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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是存心这么待她的,但亦是因为他要的是个妻子,而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手脚俐落的丫鬟。
“我……”夏怜抬眼瞅着他,登时发觉自个儿逾矩了。
她怎么可以如此?怎么可以仗着二少待她好,她却连基本的服侍都不做了呢?
虽说她没学过,但不是她自夸,她很巧的,只要教她看过一次,她便会做了,否则她是怎么讨老夫人欢心的?
更衣是不?只要她不觉得羞赧,她亦可以做得很好。
她睇着他如刀刻斧凿般的完美体魄,倏地蹲下身,拉开他腰间裤头上的绳结,眼看着即将要拉掉他宽松的宽口裤……
“你在作啥?”司马澈惊叫一声。
虽说他喊这一声,显得有点丢脸,但又有什么法子?现下可是冬未春初之际,春兴正勃发,他可禁不住她如此大胆的挑诱;不是他不能,而是他贴心地不想要伤害她。
“我……为你更衣。”他不是要她为他更衣吗?难道她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司马澈挑高霸道的浓眉,敛下一双氤氲着雾气的魅眸,极力抑遏着几乎失控的欲念。“怜儿,你的身子不是酸疼得很?”
夏怜闻言,羞红了粉颜,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你一定是想要休憩一会儿的,是不?”不要再诱惑他了,他向来很禁不起她的诱惑。
“不成,天已经亮了。”没道理要她再躺回褥炕的。
二少待她这么好,她自然也得对二少好,服侍他更是天经地义的,毕竟她不过是个丫鬓罢了。
“那么……”该死,他怎会玩火上身了?“你先到外头去唤翠柳带早膳过来。”
原本是想要逗她,觉得她涨红脸的娇俏让他想要再多逗她一点:但是,逗得过火,人是会着火的。
“二……你饿了吗?”她一愣。
“都日上三竿了,能不饿吗?”是啊,他就快要变成大野狼,可以把她整个人都给吞了。
“那,我这就去。”夏怜随即点了点头,却突然发现他俊逸的脸庞浮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你怎么了?”她贴近他,探出纤纤玉掌,在他来不及阻止之前贴上他的额头。
“我只是饿了,你赶紧去唤翠柳。”他挑了挑眉,显得有点意乱情迷。
不要再随意碰他了,着火的男人一旦兽性大发,事情可是很难收拾的;以往不曾如此难以遏抑,但一碰上她……
“可是你……”额好像有点烫。
“快去吧!”他勾唇笑得好迷人。
看着他如往日那般的笑,她亦漾出甜柔的笑,心里雀跃着二少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不禁又习惯性地往他的胸膛上偎,嗅着他身上的香气;不自觉地以唇轻拂过,虽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却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司马澈在心底暗咒着她这女人压根儿不懂他的温柔,硬是咬住牙,强力地把她往外推。“去吧,我真的很饿了。”而且快要喷血了。夏怜点了点头,像只斑斓的粉蝶往外飞窜,他却难受得倒在褥炕上头。
唉,真是命中注定的,他这一生是栽在她的手里了。
***
她的二少才高八斗、才华洋溢……
她的二少焚香抚琴、学识渊博……
她的二少身形迥拔、气势凌人……
她的二少夭卓不群、擎云击石……
她的二少现下是她的相公,是她得倾尽一生伺候的良人……
夏怜羞赧的抬眼睇着在阁楼栏栅边抚琴的司马澈,心里可真是五味杂陈,但在心底最深处的是那一抹几乎不可能的甜蜜温柔。
向来总是冷眼睇她的二少,为何今儿个会对她这么好?
这几天下来,他始终待在落霞堰陪着她,又不准她到外头去,直用狐裘把她裹得紧紧的,看着漫天飞雪绮丽地纷至杳来,听着他柔魅嗓音轻吟,而他身旁的香炉袅袅而上的迷蒙烟雾,散发出醉人的清香,仿佛置身于仙界似的。
倘若这不是仙境,凡间又岂会有如此慑人心神的景致?怎会有如神祗般完美的人?
而像二少这般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人,怎会看上她?
在老夫人身边的四大丫鬟中,她不是最美的、不是最贴心的、不是最伶俐的,二少怎会待她这般好?
她以为他不过是因为老夫人的逼迫才不得不娶她为妾,孰知他却道出心系于她。这会是真的吗?是因为他不忍伤害她才待她好,抑或是他是真心想待她好?
可不管如何,横竖二少待她这么好,她自然也得要对二少好,否则怎么报得了他的情?
这世间,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像二少待她这么好。
“你在想什么?”掀开粉色的霞纱,司马澈缓步走到她身旁,为她把身上的狐裘拉紧些。
“二少……”
唉!又来了,她像是生病一般,只要一见到他、心就跳得快要蹦出似的,已经很久不曾如此了,然而,这些日子来,只要二少一靠近自己,心总是不听使唤地狂跳,快得她头都有点晕了。
以往二少不睬她时,她顶多觉得有些难过罢了;可二少近来待她极好,她反倒觉得难受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着的?
“又唤二少?”司马澈不禁有点生气,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往霞纱帐外走。“都不知道跟你说过几次了,你却没一次听得进耳的。”他还得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改掉她这个毛病呢?
“你……”可这样子喊,显得好失礼。不过他到底是打算带她到哪里去呢?
“虽说天候仍有些冻,但老是窝在房里也不是件好事。”司马澈径自说道,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抱到外头,瞅着漫天的飞雪在风中与落霞堰悬挂的霞帐追逐,红白交错着,在共舞中探见满天彩霞绚烂地穿梭其间,纷纷坠落在落霞堰的湖面上。
夏怜不禁惊叹一声,赞赏着绝美的景致。
她有多久没见到这等摄魂的美景了?
落霞堰之所以为落霞堰!就是取自于夕阳西斜、晚霞漫天时,只要站在这座搭建在拱桥上头的落霞堰上,便可以睇见这美不胜收的景色;正对着这湖面!望着晚霞倒映仿若与天相连,取名为落霞,压根儿都不为过。
可自从多年以前,二少不再搭理她之后,她便再无机会见到这惑魂的景致了;而今二少特地带她出来,为的是要让她再见这景致?
“漂亮吧?”司马澈颇为傲然地道。
这个地方可是他当初要求爹为他搭建的,是司马府邸唯一的特殊景致,而天底下亦找不到另一座落霞堰。
“二少为何要待我这么好?”她真的不明白。
她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即使成为他的妾,仍不过是个身分低下的丫鬟罢了,他又何必如此待她?
“不要再唤我二少了,听起来刺耳极了。”司马澈冷呻了一口,将她置在栏栅内的榻上,自己也跟着在她身边落座,为她倒上一杯上等的银针茶。
“可……”都喊了十年,要她在短时间内改口,根本是在为难她;况且,她压根儿也不认为这样子唤他合宜。
“住口,再唤我就要吻你了,不管是任何地方、任何地点。”他可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倘若她不相信,大可以试试。
“我……”她悄悄地移动身子,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二少就是二少,是一辈子的二少,改不改口又如何?要她开口唤他名字,光是想像都教她忍不住直打哆嗦了,更遑论要她开口。
“来啊,我等着呢!”他可是一点都不会在意的。
这个傻丫鬟,真不知道小脑袋里到底是装了什么东西,让他一句话都说了上百次,她还是不懂;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抑或者是不想懂。
这事一想起来,便觉得自己亏大了。
他是堂堂司马府的二少爷…爱上她这个小小的丫鬟,她却不懂得回报,还在他眼前装傻,真是……认了!
无所谓,一天、两天不懂,他就不信一年、两年还不懂。
何况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过是这几天罢了,未来要走的路还长得很,一点都急不得的;再多点时间,定可以把她心底日积月累的八股礼教给连根拔起。
“二……”夏怜刚一开口又旋即闭嘴。二少太诈了,她可不能这么简单便上他的当。“你这几日老是待在落霞堰,这样子好吗?”她随意地提着,悄悄地又把身子往旁边挪动了一些。
天天同妾窝在房里,教底下的人见着了多羞啊!他人会道她不识大体,天天绊住自个儿的相公,鲛绢帐里销魂,忘了正事。
“不碍事,那日同娘请安时,娘不也说了要我多陪陪你?”司马澈侧首看着她,突觉她仿佛又悄悄往旁挪了一些,不禁眯起魅眸睐着她。“怎么,你不爱我天天待在这里陪你吗?”
这小女人到底是怎么着?怎么老是会偷偷地往旁边移,仿佛多靠近他一点,她便会吓得魂飞魄散似的?
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会像她这样的?仿佛他近一步,她便退一步;他如果走大步一点逼近她,她八成就要拔腿逃了!看来他不只是洪水猛兽,可能还是极致命的毒蛇,否则她干嘛要逃?
每一个女人莫不盼着自个儿的夫君,能够多陪着自己一点,而她……哼,真是了不起,真是懂得如何持家侍夫!
“可男儿志在四方,你老是窝在这儿,不妥。”
这是一点,不过还有一点是因为他愈是靠近她,她的心跳便快得难受,仿佛快要窜出胸口似的。
“有何不妥?正值冬令,汴河停航,尽管我想要运货也动不了,不让我待在这里,难不成你是摆明了要把我赶出去?”司马澈妖诡的厉眸寒驽地眯起,在渐沉的天色中迸射出一丝危险气息。
“是吗?”
她想起老夫人曾经说过,二少在多年前便往城外跑,甚至远至西域南蛮一带,带回了一些稀世珍宝转手卖给喜爱收藏古玩的文人雅士,甚至还接下木材业,山口太行山上运下珍贵木材,制成各式家具,甚至是造船,而后又玩上漕运,专门由江南一带运进大内的岁贡,再由汴京把他研制的各式家具南送,一来一去皆有可观的利润可言。
老夫人直叹他真是块做生意的料子,满身的铜臭味,压根儿都不像是书香世家的子弟。可看在她的眼底,她可是佩服得很。
二少不仅是个懂得如何掌握先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