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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走水
萧老爷笑着摇了摇头,招手把她叫到身边,才道:“女孩子家,晓得要对家里夫郎好,总比在外头鬼混的强,你这性子倒是随你奶奶。”
萧挽缘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点头道:“爷爷说的是,还是爷爷对孙女好,二姨夫,你以后可不许拿这事笑话我了。”
“可不是么,”二相公也笑了起来,半是玩笑地道:“老爷就偏疼大小姐呢。这也是大小姐懂事,不像我家鸿飞,整天介没个正经样子,屋里头的人倒是不少,如今两三个侍夫都挺着肚子,等着我这个老头子去伺候呢。”
“老二家的说什么瞎话呢?说破了天,也没有老丈人伺候女婿的事,”他那里还兀自笑着,萧老爷却忽地冷下了脸,淡道:“长幼有序,这种话就算是玩笑也不成。”
“是,老爷,我省得的,”二相公被他这么一说,面子上一时有点下不来,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只道:“其实说到底,我平常就算忙点,多顾着点他们,心里也是欢喜的。毕竟他们肚子里,说不定就有咱们萧家的曾孙女在。想着能给家里开枝散叶,我这把老骨头,多干点事儿倒也有力气。”
“你这张嘴啊,还真是厉害,我还没说自己老骨头呢,你哪里老了?”萧老爷听到曾孙女三个字,心里也没了气,虽说萧柏青是他亲生的女儿,他平日里固然要偏疼一点,但萧家本来人丁就不兴盛,二房里要是真的生下女孩,那就是他萧家的长曾孙女,他自然也是欢喜的。因此只朝庄瑶安慰般看了一眼,对二相公笑道:“那你还不赶紧回去瞧瞧我曾孙女,你女儿那几个侍夫都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可千万别不上心,一个不注意地磕着碰着了。”
二相公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弯腰行了个礼,就真的回去了。他前脚一出屋子,庄瑶面上的笑也就收了,朝萧挽缘皱了皱眉,低声道:“我当你是全好了,你怎么偏生在院子里闹了这么一出?岂不是专叫别人看戏了么?”
萧挽缘见屋里的几个小厮都退了下去,便知是萧老爷和庄瑶有话要私下里和她说,因而起身垂手站住了,才道:“爷爷,爹,我今天这出,原本就是演给有心人看的。”
庄瑶还有些不信的样子,倒是萧老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你说说看……”
萧挽缘胸有成竹地点点头:“以前女儿被人暗害,是因了庾睦的关系,若是他现在就失了宠,保不齐从前那人要走旁的路子再寻机会来害我。与其这样,倒不如还把庾睦抬到原先的位置,让暗处那人瞧瞧,甚至给他些好机会,引诱他故技重施……”
这件事并不是她随手找来的借口,下午在屋子里想着如何应对庄瑶和萧老爷时,就想过这个法子。对萧江愿下毒的人要是除不掉,就一直都是心腹大患,将来对自己,对庾睦,都不是好事。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揪出来。何况,她也正需要一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改掉以前下的那些折磨庾睦的命令。
萧老爷和庄瑶显然也有些动心,萧老爷率先点了头:“你要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凡事千万要多加小心,千万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别叫我这个老头子,将来没脸去见你奶奶……”
他既同意了,庄瑶也不好说什么,想了想,要是能除去暗中加害的那人,的确好过以后日夜提防,因而也应道:“老爷放心,虽说她屋里人不顶大用,到底江愿自己是个明白孩子,再加上锦心在一边帮衬着,想来不会有事的。”
萧老爷点点头,见萧挽缘还是束手站着,面上便添了一点笑意:“江愿,跟爷爷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庾家那孩子?”
“爷爷?”
“我虽然老了,可眼还没花,心眼更是清楚着,”萧老爷笑道:“你从前就一心要娶那孩子,就算他病后瞎了眼睛也没肯悔婚,要不是天意弄人,叫你中了那毒,想必也是能跟他恩爱一世的。”
萧挽缘不知该说什么,庄瑶则面上一冷,只低下头去,萧老爷朝两人看看,终于对庄瑶道:“我晓得你不喜欢庾家,不过那孩子既然嫁进咱们家,就是咱家的人了,你也不要太跟他计较。何况,我看他对江愿,总还是一心一意的。”
庄瑶听了这话,也只得道:“老爷说的是,我有分寸的。”
萧挽缘原本以为庄瑶不喜欢庾睦只是因为他的疏忽害了萧江愿,现在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全是如此。不知道庾家和庄瑶结过什么恩怨,会让他这么看不惯庾睦。
这事情庾睦没有和她说起过。事实上,涉及萧江愿和庾睦“婚恋”的问题,庾睦都是有些逃避的。萧挽缘虽然深谙心理疗法,对着他,却不知为何不愿意用手段诱哄,只想着来日方长,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庄瑶得了萧老爷的那些话,和萧挽缘一路上回来,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在岔路口停下来嘱咐锦心:“好生听大小姐的吩咐,凡事多留一个心眼,若是大小姐有什么闪失,我为你是问。”
锦心唯唯诺诺地应了,伺候着萧挽缘到屋里,正要再去打水来给她擦脸,却听得外面“咣当”一响,立刻提起了心,到门口探出头去查看,问道:“出什么事了?”
外头有不少下人来回跑动,见是她这里问话,自然不敢怠慢,站住了答道:“回大小姐的话,是西厢那边走水了。”
“什么?”
萧挽缘刚脱下靴子,一听院子里走水了,便急忙到门口查看。果然看到院子西边火光熊熊,院中的下人都各自提了桶端了盆地往那里送水,想把火势压下去。等在她门口回话的那人手里也还正提着一桶水。
“火势压得住么?”萧挽缘随手又把鞋子套上了,挥手要她起来,一面问道:“西厢里的人都跑出来了吧?”
“大小姐,西厢一贯没住什么人,里面伺候的下人们也都出来了,只是西厢边上……”
萧挽缘心里先是一松,心道人没事也就罢了,反正这萧家家大业大的,烧了一两间房子也不是什么事,便点点头道:“人出来了就好,边上有什么烧毁的,明天一并报给管事娘子吧。”
“呃……西厢边上,是原先的主屋……”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萧挽缘一听原先的主屋竟就在火源边上,心里便急了,想到庾睦还在那间屋子里呢。大半夜的,他又是什么都看不见,要是遇着点什么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着急,口气也就差了一点,骂道:“还不快去救火?”
那女仆被她吓了一跳,“哎”了一声,跳起来提着水桶就跑了。萧挽缘紧走了几步往主屋去,锦心自然跟在她身后,边走还边劝道:“大小姐放心,西厢的火势看起来也不太大,少相公那里不会有事的。”
萧挽缘也顾不上跟他多说,只大步往主屋去,见已经有火苗窜出头,差点烧到主屋的窗棂。忙脱了外袍盖上去,把火星子打灭了。一脚踹开门来,喊道:“庾睦,你在哪里?”
屋里没有点灯,萧挽缘也不知道烛台在哪里,只得借着外头透进来的火光摸索着走了两步,又接着唤庾睦的名字。这一回,床幔里似乎有了点动静,一会儿就看到庾睦伸手揉着眼睛出来,张了张口想要喊人,却又好像喉咙说不出话似的,直按着喉咙咳嗽。
“庾睦,边上走水了,快,跟我走……”
萧挽缘上前一步,也不及去管什么礼仪,伸手就把他扶了要走,谁知他却动手挣开了,咳着嘶声道:“暮雨……”
萧挽缘会意,拔高声音喊了两声,果然见到暮雨慌忙地从边上跑过来,迷茫道:“怎么了?大小姐……”
“你睡得也太死了,再不醒来可就真的火烧眉毛了,快跟我走。”
萧挽缘一边说着,一边扶了庾睦往外去。庾睦嗓子里被烟熏得难受,到了外面院中还是不住咳着,几乎要直不起腰来。萧挽缘见他着实难受,便从衣摆撕了一大块布料下来,招手叫住一个端着水盆的下人,把布料打湿了虚捂在他口鼻上,安慰道:“火势小了很多,过一会儿就能扑灭了,你暂且捂着忍一忍,我们先回东厢去……”
庾睦一手接着按住了,另一手还被她紧紧攥着,一时不知是羞是恼,喉间又是火辣辣地疼,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倒是那小厮像是一时看得傻了,他进府晚,只知道这个大小姐最是喜怒无常,还不时地犯癔症,对人动辄打骂。可面前这个人,不凶残也就罢了,怎么还格外体贴,对少相公这样好?
萧挽缘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只吩咐他依旧去救火,便一手揽了庾睦往东厢去。回到屋里倒了水给他喝下,才问道:“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庾睦只觉得喉中火烧火燎地难受,灌了两盏茶下去,才终于缓和一些,眼睛虽看不见,却也被烟熏得直掉眼泪,虽然心知这模样实在狼狈透了,却实在无力,只勉强摇摇头。
“好了,我去寻点水来,让暮雨伺候你梳洗一下,再去床上躺会儿,”萧挽缘看他没什么大碍了,心里也就放松下来,安慰道:“主屋那里一时也不能住,就提早搬过来东厢吧。”
庾睦想想,也别无他法,萧挽缘还是他的“妻主”,就算主屋没受到波及,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那里不住过来。终于点了头,轻轻应了一声。
第十四章 同盟
院子里走水的事庄瑶很快就知道了,第二天大房的人坐到一起吃早饭,他便朝萧挽缘看过去:“昨天晚上怎么回事?你那院子里的动静差点把老爷都惊了。”
庾睦毕竟只是小产,做月子也没有太规矩的讲究,既搬进了东厢,就随着妻主一起出来吃饭。跟庄瑶请了安,也只得了他一声不冷不热的答应,这会儿听到他问话,自然不敢去多嘴,只默默地低了头,拿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碗里的粥。
萧挽缘也抬手接过下人盛来的粥,听到庄瑶问话,便略微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回话道:“今儿早上已经着人查过了,是住在西厢房的谢师傅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把帐子烧了,这时节正好又干燥得很,就这么烧起来了。万幸的是人都没事。”
庄瑶似乎有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