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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辗转反侧,一有动静,就爬起来问:“有消息么?”
穆青在皇帐外面答:“圣上安心睡罢,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韩将军做事有分寸的。”
莫离又怏怏的躺下,三番四次之后,终于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在梦中回到训练队的宿舍楼,接触不良的灯泡将悠长的楼道照的忽明忽暗,断断续续嘤嘤的哭声回荡,幽怨而悲凉。
她顺着哭声,慢慢的走到楼层公用卫生间门口,有一瞬间,莫离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而是清醒的,看到一个女孩蹲在墙角。
莫离知道,那是过去的她,她朝她自己走去,伸出手:来,我们回家吧,承泰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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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完。
突遇埋伏
十六岁的莫离抬起头,满脸是泪,眼睛闪烁希冀的光亮,慢慢的朝她伸出手。
忽然间整座楼都在摇晃,她站不稳,十六岁的莫离喊:救我!
可是,她和她的手无论如何也握不到一起,那么近,卫生间的天花板突然掉了下来,发出巨大声响……
莫离猛然惊醒,腾地坐起身,一头的虚汗。
十六岁的莫离最后惊恐的表情那么清晰,那一年真的是天塌了。
莫离心跳砰砰,静了片刻,才回过神。
皇帐外传来隐隐马蹄声,越来越近……
“穆青!”
“微臣在。”
“是不是落星坡有消息了?”
“估计是,微臣这就去看看。”
穆青的脚步声走远,巡逻兵在对口令,静夜里遥遥传出,其他营帐亦有了动静。
估计,这一夜睡着的兵士不多。
莫离迅速起床穿衣,刚把头发用簪子别起来,穆青已经跑回来,声音不稳:“圣上,落星坡出事了!”
莫离脑子嗡的一下,冲出皇帐:“怎么了?!是不是承泰和锦墨……”
莫离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明显看出穆青脸色发白嘴唇哆嗦,却强装镇定:“圣上,我军已攻破落星坡,韩将军他……他去追赶北朔阔邺逃军,锦帝也跟着去了……”
穆青含糊其辞,莫离没有耐心听他磨蹭,伸手指着回来传递消息的兵士:“你说!”
全身是血的兵士扑通跪地:“圣上镇定,大军虽然和锦帝韩将军失去联系,不过……”
莫离厉喝:“不要敷衍,说实话,究竟怎么回事?!”
红色血光
兵士磕头:“是,咱们兵分八路攻打敌军,锦帝和韩将军各带一队人马从正北边攻入。进入石林地区后,遇北朔阔邺敌军抵抗,敌军打不过咱们,便往石林中间地带逃窜,韩将军领兵紧追不舍,并发信号,命诸将集合……就在快要接近敌军阵营的时候,突遇埋伏,幸而锦帝的人马已经到了,大伙一起杀出重围,八路大军集合,与北朔阔邺敌军血战,咱们攻进敌军主营……”
说到这里,士兵的叙述嘎然而止。
东方已经发白,天际一线,跳出血红的光,那么的宁静,那么缓慢,一点一点的泅染开来。
许久,兵士道:“北朔皇族亦在落星坡中间主营,还有阔邺成王,他们见情势不妙,往更北边窜逃,因为那边的地形咱们不清楚,韩将军亲自追去,锦帝也跟着去了,剩下的将领听命,继续和顽抗的敌军作战。”
莫离的声音非常冷静:“锦帝和韩将军一共带了多少人马?”
“大约三万人。”
“你也跟着去了?”
兵士头埋沙土:“是。”
“韩将军和锦帝人呢?”
“因地形不明,岔路口太多,韩将军命大伙分开追剿北朔皇族,小人一直跟随锦帝和韩将军,突然遇到大批伏兵,大伙被冲散了,小人找不到锦帝和韩将军,觉得不对头,便回来送信……”
就是说,其实到最后,承泰和锦墨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马了。
而北朔皇族逃亡,必带着大批人手随行保护……
莫离身体晃了晃,须臾,大声命令:“传令所有人,增援落星坡!”
其实,这番动静早就惊动了营中兵士,在远处围观着,一听莫离号令,立刻骑马整队。
这厢穆耳牵来白露,正要进皇帐拿莫离的软甲,莫离已经踩蹬上马,喝道:“走!”
大漠乘风,五万人马如同电闪光驰,然而莫离心急如焚,仍旧不停扬鞭催促白露。
再快点,再快点,心中不安随着险恶陡峭的石林地带在眼前清晰扩大开。
拼死血战
进入石林,一路上碰见不少溃逃的敌军,莫离左右兵士挥刀便砍,五万人马踏着尸体和惨叫声直奔中间坡地敌军主营。
家国沦丧,无论对于谁,都是世上最可怕的事。
北朔人明知已经输了,即使昭玥大军攻占了敌军主营,战争仍未结束,兵临绝境的北朔阔邺残兵困兽犹斗,一个个杀红眼,拼了命的血战到底。
北朔主营坡地一眼望不到头,到处都是营帐和士兵,昭玥的,北朔的,阔邺的,所有人身上脸上都是血,刀剑磕击,血肉飞溅,闷哼声,惨叫声不绝。
昭玥大军明显占上风,杀,杀,杀!
北朔阔邺士兵终究难敌汹涌攻势,情势所迫,边抵抗边败走,然而没有一个人投降,他们不知,自己的国王已经背弃他们逃命去了。
莫离领着五万人马冲进敌军主营,所经之处如飓风席卷片甲不留。
此刻,莫离没有时间去怜悯北朔阔邺的残兵败将,只看到正和敌人厮杀的李良时停顿一瞬,大声喝问:“韩将军去了那个方向?!”
李良尚不知承泰和锦墨失踪的消息,挥刀砍翻身边的北朔士兵,伸手一指:“那边!”
莫离策马驰远,五万兵士跟随她,尘嚣滚滚冲散厮杀的人群,绕过无数营帐后钻进茂密的石林。
往石林的更北边,山路崎岖,地势更险峻。
天色已经大亮,可以清晰见路,只到处都是厮杀声,难辨承泰锦墨带领的三万人究竟在那里。
石林分割出无数的小路,每条路都相似,行不到半里就有分岔口,便是先头送信的传令兵亦找不到所经途经,
五万人,无头苍蝇般的乱撞,见路就走,路不通退回来重新走,许久见不得一个人影,除了石山还是石山,无穷无尽诡异如迷宫,永远也走不出去似的。
莫离越来越焦灼——承泰和锦墨带来三万人追赶北朔皇族,难道一点动静都没有么?
生死不明
正想着,前面方向传来隐隐的厮杀声,穆青在旁边道:“圣上,情况未明恐有埋伏,待微臣领人过去看看再说。”
莫离根本不理,扬鞭催马,顺着声音驰骋而去,穆青急命后面的人跟上。
越往北走,厮杀声越大,甚至超过的身后敌营几十万人对阵的动静,绕过一大片连接的石山,莫离终于看到昭玥军队。
冲上去就问:“韩将军呢?”
因地势太逼仄,落在后面的昭玥兵士功不前去,正急的团团转,回过头,不由大喜:“圣上,前面有敌军埋伏,请圣上稍等片刻,待咱们杀光他们,您再过去。”
莫离又厉声问:“锦帝何在?!”
兵士们愣了愣,七嘴八舌的说开,有说韩将军在前面的,有说锦帝往南边去了,有说地形不明,大伙分开几路追剿北朔皇族和阔邺成王,可能韩将军已经将他们追出落星坡了……
等等说辞,没有统一口径,竟也是不知承泰和锦墨在那里。
主帅和锦帝同时失踪,若被昭玥将士们知道,人心浮动后果不堪设想。
莫离强忍心浮气躁,挥手命身后人马调转方向,另找一条路继续寻找承泰和锦墨的下落。
将近正午,终于有了承泰和锦墨的消息。
沿途见到另一队零散兵士,他们指着前边不远的方向诉说前不久发生的战事。
因遇到埋伏,大伙被冲散了,一部分人跟随锦帝和韩将军继续追赶北朔皇族,一部分人打跑北朔伏兵后,找不到韩将军,只好往营地方向退回。
从黎明到现在,莫离骑着马四处乱闯,她嘴唇干涸,头发散乱开,有几缕贴在额前,汗水湿透大红衣衫,被阳光晒干了,匀出盐斑,形容从未有过的狼狈。
指路的士兵们便是不知承泰锦墨失踪的消息,看莫离样子也感觉到出大事了,当即停止撤退,跟着莫离往回走。
人间炼狱
经过遇埋伏的地方,指路士兵们比比划划诉说当时情形,最后指着一条路;“大约是往那边去了吧。”
指路士兵们不敢确定承泰锦墨最后的方向,锦墨和承泰于昨日出征到现在,整整十二个时辰,任体力再好,支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这道理莫离清楚,穆青也清楚,当即决定,继续往北寻找。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有了大批昭玥军队的踪迹,却不亚于一场噩梦!
如果说,落星坡主营战场惨烈,那么,眼前情形就是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
稍微开阔,丈宽的峡谷中间,是尸体铺成的路,到处都是死去的昭玥士兵,受伤战马倒在地上悲鸣,帅旗横在他们中间,峡谷有风吹过,唱呜咽的哀歌。
很多年过去,每当莫离想起当时的场景都会忍不住的战栗。
莫离在峡谷口停留很久,才翻身下马,五万兵马默默的跟着她走进峡谷,没有一个人说话,静静的走过血战而死的兄弟身边,跪下来,为他们阖上不能瞑目的双眼。
没有人告诉这里曾发生过事,莫离蹲下身,抓起一把北朔所特有的箭羽,紧紧的攥紧手心。
至此,她没有勇气再往前一步,她宁愿承泰锦墨就这样失踪了,宁愿永远不要再见到他们。
突然进入峡谷深处的穆耳掉头往回跑,满脸惊惧,疾呼莫离:“圣上!”
被穆青追上来,拦腰抱住,死死的捂住嘴,穆耳挣扎几下,终于反应过来停止不动。
他旁边亦有许多士兵同跑回来又同时停住,大伙不约而同的望向莫离。
那种充满惊惧而慌乱表情同出一辙,他们都不说话,峡谷寂静,只有风,肆虐而过,将莫离的身体刮的晃了晃。
有一刻,莫离梦游似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梦里,她喃喃的问:“穆耳,承泰呢?”
穆青的手慢慢的松开,穆耳却已经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