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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沉楷轻吻她的额发,叫她的名字:“画儿,我们会永远这么幸福的。”
那天晚上,易沉楷坐在旁边,苏画给家里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苏妈妈,她听见女儿带着甜蜜的笑意的声音:“妈,我今年要带一个人回家,你要多准备些好吃的啊。”
苏妈妈在那边笑;“怎么?总算舍得给我们看你男朋友啦?”
呃……在父母的想法里,她还只是交了男朋友,可是……她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顿时心虚,她已经“擅自”答应了易沉楷的求婚……
“妈……我明年……我明年……”苏画吞吞吐吐半天,“打算结婚”那四个字始终没能说出口。
电话却被易沉楷凌空抢了去:“伯母您好,我是苏画的男朋友易沉楷,我想在明年娶苏画。”
苏画在一边涨红了脸干瞪眼,哪有这样的?面都没见过,就说要娶人家女儿,还要看人家同不同意才行嘛。
苏妈妈在那边愣住,半天才说:“这……我要跟苏画的爸爸商量一下。”
“我跟苏画过两天就回家了,看家里需要些什么,我们带回来?”易沉楷这话说得很顺溜,好想他已经是人家女婿一样。这种自来熟把苏妈妈也给误导得感觉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孩子家别乱花钱。”
易沉楷听见“孩子”两个字,心里挺暖和,张口就说:”那行,妈,我们自己看着买吧,过两天回家见啊。”
就这样挂了电话,苏妈妈半天了才回过味来:嘿,这小子,一上来就这么直接,让人都懵住了,连身家底细都忘了问!
易沉楷在这边得意洋洋地楼过苏画:“一切搞定!”
苏画撇了撇嘴:“脸皮真厚,面都没见过呢,就叫妈。你看进了我家门,我爸妈不把你轰出来。”
易沉楷脖子一拧,眼神望天:“瞧瞧我这一表人才,哪家岳父岳母不抢着要?”
苏画呕得直翻白眼。
天底下的自恋狂,易沉楷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第二天,苏妈妈自然是忍不住打电话给苏画,补充了解易沉楷的情况。
苏画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易沉楷是他们一个公司的,却没有说他是董事长的儿子,自己的老板。她并不想给父母讲述这一年多来她在华易遭受的不堪,让父母误解或心疼。
苏妈妈又问了易沉楷身高几许,长相如何。苏画也只是笑着撒娇:“妈,过两天你不就看到了吗?”
苏妈妈打趣苏画:“哎哟,该不是长得拿不出手吧?”
苏画刚想维护易沉楷,却听见妈妈的声音,变得郑重:“画画,其实只要他对你好,就算真的丑点穷点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当父母的,不会看重这些,最重要的是你觉得幸福。”
苏画轻轻地说:“妈,他对我很好,除了你和爸,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那我和你爸就放心啦。”苏妈妈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变得轻松。“好了,我们要出去办年货啦,迎接我们家女婿回来。”
苏画在这边笑。
苏妈妈的眼睛,瞟了一下正在看电视的丈夫,这个时候已经在播他最讨厌的电视购物广告,却还没换台。知道他其实一直在悄悄地听她和苏画打电话。苏爸爸是个沉默的人,苏画小时候,常常会抱怨他不像别人的爸爸,那样把女儿宠成手心里的宝。可是只有苏妈妈知道,每次苏画拿回来的每张奖状,苏爸爸都会一个人戴着眼睛,在灯下看好久。而苏画从小到大的每一张照片,苏爸爸都是细细地在背面写明何时摄于何地,然后按顺序一张张放进影集,锁在他的抽屉里。苏画烧写给江岷的日记的那天,苏妈妈听见,他在床上翻了半夜的身,还有隐约的叹气。
“老苏,你放心,你女儿这次找的人,应该没错。”苏妈妈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爸爸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一边的苏画,挂了电话,也一个人沉默良久,直到易沉楷出来,拍她的头:“怎么了,画儿?”
她才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没事,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让父母很担心。”
在父母心里,她是个执着倔强的孩子,所以父母总. y。 是在害怕,她会受伤,她会死扛着自己的痛,咬紧牙关不说话。
这样想来,她是不是不孝?
易沉楷从座位上把她拖起来:“以后他们就不会担心了,有我帮他们看着你。走走走,帮咱爸咱妈买东西去。”
“你倒叫得亲热。”苏画好笑,一只手拿过自己的包,随他出去。
他们手挽着手,去给父母买东西,一心期待着回家。
却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准备启程的那一天,命运的轮盘,发生了悲伤的逆转。
159 此情迢迢
回家的那天早上,苏画一醒来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太好啦,以后我再也不用去华易那个鬼地方啦。”
易沉楷好笑地敲她的头:“昨天我也只是批准你辞职而已,过完年我们还要去交接的。”
苏画钻进他怀里,拱了拱:“反正一想到不用再看见那些人,我就好高兴。不过我估计他们现在也高兴着呢,不用看见咱俩了。”
从易家奇那天来闹过,易沉楷要走的消息就已经在华易传开了。那些老华易人,觉得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无不欢欣鼓舞。新进来的人,也开始准备自己的退路。
昨天易沉楷在年中大会上辞职,并未引起哗然,大家都是各有各的打算。
易沉楷拍拍苏画的背:“别赖床了,不然一会时间来不及了。”
苏画又在他怀里腻了会,才起床收拾东西。
两个人简单地吃了.点早饭,拎着大包小包,打算出门。
就在这时,易沉楷的手机响了,他无奈地将手上的东西交给苏画,接起电话: “喂,哪位?”
只听了两句,苏画就看见他的脸色,煞白如纸。
“戚叔叔病危?”
易沉楷不相信地重复,一边的苏画,心在瞬间沉了下去。
等易沉楷接完电话,他已经是神情慌乱,他握了握苏画的肩膀:“画儿,我们今天不能回去了,戚叔叔病危了,肺癌末期,我必须赶过去。”
苏画点头:“嗯,你快去吧。”
易沉楷什么东西都没顾得上拿,就往电梯口冲去。
苏画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有种强烈的不安,她好像觉得,他这一走,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小……”她嘴唇翕动,发出了一个单音,却又告诉自己,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不懂事,没有叫出那个“易”字。
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看着他消失在电梯里。
许久,她才慢慢地转身进房间,关上了门,给家里打电话:“妈,我们今天回不来了,沉楷他……”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戚宗胜和易沉楷的关系。想了一会才接着说:“沉楷他亲戚病危了,他得去看。”
苏妈妈在那边教导苏画:“这么大的事,你也该跟着沉楷一起去看望,你马上就是他们家的人了,要懂事一点。”
苏画的眼泪快要滴下来,倘若妈妈知道这其中的真实关系,此刻该会是怎样的心疼。
她捂住嘴,平静了一下声音,才轻轻答应:“哎,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放下电话,她就那么抱膝坐在沙发上,将手机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等待易沉楷的消息。
易沉楷是在当天下午两点来到戚宗胜所在医院的。刚一推开病房的门,戚安安就跑过来,哭看扑进他的怀里:“沉楷哥哥……我爸爸他……”
易沉楷拍了拍她,将她推开,走到病床前。
戚宗胜插着氧气罩,紧闭着眼,看起来,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而他的妻子,紧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脸埋在他手心里,哭得快要昏死过去。
易沉楷轻轻地叫了一声:“阿姨。”
戚母回过头来,看见易沉楷,立刻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沉楷啊,你戚叔叔如果不是为了等你,只怕是……早就已经……”
而床上的戚宗胜,似乎听到了妻子叫的那个名字,慢。 Y ? 慢睁开眼睛。
他的手,努力地往上抬,似乎要抓住什么。
易沉楷试探地伸手过去,他立刻用了全身仅剩的力气,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嘴唇在颤动,好像在说话。
易沉楷俯下身去,贴近氧气罩,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声音:
“戚家……我就……交给你了。”
易沉楷怔住,戚宗胜的手,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骤然松开,滑落床铺……
他撑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
现在,他终于可以安心去了。
“宗胜。”
“爸爸。”
房里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门被撞开,易家奇闯了进来,看见屋内的景象,老泪纵横:“宗胜啊,你怎么走在我前面了?”
易沉楷也和他们同样悲痛,却又不明白,为什么戚宗胜会说,要把戚家交给他。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是戚宗胜的律师,过来宣布他的遗嘱。
“将我名下所有财产,全部传给我婿易沉楷。”
在场的所有人,听见这句话之后,都被震住了,目光惊愕地集中到易沉楷身上。就连戚宗胜的妻子,也没有想过,丈夫会做这么破釜沉舟的决定。
戚宗胜,居然一分钱都没留给他的妻女,而是全部交给了易沉楷。
这该是怎么样的决心和信任!
易沉楷呆滞地站着,脑子里“嗡嗡”作响,他茫然地望着律师,期待着律师说,这一切不过是个错误……
一直到他走出医院,头依旧是昏沉的,今天的一切,发生得如此猝不及防,他简直无法反应。
可是,刚一到医院门口,早已得到戚氏暗地里通知的多家媒体潮水般涌向他,他在人群中,几乎站不住。此起彼伏地闪光灯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用手遮住眼睛,却有记者挤到他面前,硕大的麦克风直伸到他面前:“作为戚氏的接班人,您有什么感想?”
他想要从旁边躲过,却又有另外的人堵住了他的路:“戚总将他的全部财产都传给了你,能说说你的感想吗?”
人人都找他问感想,而此时,他的心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何感想!
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