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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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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心了。”



敬事房陈福禄照例端膳牌进来,皇后在旁边,也没多大忌讳的。陈福禄便跪下。



雍正只管逗佛多。挥手欲让他退下。眼睛随意一扫,却停住。



常年累月,一成不变的绿头牌。不用看,心里有数。



如今,却少了一个。



那一个,他以为永远也不会再碰。不碰,却并非看不到。



他的脸上挂着慈和的笑,手也在女儿的小手中。可他的心却飘开——并非天葵之期,却撤了膳牌……



侍寝的事,皇后不便干预,站在一边。



陈福禄举托盘举得脖子酸,头稍稍抬起些。看得到皇上。



皇上的脸沉了。



谁也不解。



陈福禄悄悄给一旁的苏培盛使眼色。



苏培盛瞄过一眼,心里有了个大概。便斥道:“敬事房怎么办事的?膳牌摆得乱七八糟。这怎么还有个空缺啊?是……芙妃,无缘无故的,怎么就敢私自撤了牌子?”



“芙妃娘娘染恙,不便侍寝。”



“染恙?”雍正放下女儿,“什么病?”



“这……”陈福禄也说不清,看皇后。



皇后走过来:“皇上……”想了想,“想是没大碍。”



雍正一拍书案:“说不清,没大碍。含含糊糊一句话,让你统摄后宫,怎么做事的?!别说是有封号,即便没封号……平时抄的念的,什么量宏意美一视同仁,什么亲疏远近周恤提携,都是门面功夫,都是做给朕看!有没有往心里去?!”



皇后颔首站在一边,一言也不敢发。



苏培盛斗胆插一嘴:“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一向不过问这些的。”



雍正余怒不消:“传熹妃!”



皇后轻道:“熹妃无过。”



“什么?”



“芙妃的事,臣妾并不知情。但想熹妃并非粗心之人,若有大碍,怎敢隐瞒?若无大碍,不必事事烦扰圣心。何况……”



“何况什么?”



“皇上的事……臣妾等不敢妄自揣测。但近日来,任谁提一句承乾宫,必然受责,久而久之,谁敢进言?”



雍正怔了。郁住的一口气发不出,渐渐消了。挥一挥手:“都下去。”



寝宫。三星偏了,黑漆漆,不到五更。



苏培盛蹑手蹑脚进来,小心打了帘子,却发现床褥齐整,空无一人。



正诧异回头,却见床边坐着一人。



他一惊,忙点灯:“万岁爷——您这是……是没睡,还是起得早?”



雍正不说话。



苏培盛暗叹气:“皇上这又……何必。主子的心思,奴才明白,奴才这就传最好的太医……”



“不用了。她的病,不是药能医得好。”他把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很低,然后,长长叹一口气。



承乾宫。



芙惆睡在床上。非常疲倦,倦得醒不来。倦得不知身在何处。



渐渐的,身边有些动静。脸上有一点痒,那种触感一直麻到心里。心有灵犀,是天性。



她挣扎着张开眼。



眼前,是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的嘴唇颤着,想说什么,却没一丝气力。



趴在被上的佛多一下扑过来:“额娘——”什么也没说,死命扳住她的脖子,眼泪霎时涌出来:“额娘——”



芙惆一日日好起来。皇后却病了,并非一时惹恙,老病入腰膂。



秋来不可当。天渐凉了。



雍正坐在病榻前,皇后形容憔悴却仍端庄:



“皇上,是臣妾做的不好?”



“不。”他合拢她的手,拍一拍,“你待佛多不啻亲生。”



“皇上对芙妃,真是……”



“朕幼时,是孝懿仁皇后佟妃抚养。佟母妃待朕很好,可是,及朕年长,却与生母生疏。朕是不忍佛多步此后尘。”



皇后默默不语。



“朕说的,希望你明白。”



“皇上的话,臣妾懂。可皇上的心意,不知芙妃解得多少……”



草畦中一片知了叫,秋天的蚂蚱,没精打采的。



雍正停在承乾宫外。



苏培盛道:“奴才去传芙妃娘娘接驾。”



“不必。朕不进去。”



“都过来了,不进去?”



“朕来看一看佛多。”



“只为了看佛多,奴才们抱去养心殿便是。”



远远便听见稚嫩的童音,神气活现的:“吴兴财,拉网!张有德,在这儿守着!小恭子,你去掏蛐蛐儿窝!”



雍正不觉微微莞尔,往前走几步,却仍在宫门外。



一阵混乱,所有奴才被这小祖宗支使得团团转。



佛多一眼看见雍正:“阿玛——”腾腾腾就往外头跑。



跑到门口,嘻嘻一笑,躲在高高门槛内,像往常抓猫猫一般,等着雍正来追。



雍正却只站着不动,伸出手:“过来。”



佛多掩着嘴笑,反倒往里跑几步,回头过头来看。



雍正按捺着,仍不动,高一些声:“佛多乖,快过来。”



佛多扶着门槛翻出去,刚刚出来,被他一把拦腰揽了,拎起来紧紧抱住。



佛多跑得汗津津,小脸红扑扑的。躺在他怀里咯咯笑。



重归无忧无虑的活泼。



雍正用嘴轻咬她粉嫩的小脸蛋。心底却是一片疼。无论谁的错,孩子没有错。硬生生分离骨肉,他是错了,却无处认错,他是皇上,也绝不会认错。



“想阿玛么?”



“想。佛多想死阿玛了。”



佛多突然想到什么,身子使劲儿向外挣:“佛多不去别的地方住了。”



“乖。乖。阿玛带你去吃金丝枣糕,还有豆黄。然后听曲儿,单弦牌子、皮影戏……晚上就回来。”



“不骗人?”



“不骗人。”



佛多安了心,笑逐颜开:“阿玛看。”得意的晃着腕子。



晶莹剔透的羊脂玉镯子,大小刚刚好。



雍正呆了一呆,停住脚:“这镯子……”



“额娘给我的。”



“你……她……”雍正顿了顿,“这镯子,只有一只么?”



“嗯。”



“别人……没别人戴?”



“只有佛多有!”



雍正站着不动,有些黯然。佛多绕住他脖子一个劲儿晃:“皮影戏!皮影戏!”



雍正打点精神:“走喽,跟阿玛去看哪吒闹海。”



宫女走进卧房:“启禀娘娘,小恭子说,刚看见皇上带佛多出去了,大概要晚上才回来。”



“知道了。”芙惆低头转着手中柔软的丝帕,过了一会儿,“没交代什么么?”



“没。万岁爷没进来。”



便无他言。



宫女凑近些,看一眼:“这么好的玉镯子,成日只见娘娘擦,却不戴。”



“看着好,其实娇气。汗浸了不行,日晒了也不行。”芙惆停下手,看一看,“越是矜贵,越难维系,经不得一些污,蒙不得一些尘。”



她不再说什么,包好了,小心收进匣子里。



佛多回来时,天已全黑了,玩得累了,趴在苏培盛肩头昏沉沉的瞌睡。



芙惆出来:“要苏公公亲自送一趟,不敢当。”



“应当的,主子折了奴才了。”



芙惆淡淡笑,把半睡的孩子接过来。



苏培盛朝四下看看,一吸鼻子:“离老远儿,就闻到这菊花儿香,天黑了看不清,一闻啊,就知道。东边的黄微、红幢,北边的紫幢,松针,正东的醉杨妃、玉楼春。”



“公公真是好记性。”



“当了半辈子奴才了。”苏培盛陪着笑,“娘娘侍候这些花儿,辛苦了。”



“公公随侍皇上,更辛苦。没什么事,早回歇吧。”



“那奴才就跪安了。”



苏培盛朝外走,走几步,放慢,心里反复琢量,终停下。回过头来:“要说啊,伺候皇上,是辛苦。别的还好说,偏偏这位主子,有什么,不肯说,藏在心里让人猜”苏培盛又一笑,“这年头浅的,不知情的,还真就琢磨不透。”



芙惆淡淡的:“哦?”



“您知道,为什么这承前宫的花草,品种格外珍奇,便是御花园、坤宁宫、慈宁宫,也比不了?”



芙惆沉吟着。



“您住进来之前,这里是专植花卉的,不住人。经年累月,才育出这些珍品。”



“一直空闲着?”



“打世祖顺治爷进了北京城,这承乾宫,只住过一位主子,孝献皇后,董鄂妃。”



苏培盛悄眼看——她在听,便续道:“鄂妃娘娘辞世,顺治爷悲痛不已,这以后,承乾宫再没住过人,后来的康熙朝,整整六十年,也没住过人。只常年种些名贵花草,四季常青,一来,为了悼念鄂妃,二来……奴才不敢妄语。”



沉静一会儿,芙惆轻道:“公公但说无妨。”



“这么多年,再没哪一位嫔妃,哪一位主子,能在皇上心里占这种分量。”苏培盛停一停,看她的沉思。躬身道,“奴才多言了,就此告退。”



第三十七章



佛多趴在床上,睡得沉沉的。芙惆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她的背。



宫女梓澜守在一边,怕吵了孩子,声音很低:“苏公公说的不假,奴婢也在宫里好多年,关于承乾宫……私底下都是这样传。”



芙惆仿佛没听见,只轻轻拍打孩子。



“主子!”



芙惆轻叹一口气,却不说什么。



梓澜替她急,憋了好久的话,终于吐出来:“出事那天,奴婢也在旁边,那个人……主子的事,奴婢不敢问,可心里清楚,无论怎么一回事,绝不是万岁爷想的那回事……”



不等她说完,芙惆一把拉她起来,直走到外头,才压着声:“不要乱讲!这件事牵连有多大?会死多少人?好容易压下来,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起。”



“主子何苦全往自己身上揽,坏了名节。”



芙惆黯然。



“不这样,又能怎样?”



“奴才们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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