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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放松点嘛……”
爱丽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她仔细思索了一番，说：“其实……和亲或许并不妥当啊……匈奴真正的目的，在于和亲时同时奉献出去的大量财物……对于匈奴，和亲终究只是下策，武力征讨才是解决根本的方法……”
“有创意的想法。不错，”时冥拍了拍爱丽的头，说：“继续，继续。”
“嗯……但是昭君出塞和前面的和亲政策不同。当时匈奴陷入分裂状态，汉宣帝援助了呼韩邪单于，并将王昭君嫁给他，充分地保证了西汉和匈奴的和平关系……可以说是成功的外交……不好意思，我可能说得不太好。”
“不，这样说就可以了。大家记住，历史是要客观看待的。什么正确，什么错误，取舍标准不是教材的定义，是对于实施政策者的利益是否符合为标准。要是只站在现代社会的观点来评价，是无法学好的历史的哦。”时冥走会操纵台，继续播放资料片。
上课结束后，时冥刚走出教室，迎面就看到了灵渺。
“怎么样？感觉这学校如何？”她走过灵渺身边，轻声问道。
灵渺苦笑着说：“不知道啊……学生们都拘束得很……那个面具，是爱丽的姐姐生前的面容吧？”
“是的。记住我说的话，令世人了解到爱元的威胁，就要以这个学校为起点……爱元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就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在那以前，好好注意每一个学生。真是可怜啊，一个个都不敢说自己的话，我最讨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学生。”
“但是……小姐，爱元在全社会广泛应用，只是在一个学校活动，怎么可能……”
“不……恰好相反。无论哪一个行业的人，都是以教育为起点的，而高考更是备受全社会瞩目的。在高考前夕，暴露爱元的狼子野心，才会引起足够重视。那样，就可以让叶女士想办法改善这个系统。反正……人类被电脑操纵这点已经不可能改变了，用惯方便的东西，人类就绝对无法撒手的……”
是吗？灵渺回忆起许多科幻电影，都有类似的设定。当时还想人类的未来不会如此，谁知道真的变成现在这样。所谓科技，难道只是为了满足人类的惰性吗？
走廊上，到处都看得到那个面具。面具自然也监视着每一个学生，规范他们的行为。久而久之，他们不就都成为爱元的程序之一了？灵渺叹了口气，向办公室走去。
走入办公室后，他来到自己的桌子前，看到电脑自动记录着他刚才上课的评分。评价是73分，这不是个很好的分数。评分下还有指示：背离制定教材指示，并传播给学生与考试无直接关系的内容，希望有所改进。
而时冥的电脑前也有类似的提示，她的评分是66分，比灵渺更低。
旁边一位男老师看到，顿时感叹着：“时老师啊，你这分数……头一天就这样不好啊，在这里工作，你就别追求啥个性了，根据电脑给你的教材大纲，它怎么写，你就怎么教，否则……不到两个礼拜，你就会被换掉的。”
时冥却不担心这点。教育局的局长夫人，曾经是她的委托人，所以有这个后台，她绝对不担心会被辞退。
接着，她又开始准备自己的讲义。突然，电脑出现一个窗口提示：校长办公室要和您的电脑连线。
时冥按下确定，窗口立刻变为校长，也就爱丽的母亲叶伦娅女士的脸。
“时小姐，工作还习惯么？”
“嗯……很不错呢。被电脑高度管理，我们也轻松不少啊。”
心里却是：不错才有鬼，一个个全都说电脑的答案，我又不是来这里给机器人上课的。
叶校长压低声音道：“我女儿就在你的班上，你也是知道的。还请你对她多加关照，这几天我要去教育局开几个重要会议，听取这次高考的一些新政策。刚才我查看了你第一堂课的评分，坦白说，实在不高啊……”“校长说得对，”时冥堆起笑脸道：“我下次会注意的。您女儿很有天资，值得培养一番。”
“我也挺担心这孩子的……请您多看紧她些，她们这些孩子在这个年纪最不安分了。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就说到这里吧，再见。”
窗口关闭了。
时冥托着下巴，看着重新变回桌面的电脑屏幕，体内却调动着魔力，侵入电脑系统。
“果然……有强烈的电子波动……程序意识正在不断升级，近日还有入侵其他系统的迹象啊。”
这是空间魔法的一种，可以入侵任何虚拟空间，而电脑世界也是很容易可以侵入的。
中午，食堂内。
“宗幸，怎么吃饭的时候还在看英语词典呢？”爱丽端着自己的饭盒坐到正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电子词典的单词投影。
“下周就要月考了嘛，爱丽，你们历史二班也一样啊。”
爱丽就是宗幸想要送手机的对象。一二年级的时候他和爱丽同班，现在因为一个读文科一个读理科所以分在不同班级里了。
“啊，对了，”他抬起头，而爱丽此刻也张开了嘴，两人同时说出了同一句话。
“今天我们班级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新老师……”
“咦？”
“你也是？”
他们都笑了起来。爱丽拿起筷子吃了口青菜，一边咀嚼着一边说：“你先说吧，那个新老师如何？”
“他居然不按照爱元的指示来教我们，而是讲述了一些有趣的物理知识，都和现实有点联系。爱丽，你们月考第一门是什么？”
“嗯，是计算机啊。”
在如今这个时代，计算机技术应用已经成为高考的必考科目了。
“嗯，我们也是，第二天是考英语，第三天是考数学……唉，总感觉很烦恼啊，月考都是非常难的东西啊……”
爱丽拿下他手里的词典，说：“吃饭别看了。我们今天来的那个是历史新老师，很年轻的，只比我们稍微大一点，她的课题很有趣，都是研究一些历史现象，而不是专门笼统地讲述一个朝代……不过可惜，这样的老师，大概不久就会被爱元评价为……”
她刚说出口，立刻捂住了嘴，因为她看到了食堂墙壁上挂着的面具。
“真可惜了这样的好老师……”宗幸也举起筷子开始吃饭。
“不感觉厌烦吗？”又是那个声音。宗幸差一点噎住，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
“若是想改变自己的人生……今天放学后，到环东路145号去……那里，可以找到你人生的意义所在……”
那……那是怎么回事？
事务所内。
爱丽不时地看着窗外的蓝色光晕，心中不无担忧。而身后则是露伊莉趴在桌子上，翻动着那本魔法古书。
“别担心了啊……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
“嗯……我最担心的还是宗幸啊……他那天，爱元蛊惑他，结果……还有源仁也是……”
宗幸是走读的。那天放学后，他在犹豫着要不要听从那个声音的指示。
他的确厌倦现在的生活，一切都是机械、死板地进行着，全然没有自由。
他来到公共汽车站，仔细看着站牌。从这里去环东路，只要两站左右就够了。
要不要去呢？
而此刻，去往环东路的公车到了，车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宗幸犹豫了一番，走上了车，心脏跳动得很厉害。
“你做得很好。”
那个声音再度传来。
爱丽也是走读的。她家住在高层公寓，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卡让门口的电脑系统识别后，门就开了。妈妈现在不在家。她走到客厅的柜子前，看着供奉在那里的，她姐姐爱元的遗照。
“我回来了，姐姐……”
她走入自己的房间，立刻躺在床上。
“好累……真的好累……”
妈妈设计出爱元以后，她就对自己一直很冷淡。平时只会对着电脑，也不会带她去电影院、超市、公园。她对活着的事物早就失去了感情，甚至想把身边所有人都改造为电脑程序。
抱怨归抱怨，复习还是要复习的。她躺了十分钟后，打开了家中的电脑。一进入桌面，便将一张盘放入，不久就传来系统提示：“加载新的学习程序，请完成以下试卷，时间为一个半小时，到时自动关闭页面，进行评卷。”
接着，一个页面打开，是一张数学试卷，右上方出现了倒计时。爱丽叹了口气，开始看题目，再用键盘输入答案。
一个半小时快到的时候，她还在思考最后一道几何题。她连续用电脑程序画了好几条辅助线在这个正方体中，都无法解出答案。
“时间到！页面关闭！”
提示声响起，爱丽也不得不垂下了头。不到五秒，就出现了系统提示：“总分54分，今日再度成绩下滑，需要加强训练，评价降级一级，定为C级。”
可恨啊……她接着开始查看正确答案。C级的话，今后做的试卷的数量和题目难度都会提升，而且因为评价降级，也会削减平时分数。班级内所有人都在互相竞争，不同级的人，根本说不到两句话。
她想打开窗透透气，身后又传来系统提示声：“你已经被降级，今后试卷难度升级，休息三十分钟后，要做一张英语试卷，时间为……”
爱丽恨恨地跑到旁边床上躺了下来。她的价值，一点一点被电脑削减，然后为了迎合其标准不断背书，最后呢？还是要被降级！
这样到高考之前她就要崩溃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相册。翻开相册，就立刻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姐姐。那时候，姐姐还是很痛苦……因为先天基因的缺陷，那么年轻就死去了……妈妈她，已经把这个电脑系统当做姐姐的替身了吗？
“你不是我姐姐啊……”她恨恨地对着电脑说道：“你绝对不是！”
第十六章 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