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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红绡四处转,也不晓得她这会好些没。
正想着,细细忽然吵吵嚷嚷地跑了进来,也不管一群人看着,一头扎进蔡寿的怀里:“菜头,我完了,我完了!”
蔡寿的脸上泛着隐隐的红,扶稳怀中的人:“好好说,别急。”
仪江倒不客气,一掌打过来,细细有如脑后长了眼,一缩躲到了蔡寿背后:“昨晚上还和我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了,你还打这泼出去的水做什么?”
“你也不害臊,哪有姑娘家这样说自己的?你也知道要出嫁了,没一句好话,什么叫你完了,完了的?”
游樊拉住了仪江,乐呵呵地:“好拉,你这哥哥可以省省心了,做丈夫的还没说什么,你也懒得教了,小猴儿这辈子就这样。”
仪江揶揄地朝细细挤挤眼:“也是,菜头都不吭声,哎,打顺手了以后没得打也怪难受的。”细细得意地挑高了眉,朝他做了个鬼脸。
“到底怎么了,细细?”
“都是秦姐姐!这次被她害死了!”
“干红绡什么事了?”明之望着细细,也是笑。
“之前不是古老他们说的吗?我和菜头算是他们看着大的,婚宴的时候得一一去敬酒,我想着只要拉上秦姐姐做陪,怕什么?十个古老也得喝趴下了。”
“呀!我真忘了告诉你,你秦姐姐戒酒了!”
“比戒酒还严重!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得给我再找个人出来,不然我会醉死去!”细细那是唱做俱佳,赶得上孟姜女,没眼泪都哭得倒长城。
红绡这才姗姗来迟,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却不看细细望的是明之。
“就知道她来找你们诉苦。”
细细“兹溜”窜到了门口,小心翼翼扶住红绡:“洛哥哥才走,你怎么就来了?”
无欢?明之神色一凛,连忙上前:“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哎呀,你都不知道,刚才可吓死我了,我拉着秦姐姐在路上走,她差点晕了过去——”
明之脸色大变,扶着红绡坐下:“到底是怎么了?前头只说有些晕船,我就由着你,怎么会严重到晕倒?”
红绡低低地笑:“你自己懂医,自己把脉呀,”她伸出了手腕放在桌上,眼波睨转,柔媚里透着丝俏皮:“只是我没法向细细交代,真是沾不得酒了。”
“陪细细喝酒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你要真想喝,几杯也没——”明之边把脉边说,语音忽然一顿,瞪大了眼望着红绡。
红绡还是那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只是眉眼一扬,再忍不住笑意:“怎么样?叶夫子?叶大夫?你看我可还能喝酒?你要说能,我指定陪着细细一路喝到底。”
“你敢!”明之一急,语气都重了。
“咦~~好凶呀!都说是母凭子贵,怎么我这儿就不管用了?”红绡歪着头,眉尖蹙着,似有恼色。众人这才看明白了唱的是哪出,都是喜形于色,将恭喜的话收紧在嘴边,看明之难得的失措。
“你知道我没那意思,红绡,我只是,只是——” 明之涨红了脸,又是欢喜又是着急,情急之下哑口无言,半晌才做了个揖,道:“孩子她妈,你就饶了我吧。”
在大伙的哄堂大笑中,叶夫子很不道德地在想,那些小鬼头可再也抢不赢了。
夜里,明之拉着红绡到了离水边,也不说话,默默望着粼粼江面。
晚风微凉,青山绿水在月光中都淡了,朦朦地似有轻烟曼影,彼此挨得很近,心里涌动的是脉脉的温情。
“明之?”
“嗯?”
“在想什么?”
“我母亲。你以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不带你去拜祭双亲?其实你来离城的第一日我就带你来了。父亲留在了西域雪山,母亲的骨灰就撒在了离水里,依她临终之言,她不要我们祭拜,说是——已经太累,不留牵挂在世间了,所以我和水如就连香都不曾上。可今天我想带你来这里,也许母亲能够看得到,我希望她能够看到并替我高兴。”
不想将气氛整得伤感,明之搀着红绡坐下,格外小心的姿态让红绡抿着嘴低笑:“我又不是瓷娃娃,哪能这么娇贵了?”
“你别笑我,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可总是忍不住担心,况且你身子比他人又弱些。”明之将头放在她膝上,不敢用力,只小心地挨着,嘴角噙着笑露出孩子般满足的表情:“红绡,我真的有醺然醉意,这样的幸福,几乎要落泪。”
“傻瓜。”
却是红绡自己,听到明之的话,有眼泪滴下。
明之手忙脚乱地去擦:“你怎么哭了?”
“我老是在想,像我这么别扭的人,哪儿好?怎么值得你这样——”
明之就抱紧了她:“因为是你,也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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