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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飞舞的蝴蝶,悠然消失在院西首的另一间客房廊口。
怪异诡秘和滚滚异育,也悄然消逝。
两个黑影出现在廊口,穿了及地长裙,梳了它警,外裳加了一件左黑右白的怪异薄
绸披风,雪光映照下,一看便知是两个女人。忘
“把他带走。”为首身材稍高的女人,向跟在后面同样打扮的同伴下令:“能一口
气把悍勇如龙的孽龙,逼得完全失去反击之力的人,必定十分了得,可能有大用,先喂
他一颗护心保魄丹。”
“是的,大姐,这人真有大用。”同伴一面说,一面踏入积雪的院子向张秋山走去:
“真人不露像,白天看他文质彬彬,像个不怎么落魄的秀才,想不到竟然是个像狮子般
勇猛的行家。”
黑影突然出现在张秋山的身旁,恰好与穿怪披风的女人同时到达,中间隔着躺倒的
张秋山,面面相对,似乎都不敢先出手夺人,黑夜中互有顾忌。
另一面的院口,也出现三个女人的绰约身影。
黑影也是一个女人,但穿皮背褂,长裤半统快靴,梳了双丫富,浑身透露出野气,
腰间带了一把装饰华丽的匕首。
她年轻、活泼、有男子气概,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无所畏忌天不拍地
不怕的野丫头。
“你先喂他护心保魄丹。”野丫头神气十足地说:“人不能让你带走,知道吗?”
“该死的!”穿怪披风的女人愤怒大骂:“小泼妇,你知道你在向谁大呼小叫吗产
“哟!你神气什么?”野丫头的嗓音又悦耳又俏皮:“难道你是什么天地不容的恶
灵妖魔,冤鬼邪煞,想活生生吓死我吗?
“你找死!”怪女人厉叫,怪披风一抖,右手拂出,猛地吐出一道带有腥味的罡风
劲流,荡开飘落的雪花,向野丫头一涌而至。
“你才找死!”野丫头的叫声更高,挫马步一掌拍出硬接,扑面而至的罡风劲流突
然回头返奔。
平空响起一声刺耳的震爆,扶有微热的掌劲如山洪倒泻,劲道不算太威猛,但泽雄
无匹,足以将带有腥味的罡风功流逼得回头返奔。
女性具有这种阳罡奇劲的人,确是罕见。
穿怪被风的女人大出意外,骇然变色,被震退出文外,几乎失足摔倒。
“咦!”另一位怪女人惊呼,一闪即至。
“二妹,怎么了?”女人扶住同伴急问。
“手臂被震伤,这小贱妇可恶,大姐,毙了她!”受伤的怪女人尖叫。
野丫头身后,多了三个穿翠绿衣裙,外加轻狐裘的盛装的女郎。
“小佩,不可撒野。”为首的披狐裘女郎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一出手就用绝学示
威?”
“娘,你没看这女煞出奇不意使用七煞阴风掌打我吗?”野丫头大声抗议。
怪女人大姐本来已接近至出手部位,正打算用可怕的绝学行雷霆一击,却被野丫头
的话吓了一跳,原来对方已经知道己方的身分,二妹吃了亏显然不处意外,知己不知彼,
失败自在意中。
“你们是有意冲我阴阳双煞来的。”大姐色厉内连厉声问。
“你少臭美!凭你两个煞星女妖,还不配本姑娘找你们的晦气。”野丫头小佩大声
说:“但碰上你们行凶,就不能不管。
这里是旅店公众活动的地方,你们竟然使用可发魔音乱人神智的暗器散魄消魂掌害
人,为免伤害无辜,本姑娘有权出面干预,不服气是吗?”
“哼!你与这个冒充斯文姓张的人有何关连?”“本姑娘不认识他。”
“那你……”
“体姑娘是后院的旅客。如果换了普通的人经过,即使不被魔音所震呆,也将被暗
器所泄的散魄毒所毒害。把解药护心保魄丹留下,你们走。”
“好大的口气,你贵姓?小丫头。”
“你可以到柜台上的流水簿去查。”
“原来是不敢亮名号的胆小鬼……”怪女人用上了激将法。
“本姑娘姓葛,你记住就是,我叫葛佩如,你可以在江湖上找我,近期内本姑娘仍
在江湖闯荡。”
“你用什么奇功绝学,震散了我二妹的七煞阴风掌?”怪女人进一步探口风。
“你去猜呀!要不,你可以出手试探。”葛姑娘不上当,反而激对方出手:“阴阳
双煞凶名贼着,威震江湖,从来就不饶人,今晚不至于凶性骤改,面对我一个野丫头就
改情变性吧?”
阴阳双煞两个狠女人,确是令江湖朋友丧胆的女煞星。
白天,她们的穿章打扮与常人无异;晚上出动,则穿上她们那半黑半白的怪衣裙,
令人一见便心胆惧寒。
她们的为人,也令黑白正邪人士侧目,任性而为,睚毗必报,出手狠毒,杀人如屠
狗,下手不留情。
江湖朋友恨之入骨,加之心如蛇蝎,碰上了宁可忍气吞生,避道而走,是众所公认
的魔道高手。在江湖横行十余年,据说从没碰上比她们更高明的敌手。
其实,江湖上高手名宿甚多,比她们高明的人她们避免把惹、当然不会碰敌手,她
们都是非常聪明的人,所以一直都很幸运。
今晚,她们碰上了不怕她们的人。而且老二(二妹)被人一掌震退,封死了她的绝
学七煞阴风掌。
以她们的经验估计,一个小女孩已经够她们头疼,在旁的三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又
是小女孩的长辈,被此实力显然太过悬殊,聪明人应该明时势知利害有所取舍才是。
“老娘今晚有事待办,暂且不与你计较。”怪女人聪明地打退堂鼓,语气凶狠:
“我记住你了,日后,我们会和你姓葛的了断今晚的过节,不死不休。”
“哼!你们……”
“小佩!快退!”贵妇突然急叫。
三个贵妇几乎同时挥舞双袖,无传的罡风像狂膨乍起,形成强功的风网,也像在身
外围刮起一阵惊人的龙卷风,她们在风中心向后不徐不疾撤退,退向三丈外的黑暗廊门。
小佩已退入三人的中心,退的身法快得惊人。
阴阳双煞发出一声刺耳的愤怒咒骂,两人的披风也急剧旋舞,劲急的阴风激起阵阵
强劲的气旋,护住全身,也向客房的廊上退走。罡风呼啸,雪花狂舞。
十余个黑影跳墙而入,院墙上还有几个,十余个人同时以暗器行雷霆万钧的急袭,
飞刀、袖箭、透风嫖、铁模黎、追魂毒弹……各式各样暗器齐飞,有些是专破内家气功
的霸道玩意,势如狂风暴雨,向所有女人集中攒射,意图将她们一举尽歼。
张秋山躺倒在雪中,像是死人,不是暗器的目标,可能入侵的人并没有发现他,即
使发现,也不会有人向死人发射暗器。
他躺在那儿,本来就像一个死人。
十余个黑影挥刀舞剑,一面发射暗器一面潮水似的快速冲进。
劲道足的暗器,一接近三个女人布下的罡风劲网,纷纷斜飞或反弹,偶或有三两道
特别猛烈的暗器通网而入,近身也被葛小佩姑娘劈出的神奇掌力所未落,入网后的劲道
已灭弱了七八成,掌力一击便堕。
退入廓门,四女的身影立即消失了。
阴阳双煞的披风击落了不少暗器,也消失在廊上的暗影里。
十余个黑影一阵大乱,但不敢冲入黑暗的房舍,急袭无功,怎敢再冒险深入?
芦哨急响,暴乱的人影纷纷由原路退走。
雪地里,张秋山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
碧血江南
第二章
店中大乱,直至二更后人声才静止。
三更初,假公子章达方带了仆妇和待女,返店回到东院上房。
一个青袍外穿羊皮大褂的中年人,悄然推门入室。
外间里一灯如豆,假公子章达坐在桌前怒空满脸。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假公子向恭立在桌对面的中年人沉声问。
“是悍匪孽龙的匪党闹事。”中年人恭敬地欠身答:“小的人单势孤,不得不隐忍
不加插手。事发的经过是这样的
“他将孽龙进入张秋山的客房,被张秋山逐出,以及悍匪大援赶到,所发生的经过
—一说了。
“那张秋山呢?”假公子追问。
“不知道下落。”中年人照实说:“可能被悍匪们带走了,但小的不敢确定。”
“会不会是阴阳双煞乘乱带走的?”
“不可能,小的事后曾经接近双煞的住房,这两个女煞星仍在愤怒如狂。”
“好可惜!”假公子苦笑:“阴阳双煞的散魄香如无她们的独门解药,不死也将成
为白痴,落在悍匪手中,反而少吃不苦头,但……结果仍是一样的。”
“要不要派人把那些悍匪格杀……”
“不必,这些悍匪不但对我们没有威胁,反而会影响亡命徒的活动。”
“可是……”
“那不是我们的事。”
“小的记得。”
“哦!姓葛的几个女人是何来路?”
“小的无能,不知道她们的底细。”
“好好留意她们。”
“是的,小的已派有专人监视,另派人前往促请五湖剑客前来听候公子差遣。五湖
剑客许福是熟知江胡秘辛的老江湖,他可能知道葛家众女的来历,他那些侠义道名宿朋
友,可能有人知道她们的来龙去脉。”
“你可以走了。记住,我不希望住处附近,经常有意外凶险发生。”
“小的必定防患于未然。”
“那就好。”假公子挥手示意赶人。
中年人默默地行礼退出,行的是流行的满礼,跪右膝右手点地。由于神态自然,居
然没有让人看了恶心的感觉。
十余名悍匪撤出淮阳老店,分三路向志城南撤走。
五名悍匪沿一条小巷急窜,风雪交加,连在街也罕见行人,小巷更是沉寂如死。
走在最后的人脚下沉重些,肩上扛了一个魁梧的张秋山,脚下沉重是意料中的事。
“三当家。”走在第二的悍匪向领先走的同伴说:“没捉住阴阳双煞,无法获得解
药,把这姓张的小子带走,等于是死人一个,大当家会责怪的,怎办?”
“突袭失败,不能全怪我们。”三当家口气不怎么愉快:“近身相搏,咱们谁也不
是那两个女煞星的敌手,要咱们的弟兄在房舍里与他们拼命,你知道要断送多少弟兄?
划得来吗?”
“可是……”
“没有可是。”三当家坚决地说:“反正人已弄到手,是死是活还不是一样的?我
所担心的是女煞们追来,赶快脱离才是这一行的金科玉律……咦!罗兄弟呢?他……他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