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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诺是黑手党成员,是为安东尼。奥萨蒂效力的。特蕾西。惠特里的辩护律师佩里。波普是他们样的,亨利。劳伦斯法官也是一样。因此,对特蕾西。惠特里的判决肯定有鬼。
布兰尼根监狱长作出了决定。他对妻子说:“是的,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人。”
※※※
监狱的厨房里有一个凹室,里面摆有一个小餐桌和四把椅子,这是监狱里唯一适合单独交谈的地方。十分钟工间休息时,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和特蕾西坐在这里喝咖啡。
“我想你该告诉我你急于越狱的原因了。”欧内斯廷说。
特蕾西迟疑不决。能相信欧内斯廷吗?她没有别的选择:“有——有些人陷害我和我的家庭。我要出去报仇。”
“是吗?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特蕾西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浸透着血和泪:“他们杀死了我的妈妈。”
“他们是谁?”
“我想这些名字对你毫无意义。乔。罗马诺、佩里。波普、一个叫亨利。劳伦斯的法官、安东尼。奥萨蒂——”
欧内斯廷张着嘴巴盯着她:“耶稣基督!你在骗我吧,姑娘?”
特蕾西感到意外:“你听说过他们?”
“听说过!谁没有听说过他们?除非奥萨蒂或罗马诺点头,否则在他妈的新奥尔良什么也干不了。你可别惹他们。他们一口气就能把你吹趴下。”
特蕾西平静地说:“他们已经把我吹趴下了。”
欧内斯廷环顾了一下四周,察看是否有人在偷听她们的谈话。“你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我所见过最傻的女人,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她摇了摇头,“把他们忘了吧,赶快忘了吧!”
“不,我忘不了。我一定要逃出去。有什么办法吗?”
欧内斯廷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说:“我们到院子里去谈。”
※※※
她们来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里。
“前后有十二个人从这里越狱,”欧内斯廷说,“两个被开枪打死,另外十个被抓了回来。”特蕾西没有说话。“这座塔楼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卫用机枪把守着。警卫都是些婊子养的龟儿子。如果有人逃走,他们就会丢掉饭碗,所以他们一看见逃犯就开枪。监狱四周都围上了铁丝网,就算你能逃过铁丝网和机枪,他们还有连蚊子放屁都闻得出来的警犬。几英里外还驻扎着一支国民警卫队,如果有犯人从这里逃出去,他们就派出带有机枪和探照灯的直升飞机。姑娘,他们肯定会把你活捉或打死了送回来。他们认为打死了更好,可以杀一儆百。”
“可是还会有人想跑。”特蕾西固执地说。
“那些越狱的人都有外援——有同伙把枪支、金钱和衣服偷运进来,还有逃跑的汽车接应她们。”她停顿了一下,“但她们还是被捉住了。”
“可是她们捉不住我。”特蕾西发誓说。
一个女看守走了过来。她朝特蕾西喊道:“布兰尼根监狱长找你,跑步去!”
※※※
“我们需要一个人来照顾我们的女儿,”布兰尼根监狱长说,“这是自愿的工作。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干。”
需要一个人来照顾我们的女儿。特蕾西飞快的思索着。这也许能使她更容易逃出去。在监狱长家干活,可能有助于她摸清监狱的地形。
“是的,”特蕾西说,“我愿意干。”
布兰尼根监狱长感到高兴。他有一种奇怪的、不合情理的感觉,好象他欠了这个女人什么东西。“好。一小时的报酬是六十美分,每个月的月底记在你的帐上。”
犯人不允许存有现金,所有积蓄要在这个犯人被释放时一并付给。
我不会在这呆到月底的,特蕾西想。但是她大声说:“好的。”
“你明天早上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女看守会向你交待清楚的。”
“谢谢您,监狱长。”
他望着特蕾西,想再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好:“那就这样吧。”
※※※
当特蕾西把这个消息告诉欧内斯廷时,那黑人女人沉思着说:“这表明他们把你当成表现好的犯人了。你可以观察一下监狱的地形,这也许有助于你逃出去。”
“我怎么越狱好呢?”特蕾西问。
“有三种方法,但都有风险。第一种方法是偷偷溜走。一天夜里,你把口香糖塞到牢门和走廊门的锁眼里,然后溜进院子,用一块毯子盖在铁丝网上,这样你就可以跳过去。”
警犬和直升飞机穷追不舍,特蕾西觉得警卫射出的子弹雨点般地朝她飞来。她感到浑身发抖。“另外两种方法呢?”
“第二种方法是冲出去。你找一支枪,再扣上一个人质。不过,他们要是逮着你,就会给你来个五分之二。”她看见特蕾西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就是把你的刑期延长五分之二。”
“那第三种方法呢?”
“大摇大摆地走掉。因表现好而受到信任的犯人会有外出半事的机会。一但你来到野外,姑娘,你就一走了之。”
特蕾西思考着这种方法。没有钱和汽车,也没有藏身之处,她只有采用这种方法。“他们要是发现我失踪了,就会出去找我。”
欧内斯廷叹了一口气。“姑娘,十全十美的越狱方法是没有的,这就是还没有一个人能从这里逃出去的原因。”
我能,特蕾西发誓,我能逃出去。
※※※
特蕾西被带到布兰尼根监狱长家的那天早晨,正好是她入狱的第五个月。将要与监狱长的夫人和孩子见面使她感到紧张,因为她想要得到这个差事的心情太迫切了。这是她走向自由的关键一步。
特蕾西走进一间很漂亮的大厨房,坐了下来。她感到汗顺着她的腋下直往下流。一个身穿淡玫瑰红色便服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早上好!”
这个女人刚要坐下,又改变了主意,站在那里。休。爱伦。布兰尼根是一位三十五岁、容貌悦人的金发女人。她面无表情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她长得很瘦小,从来也握不准应该如何对待那些身为犯人的仆人。应该对她们所做的工作表示感谢呢,还是只管吩咐她们干活就行了?应该和和气气呢,还是应该象对待犯人那样对待她们?休。爱伦至今仍不习惯生活在吸毒犯、盗窃犯和杀人犯中间。
“我是布兰尼根夫人,”她说得很快,“爱米快五岁了,你知道孩子在这个年龄是很好动的,恐怕她一分钟都离不开人。”她瞥了一眼特蕾西的手,那上面没有结婚戒指,当然,如今这已经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了,休。爱伦想,尤其是对这种下层社会的人。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你有孩子吗?”
特蕾西想起她那未能出世的孩子:“没有。”
“噢,是这样。”休。爱伦被这个年轻女子弄得心神不定。她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种样子。她长得太美了。“我去把爱米带来。”她急匆匆地走出房间。
特蕾西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间房子宽敞整洁,而且陈设典雅。特蕾西觉得她已经多年没有到过别人家里了。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狱外的世界。
休。爱伦领着一个小女孩回到厨房。“爱米,这是——”对一个犯人该称名字呢,还是该称姓?她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这是特蕾西。惠特里。”
“嗨,”爱米说。她的长相随她妈妈,很瘦,一双深陷的淡褐色眼睛。她长得不漂亮,但身上有一种坦率的友善感,很能打动人。
我不会被她打动的。
“你就是我的新保姆吗?”
“嗯,我是来帮助你妈妈照顾你的。”
“朱迪被放出去了,你知道吗?你也会被放出去吗?”
不会,特蕾西想。她说:“我要在这儿呆很长时间,爱米。”
“这太好了,”休。爱伦高兴地说。她自觉失口,窘得满脸通红,赶紧咬住嘴唇,“我的意思是——”她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开始向特蕾西说明她的工作,“你跟爱米一起吃饭。你可以给她做早饭,上午带她玩。午饭由厨师来做。午饭后,爱米要睡上一会儿。下午,她喜欢到农场各处转转。我认为让孩子看看庄稼是怎么生长的很有好处,你说呢?”
“是的。”
农场在监狱主楼的另一端,面积二十英亩,种有蔬菜和果树,由表现好的犯人管理。旁边有一个用于灌溉的很大的人工湖,四周围着高于水面的混凝土墙。
※※※
接下去的五天对特蕾西来说,几乎象是在过一种新的生活。在一个全然不同的环境里,她本来可以享受到远离阴森的监狱围墙,在农场自由自在地漫步和呼吸清新的乡间空气的快乐,但她全然不觉,因为她脑子里只有越狱一件事。当爱米不需要她照看时,她得回监狱去报到。每天晚上,她还要被锁进牢房,但是在白天,她却有一种自由的感觉。在监狱厨房吃过早饭后,她就到监狱长的小房子为爱米做早饭。特蕾西从查尔斯那里学到了许多烹调知识,她很想用监狱长家食品柜里摆着的各种食品为爱米做一些可口饭菜,但爱米只爱喝燕麦粥,外加一点水果。早饭后,特蕾西就和这个小女孩一起做游戏,或者不加思索地,念书给她听。特蕾西开始教爱米做她妈妈曾经跟她做过的各种游戏。
爱米喜欢木偶。特蕾西用监狱长的旧袜子给她做了一只小绵羊,但看上去不伦不类,既象鸭子又象狐狸。“我觉得它很漂亮。”爱米懂事地说。
特蕾西让那木偶说各种不同的口音:法国的、意大利的、德国的,而爱米最喜欢模仿的是波利塔那轻快而有节奏的墨西哥语调。特蕾西常常望着这孩子脸上兴高采烈的神情,心想,我可不能把心思都用在她身上,我不过是想利用她从这里逃出去。
爱米午睡起床以后,她们俩就长时间的散步,特蕾西抓住这个机会走遍了她以前没有去过的监狱所属的各个区域。她认真观察了所有出入口和各个塔楼的守备情况,并且记下了警卫换岗的时间。她清楚知道,她和欧内斯廷商讨的越狱方案,没有一个是行得通的。
“以前没有人打算通过藏进往监狱里运东西的服务车来逃走吗?我看见牛奶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