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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侯岳一行赶到季家,却又是另一翻情景,季家一片愁云惨淡,一问起才知道,小刀叫一群人抓走了。
“叫谁抓走的?”小淘急忙问。
那卢紫娟早就叫这事乱了手脚,这会儿听小淘问起,却是脑袋一阵发白,一边的季娘子表情却是又气又恨,之前,季娘子和季爹听说自家儿子把于家的小公子打伤,于老夫人来闹,季家总得给人一个说法,于是就承诺了于家,先救人再说,同于家一起将于飞德送到了医馆里。
可等他们回到家里,就只看到紫娟傻愣愣的坐在地上,外面的街上,马蹄杨起的灰尘还未落地。问紫娟是怎么回事?紫娟只晓的说,有人将夫君抓走了。可问是谁抓的,紫娟却是一问三不知。
“不管怎么样,这事于家脱不了干系,我去问问他们,然后跟于天德商量一直后面的事情该怎么解决,怎么说大家都是邻里,能不伤和气就不伤和气。”侯岳说着,就带着小十八去了于家,小淘想起钱可素是那于飞德的嫂嫂,自己去或许好说话些,便也跟了过去。此时,那于飞德已经被抬回了家里,右腿骨折了,因为被人踩了几脚,也受了一点内伤,好在于性命无忧。
于天德还没回家,钱可素就出面招待侯岳和小淘,只是下人上茶时,却叫迎面来的于老夫人一手拨飞了去,热热的茶水溅了那小丫头一身。
“什么人来了都上茶啊,咱们于家的茶水虽不怎么样,但也不是什么人来都有的喝的。”于老夫人点着拐仗道,那眼睛看着侯岳夫妻也有说不出的冷意。
那钱可素在边上看了暗暗着急,于家这老夫人平日最宠于飞德这个小儿子,如今叫季公子打成这样,老夫人怕是不会善罢干休。
小淘能理解老夫人的心,但理解是一回事,在不在理又是另一回事,就小淘之前了解,这先动手之人还是于飞德,自己夫妻是本着诚心来解决问题的,如今,这老夫人这样的态度,根本就不想解决问题嘛,只得忍着气道:“小刀打伤于公子,季家并不推卸责任,可你们随意闯进人家里抓人,那就是犯了王法,这真要对搏公堂起来,你于家怕是更没理吧。”
“那我们就公堂说话吧。”于老太夫摇着脑袋,有些不屑的道,那样子看着有恃无恐啊。随后又狠狠的瞪了钱可素一眼:“你有时间招呼些乱七八糟的人,不如去督促两个孩子读书写字。”
那钱可素在家里被于老夫人压的死死的,见到于老夫人那心里就发怯,于是看了看小淘,正要说什么,那于老夫人又重重的跺脚:“还不快去,拄在这里当柱子啊。”说着又冲着身边的一个丫头:“红艳,送客。”
………………
侯岳和小淘出了于府,都说于家老夫人厉害的很,小淘这回算是见识了,而且小淘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从家世来说,这于家绝对抗不住侯家,可于老夫人这幅有恃无恐是凭什么呢。
正在这时,于天德回家了,同行的还有一人,双方正好在于府门口碰上。
见到侯岳那于天德倒还算热情,拱手道:“侯学士怎么要走了,快进屋喝茶,飞德的伤可也不能全怪不得季公子,自个儿也有错,大家都是邻里,可不能因为这点伤了和气。”这于天德在京兆府里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这话说的,让人听着倒是挺舒服。
可现在问题是小刀让人抓走了,于是侯岳便问了小刀的事。
那于天德一脸的疑惑,直摇头道:“没事的事,我管的就是刑曹,又怎么可能犯下这等错,就算是官差抓人,那也是要有拘票的。”
两夫妻看他的样子不象说谎,也有些糊涂了,不是于家,那会是谁呢?
于是就同于天德告辞,先回季家。
“侯大人请留步。”两夫妻刚走几步,就听后面传来呼声,侯岳停了步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同于天德一起的人,这人侯岳也有过几面之缘,是太子府的太子率更王致。刚才因为小刀的事,没顾上打招呼。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踢球事件(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 踢球事件(下)
对于王致这个太子率更。侯岳还是有过几次交道的,都是在自家的茶楼里,自青字四女嫁人的嫁人,进王府的进王府,最后的青梅也跟着那宋伯言带着侯岳赠送的银钱去泾州找李百药了,于是茶楼就少了台柱子,那茶楼王管事倒是一个活络之人,找了一家长乐歌坊,由长乐歌坊提供献艺的歌女,而长乐歌坊也看中曲园茶楼,这曲园茶楼在长安的学士界也是相当有名气的,一些个学士清流,空闲的时候都喜欢去茶楼,体会一下浮生半日的悠闲,所以,长乐歌坊的坊主自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两下里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而那王致就看中长乐坊来献艺的一名叫汉姬歌女,甚至到了魂不守舍的地步,每日来喝茶,就点汉姬弹琴,然后就傻傻的盯着人家。直到离开,有一次还因这汉姬跟楚王府里的几个幕僚顶上了,后来还是侯岳出面,把事情揭过,因为这事,这王致倒是承了侯岳一个人情。后来又听说这位王大人现在正在存钱,想存够了钱买下汉姬,只是如长东歌坊这等数一数二的歌女,基本上是要送到各王府之中的,侯岳并不看好王致。
“我是这场球赛的裁判。”那王致上前直接道。不待侯岳接话,却递给侯岳一卷东西,接着道:“但我不能帮你说什么,不过,这东西对你应该有用。”
那王致说着,朝侯岳笑了笑,又一拱手,转身就离开了。
侯岳连忙打开那卷纸,发现居然是一叠子死契。
因为这种球赛常常会造成伤亡,因此,为了避免麻烦,踢球的双方在开局前都会订立死契,亦就是伤死自负,而那王致也是有心之人,在混乱无法阻止时,他也生怕给自己若来麻烦,于是就乘乱将散落一地的死契收起,本意是弄来给自己做护身符的。省得别人拿他这个裁判不尽责说事。
而这时,他将这些死契交给侯岳,那情份就大了,侯岳抽出于飞德的那死契,有了这份死契,小刀可以说啥事也没有。
“走,我们回去吧,你陪陪季娘子,我去秦王府一趟,小刀不仅是咱们弟弟,还是秦王的玄衣侍卫,这样莫名其妙的叫人从家里抓走,还得跟秦王府做个报备,我瞅着,这事说不准跟太子还有关系,以小刀的身手,一般的也抓不走他,那于飞德是太子的卫尉,太子正愁抓不住秦王的把柄,这不秦王的手下公然打伤太子卫尉,这不就可以做文章了。”侯岳有些郁闷的道。说实在的,他不想夹在这兄弟斗争里面,可身在官场,身不由已,总觉有无形的黑手,将自己往两人的气场里推,那似乎非得让他做炮灰似的。
不说侯岳去秦王府,且说那于天德,于家世居长安,祖祖辈辈都是胥吏出身,而于天德能升任刑曹,走的就是流外栓,于天德的二弟于松德,在朝中做起居郎,下面是两个妹妹,再就是最小的于飞德,前年谋了个差事,在太子府当长林卫尉,所以,于家虽不算达官显贵之族,但却是最出滑吏和官油子,所以,一般的大家也还给于家一些面子,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毕竟于家在下层官吏中有一定的势力。
当然,于家也一惯会审时踱事,对付上面,谨小慎微,对付下面。那是百般手段。而此次,太子党于秦王党的争斗,眼明的人都看在眼里,于家胥吏出身,自有一番看人的方法,在于天德看来,太子现在虽然得到皇上支持,但一旦皇上过世,秦王挟重兵以迫,太子能不能坐上这个皇位就很难说了,何况还有虎眈眈的齐王,别看现在齐王同太子是一党,但一旦秦王被压下,那么,下一个跑太子争压皇位的怕就是这位齐王了。
所以,尽管于飞德成了太子的长林卫尉,于家却从未把自己归于太子一党,总想在夹缝中求圆,也因此,此次事情,于天德轻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娘却先走了一步棋,一步让他十分为难的棋。
“娘,你说是什么,是你让三妹夫去找太子告状的,还是三妹夫带人抓走了季小刀?”于天德的声音不由的拔高了,他刚才听侯岳说季小刀被抓之事,也很疑惑,便提了一句,没想到却是自己娘亲在谋划为小弟出气。这次事件,说到底本是踢球中的小磨擦。可叫自己娘这么一弄,必然要挑起太子秦王之争,从过去几场争斗来看,最后,太子和秦王是不会有事的,有事的是挑起斗争的人,比如上次杨文干事件,最后有罪的却是杜淹韦挺之流。
而自个这个三妹夫,于天德是了解的,三妹夫是吴有民,同属太子长林卫,只是这小子仗着读过些书,不干心做一介卫士,便想着往上爬,他是想借着飞德之事在太子面前讨个好啊。太子心心念念的就想找秦王麻烦,这不,又是一个由头。
想到这里,那于天德便不由的一阵焦急:“娘啊娘啊,儿子怎么说好,这太子于秦王之争,别人巴不得躲远远,你怎么就往上面凑呢,弄不好会给于家惹来**烦的。”
“不会吧,你三妹夫说,太子必会为飞德做主的,怎么会有**烦。”于老夫人还没转过弯来,只是心底的气却有些虚了。
“三妹夫的话能信吗,他那脑子除了一心想着怎么巴结上太子外还有什么?太子会为飞德做主,可那秦王也会为季家的小子做主啊,还有侯家,虞家,说不准卢家都要出面,何况这事,咱们还不全占理,我已经问过事情的始末了,还是小弟先动的手……”说到这里,那于天德连边摆手。算了,再说这些已没有意义,现在还是赶紧想着如何补救。
可是事情已经不是他能介入或控制的了,怎么办呢?于天德突然想起刚才那王致在耳边的一句提点:“我听说,市井浮浪人在这种比赛前,都有立死契的习惯吧?”
王致这话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说,自家小弟也立了死契?想到这里,于天德立马匆匆的走向于飞德休养的房间。
于飞德躺上床上,精神还可以,就是脸上有些阴沉,断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