事,你还是在这里谈吧,因为,因为我才是他唯一的亲人。
是的,我是他认可的,他的,唯一的亲人。
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心好疼,仿佛有人用刀在绞一样。
是这样的,张一诺的尸体暂时放在我们医院的太平间,如果你们亲人想领回去安葬的话,请办理相关的手续。当然能给我们医院作研究是最好的,但是也要征求你们的意见不是。
竟然只剩下尸体,那个高大清瘦,强悍霸道的男人,那个爱我至深付出所有的男人竟然只剩下尸体。
我把头低下去,再低下去,因为,没了办法了,泪水已经如泉涌一般,我无法不流泪,那么我只有不让他们看到。
许久,才说道,医生,他,我一定会领回去的,但是等我身体好后吧。我会为办理一切手续的。
丫头,我的宝贝,我的妈妈已经死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舍得你离开我呢。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一诺,你放心,我会带你回家的,我再也不与你分开了。一诺他真的好苦好可怜,可是我还这样待他。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没有一起死。
那,你好好休息,身体好了到我这里来办手续。
医生,请等等,我想去看看他,见他,最后一面。你带我去行不行?
白色的大褂静静的随风飘荡,他不作声地点头答应我。
黑少扶着我起来。走出房间。
走在长廊里,医生在前面带路,黑少伴在我身边,不发一语。
离太平间越近,我越没有力气。到最后,停在那里,因为已经抬不动脚步了。
黑少,你在外边等着我吧。我想单独跟他说说话。
我知道,一诺是不喜欢黑少在我身边的。我怎么能再伤一诺的心呢。
黑少不放心的望我一眼,点点头。
扶着我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放开了。我才慢慢转过身,抬起脚来,继续往前。
呯的一声,厚重的大门在背后关上了。
我呆了一呆,往后回望一眼,外界已看不见了。
这就是黄泉吗,一诺,你在吗,我来看你来了。
慢慢的往前挪动步子,一切是那么静,那么凉,那么白。
穿着白蓝格子的病人服,披着头发,我也是个鬼,来看自已错过的爱人。我多希望我自已是个鬼。
医生拉开一个大门,我慢慢的跟着。看他站在一个台子旁边。
我慢慢地走过去。
这就是他的尸体了。
他的尸体,我轻抚下去,将上面的一层白布慢慢地揭开来。
一诺,我终于看到他了,他还是那个样子,可是可是,那张曾经坚毅霸道对着我会笑的脸,怎么变得这么惨白,这么了无生气呢。
我轻轻抚摸下去,他脸上的肌肤是那么凉,他怎么能那么凉呢,以前,在这张脸庞上,我亲了多少啊,以前,大冬天,两个人总是一起洗脚,他打来水,先把一双大脚放进去,试好水温了就笑着对我道,丫头,水刚好,你可以放进来了。我才放进去,烫了,就笑叫着踩在他的脚背上,哎哟哎哟的叫,他总是笑着,说道,你怎么这么怕烫呢,你看我的脚,都被你踩在水下面了。哎呀,那是你皮厚好不好。然后,他用毛巾替我擦干净,我跳到床上去,他才得空洗自已的脚。而我,总是从后面抱住他,探过头来,在他脸上死亲。热热的,湿湿的,他不肯,我亲到了,就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得意的哈哈大笑。
一诺,你笑一下呀,一诺,我来看你来了。一诺,你这样惩罚我吗,一诺,我该怎么办。
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摸到他的眼睛,看见眼角还有着泪痕,那是他的泪水。一生我只看到他流过两次眼泪,一次就是在他妈妈临终的床前,一次就是那天晚上的西湖边。那个晚上,在西湖边,他流着泪对我说了这么多,他说可是等啊等,你不但没有半点改变,当我不能挣钱,需要你付出一些,帮我度我最艰难的时候,你却成天在我面前哭泣,动不动就一声不吭的出走,最后甚至再也不回头。
丫头你真的不懂事,这世上哪有不要回报的爱呢。
是的,一诺,我知道了,可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一诺,我不想活了,活得太累太累了。你以前那么宠我,你怎么放心一个人走,一诺,不如我来陪你好不好。
泪水决堤,身体摇摇欲坠,人也开始迷糊起来。感到背后有人,我慢慢回过身去,也许是一诺,他来看我来了。
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飞跑过来。
小涵?
一声呼唤惊醒,他只叫我丫头的,丫头,丫头,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称呼。
是黑少。他扶住我摇摇要倒的身子。
听到医生惊慌的声音,你是怎么进来的,没看到你推门,也没听到声音啊。
黑少不说话,抱着我离开。
出得门来,走到回廊里,外边就是医院的小花园,绿的叶子红的花,还有金色的阳光。它们是那么刺眼,处处时时的提醒我,我还活着,而一诺死了,我们阴阳两隔。
小涵,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是黑少。
我望向他,对他笑笑,黑少,问你一些问题。
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人死了能不能复活,你和白少是无常爷,能不能放魂魄还阳的。
他望向一眼,眼内有不忍,然而,他还是说了,小涵,我们无常是没有权利私放魂魄的。一诺的魂魄我当时也求过白少,他无论如何不肯。这不能怪他,无常只是领得阎罗王的命令去抓魂魄,就是碰到自已至亲的人,阳寿已尽,也只能带走的。张一诺,他命该如此。你节哀顺便吧。
那,你们为什么当时没有把我带走?
黑少的眼里有为难,这——一方面是我求了白少,最重要的一方面是张一诺在最后救了你,他推了你一把,而他自已因为说话太多动作情绪太激烈导致流血太多而不能救的。他身体里的血已流光,回天无术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低下头去。想起那一晚,他在我身边,说了那么多话,最后又用尽力气把我推起来。血已流光,回天无术,我竟这样失了他。整个人软了下来,慢慢地沿着黑少的身体滑下去。
黑少也蹲了下来,将我扶起,他的眼内尽是心疼,说道,傻丫头,你不要难过,我去帮你找他回来。
真的可以么,黑少,你会不会有危险?
他不作声的抱我起来。
黑少,如果有危险,你不要去了吧。
是我的错,我只有自已承担,总不能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让黑少再去涉险,我对不起一诺,不能再对不起黑少。
他却答我,你放心,没事的。黑大哥是无常爷,你忘了吗,只是去找一个魂魄,没事的。
我才放了心,心里重新有了希望。
他抱我进病房,对我说道,小涵,我回去帮你找找他。如果在七天之内找到他了,恩,现在应该说只剩下四天了,因为你昏睡了三天了。如果在接下来的四天之内找到他的魂魄,他又肯回来的话,我带他回来还阳。
小涵,你记住了,不要让任何人惊动破坏他的身体。如果身体坏了,就是魂魄肯回来,也没办法了。
我使劲点头,从此后,如果有必要,我会天天守在太平间,直等黑少回来。
黑少看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