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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空余恨
云榕被步萨的内力震得嘴角渗出血丝,经脉剧痛得几乎站立不稳,向后退了几步被赶过来的白洛扶着,才勉强定住身形。
他侧头看她,见她满眼焦急,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不由的一暖,对她淡淡笑了笑。
步萨之前便受了伤,又不似云榕那般拼出最大功力,苍促间只使了七成的内劲,瞬间被云榕浑厚精纯的内力震出十步之外方才站定。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体内的经络被强震错位,全身剧痛如撕裂一般。虽口鼻未有出血,腹部的伤口却鲜血喷涌。他狂笑着正欲再度袭来,却被云梃拦住了去路。他看清眼前之人,顿时大笑起来,“有你陪我,也是一样的。”说着便抓向云梃左肩。
云梃早有准备,催起内力与他纠缠。
步萨已知自己穷途末路,仍然做着垂死挣扎。
此时,云梃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心中早已一片冰凉。胸口的血液随着打斗迅速的蔓延出来。他抱着求死之心,不顾自己的身体,招招使得催命狠辣。看准了一个时机,欺身探手插入步萨腹部的伤口,推着他一同滚下了身后陡峭的山崖。
白洛一直看着两人打斗,见云梃如此不管不顾,心里似乎明了他的心意。她放开云榕奔向两人滚下的山崖边。只见一路向下血迹斑斑,树木枝条被折断劈裂的不计其数。
她含着泪冲下崖去,“云梃,不要——”却被白儒林一把扯住抱在怀里。
“二哥,我们下去看看,他不知怎么样了,我想下去看看。”她一面捶打着白儒林的手臂,一面哭道。
“我去看看。”两人身旁人影一晃,克进已飞身而下。
云榕向山坡走了几步,顿时觉得体内剧痛,头晕目眩。虽然这个弟弟他早知不是他的亲生兄弟,但兄弟两明着是仇,暗里却不象别人想象的那般。他能感觉得出,他对他的敬重,他对他也如亲弟弟一般爱护。
他急忙取下头上的发簪,置于嘴边吹响,笛声只响了两声便被溢出的鲜血堵住,再吹不出声。这个笛声,能唤来谢仑。步萨的经络已被他震断,即使能有还手之力,也是强弩之末,云梃完全有能力杀了他。让云梃去杀他,也算是了却他一个心愿。
思想间,几个人影闪至身旁,拱手道,“公子。”
云榕指着山崖处,沉声道,“下去看看,勿必救下白衣之人。”说着,勉强转过身去,见滕渊扶着一剑穿腹的史红楼坐在地上,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你怎么这么傻,他不值得你舍命与他同归于尽。”见史红楼含着笑意看着他,心里猛的一抽,哑着声音道,“红楼,你撑住,墨先生妙手回春,一定能救你的,你一定要撑住,就算,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你一定,一定不能死,不能……”说着将头抵在她颈侧失声痛哭。
云榕将怀里的伤药先吃了一丸,再将它抛给滕渊,安慰道,“有二师叔的伤药,她必定不会有事,你不必担心。”
此时,白玄几却一直注视着沈竹的背影,目光复杂纠结。他缓缓的走到沈竹身后,最后才忍不住问道,“敢问这侠客,姓甚名谁,家中可有父母长辈?”
娜卓此时已止住了血,见到步萨滚下崖去,情绪稍稍的稳定下来。心里又担心起云梃,这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对他太过严厉,让他失去了正常人家孩子应有的欢乐。他应该自小被父母捧在手心,呼护在怀里,不必象现在这般。想着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沈竹将怀中的她紧了一紧,眼神中的关切与笑意那么真实纯粹,才让她稍稍释怀。
沈竹回过头来看着白玄几,方才在詹朝的军阵中,便觉得他与自己长得相象,现下近距离看去,更是觉得五官眉眼非常近似,心中也万分疑惑。他将娜卓交给楚楚,转身站起,“在下沈竹,家中,无父无母。”
白玄几眼中略略一亮,“你可知自己的生辰,或是年纪?你的模样,似乎才过而立。”他的语气微微有些发抖,话中更显词不达意。
沈竹心里一紧,大概明白了些什么,“生辰我却不知,只知道师父捡到我时,大约六七岁,如今应该三十有七了。只是之前的十八年我失了记忆,住在深谷中调养,不经人世沧桑,所以略为显得年轻些。”
白玄几一听,激动得又站上前一步,“如此,如此……”一时又不知如何表达。他暗叹了口气,将胸中翻腾的情绪压下,缓缓的说道,“三十年前,家母带着年方七岁的幼弟回娘家探亲,不想半路遇到歹人。幸亏家里侍从奋力相救,才脱了险。哪知那歹人临死前竟一把抢过幼弟丢下了山涧。”说及至此,不禁悲从中来,眼眶微湿。
白洛和白儒林也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一直以来只到父亲是家中独子,不曾想还有一位叔叔。两人走到白玄几身旁,细细的听他继续讲着往事。
“事后,父亲曾多次派人到山涧去寻找幼弟的尸体,只找着了一只鞋和几片衣衫碎片,一月之后才彻底的放弃寻找,只怕幼弟早被野狼叼了去。母亲为此还大病了一场,之后便一直体虚不药。父亲便在家中下了禁口令,让谁都不准再提幼弟之事。”白玄几说都会看了一眼沈竹,见他面色凝重,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又急道,“吾之幼弟,自小便生得肤白俊美,只在左腰眼上有一个蚕蛹形状的胎记,不知……”
此话一出,娜卓双眼一张,惊异的看向白玄几。她与沈竹曾有过肌肤之亲,那时她还玩笑的说他腰后的那个胎记很象一只黑蛹。整件事在她的脑海里匆匆掠过,事到如今她才彻底的想明白。当年步萨让她去看的那场婚礼,其实是白玄几的婚礼,他们夫妻恩爱,却被她当成是他以沈竹的假名对她始乱终弃。她白白的恨了十八年,却不知恨错了人。让她这十八年里,天天活在仇恨之中,甚至为了报仇而与自己真正的仇人结盟。
与她一样惊讶的还有沈竹,虽早已猜到有这个可能,脑子却在白玄几说出胎记位置形状的那一刻变得完全空白。原来他不是无父无母,原来他还有个哥哥,原来他一直唤着小师妹的那人竟然是他的亲侄女。
白玄几从沈竹的表情读出了一切,泪水早已倾泻而出,他激动的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你真的是,真的是……父亲临终前是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走的,没想到你……你还活着……”
沈竹望着白玄几,突然如梦初醒,伸手抱住他,沉痛的叫道,“大哥,你真是我大哥。”
失散多年的兄弟相认,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白洛不知如何时是好,白儒林更是脸色煞白。
许久,白玄几才自觉失态,将沈竹微微推开,转身向白洛和白儒林招了招手,“洛儿,林儿,快来见过你们的二叔。”
白洛已从惊异中回神,想着沈竹便是她的亲二叔,怪不得枫谷初见便与他特别亲厚,果然是血浓于水,亲情血脉任何时候都是割不断的联系。她展开笑颜,拉着白儒林一同过去,在沈竹面前拜下,“二叔。”
白儒林也只得跟着白洛一同拜下,心情复杂的叫了声“二叔”。
沈竹自是高兴,连忙将两人扶起,细细的将白儒林打量了一番,眼里才退的雾气又袭染上来,他拍了拍白儒林的肩,笑道,“好啊,好。”
白洛立即过去挽着他的手问,“呀,你既是我的大师兄,又是我的二叔,以后我是叫你大师兄好呢,还是二叔好呢?”
沈竹听着伸手在她的鼻头微微一刮,“没大没小的丫头。”
白洛俏皮的冲他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
沈竹高兴的回身,将娜卓扶起,向白玄几介绍她和楚楚。
楚楚一直没有抬头,将面前的人一一见过,却在叫白儒林“二堂兄”时,声音涩哑,眼泪不争气的奔涌而出。
白儒林低头将她看着,心中仿佛刀剜一般的绞痛。那夜之后,他们便私定了终生,在地缝中拜了天地洞了房。那些忆起就令人脸红心跳的片断,现在却成了他们祸乱人伦的罪症。他们,原来是至亲至亲的堂兄妹。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会在93章完结。
机关算尽太聪明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白洛发觉白儒林的异样,回头扯了扯他的袖子,晃眼却见云榕苍白着脸,站在不远处,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方才他为了救滕渊和史红楼,生生的受了步萨一掌,不知现下情况如何?白洛咬了咬唇,还是走了过去。
云榕视线有些模糊,只勉强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心里顿时一松,身形晃了一晃。
白洛抢上两步扶住他,轻声问,“你可吃了伤药?”
云榕于低眼处看着她,轻咳了两声,唇过牵起笑意,点点头,“吃了,过一会儿,过一会儿就好。”
白洛点点头,扶他的手缓缓松开。自从知道那件事之后,她觉得他们之间变得陌生许多,仿佛突然多出了一条横亘在他们之间鸿沟。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种种关心,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在帮皇上做事,他要帮皇上保住她这颗棋子,仅此而已。可她不甘心,她要问一问他,她对他而言究竟算是什么?是一时动情之下的代替品,还是与她一样付出了真心。
正要开口之际,身旁人影一闪,一人二话不说,拉着她后撤了几步,耳边传来魅惑的轻笑,“洛儿,你站得离他这么近,不怕他吃了你么?”
云榕眼波微动,着紧的向前一步,看着柳如醉,眼神凌厉,“如醉公子,青天白日的,这是说的什么话?”
白洛方才还觉得他伤得极重,现下见他周身气息合抱,似乎又不象受了伤。两人之间突然多了个柳如醉,时机一过,有些话便再也问不出口了。
柳如醉见她一直看着云榕,手上紧了紧。白洛顺着他的衣袖看上去,只见柳如醉正一脸魅惑的看着对面的云榕笑,“云少主,抱歉了,我这就要带洛儿离开。”
白洛将他的手一甩,“我……”在接收以他一计警告的眼神后,“不走”两个字便换了几个字,“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此时,那边众人都走了过来。
柳如醉回头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