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地骸,两败俱伤!”
钱锐舐舐嘴唇,这:
“那,眼看着苏婕今晚上也不能实践诺言了?”
抬起眼晴,庄翼道:
“你是说把何小癞子的耳朵送来?”
钱锐颔首:
“不知她还有没有这个本事?”
“嗤”了一声,庄翼道:
“人跑了是我亲眼目睹,连我跟着去追都没能追上,苏婕如今只剩下半条命,再加上损兵折将之余,又拿什么本事去逮人?既逮不到人,那来的耳朵交给我们?你不用花脑筋去想,只弯动弯动脚指头也该算出来……”
钱锐赶忙陪笑这:
“老总可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怕到时交不了差。”
哼了哼,庄翼道:
“天塌下来有长人顶,上头有话,自则由我去担待。”
佟仁和接口道:
“听说『靖名府』的那个典史很难缠,老总,你可得先有个底。”
庄翼道:
“『靖名府』的典史姓应,叫应尔清,背后有个浑号,人称『应老刀子』,为人吝苛悭啬,遇事挑剔刁黠,出了名的不是东西,官秩虽不入流,节骨眼上找起碴来却够麻烦,不过你们放心,别人对姓应的头大,我倒有法子治他,应老刀子再是奸狡,一旦和我碰上,他也只有打恭作揖,俯首听命的份!”
佟仁和笑道:
“照说,以应尔清的品级,和老总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可是俗话说得好:不怕官,只怕管,验收人犯是他的职司,他若找麻烦,来个公事公办,楞要对数对人,否则不会签押,老总可也不能与他硬干,却不知另有什么治他的法子?”
庄翼喝一口茶,道:
“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应刀子在别人眼里是把两面光的锋口,我看他只能算个杂碎,没什么大不了。”
乾咳一声,钱锐道:
“该如姓应的连骆修身那只耳朵也不承认,老总,我们又该怎么办?”
庄翼从容的道:
“他不会不承认。”
钱锐脱口道:
“同以见得?”
庄翼道:
“因为是我说的;我告诉他那是谁的耳记,就是谁的耳记。”
一直没开口的窦黄陂插进来道:
“老钱,你也跟了老总这么些年,老总的门道和能耐,就算你不完全清楚,至少亦该知晓个大概,可是听你这几话,足见你对老总的底子还摸得太浅,『巨灵公子』的行情,只怕你尚懵懂不明哩!”
钱锐不明的道:
“笑话,我这随老总身边的辰光,比我吃公粮的日子短不多少,老总的身价底细,我还有不明白的?”
窦黄陂似笑非笑的道:
“有关老总的事情,你不明白的只怕不少,我敢说,你就没有我知道得多!“
钱锐尚待争辩,庄翼已有些不耐的道:
“好了好了,正事还搁着没办,扯这些闲篇做什,何小癞子抓不回来,我们可不能拖着不走,今天好好歇息一天,入黑上路!”
窦黄陂道:
“我和老佟是不是一道?”
庄翼道:
“不用,你两个仍照原先讲定的,在这里把伤势养好再说,或着我们转程来接,或着你们自行回家,我会另外通知你们。”
钱锐搓搓手,道:
“天气不大好,老总,夜行顾忌太多,我们何不在白昼起解?”
庄翼瞪了钱锐一眼,没好气的道:
“晚上行动,较易掩蔽行藏,且可减少曝露机率,难道你不晓得?我们这趟差事,时间上已经有了廷误,不能再磨蹭,早一天到也好早点安心。”
钱锐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讪讪的过去提起茶壶,将庄翼手中的茶杯斟满。
打了个哈欠,庄翼起身道:
“我回房去睡一会,这边你们要当心,别出纰漏。”
三位铁捕齐声答应,庄翼已自行推门而出,他心里很烦,也很闷,虽说要睡一会,可是却毫无睡意,那种长久以来的职业倦怠感,又深深的向他袭来。
实在是睡不着.庄翼虽然觉得很累、很乏,可是一合上眼便思潮赶伏,杂念丛生,他在床上躺了好一阵,辗转反侧之余,清觉得似能听到自己脉搏的跳动声,也曾有过多次失眠的经验,他知道此刻若不能入梦,再躺下去也是枉然,便索性起床,略做梳洗,独自个从房里溜出客栈。
辰光约摸近午时,天阴,云暗,风不大,气温却相当低。
庄翼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他只希望走倦了以后,说不定回去还能找补一场小睡,晚间里起程上路,可以预见的又将是一夜辛劳。
脑子里也不知想些什么,不知不觉下,人已出了小镇,来到镇效。
旷野荒林的景致不但孤寒,更似涌起一阵蚀骨的森冷,庄翼裹紧衫,信步而行,目光随意流览,看在眼里却不入心中。
忽然,他似乎隐隐听到了一些什么声音,一些十分奇怪的声音,像是咽噎,也像是断继续抽气,宛若躯体挣扎扭动,同时还渗杂着磨擦撕扯的轻响,他侧耳细辨,却越听越迷糊了。
一面猜测声音的内涵,庄翼已本能的向音源的来处摸去,多年的惯性反应,使他在接近任何可碍场合时,脚步皆自然转为轻俏敏捷,矫如豹蹑蛇潜,半点声音不起。
异声传来的所在,是一个山壁下凹陷不深的石洞里,洞外蔓生着纠结的枯藤萎草,尚横竖倒叠着几根泛黑的朽木,要不是有声音传出,想找这个石贯粗砺的洞穴,还真不容易哩。
这个石洞,的确是浅,大概有一人多高,两臂宽窄,朝内陷进去亦不过五六尺左右,因而只要往里打眼一看,即可全景入目,钜细无遗。
庄翼隐身在几根倒折的枯木之后,从枯木相叠的隙缝间向洞里张望,这一看,看得他差点便双睛鼓脱眼眶,更险些呛出一口血来!
石洞中的景像怪异而荒诞,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妖淫意味——凸凹不平的地下,成“大”字形摊开的人赫然竟是苏婕,“赤蛇”苏婕,她的手足被跨张的伸展开来,四肢的关节部位都被麻绳捆紧,连着小截木桩钉入地面,她双目闭合,不佳抽气,原先娇艳俏美的一张面容变得又青又紫,人在簌簌颤抖,偶而全身痉挛掣动,模样显得非常痛苦。
洞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庄翼做梦都没想到的何小癞子何恨,何恨正手握苏婕惯使的“吻”短剑两柄中的一柄,形式半蹲半跪,在慢条斯理的割裂苏婕身上的衣裙,他每切开一条布絮,就高高举起,接着松指飘落,这何小癞子,现在像换了一个人,两眼眼珠突鼓,闪动着野兽般狂暴的光焰,五官歪扭,嘴巴半张,唇角流淌黏涎,面孔火烧似的通红,他吁吁喘息,时而呵呵怪笑,就和心性全失,起了疯癫一样。
衣裙被条条割裂抛落的苏婕,在失去遮蔽后的胴体是白哲细润的,也是丰腴玲珑的,然而,除了那片羊脂也似眩目的白,亦更是血迹斑斑,红肿处处,她背脊早已是皮掀内绽,赤漓交融,左肩上一道三寸长短的血口子,裂肌翻卷,尚凝结着紫褐色的血痂,此外,她的左胁肿起,明显的有肋骨折断的现象,如玉的细致,雪般的莹洁是她肤色的展布,但血渍红滟,朵朵浸染,便又是另一种的凄楚了。
何小癞子根本无视于这样的凄楚,他仍然照样进行他的工作,不停发出兽性的,原始意味的怪笑低嗥,甚至伸手按捺苏婕肿胀的左胁,每在苏婕颤声呻吟里,他却笑得益加疯狂了。
这时,苏婕外面的衣裙已被割剥一空,露出她胸腹间湖水绿的肚兜来,肚兜以丝带连系于颈背之间,现在,何小癞子正吃吃涎笑着拿剑刃挑断上头的丝带。
令庄翼大惑不解的是,苏婕怎么会来到这里?又如何栽在何小癞子手中?那场流血横的鏖战才只结束了不及两个时辰,苏婕身负重创,她原该宽地治伤养歇才是正办,却怎生搞成这样一个结面?
脑子里尽管充满疑窦,事实的情况已不容他多做思量,身形一起,人已落在何恨背后,别看姓何的淫心大起,反应仍然十分灵敏,挑割肚兜丝带的短剑蓦向上扬,同时贴胁回刺,动作快速,狠准兼俱。
庄翼没有运用兵器,他上身微侧,“叭”的一声巳伸手扣上何恨执剑的右腕腕脉,何小癞子可不认命,双脚暴飞,猛庄翼小腹。
那双脚来得快,庄翼的身法更快,只见他猛然一个旋步,何小癞子怪叫半声,整个躯体抛起三尺,又重重倒翻过去,经这一抛一翻,他的右臂立即脱臼,扭曲成恁般怪异的角度,软软垂搭下来。
“呛郎”脆响中,短剑坠手,何小癞子的脸红紫发绀,如同一付猪肝,他以左手紧捂右肩,痛得满头大汗,吁喘若牛。
庄翼从腰间抽出一条细韧的牛皮索来,三下两下,便熟练俐落的将何小癞子倒剪,困了个结实,牛皮索的这一头,他顺势绑在一根枯木上,又打了个死结。
何小癞子口鼻间涕涎流淌,一边跺脚号叫:
“真他娘背时背运啊,明明已逃出生天,明明快要报那一箭之仇,老天无眼,怎的又叫我撞上姓庄的恶胚?我何恨的命就这么苦,这么歹啊……”
庄翼冷泠的道:
“我现在信了,何恨。”
拙噎一声,何小癞子声似狠嗥:
“我不服,我不甘,我他娘说什么也要和你们耗到底!”
举手两认耳光,打得何恨嘴喷血,身子倒仰,庄翼左脚倏勾,姓何的又一屁股跌坐下来,由于双手倒绑,平衡不易,脱臼的臂肘触及地面,乖乖,那一声惨叫,就和杀猪无异了。
拍拍手,庄翼回过身来,但见苏婕依旧紧闭双眼,急促吸气,身子抖个不停,这一阵,她彷佛已把她的魂神脱离了躯壳,将这付皮囊抛却了;极度的强傲与极度的羞窘相较,那种不堪是椎心刺骨的,是深刻得无以复加的,便以生死称量,怕亦无足轻重……。
庄翼了解苏婕现在的心情,更能体悟到她的痛楚,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他又脱下长衫,轻轻为苏婕盖上,然后,拾回短剑,切断绑住她手足间的绳索——关节部位深陷的瘀痕,令他不由自主的揉抚再三,油然生怜。
过了好一阵,苏婕才缓缓睁开眼睛,血红的双眸,仍然无泪。
庄翼俯视着苏婕,好温柔好温柔地