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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生来这之前,已经在电话里与张胜通了个气儿,意思是公司现在正式成立了,需要财务规范化,楚文楼作为张二蛋的代理人,应任命为公司副总,具体负责冷库及水产批发市场的事。这样一来避免他会计出纳于一身,把财权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二来场面上也说得过去。
张胜听得在理,便同意了,想来徐海生在路上已经给楚文楼说道了此事,楚文楼进门时便一脸的喜气。
张胜的伤不重,感冒在挂过滴流之后体温也下降了许多,症状不太严重了。病房里三号病人不断有亲戚朋友来探望,地方比较狭窄,张胜便和徐海生、楚文楼出了医院,到马路对面找个地方聊天。
对面只有一家上档次的酒店,这家酒店布置的如曲苑回廊,一间间包房,其实都是玻璃壁隔开的,一人高的地方以下用横的木艺栏杆保护着,这样一来从外面很难看得清包房内的人物,但是包房里的人从栏杆缝隙里却能看清大厅里的清况。
三个人进去要了个包间,点了几个菜。张胜借口感冒、头上有伤不肯喝酒,楚文楼兴致很高,不依道:“养伤归养伤,头上碰破掉皮、加上小小伤风感冒,就能让咱北方爷们连酒都不喝了?你少喝可以,不能不喝。”
张胜只好苦笑答应。三人在单间内边吃边聊,徐海生二人问了问张胜受伤的经过和伤势,又向他讲了讲厂区的工作和进展,楚文楼说:“广告的效果已经出来了,今天不下二十人打电话询问招聘条件,还有几户商户咨询入驻条件的,你的伤……下周一的招聘面试要不就不参加了吧?”
张胜摸摸额头,笑道:“我没事,一点小伤,其实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
楚文楼道:“嗯,其实周六周日上门应聘的人才最多,为什么非要定成周一呢?中间还空了一天广告期。”
张胜解释道:“周六周日人是多,但是其中有不少是现在有工作的人,咱们的企业刚刚成立,还存在着种种困难和问题,这些人朝三暮四,只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忠诚性太小,招进来也留不住。不如直接把他们筛掉,找些肯踏实工作的人。”
徐海生挟起一筷子腊肉荷兰豆,微笑道:“张胜说的有道理,你对人的心理很了解呀。”
张胜腼腆地笑道:“徐哥过奖了,我哪有这么高明,只是……我也是下过岗的人,为了找工作到处碰壁,这些人的心态我多少了解一些。”
张胜从木栏缝隙间随意地向大厅里张望了一眼。大厅里已经上了八成座,食客极多。就在他座位玻璃幕墙外就有一张六人位的方桌,一个女孩儿站在座位旁,背对着包房,冲着门口的方向正在打手机。
这个女孩个头不高,但是下身比例很长,一双悠长笔直接腿紧裹在一条有点破旧发烂的牛仔裤里,却更显得漂亮结实,由于破烂的牛仔裤也更显出几分野性的味道。
她上身是一件满是兜兜的牛仔上衣,腰间系着一条银色金属链的宽腰带,小蛮腰系的不堪一握,衬得她浑圆的臀部便也出奇的丰隆高耸。张胜特别注意到她,是因为有一条黑眼圈的贱狗正贴着她的小腿蹭来蹭去。
张胜还没见过几次这种狗,但是这两天来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了。那女孩打完电话,回过头来向对面坐着的一个女孩高兴地说了几句什么,张胜看到她的脸,果然是已经道过别,本以为没有机会再见到的秦若兰。
在她对面的女孩瘦高的个子,长得还算标准,眉眼清淡,颧骨较高,皮肤像牛奶般白晰,纤巧白净,斯斯文文,不过对面的秦若兰翘翘的嘴角,弯弯的眼梢,总是流荡着甜美的风情,两人对面一坐,这风采可就被秦若兰全夺了去。
两人旁边的座位上放着几个购物袋,想来是逛了街回来到这里用餐,一会儿功夫,三个男孩从外边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和她们俩有说有笑的,看来是约来吃饭的朋友,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秦若兰的男朋友。
因为是认识的人,张胜对她就比较注意起来。大厅里人很多,虽没人大声喧哗,聚集在一起那声浪也不小,所以外面几个年轻人说话声音都很大,大部分对话张胜都听的很清楚,挨着秦若兰坐着的帅气男孩叫李浩升,看他勾肩搭背的模样,张胜初时猜测他是秦若兰的男友,不过后来见他同对面那个女孩打打闹闹的亲热样,却又不象了。
徐海生和楚文楼同张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讲着公司未来的运作打算,聊了一阵儿楚文楼去洗手间,张胜再回头时,见外面几个人正在斗酒,他们喝的脸色通红,秦若兰也在张牙舞爪的说话,全无一点身着护士装时的娴雅文静。
只听一个长头发的男孩子大声说道:“我先来一招‘夜叉探海’!”
他要来一个小碗,倒满一碗啤酒,弯下腰把嘴伸到碗里往里吸,随着酒液降低,他的嘴也越探越低,撮着嘴唇,直到碗中滴酒不剩。
那个高挑个头,细眉细眼的女孩看来也上了状态,招手让服务员给她拿来一个大杯,倒了大半杯啤酒进去,然后端起她自已那个盛满啤酒的小杯,平平地托在掌心里站起来,得意地扫了眼几个朋友,忽然手掌一翻。
只见一只盛满酒的杯子托在她的掌心里,翻来转去,也不知使的什么手法,最后手掌平端在胸口,那杯酒仍是稳稳的一滴未洒。然后她把那只小酒杯放进盛了大半杯酒的大酒杯里,杯子一放进去,大杯的酒就上升到杯口与小杯平齐了。
她小心翼翼地端起这大杯套小杯的酒杯,呵呵笑道:“哨子,我朱大小姐这招‘潜艇入海’比你的‘夜叉探海’强多了吧?”说完端起酒杯,张胜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喝的,反正大杯小杯的酒都是一饮而尽。
其他几个年轻人顿时鼓噪起来,秦若兰在椅子上顿着屁股起哄:“怎么样,被震住了吧?真掉价,大老爷们被我们女人压着做酒头,成碧,好样的!”
第一个喝酒的哨子颜面无光地哼了一声,旁边男孩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豪爽地说:“行,我李尔来个‘楼上楼’让你们看看眼,免得小瞧了我们爷们!”
所谓‘楼上楼’也就是一只手四个指头缝儿里各夹一杯一齐往嘴里倒,四只酒杯有上有下,上杯灌下杯,直到全部入口,这一手的难度的确比那个叫朱成碧的姑娘高明三分,张胜看的津津有味,徐海生扭头瞧见了,便笑吟吟地向他解释这些手法的名字和使用窍门。
这时外面的人起哄让秦若兰喝酒,她哼了一声,对李浩升道:“凭什么我先喝呀?我压轴,你先来。”
坐在她旁边的李浩升知道她说一不二的脾气,笑嘻嘻地答应一声,把三只小杯摆在掌心里,一一斟满伏特加,然后张开大嘴一齐往嘴里灌,徐海生说道:“这招叫‘三星照月’,这小子酒量真不错。”
李浩升喝完了酒,亮了亮杯,那意思是该秦若兰了,其他两个男孩立即起哄:“‘活吞一条龙’,小兰,来一个‘活吞一条龙’!”
徐海生笑道:“‘活吞一条龙’就是把十几个杯子一溜儿倒满酒,一口气喝完,这一手不考技巧,纯看酒量了。有一回张二蛋宴请来视察的市领导,一杯酒怎么也劝不下去,就用了这么一招,十二杯茅台,一口气干掉,把那位领导给震住了,手中一杯酒只好一饮而尽。”
张胜想起在香港电影上看到过类似的斗酒,不禁担心地道:“那怎么成?喝那么急,还不醉倒了?”
徐海生哈哈笑道:“酒桌上嘛,玩的就是一个痛快,尽情释放平时的压抑。喝酒不把人拼倒,还有什么意思?”
张胜担心秦若兰真的来个‘活吞一条龙’,幸好她没答应,只见她倒满一杯啤酒,站起来退开两步,双手往身后一背,乜着眼睛瞟了一眼几个伙伴,然后哈下腰去。
张胜以为她要咬住杯沿,把这杯酒仰身灌进嘴里,这一招他见厂工会主席使过的,可是秦若兰的确咬住了杯沿,但不是靠她的一侧,而是杯子的外沿。
张胜心中大奇,这样咬住杯子,一仰身酒还不全洒身上了,谁有那么大的下巴,可以兜住整杯酒?
却见秦若兰咬住了杯,却没有仰身,而是将上身弯了下去,不知她是怎么做的,双腿立的笔直,上身一边向下弯,一边吞咽着流出的酒液,居然上身倒立着把一杯酒全干了。
张胜目瞪口呆,惊笑道:“她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徐海生笑道:“的确有难度,腰力不够不行、弯不下去不行、喉部肌肉的吞咽无力不行,一个掌握不好,酒洒了、呛了或者灌进鼻子,那就丢人了。这小姑娘厉害,哈哈,张胜啊,你以后也少不了应酬,等文楼回来,咱们也斗斗酒,你多少得练着点儿。”
楚文楼回来一听斗酒顿时来了精神,搓着手道:“好啊,徐哥,你说,咱们怎么个斗法。”
徐海生笑道:“咱们比不得那些年轻人,来个文斗吧,斯文点。我写三个条子,分别是皇上、娘娘和奴才。抽到哪个条子,在今天饭局结束之前,对抽到条子的人都得按这种称呼,比方说我抽到皇上,你抽到奴才,直到离开酒店之前,只要说话,就得称呼我皇上,自称奴才,我说话呢,就称你奴才,自称为朕,说错了话的就自罚一杯。”
这么有趣的斗法,让张胜和楚文楼都听的笑了起来,当下徐海生就用餐巾纸写下三个称呼团成一团,各自抓阉。
张胜摊开了纸条一看,是皇上。徐海生打开纸条一看,是娘娘。二人一齐拿眼去看楚文楼,楚文楼苦笑一声,无精打采地道:“不用看了,我他妈的肯定是个奴才。”
徐海生用新称呼商量事情:“皇上,本宫以为,一开始不用招那么多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一个司机、一个门房、一个办公室文秘再加一个保洁员,这就差不多了,麻雀虽小,已是五脏俱全,至于广告上怎么打,不过是为了扩大影响嘛。”
张胜忍着笑道:“娘娘,朕觉得,公司总该有个公司样子,何况冷库马上就要开,水产批发市场也在建,厂房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