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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将门栓拉掉。那一瞬间,几个彪形大汉就冲了进来。肯知道那些人是监工。矿主拉格索在他们后面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带着他一贯的微笑。
“哈哈,我们的小朋友,你好呀,真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肯羞怯的低下头。总的来说,他不讨厌拉格索。
瓦格雷诺立刻明白了一切。他有些失望的看了看肯,又把仇恨的目光投向拉格索。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一切。”
“不、不、不,我知道的很少很少。你对于你背后的那个组织叛乱的团伙而言,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棋子。而我只知道你这个棋子的一部分活动内容,包括麦迪逊,拉文和奥尔莱特。可是我还想知道更多人。我相信,你们当中,应该有人能够告诉我。你知道,和我合作并不是什么坏事,也许,你能用你那同伴卑贱的姓名,换来一个自由的身份。”
“呵呵,拉格索,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天真。奴隶们没有取得属于自己的那份之前,瓦迪雷诺是不会放弃战斗的。”
“是吗?我希望你在我的刑讯室里待过这个难忘的美好夜晚之后,还能如此自信的和我说话。你们,带他下去。”
肯就那样看着拉格索带着瓦迪雷诺走了。他的心里空荡荡的。他不明白矿主和瓦迪雷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想那一定不是好事。他不知道自己做对还是做错。但是一切都发生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他蜷缩在墙壁的一角。他想起了里贝莎。现在,肯多么希望能够有一个人陪他,因为这个孤单的屋子,真的很可怕。
里贝莎躲在牢房外的树丛中,透过那依稀的光线看见她思念的麦迪逊正忍受着严刑拷打。她轻咬嘴唇,泪水止不住。
她想起了艾豪森曾经对她说的那段话:“你是个奴隶,就不可能得到幸福,因为你幸福的权利,已经被剥夺。”
是的,苟且也不能换来她和麦迪逊的幸福。她心爱的男人就要死了,她要战斗,要阻止这一切发生!
“……既然容忍不能换来宁静,那么,作为一名索里兰人,我们便有义务为这个城市的发展而战斗。我们要同白狼山的匪徒开战,就在今年的冬天。……这件事与前不久一件与我有关的私事相隔很近,这引起了一些人的误会。但是,无论那种猜测是否有根据,白狼山去年对我们各商会造成的损失,已经达到一个不容忽视的水平!……我希望索里兰已经做好准备,元老院已经做好准备,希望你们通过这项提案。……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问题上你们没有投反对票的权利,因为这是件为了子孙后代长治久安的事情,投反对票,就意味着目光短浅!就意味着,你没有作为索里兰元老的资格!!”
9月21日,维里奥给索里兰元老院丢了一颗重磅炸弹。虽然城里已经传得风风雨雨,说是维里奥为了菲丽莎要打击白狼山的匪徒,但是,一直没有看到维里奥的正式提案,元老院还是报着一定的侥幸心里。而今天,无论从口气还是措词,都证明这个决定不可以逆转。维里奥是铁了心要打这一仗。
如果这是在过去的索里兰,是在维里奥颁布新宪章以前,他的强硬很可能会逼迫元老院就范。这一次,他的计划遭到挫折。保民官 乌提维乌斯 率先发难,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维里奥就知道那场一直被压抑着的战争终于要爆发了。既然要来的,那就让它来吧。
“我反对总督的提案。很显然,这里犯了一个逻辑错误。白狼山不属于索里兰省的行政管辖,而是属于雅历安农省。诚然,我们的商贾行走在通往雅历安农省的道路上, 有被袭击的可能。但是我们的政策,却不能是倾向动武的。我们会给雅塔带来一个借口,会在外交上陷于孤立。如果我们成功了也罢,如果我们失败了,将会面临接踵而来的一系列严重问题。其中就包括我们可能失去自治权。因此,我主张应当先通过交涉,促使雅塔对白狼山负责,而不是由我们来做。这样,一方面尊重了雅塔对雅历安农省的管辖权,另一方面,也保护了我们自身,尤其是给了我们一个正当的名义。”
“是的,你说的是很美好,”站起来的是上位元老 泰比尼斯,新政之前,他靠铁器作坊发家,“但是,总督也提出过,容忍不能解决问题。我们是可以选择政治斡旋,让雅塔人派兵,可是我们每拖一天,我们的损失就会继续一天。你要知道,这些亏损里面有你一份,也有我一份。我们谁也逃不掉。你口中的那些东西,那些道义,都是要靠经济实力来支持的,都是要靠我们出钱的。我支持总督大人的意见。如果有什么不妥,在我们动手之前,向雅塔打个报告就是了。不要指望他们会干涉我们或者帮助我们,如果他们能,白狼山上早就没有土匪了!正是这个无能的雅塔让我们索里兰人去尽本属于他们的义务,我们为什么还要顾及他们的感受,维持他们的尊严?!”
泰比尼斯的立场并没有让维里奥高兴,他冷冷的看着激动的演说者,看着他和他的支持者们同保民官乌提维乌斯的支持者们吵成一片。略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几个司长并没有丧失冷静。卡瑞斯紫色的眸子不知道在看向何方。维里奥觉得有些厌倦,他起身,离开了喧闹的会场。劳东跟在他的身后,微笑着,有些邪恶。
“这不是我要的民主,劳东。”维里奥无奈的笑道,“每次都这样,无聊的争吵,我很厌倦。这种组织体制并不好,元老们各自为政,还不如雅塔的派系政治更有效率。”
“呵呵,这是个过渡阶段,你必须学会忍耐。从来没有人给这些人自由说话的权利,所以,他们急于行使自己的权利。”
“争吵会演变成私人恩怨,会增加动荡因素。今天政坛上的争吵明天就成为流血的冲突。别忘了,虽然我们剥夺了领主的裁决权利,却依旧无法禁止私人武装的存在。”
“这倒是。”劳东若有所思,“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有头绪。我在想,或许派系本身不是错的,直选恐怕也不如当初设想的那么有效率。关键看如何操作。”
“呵呵,我是不懂这些东西。不过,无论你怎么干,我支持你的决策,近卫军永远是你的支持者。”劳东拍拍维里奥的肩头,“进去吧,让他们安静下来。你是总督,你的决策永远要比他们的争吵重要。无论什么原因。”
维里奥点点头。他走进大厅。争吵还在继续,有人高声议论,有人交头接耳。维里奥敲响了桌上的木棰,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
“我已经说过,我需要的,只是通过的结果。我的决策就是这样,如果你们通过,我将合法的行动, 如果你们反对,我将下令全省进入紧急备战状态,绕开你们展开行动。在某些问题上,比如民生问题,比如涉及你们利益的问题上,你们可以争吵,我不会干涉。但是像今天这种重大问题上,我希望你们有自知之明。谁也别再有其他意见,开始投票!”
抛下这通话,维里奥甩起大氅,疾步消失在大厅的尽头。劳东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一脸傻样的乌提维乌斯和泰比尼斯,看来这两位还没弄清楚状况。
当天下午,元老院在37%的元老弃权、2%元老缺席的情况下,以61%的支持率通过了征兵草案。这件事成了索里兰的新闻,也引发关于新宪章的第二轮争吵,关于总督权力和元老院权力的争吵。
这次争论引起的后果,是维里奥在挑起争论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宁静安详的夜晚,充满平和的气息。沁波古斯要塞。璀璨的群星在晴朗的夜晚闪耀着迷人的光辉。浪漫的图景恰好给一对小情侣创造了环境。玛丽和西庇阿斯挽着手,在营地外围没有人的草地上漫步。对着星辰,玛丽有很多感慨。她想着,哈里斯在天国,应该不会寂寞吧?
“想他了?”
“恩……”失神的玛丽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却又在话出口后觉察到不妥,她抱歉的看着西庇阿斯,“厄……,对不起,我……”
“那是你的权利。”西庇阿斯笑道,“不过,老实说,我有些吃醋。你打算怎么弥补我的创伤呢?”
“给你做碱水饼吃怎么样?”玛丽淡淡的笑道,此时,她没有太强烈的开玩笑的心情,“你明天就要出发了,是吗?”
“对。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赞布大帝在达莫克的口碑虽然不好,但在军事方面,他的确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桑格里亚元帅说,我们可能要打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
“呵呵,你怎么还不改口啊?桑格里亚元帅,多见外呀。”
“军人嘛,”西庇阿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尊重上级已经成习惯了。”
“那等我们结婚那天,你打算叫他什么?桑格里亚元帅?”
“呵呵,那也要等到打完这场仗再说吧。也许,到时候就该他管我叫元帅了。”
“美的你!”
西庇阿斯只是笑。于是两人无话。玛丽望向西庇阿斯的幽幽眼神逐渐的失落起来。
“答应我,一定要回来,我们一起回雅塔,在我们的庄园里,邀请很多很多朋友,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就像克拉索斯和诺丽丝一样,好吗?”
“恩。我答应你。”
西庇阿斯温柔的将爱人搂入怀中,轻轻的抚弄她柔顺的长发。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和他一样。你说过你只是预备队,开始现在又变了,又要上战场了。我真的很害怕……”
“不经过战争的洗礼,一个士兵永远不可能成为将军。玛丽,这是我的人生,是我的理想。”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是那么的害怕,那么的不希望失去你……”
西庇阿斯叹了一口气,静静的感受着怀中的人儿轻轻的啜泣。
只有神能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