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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辆宝蓝色的马车,车帘子开了一个角,以便声音传出来,同时又露出一角浓烈的红,在宝蓝绸布的衬映下显得格外艳丽,刺得人睁不开眼。
宝钦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若是妾身相貌丑陋,入不得各位的眼,却不知大家要如何处置?”
那群千金小姐们顿时噎住。若是七公主长得难看要如何办?她们却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秦烈要娶谁为妃,本就不是她们能说了算的。就算是再爱慕,再喜欢,人家秦烈不松口,她们也进不得王府的大门。今儿这般气哄哄地出来闹事,不过是心里头憋屈,咽不下这口气,才想要让这个远道而来的七公主丢个脸罢了。
她们一不说话,宝钦就乘胜直追,继续道:“三殿下有天人之姿,妾身相貌丑陋,本不敢攀附,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妾身也做不得半点主。只是,妾身便是再配不上三殿下,这桩婚事却也是铁板钉钉,变动不得分毫。诸位小姐有来寻我不是的工夫,倒不如去求贵国天子。只需陛下一句话,便能凑成一段大好姻缘。只不过,若是陛下晓得各位做出这般无礼之事,会不会应,那可就不好说了。”
那些小姐们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当场就有人开始犹豫不决,自然也有脾气坏的,尖着嗓子厉声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那郑国不过是个战败的小国,你便是公主又能怎样?”
她这话一出来,不说李柯鸣,就是秦修的脸色也顿时黑下来。
宝钦的脾气本就称不上和善,这些天不过是身子虚才日日在船上躺着,显得娇弱无力。即便是如此,李柯鸣和秦修也没从她那里讨得什么好。她又如何受得住被人这般□,顿时怒极,掀开帘子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个子高挑修长,将一身火红的嫁衣衬得高贵端庄,面上画着浓重的新娘妆,虽说与她原本的样子已大相径庭,却依旧艳光逼人。
宝钦的五官本就生得好,再加上嬷嬷巧手画出的精致妆容,更是将她的美貌发扬到了极致。那入鬓的长眉,摄人的凤眼,如烈焰一般的红唇,在场这么多的千金小姐,谁不是精心妆扮才出的门,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及她分毫。无论是娇俏可人的,还是清秀雅致的,抑或是端庄典雅的,不管是谁,在宝钦摄人的容光面前,都通通地变得黯然无光。
“战败的小国!”宝钦冷冷地看了一眼前方的女人们,目光犹如利剑,刺得她们如芒在背,不敢出声。
“郑永和二十一年,燕国南犯秦境,秦北地一泻千里,割上辽、百楚等七城,元丰三年,燕国继续南犯,秦再割十城,纳岁币三十万贯。元丰五年,岁币增至五十万贯。同年,秦郑交恶,我朝钟老将军率军攻至东平城西一百五十里外,生擒秦国大将孟之如。彼时依旧以礼相待,从不敢以恶语相欺。而今我郑国不过是小败了几场,退至虹谷关以东,便成了尔等口中的战败小国!尔等莫非忘了,那虹谷关原本还是贵国的国土,我郑国男儿把它从燕军手里抢来的!”
方才说话的那个女子顿时脸色煞白,险些没有掉头逃窜。旁的女人们也都被宝钦的容光和言辞震慑,纷纷缄默不言。唯有一个身材高挑些,穿紫色绢纱金丝绣花长裙的小姐还强撑着,狠狠地盯着宝钦,咬牙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朝廷里的事岂是你一个女人能随便议论的。”
看来也是黔驴技穷,找不出话来反驳了,才这样的装腔作势。宝钦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笑,“若说起胆子大,妾身怎比得上诸位小姐。皇城里还敢拦路冲撞,如此的尊卑不分,旷世仅有。妾身倒是想去问问贵国天子,这冲撞之罪当如何论处?”
“你这刁妇,胆敢——”那紫衣少女气得一脸通红,其余的女子们虽也是一脸不忿,却也不敢再言语。
“够了!”秦修双拳紧握,一张脸青白交加,煞是吓人,“满嘴恶语,也不嫌丢人。”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拦路的众人,朝身边的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上前赶人。
那些拦路的小姐们哪里见过他这样的恶相,再不敢多言。你看我,我看你,一会儿,就悄悄地退了个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我保证,三爷明儿一开头就出来,而且戏份相当足,保管噎死人
、第八回
八
人都散尽了,大家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路的那头居然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群人。
宝钦只一眼就觉察出他们身份的不同,虽说他们都穿着寻常的黑色便服,骑着一色儿的黑马,可那挺直的腰杆,肃穆的面容,还有浑身上下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军人。
他们整整齐齐地站在距离宝钦不到一百步的地方,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就连马儿都不曾打一个响鼻,耳目聪敏如宝钦,居然都没有发现他们什么时候到的。这样的纪律严明,西北军中,也只有当初钟老爷子的亲卫军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秦烈!
整个秦国,能把兵带到这种境地的,只有他一个人!
宝钦眯起眼睛打量他。那个人穿着黑色长衫,打扮得像个读书人,只是身板儿比寻常读书人要结实多了,即便是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衫,也依稀能感觉到他那紧绷如铁的肌肉,浑身上下甚至透着一股子冷冷的杀气,让人不敢逼视。
但宝钦可没有顾虑,她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脸上看。秦烈跟秦修长得有些相像,只是眉目要更清俊些,仿佛多了些书生气。长眉斜插入鬓,眼睛又黑又亮,只是无波无澜,面上的表情亦是淡漠疏远,好似方才发生的事和他毫无关联。
“三哥来了。”秦修扯着嘴角朝他笑笑,很客套的样子,“我还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三哥动心思了,原来是我想岔了。”
秦烈没有看他,幽深的眼直盯着宝钦看,带着些许审视和探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然地回道:“听说有人欺负我媳妇儿,过来帮忙。”
宝钦脚上一滑,险些摔下马车。
这个秦烈,不说话则以,一开口就吓死人!
秦修的脸上虽然也抽了抽,但显然并没有宝钦这般意外,想来他是早领教过秦烈的说话风格了。他撇了撇嘴,小声地道:“三哥请放心,先前的事儿都过去了,我敢保证,以后整个丰城都没人敢再……欺负你……媳妇儿。”
秦烈这回终于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写着不置可否,显然对秦修并不信任。他想了想,策马缓缓朝宝钦走过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一点点地靠近,越来越近……
在外人看来,这几乎可以算是一副很美的风景了,可秦修却怎么看都觉得心里头膈应。他无端地觉得不爽,尤其是马车上那个一身红衣,漂亮得有些过火的女人。他总听人说郑国的女人多么娇弱可人,多么的温柔似水,可是这个该死的七公主竟然如此牙尖嘴利,如此地得理不饶人。
“七公主。”秦烈一直走到马车边,才低低地唤了一声。
宝钦想,依照郑国的规矩,他们婚前本是不应该见面的,她理应惊叫一声赶紧躲进车里才对。可是,这个时候才躲,是不是有点太迟了,是不是不仅不会显得娇羞,反而矫情呢。
她琢磨着这一丁点时间,秦烈已经到了面前,眉是眉,眼是眼,若不论这冷漠疏离的表情,实在可以称得上赏心悦目。不过宝钦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秦烈虽说长得好看,但绝称不上“倾国倾城”,反正师兄跟他比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宝钦的反应十分镇定,既没有初见未来夫君的娇羞,也没有陡然见到陌生男子时的惊慌失措,她客气地朝秦烈点点头,想了想,唤了一声:“三殿下。”她原本还想加一句久仰大名的,到了嘴边才忽然想起自己而今的身份来,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公主安好。”秦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甚是温和,宝钦甚至能从他声音里听出些关怀的意思来,只是他依旧板着一张臭脸,一丝礼貌的笑容都不带。
“安……”宝钦刚开口,胸口一阵激荡,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猛地涌上了喉头,她一时没控制住,就“噗”地喷了出来,脑袋里一晕,身子就缓缓地软了下来。一旁伺候的清雅尚未来得及动,秦烈就已经长臂一拦,将她抱在了怀里。
秦修看得都快要吐血了!
众目睽睽之下,秦烈似乎也没好意思一直抱着宝钦不放。
可是接下来,他做得更过分,一跃跳上了马车,抱着宝钦钻进车里,冷着脸朝外头道:“还看着做什么,快走。”
三爷发了话,谁敢不从。清雅不敢走,硬着头皮也跟着钻进车,又硬着头皮靠在秦烈身边坐了,咬咬牙,道:“三殿下,公主…还是给我吧。”说着,便作势要过来接人。
秦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动了动胳膊,让怀里的人躺得更舒适些,丝毫没有要理会清雅的意思。
就算真是未过门的媳妇儿,就算秦国的男男女女再怎么开放,也不能这么亲密吧!清雅在心里默默地嚎着,更何况还真不是他媳妇儿,这事儿要是被大爷知道了,还不砍了她的脑袋。
一路无话。
马车到了行宫门口才停下,秦烈抱着人,轻轻巧巧地从车上跳下。清雅低着脑袋跟在后头,秦修黑沉着脸站在门口,李柯鸣皱着眉头一直不说话。
“传太医。”秦烈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急切,但脸上依旧板着,丝毫不见担忧与慌乱。
王太医赶紧背着药箱子小跑着冲出来,“老夫就是,老夫就是。”
秦烈瞥了他一眼,眼睛里有淡淡地不以为然,脚上步伐不减,一边大步走一边吩咐道:“叫司徒过来。”
王太医被嫌弃了,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他跟着宝钦有些日子了,宝钦对他一直不坏,甚至还从李柯鸣手里将他保下,虽说知道她并非真正的七公主,可王太医对宝钦却是维护得紧。
见秦烈肆无忌惮地抱着人家小姑娘,王太医发飙了,吹胡子瞪眼地扑过来,怒骂道:“你想干嘛?我们公主…还没嫁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